第三十章 風動心動

另一個男子朗聲答道,“張小姐無憂,某是北鎮撫司劉大人手下,此次前來,想請張小姐去一趟府衙,事關重陽。”

聞言,眼前有浮現出了當日的驚險,張瑗身子輕顫,卻並未放鬆警惕,而是冷聲說道,“你說你是劉大人手下就是了麽?可有憑證?”

男子咧嘴一笑,嚴肅的臉上竟然有了幾分清朗的味道,從腰間解下了腰牌,又扒下了身邊人的腰牌,一同扔到了張瑗的腳下,。

“小姐不信請看,這是某和同僚的錦衣衛腰牌,貨真價實,這年頭,沒人有膽子敢假冒錦衣衛,尤其是北鎮撫司的腰牌!”

抓著這兩個頗有分量的木製腰牌,一個寫著,錦衣衛張鏡海,另一個寫著錦衣衛百戶崔燁,均是做工精良,且看木製外表,很有些光滑,看樣子就是經常佩戴摩挲的東西,張瑗這才相信,他們卻是北鎮撫司的人。

“好,我跟你們去。”說完,將腰牌扔了回去。

重新係上腰牌,那個叫做張鏡海的男子說道,“小姐不必與我們同去,您在前頭走,我們就在後頭跟著,畢竟,讓人看到您進衙門,總歸是不好。”

說完,搔了搔頭,側身抬手,開口道,“小姐,請!”

沒想到他還能有這般體貼細膩的心思,張瑗禁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不甚出彩的麵容,若不是仗著身高,添了一股威武之氣,隻怕丟在人堆裏也認不出來,除此之外,就隻那一雙眼,好似藏著陽光,又好似漫著深海,一片朗朗。

張鏡海撓頭。這女子怎麽這般打量他?除了家中的妹子,還從沒見過那個女子敢這麽直視他的!

看著即將轉過街角的張瑗,張鏡海立即收了思緒,示意身邊之人,兩人跟了上去。

須臾,三人陸續來到了北鎮撫司,看著那兩個人出示了腰牌之後,示意她跟著進去,張瑗會意,三人前後腳進入了這個威嚴無比。令人聞風喪膽的衙門。

被兩人直接領到了其中最大的一一間屋子,張瑗安靜等待,得到通稟之後。才邁進了門檻。

望著主座上的男子,張瑗屈膝,“見過劉大人!”

“張小姐免禮。”劉棟立即起身,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張鏡海還有些納悶,怎麽大人對著女子好似頗多禮遇哪。

“大人,您喚我來,可是那日的事情有什麽變故麽?”張瑗並未放鬆,仍是一臉恭謹的問道。

“嗯,正是為了那日之事。張小姐,你可和吏部尚書家的孫小姐相熟麽?”

劉棟遲疑的問道。

張瑗滿眼疑惑,搖頭說道。“大人,我隻一介平民女子,哪裏認得高官小姐?”

劉棟暗道,你連太子殿下都認識了,高官小姐又怎麽不可能?

可是打量她的神色。卻是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模樣,並無絲毫摻假。劉棟暗忖,難不成這中間有什麽誤會?

雖然心中這麽想,劉棟卻並未流露出任何情緒,而是有些歉然的說道,“小姐不認識就算了,八成是手下人弄混了,既然這樣,小姐就先回去吧,日後,這事有了定論之後,劉某在派人去通知你。”

看出他的不欲多言,張瑗爽快的答應下來,“好,勞煩大人了。我這就先告辭了!”

凝視著張瑗遠去的背影,劉棟思量良久,一番拷問下來,那人對眼前的女子並未得逞,可是,看秦公公的暗示,隻怕是要將他們往死裏整,難不成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麽?

可是,他如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對待任何人都仁厚無比的太子殿下,會下這麽冷酷的命令,可是,秦公公是最能體會殿下的,他傳出來的意思從未有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棟想的頭都有些痛了,最後,“騰”的一下起身,抓起一本奏折,吩咐人,自己個兒進宮去了,好看的小說:。

回到家,剛進了院門,就看到父親一人獨坐樹下,眼前擺著一個小壺,淡淡的酒香飄了過來,張瑗立即跑了過去。

嗔怪的開口道,“爹爹,你怎麽又喝酒了?這才好些的身子,怎麽能這麽折騰?”

張巒抬眼,就看到了張瑗眼中的關心和不滿,唇角微勾,“瑗瑗,爹爹隻喝了一口,你就回來了。”

不信的晃了晃小壺,卻是如他所說還滿著,張瑗這才放了心,坐下了來。

“要是我不回來,您隻怕就喝完了吧?”

張巒訕笑,咳嗽了一聲,才繼續開口,“容兒怎麽樣?那邊的事情呢?”

想著這個,張巒輕歎一下,給張巒倒了一杯大麥茶,才開口道,“容容失戀了。”

挑眉,張巒不解的問道,“失戀?”

暗自翻了個白眼,張瑗耐心的解釋道,“就是容容喜歡的男子和別人訂婚了。”

“哦?”

