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曹仲書,真正管理權在誰那裏,你清楚,何必在我這浪費時間。”
曹仲書怒視著她,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茶鋪不可能失火,如果不是她,貢茶不可能被查出有問題。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關那麽久,倒置自己現在什麽也沒有!
都是這個女人幹的好事。
“好,江青芙,你給我記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江青芙冷冷的看著他,她倒想知道,他能把她怎麽樣。
“曹仲書,你現在的一切與我無關。我勸你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奪回爺爺的信任。”
“你!”
曹仲書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一步。”
說罷,越過他,往瀾海軒走去。
在曹家結下這麽多的怨,她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要怪誰。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好不容易,日子平靜了兩天,1月7日,白天醒來,一個人的床,好在曹仲海前兩天經常早起,倒也沒有太不習慣,一想到那幾天像是做夢一樣,貼著床,蹭了蹭,好似還有他的餘溫。但是她知道,那人已經在柳鎮了。
像昨天的行程一樣,先去看看老太爺後,就開始在各大茶鋪轉悠,曹文辰還真的是什麽都不幹的一天到晚跟著她。
也是,福伯手頭上的商鋪他能打理的過來,接著就是茶鋪,由她來打理,老太爺依舊是讓他隨著她一起幫忙打理。
這天中午天氣終於暖和了起來。曹文辰去整理資料,她獨自在屋裏,手中拿著錢,穿棱在繡架上,這是買回來的新布淺灰色,她用白色的線,繡了些暗紋的楓葉,說好他回來,要做件新的衣服給他。
家丁來通報,林仕惠的登門造訪,針不小心刺到指尖,血差點滴到繡布上,好在收的快,就染紅的線罷了,皺眉,將手指含在口中,止住血後,不是很想去,但是不見也不好。
就由著家丁引她來到會客廳,遠遠的就看到曹仲書坐在那和林仕惠聊的正開心。
“啊,少夫人,你終於來了。”
林仕惠一直看著邊上的過道,好容易看到停下腳步準備轉身的江青芙。
江青芙見逃離不成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
曹仲書冷冷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竟然運氣那麽好,下了幾步棋就拿了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他下意識的總覺得江青芙得到的一切,都是從他的口袋裏搶出去的一樣。
就更不待見她了,白了她一眼然後對林仕惠道:“仲書還有事,就失陪了。”
說罷離開。
江青芙走到床邊,下人遞上新的茶水杯,放到她的麵前。
“不知林公子登門所為何事?”
林仕惠見江青芙比前幾日看起來更顯豐腴,當下有些心癢,但又想到她已為人妻,且那天王思越和曹仲海宣言要搶江青芙時,他也在場,哪敢多打主意。不過這女人也確實厲害,能讓這樣的兩個男人大打出手。便開門見山道:“是這樣的,自上次的棋盤一事後,我與大伯提了這棋是由您下的,所以大伯就想約少夫人對奕,不知少夫人能否賞臉。”
江青芙顯得有些為難。
“大伯說了,隻要夫人肯賞臉,就贈夫人一件寶物。”
江青芙還是不大想去,但一想到他大伯是當朝皇後的兄弟,也不好拒絕。
便點頭:“禮物就不必了,大概是什麽時候呢?”
“實不相瞞,此事仕惠太過自信,所以已經幫夫人應了下午的約,夫人應該不會在意吧。”
江青芙是很不開心的,但是人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你再苛責就顯得過於小氣。但不說,又顯自己太沒原則。
“林兄答應了的事,青芙也隻好幫下忙。不過下次,就不一定趕巧有時間。”
江青芙的意思很直白,你答應的事,我應邀是在幫你。你欠我一個人情。下次再答應,我就不一定有時間,到時不要說我沒提醒你。
林仕惠哪裏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連連點頭應是。這樣聰明的女人放在身邊,還真是件危險的事,他可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點特性能掩蓋這聰明的一點,讓那兩個人相爭,至少自己對聰明的女人是謝絕不敏的。
曹文辰沒在,江青芙也懶的去叫他。
帶著荷葉和香雪還有幾個家丁就與林仕惠一並出門了。
紅色的曹家轎子跟在林仕惠的藍色轎子後邊,往著東城區走。
東城區大部分住的都是皇親國戚,曹家住在北城區,所以隔的並不是很遠。
而受邀的地點就在東城的興東街的林家酒樓。那本是曹家的酒樓,剛盤出來的。
進到樓中,小二客氣的上來迎客,所有的擺設及人員都是原班人馬,曹仲海是怎麽做到將店盤出去,還能讓新東家留下所有的老員工。這讓江青芙十分佩服。
上到二樓的雅間裏,就見一位年滿五十的老伯坐在那,而對麵卻是王思越!
