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曙光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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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著窈娘的反應，可是竟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他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樊靈也舒了口氣，隻張瑗依然故我，渾不在意她會有何動作。
接下來的時日，張瑗原想著，本就沒什麽人親近自己，隻怕以後再無人搭理了，可是出乎意料，除了相伴的樊靈以外，那個楊安安竟不時來向自己請教問題，她每每神色冷淡，外加嘲笑挖苦，她竟是毫不氣餒，弄的張瑗十分困惑，卻也無法可施，隻這麽平淡的相交往來著。
這天，風和日麗，眾人終於接到了窈娘要考核的通知。
早早的來到了事先指定的考校地點，張瑗坐在最前麵的座位上，擺弄著案上的古琴，同時來回四顧，打量著身後表情各異的其他幾人。
她左後方的樊靈正調試琴弦，感覺到張瑗的目光，微抬娟眸，回了她一個安慰的淺笑。
之前她們雖說同住一個屋簷下，可是總感覺有些隔閡，自那次事件過後，兩人的感情倒是親近了許多，雖說不至完全坦誠以待，卻也是真心相交。
張瑗不自覺的彎了唇角，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看向她身後的楊安安。
一臉凝重的表情，櫻唇微動，不時停下來翻閱身前攤開的本子，看的出來她正在抓緊時間背著曲譜，由於在考核的四人中，她是最後一個開始授課的，所以她分外努力，張瑗幾次夜裏起身都看到她屋中透出的微弱燭光。
臻首轉向另一方，她右後方的是楚秀菲，古琴已經調試完畢，她正背著身子，不知和她身後的胡芳說些什麽，胡芳身邊的韓笑。則滿麵愁容，隻看了片刻的曲譜，就將其丟在了一旁。
看罷，張瑗收回了視線，凝眉苦思。
就在她學習琴藝的第三天，楚秀菲也加入了進來，當時她還詫異，相處那麽長時日都不知道她也是會識字的，後來的學習中，她發現。楚秀菲很有些底子，是以學起來都比其他人快一步，樊靈的水平和自己相當。韓笑和胡芳因著後來識字的快，且頗有幾分機靈，就緊跟著加入，楊安安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她那麽刻苦。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看來此次，她想要獨占鼇頭，可要花費一些心思。
正想著要怎麽做才能夠讓自己一鳴驚人的時候，眼角就瞥見了一個嫋娜的身影姍姍來遲，她趕緊收了心思，伸了一個懶腰。就看到了曉溪皺的能夾死蒼蠅的柳眉。
窈娘見此，嫣然一笑，然後看向張瑗身後的眾人。都已經正襟危坐，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在案幾後落座，窈娘徐徐開口，“過了這些時日，葉師傅說。你們已經可以獨立演奏曲子，今日就讓我好好看看。到底誰學的最好。”
說完看向曉溪，輕點了點頭馭香最新章節。
曉溪上前，白了一眼張瑗之後快速的瀏覽過眾人，清脆的開口說道：“此次考校隻一次，由小姐出題，大家演奏相同曲目，由葉師傅和小姐共同審議出誰的琴藝最好，現在你們接到的正是此次的曲目，好了，你們誰先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韓笑大聲說道，“我先來。”
張瑗側目，想不到竟會是這丫頭最先。
“好，就你了，現在開始吧。”曉溪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的女子比之前的那些倒是主動了許多。
看了一眼曲子名稱《春雨》，還好，這首自己學的還不差。
端正了姿勢，雙臂置於琴上，素手輕撥，透潤沉靜的琴聲隨之響起。
聚精會神的聆聽，看著韓笑神色不若之前的緊張，倒是放鬆了不少，想必這是她的拿手曲子吧。
一曲完畢，韓笑起身福禮。
“還不錯，音色勻芳，就是指法扔顯生澀。”窈娘評論完畢看向葉師傅，之間他也輕輕點頭。
“好了，接下來是誰？”將評語記錄下來，然後繼續詢問。
“我來吧。”楚秀菲盈盈起立，對著窈娘斂衽，得到她的應允之後，優雅落座。
伴隨著一聲低澈的琴音劃過，張瑗隻覺她此刻置身在春色撩人的江南水鄉，青磚綠瓦掩映錯落，牆頭不時可見不甘寂寞，展現著嬌嬈風姿的滿枝杏花，朦朧煙雨之中，更加嬌豔欲滴，獨木輕舟安靜的劃過淙淙細水，江心蕩漾，和著徐徐滴落的雨絲泛起陣陣漣漪，氤氳了這一刻的安寧。
