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耶非耶
“姐姐，姐姐，你怎麽來了？”抓著張瑗的裙邊，張延齡鳳眸圓睜，一臉的興奮。｛免費小說｝
“嗯，姐姐怎麽來了？是來看我們的麽？”張鶴齡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隻是雙眼星星閃閃，蘊著期盼。
張瑗失笑，揉了揉小哥倆的頭頂，說道，“還不是被你們華姐姐給拉過來的？我本就打算去找你們的，沒想到剛好在這裏碰到！”
非常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張鶴齡小聲嘟囔著，“我就知道！”
“對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呢？”牽起張延齡的小手，張瑗問道。
“我們?”話說到一半的張延齡，被不遠處傳來的柯華的叫聲給打斷了。
“瑗姐姐，快來，就差你了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最新章節！”
注意力從剛才就一直放在弟弟們身上的張瑗，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被扯出來的尷尬，聽到柯華的叫喚，打眼望去，詫異不已。
什麽時候，這些小姐們都出來了？如今正或倚或坐的散落在涼亭四周的圍欄邊上。
不過她們麵上的那些羞澀，不安，眼神亂飄是怎麽回事？
一手牽著一個，張瑗踏進了這座被百花環繞的風亭。
“瑗姐姐，快來。”倚坐在圍欄上的柯華，不住的招手。
對著主座上的柯鬱輕輕點頭，張瑗輕聲說道，“柯大哥，這倆小子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搖頭，柯鬱揚起淺笑，“哪裏的話，有他們在，不知添了多少的熱鬧呢。”
“總之，多謝大家的照顧了。”說完，張瑗垂首。麵對在座的眾人，輕輕一禮，隨即起身，朝著柯華的方向走去。
“承桓，請柬上說的是柯小姐生辰，可是我們都坐了這麽半晌了，都沒聽你介紹壽星公，要不是人家自己出來，你還要讓我們等多久？”
剛剛落座，就聽到了這聲打趣。張瑗視線輕移，卻原來是一個手執折扇的少年公子。
“可不是麽？承桓，你也太不夠啥意思了。”其他人跟著起哄道。
早已經行過冠禮。取了字的柯鬱，被眾人弄的頗為無奈，起身，走向了柯華。
柯華見狀，立即起身。笑意興興的看向眾人。
“諸位，這就是柯某家中小妹，華兒，剛才你卻是失禮了，來，見過諸位公子。”
聞言。柯華上前一步，行了個標準的福禮，“眾位公子。華兒在這裏多謝大家的光臨，剛才多有冒犯了，你們不會跟我不客氣的是不是？”
話音一落，就聽到了聲聲噴笑。
“好玩，好玩。承桓，你家妹子當真有趣！”
柯鬱些微皺眉。隨即就舒展開來。
張瑗看著這一切，一下子這麽多，年齡或大或小的公子少爺齊聚一堂，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不禁起了幾分興致，密切注視著他們的動靜。
此次，因著柯華的一席話，大家都哄笑起來，氣氛一時熱烈至極。
可總也是有意外的，張瑗注意到，就在其他公子都在談笑，打趣著柯鬱和柯華的時候，在她的視線前方，一個身穿青蓮色小版道袍的小少年，對於周邊的熱鬧環境全然無覺，雙眼一直在麵前的書本上來回移動，看的甚為專注。
看他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竟然這般用功，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
張瑗暗自搖頭，該玩就玩，該學就學，這麽個玩樂的時刻，他還這般用心，將來不會成為書呆子吧？
興許是感受到她過於專注的視線，那個少年，終於從書本中抬眸，漠然的望了一眼張瑗，又再次埋進了書本。
倒是生的眉清目秀，就是神情太過冷淡了些，這年頭的孩子都這麽早熟麽？
她可不希望，她家的孩子變成這般模樣，還是調皮一點的好。
正胡思亂想的當口，柯鬱開始反擊了。
“我說，我都已經介紹了妹妹了，你們是不是也要介紹一下？”柯鬱說完，隨意掃了一眼旁邊的幾位閨秀，又回轉了視線，看向這些個好友靜逅佳姻全文閱讀。
“額，這個嘛，倒是應當，禮尚往來嘛。”手拿折扇的少年，立即起身，來到了一個女子的身邊，將她指向眾人。
“諸位，這是我的大妹妹，今兒也是來給柯小姐祝賀生辰的。”
張瑗看著那個王恕家的小姐，對著眾人輕輕福禮，神色有幾分羞赧。
原來是王家公子。
緊接著，其他人又一一介紹了自家姐妹，到最後，就剩了那個年齡最小的王小姐，無人介紹了。
本以為她會不知所措，誰知，那個王小姐施施然起身，來到了那個看書的少年身邊。
指著他麵向眾人說道，“我是他的妹妹。”
少年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波動，張瑗看的出來，那是包含了無奈和寵溺的眼神。
“原來是守仁小弟的妹妹哪，我說守仁小弟，是不是王小姐不自己說出來，你就不打算介紹，是也不是？”
張瑗看到那個邱少爺挑眉笑問。