張巒輕嗯一聲,就沒了下文,專注於收拾酒局的張瑗並未注意,良久才聽到他再次開口。

“瑗瑗,你想過要嫁個什麽樣的人麽?”

抬眸,張瑗看著父親眼中的鄭重,想了一會才說道,“雖然我沒想過要嫁人,但是如果要嫁的話,就嫁個如同爹爹一般的男子吧!”

張巒失笑,“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這世上的人千百種,哪裏去尋個像爹爹的男子,這個可難辦了。”

看著父親緊緊皺眉,張巒腹誹道,剛好,找不到她就不用嫁了,就可以守著他們了。

“好了,爹爹,你別想了,我年紀還小呢,想那麽遠做什麽。來,這日頭愈發毒了,我扶您去屋簷下坐著,我這就去做飯。”

放下了心頭的思量,張巒順勢起身,跟著張瑗的腳步,坐到了屋簷下她專門給自己找人打的搖椅上麵。

抓過一床朱祐樘送來的毯子。拿了一本書,張瑗安頓好了張巒,轉身往廚房去了。

“娘子,一想到我們的寶貝女兒要嫁到別人家,我的心就跟被人捅了一刀,錐心般痛楚,如果你還在的話,隻怕會更加心疼不舍吧!”

近似耳語的呢喃,剛剛響起,就被驟起的清風吹了散。

剛剛經過了一番考問。朱祐樘的臉色染上疲憊,拖著步子,往鹹陽宮走去。看的身後的何鼎一臉心疼。

“殿下,您的臉色實在不好,老奴背您回去可好?”

揮揮手,朱祐樘輕聲說道,“不用了。何伴當,我們趕緊回去吧,青矜姑姑肯定已經等著了。”

說完,朱祐樘加快了腳步,讓何鼎更加擔心了。

父皇的提問越加刁鑽了,若不是他時刻專注著。隻怕就會被挑出錯來了。

想著心事,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東宮,老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直奔過來。

朱祐樘頓步,好看的小說:。看著已經達到的錦衣男子行禮,“微臣拜見殿下,殿下千歲!”

“劉大人請起,幾近無時,大人所為何來?”朱祐樘輕問。

“殿下。微臣是為了”說到這裏,劉棟停住了話頭。眼神觀望四周一番。

“大人進來吧!”見狀,朱祐樘吩咐一聲,率先跨過了尺高的東宮門檻。

劉棟立即跟上。

屋中落座,讓宮人都退下,朱祐樘看向劉棟,“大人請說吧,事情如何了?”

定定神,劉棟回道,“啟稟殿下,那日,那幾個賊人被帶回之後,微臣就嚴加審問,剛開始那幾個人嘴硬的很,微臣用了不少法子,才讓他們開口,原來,他們並不認識張小姐,而是受人之托,才會綁了張小姐,意欲行凶,至於那個讓他們辦事的人,他們卻是死也不說,微臣就從別的方麵下手,終於讓微臣找到了你那個主使之人。”

停住話頭,劉棟的神色有些不解,看的朱祐樘皺眉,“劉大人,那主使之人是誰?”

連忙斂神,劉棟恭敬地回道,“回殿下,那主使之人,卻是禮部尚書尹大人府中,一個伺候尹小姐的嬤嬤。”

朱祐樘愣住,他從未想過,竟然是這麽個答案,如果放在之前,他也許不能想到這此中的關聯,可是,如今,他卻是一聽就明白了。

嘴角微沉,朱祐樘問道,“劉大人,此事還有誰知曉?”

劉棟坦言,“殿下,此事隻有一個負責調查的百戶和微臣知曉,其他人並無所知。”

“好,劉大人,此事就到這裏打住,不必再調查了,至於那幾個賊人”

停頓良久,朱祐樘才沉聲開口,“至於那幾個賊人,你且先關押著,吾日後自有旨意。”

“微臣領命。”劉棟躬身參拜。

“好了,劉大人辛苦了,先退下吧!”

直到劉棟的腳步聲終於消失不見,朱祐樘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為什麽是這樣?

進得大殿的青矜,看到的就是朱祐樘失神的樣子,立即上前,摸著他的額頭,“殿下,臉色這麽蒼白,可是有哪裏不舒服麽?”

眼中的光采漸漸聚攏,朱祐樘啞聲說道,“青矜姑姑,當年,您明知道偷養著我,就猶如脖子上懸了一把刀,您為什麽還這麽義無反顧?”

青矜愣住,看著眼前神色有些異樣的朱祐樘,手下的力道放輕,拉著他說道,“殿下,你邊吃,奴婢邊說可好?”

聞言,朱祐樘柔順的被她拉著來到案幾前,接過青矜遞過來的筷子,遲遲不下筷。

夾了一筷子的青菜,青矜緩緩開口道,“殿下,您可知道,您的到來,讓這宮中的多少人都看到了希望?”

“希望?”朱祐樘不解。

青矜的嗓音驀地放柔,思緒飄回到了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是啊,希望”

ps:

唉,以後都變成六天工作製了,十三碼字的時間更少了,嗚嗚~~~看文的親都出來冒個泡唄~~~十三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