“啪啪”清亮的擊掌聲傳來，眼前杏花微雨的景象瞬間消散，張瑗始回神，然後就看到了窈娘十分興奮的表情。
“指法嫻熟，音色靜清，難得你小小年紀能彈成這樣，甚好，甚好。”
聽到窈娘的讚美，楚秀菲屈膝，“小姐謬讚，秀菲能有此全因小姐的栽培。”
“嗯，不驕不虛，日後爭取做到更好。”窈娘說道，尾音多了幾分語重心長。
“是，秀菲知曉。”謙謹應是，楚秀菲重新落座。
接下來是胡芳，指法生澀不說，還錯了幾個音，看到窈娘皺眉，更是慌亂，一段曲子都給漏掉了，隻得到了窈娘繼續練習的吩咐。
然後是楊安安，中規中矩，無甚出彩的地方，窈娘讓她日後多加強對意境的體會，才能有更高的進步。
樊靈的琴音柔潤細膩，極具人情韻味，窈娘自一次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終於輪到她了，張瑗難得的神色凝重，並未看向眾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纖手輕揚，一聲幽沉的厚重聲音衝散了剛才的清新柔婉，引領著眾人來到了那喧囂繁華的塵世間。
急雨滂沱，不停擊打著泛金爍銀的禦苑蟾宮，雙闕飛迎，鬥拱雕欄，在連天的雨幕中更顯巍峨雄渾。
還不及欣賞皇家的威嚴，眼前景色一變，北風蕭蕭，枯木傲然，那苦寒的白山黑水銀裝素裹之下竟也有了幾分婉麗，千山沉寂，飛鳥南歸，好一片蒼涼大地。
想要伸手觸摸那晶瑩的雪白，卻被一陣風沙眯了眼，及至風過凝眸，眼前茫茫的草原大地上，勁馬狂飆，不遠處狼煙滾滾，錦旗迎風而展，拚力廝殺長嘯的士兵，喝著最後衝鋒的號角直衝雲霄，交織成一曲悲壯的長歌天才兒子特工娘親。
撥下最後的一指，張瑗斂眸，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沉默不語。
“好，很好，非常好！”一聲讚歎，眾人皆驚。
窈娘率先回神，看向神色激動異常的葉師傅。
“窈娘，葉某在教授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女子不同常人，當時並未深想，此刻聽聞，才明了，她的不同之處，竟是以弱柳之姿胸懷千萬，當真是葉某平生僅見。”
“那先生的意思，此女是此次考校第一了？”
“實至榮歸。”葉師傅語氣堅定。
“既如此，我宣布，此次考校的第一名是金媛，她將會在明日跟隨我出外見識，鑒於其他人也有不俗的表現，所以，見識的名額增加到三個，樊靈，楚秀菲，你們明日一同去。”
言罷，就看到楚秀菲和樊靈驚喜的神色，而張瑗則仍未回神。
還要準備明日的事情，窈娘不作他想，帶著曉溪就先離去，葉師傅圍著張瑗轉了幾圈之後，也滿麵笑容的跟著離開。
“阿媛，我們終於能出去了呢。”樊靈一個箭步來到張瑗身邊，抓著她的手猛搖，很是興奮。
“哦。”當聽到窈娘說明日就可以出去的時候，張瑗有些恍惚，這些時日的努力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麽？
韓笑和胡芳也蹦跳著來到楚秀菲身邊向她道賀，還不時鄙視張瑗幾眼。
“阿媛，走，我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樊靈拉起終於回神的張瑗，丟下了眾人就往外跑去。
楊安安看著始終神情淡然的楚秀菲和不見蹤影的張瑗她們，貝齒緊咬粉唇，隱隱有血絲滲了出來。
當晚，張瑗三人就先後接到了第二天的行程，還有注意事項，以及衣裳首飾等等。
看也不看那些綾羅一眼，張瑗抓著手中的小小紙箋，呼吸急促。
卻原來她們明日要去一個大戶人家裏麵獻藝，共同彈奏今日的《春雨》，上麵也沒說是哪家府邸，隻怕是被窈娘故意隱去了吧。
也許這此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不成功便成仁。
樊靈撫摸著精致柔軟的錦衣，感受著手中傳來的觸感，笑彎了眉。
拿起其中的一間，轉身，就看到了張瑗一臉的沉思。
“阿媛，你彈得那麽好，不要擔心啦，再說，還有我呢。”
聽聞，張瑗終於露出了淺笑，軟語回應她的關心。
“嗯，我知道了，有靈姐姐在呢。”
第二日，天空湛藍無比，由於她們是晚上表演，是以早早就起來排練。
其實她們三人之間的琴藝相差無幾，張瑗勝在境界高遠，楚秀菲則是優雅飄逸，樊靈則是細膩輕柔。
排練了幾次，倒也能相合默契。
用罷午膳，正當張瑗想要休息的時候，楊安安走了進來。
不由分說，朝著張瑗就跪了下去，駭的她蹦出老遠。
“安安，你，你，你這是要怎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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