闔上了書本，少年回答的不溫不火，“邱大哥猜的不錯，反正我不介紹，她自己也會抖出來的。”
王小姐柳眉倒豎，一臉的嗔怪，“哥哥你怎麽能這樣？”
撣了撣衣角，少年微揚唇角，淡笑反問，“難道我說的不對麽？”
一下子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王小姐背對著眾人，對著他做了個鬼臉，氣哼哼的說道，“看我不回家告訴爹爹，說你期負我！”
少年不為所動，深深的凝視她一眼，走向了在座的眾位公子。
張鶴齡注意到，就在邱少爺打趣那位王少爺的時候，自家姐姐的目光就粘在了人家的身上，到現在都還盯著呢。
不滿自己被忽視，張鶴齡一把撲進了張瑗的懷抱，難得的撒嬌道，“姐姐。姐姐，剛才那些大哥哥考我算數來著，我可都算出來了呢！”
下意識的撫摸著懷中的弟弟，張瑗無法回神，仍舊沉浸在她剛才聽到的那個令她震驚萬分的消息中。
守仁？王家？王守仁？那個可以和孔孟，朱子並肩的心學大家王守仁？那個文武雙全，全能大儒的王守仁？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那個王守仁？
思緒飄回到了上一世那段四處遊蕩，漂泊的歲月，她身邊的朋友不多。最知心的就是那些共同跋山涉水，看盡五湖四海，萬裏分光的驢友們了。
大家平常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忙碌。可是每聚在一起，都有聊不完的話題，而他們之中，擁有著各式各樣的專業和愛好。
政治狂熱分子，無政府主義者。漢文化獨尊者，曆史學家，哲學家，物理，化學精英等等等等，一個個都身負多能。她其實是他們之中最平淡無奇的那一個，總是聆聽，從來不多話。不曾想卻成為了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還記得其中有個大明王朝的狂熱粉絲，對於明朝的曆史如數家珍，而他又最為推崇王守仁，她這才知道了這個被歲月，被當局。埋沒了的聖賢。
張瑗此時才開始仔細思考，她所身處的這個大明。和她之前所處的時空會不會是同一個呢？如果是同一個，那麽因為她的到來，會不會導致曆史的改變？
如果不是，那就是另一個平行的空間了？那這個王守仁還會不會成長為那樣的高絕之人？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越想越想不通，張瑗直覺額頭隱隱作痛，讓她不得不抬手按住唐磚。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姐姐的誇獎，張鶴齡的小臉上滿是委屈，隱隱都有了哭腔，“姐姐，你怎麽了？是我做的不對麽？”
心田猛然被觸動，張瑗終於從自己的紛亂的思緒中回神，垂眸，就看到張鶴齡的眼中已然有了水漬。
“鶴齡怎麽了？誰惹著你了？”她慌忙問道。
“哼，還不是姐姐！”
“姐姐怎麽你了？”張瑗不解。
“我剛才說，那些哥哥們讓我做算經上麵的題，我都做出來來呢！”一臉的得意洋洋。
“哦？鶴齡真棒呢！”原來是這麽回事，張瑗失笑，看他那得意的樣子。
得到了姐姐的誇獎，張鶴齡笑的更加開懷，露出了兩顆米色的小虎牙，笑嘻嘻的跑開了。
耳邊傳來了弟弟清脆的笑聲，望著他撒歡跑得飛快的小小身影，張瑗輕輕笑了。
她隻不過一個萬物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什麽曆史，什麽改變，她有和資格來參與其中？
她隻要照顧好他們就好了，不是麽？
好似放下了一個心頭的重擔，張瑗此時覺得自己輕鬆無比，也有了心情，四處欣賞起來。
“哎，我說，今兒當真是熱鬧之際，趁著人多，我們來做個遊戲玩樂玩樂，可好？”
張瑗挑眉，看來這個邱少爺倒真是活躍氣氛的好手。
“就是，難得大家相聚，我們就好好放鬆一會嘛，承桓，你說是不是？”
已經重新落座的柯鬱，看了看其他人饒有興致的神情，有些為難，“我們倒是可以，不過各位小姐”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讓她們一起參加就好啦？大家都是至交，哪來的那麽多規矩。”
卻是周家少爺跟著搭腔。
柯鬱凝眉，打量了下周邊，環境開闊，一眼就可看到眾人，再說又有不少的丫鬟小廝在一旁伺候，倒不怕傳出什麽不雅的閑言碎語來。
“雖說如此，柯某還是要通知下家母的，省的讓她擔心了。”
隨即，打發了身邊的小廝向柯夫人稟報去了。
“這就對了嘛，我提議，我們來玩擊鼓傳花可好？誰接到了花，就要給大家表演一番，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同意不？”
眼見事情達成，邱少爺率先提議，然後等待著眾人的反應。
一時間寂靜無聲。
張瑗無語，這個擊鼓傳花當真是受人愛戴。
“好，我們就來這個，少明，你去折紙秋菊來，切莫多摘。”他身後的小廝領命，須臾，拿著一枝盛放的白菊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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