江青芙瞪了林仕惠一眼。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竟然隻口不提。但這會人來了,要走也不容易。
隻好上前:“七王爺,林先生!”
林建雲一回頭,就看到江青芙。
小小年紀卻一副天然的老成樣,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神韻,看了一眼王思越,眼中帶著一抹讚賞。
王思越淡淡一笑。
“江青芙是吧,不介意老夫直呼江姑娘閨名吧。”
江青芙抬頭,淡笑,點頭。
“林先生德高望眾,能得先生青睞是青芙的榮幸。”
“好個討人喜歡的吖頭,七王爺眼光果然獨道。”
江青芙有點掛不住,不大喜歡林建雲把自己的王思越扯在一起:“林先生過獎,不過青芙為曹家媳婦,自然不得與七王爺相提,君子之交淡如水。”
江青芙的自愛再次得到林建雲的賞識,這女娃氣魄也非常人能比。看來七王爺是抱不得美人歸了。
“是老夫差言了。”
“先生嚴重了。”
“來,別站著,過來坐坐,等老夫與七王爺這盤棋下完,老夫還要聽你那棋盤的講解。”
江青芙點頭。
王思越的棋下的不怎麽樣,許本就沒有什麽時間去專心學。很快就敗下陣來。
“國舅棋術高明,晚生不敵,慚愧。”
林建雲大笑,看了一眼江青芙道:“可謂是後海打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江姑娘的棋藝才是後生可畏,王爺可有興趣觀上一局?”
王思越細長的鳳眼看了江青芙一眼,點頭,讓出位置,示意江青芙上坐。
江青芙隻想早點下完早點離開。也就當仁不讓。
一坐下來,老先生就拿了黑子,落下一子。正是那盤破棋下的第一個位置。
江青芙立即明白林建雲的意圖,執起白子,輕輕一抬,在另一邊落下一子。
林仕惠看的津津有味,王思越卻看的漫不經心,就見兩人好似是無意在下棋一樣。不解林仕惠為何會那麽入迷。
“這棋下的有點隨意。”
王思越淡淡道。
林仕惠立即獻寶一樣的告訴他上次破局的事,並告訴他,林建雲這是在考驗江青芙是不是真的下對了每一步棋。
王思越看著林仕惠拿過來的殘局,眉頭緊皺,再看棋盤,才發現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就見林建雲每步下的都很快,而江青芙也是。這棋她是第三次下,自然得心應手。
很快就下到了那天殘局的地步。
林建雲按著林仕惠交來的圖紙開始盾著曹仲海的套路落子。看著那棋子一顆一顆的落下,江青芙倒以為又回到了和曹仲海下棋的時候。
直到下到那天曹仲海阻止她落子的那一步,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才一落子,對方就久久沉思,不動了。
江青芙不解的抬頭,才發現,對麵坐的是林建雲,並非是曹仲海,對嗬,他去柳鎮了。
江青芙暗下眉頭,邊上王思越緊皺眉頭。盯著棋盤看。
直到好一會以後,林建雲才敢落子,才一落子,江青芙就皺眉了。這一步下下來,黑子必死無疑,於是看了林建雲一眼。
林建雲讀出了她眼中的意思,然後歎口氣,好似江郎才盡一般的神情。
江青芙道:“那天夜裏,我與夫君續下了六步,不知先生可有興趣知道。”
林建雲詫異的看著她,六步,就這棋局,還能下三步就算是絕了。他們竟然還能下六步。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江青芙淡淡一笑,不理會邊上王思越的神情有多難看,拿起林建雲剛落下來的子,然後下到了曹仲海當時下的位置,再接著放自己下的位置,林建雲看的目瞪口呆。
“不知江姑娘的棋是何人所教?”
“爺爺的一位友人。”
林建雲點頭,按年紀算,他也能猜到是誰了,能下這樣套路的人,這天下除了那個人,也無人能及了。
歎口氣輸的心服口服。
下到那天夜裏最後的一步時,江青芙的目光落到右上角的位置,就是那裏,他偷了他一顆棋,想到他幼稚的行為,江青芙不禁失笑出聲。
林建雲見她停下來了,看的正精彩,於是問道:“江姑娘笑什麽?”
江青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並未笑什麽,那天夜裏就下到了這裏,青芙認輸了,所以就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