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他心知肚明,由不到王思越來說明。

但就在王思越站在他麵前,盛氣淩人的告訴他,她在曹府受過多少罪,有過多少狼狽時。他才突然明白過來,王思越說的沒錯,他實在是太不配了,連王思越都比不上,兩幅畫中仙都被他遺失了,還讓她在曹府裏受了一個月的苦,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對她說愛?如果不是爺爺對她好,她的下場是什麽樣呢?難怪自己不敢告訴她,她就是自己的愛人,說了她會信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叫愛嗎?也許是,但是卻並沒有帶給她什麽開心愉快的經曆,倒是將她坑的慘目忍暏。

他欠她,欠很多。所以他費盡力氣更堅定了一定要將航運做起來。直到一切完整以後,他將雙手托起,將一切送給她,告訴她,他愛她。他願意給她,他所有的一切。

但在這一切還沒有做好前,他什麽也不能承諾。因為他的對手是王思越,他沒有把握能鬥的過他,所以隻能以自己最大的能力範圍內將她默默的鎖在自己的身邊,觸手可極的地方。

執筆的手,撫過她的臉旁,她承受的太多了。他沒有理由讓她再去麵對那些不好的一切。但是從未想過要放手,誰也不能將她從他手中奪走,任何人都不行!現在就算他自私也好,什麽都行。

他隻希望她能等待,等待愛能開滿天際時,他才允許自己得到她的愛。一點都沒有餘地的愛。所以現在,遠遠不足。他是如此想著。

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江青芙的個性,以她的個性,定是那個能與他並肩齊行的女子。願與他共同風雨,麵對一切的人。愛本不就是執手並肩而行嗎?

看著他疲倦的雙眼睜開,江青芙斂去眼中的深情,溫和的看著他。

“醒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將她擁入懷中,而是雙眼深沉的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一般,但也隻是一閃而逝。他想對她說什麽呢?江青芙不知道。

親親的一吻,落到她的頭頂。

“再睡一會吧,你睡著了,我再出去。”

江青芙清亮的眼眸黯淡了一下,他是在防止她再度出院嗎?想問,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知道他有多忙,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困,除了妥協,她對他無計可施。

心疼的看著她閉眼,淩晨上床時,感覺到她是醒了的。也發現她一直未睡過去。以為自己睡著了,她就會跟著睡著。

但剛看她眼中的血絲時,就知道,她一直在看著他。

心底抽疼,這讓人憐愛的女人。他生命中的仙子。

看著她沉沉睡去後,他才輕手輕腳的起身。

被問昨天夜裏的行蹤時,荷葉隻是說江青芙帶她去茶樓喝了些茶。

曹仲海雙眼看著荷葉,看的荷葉很心虛,但是怎麽好告訴他她去了畫齋看少爺的事呢?更不好說她與顧銀燁在茶樓用茶之事。

沒問出什麽來,曹仲海有些擔心的看看二樓。

如果不知道她一天的行程,他就沒辦法去幫她清理門戶。

昨天聽聞良姝前天來過,所幸她沒被兩個表妹欺負到,真是萬幸,但是如果不是他去找曹夫人,隻怕昨天瀾海軒肯定會鬧出大事來。

他確定,她能對負良姝和玉珍是因為同輩,無須顧慮,但換成是娘,隻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歎口氣,喝了些茶,早飯都沒有吃,就出去了。出去前囑咐香雪,一但出事就立即到北城商鋪去通知他。

香雪不懂,然後點頭離去。

江青芙的情商很低,她高估了顧銀燁在劉玉珍心裏的高度。

曹仲海前腳出大門,後腳瀾海軒就被堵大門了。

劉玉珍這次沒有帶劉良姝過來,倒是集結了宛中所有的人,不管下人是男是女,全部停下了手中的活,跟著劉玉珍就來到瀾海軒,一眾人將大門團團堵住。

“姓江的狐狸精,賤人,你給我滾出來!狗娘養的,有本事出去勾引人,沒臉出來?”

劉玉珍在瀾海軒外邊叫囂,江青芙才剛睡下,所以睡的並不是很深,這一鬧立馬就醒過來了。

香雪愣在那,感覺曹仲海果然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怎麽會知道有人會來鬧事呢?

轉頭看向臉色蒼白,掛著黑眼圈的江青芙。

“少夫人!”

“開門。”

“可是。”

“開門。”

江青芙頭發來不及梳平整,披散在身後,厚實的緞袍貼在她瘦弱的身上,臉色蒼白。即使如此瘦弱,但是也顯得威嚴無比。

荷葉倒是聰明的去將大門打開了,她知道,江青芙是生氣了。以前在江家,經常有一句話:小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劉玉珍見江青芙走了出來,囂張的瞪著她破口大罵。

“賤人,你還有臉出來見人嗎?”

“住嘴。”

聲音不輕不重。

劉玉珍越罵越帶勁。

“該住嘴的是你,賤人,不是在家養病嗎?養著養著就跑到外邊去野男人?”

江青芙擰眉。

“香雪,去把丁管家找來。”

“哼,賤人,有本事勾引人,沒本事承認嗎?這是要搬救兵嗎?想的美,今天不罵死你,我就不姓劉!”

江青芙冷笑:“不姓劉,你還想姓曹嗎?”

一句話氣的劉玉珍臉憋了個通紅。

“香雪,愣在那做什麽?”

她冷聲苛責,香雪立即點頭,小心的往著人群走。

就見那些人圍了過來,像要擋住香雪的去路。

江青芙走到屋邊,拿起香爐,狠狠的就砸了出去。白瓷爐子落到在上,四飛五濺的。

不偏不奇,正好砸到那個靠香雪最近的人的腳邊。灰色的香爐灰彌漫在空氣中。

江青芙筆直的站在那,冷冷的看著那些下人,冷聲道:“她姓劉,我是曹家的孫媳,再敢攔下我的人,我江青芙下一秒全把你們趕出曹家!”

江青芙在曹家的嚴信還是有的,至少劉玉珍確實在她手上吃了很多憋,更重要的是江家的掌帳權在江青芙手裏,還有就是曹家還是曹老太爺當家,曹老太爺對江青芙的重視,這些個下人無人不知。

本來過來,就以人多勢眾來壓壓江青芙的氣焰,卻不料,人家壓根就不怕你人多。果然如傳言一樣,少夫人是個手腕強硬的很的人。霎時都氣短了一大半。

劉玉珍見這些下人不敢去。

立即想轉變他們的想法:“賤人!曹家哪裏輪的到你當家。不要聽她糊說,攔下她!”

就在劉玉珍帶來的下人進退兩難間,香雪也憋了一口氣,就如江青芙說的一樣,她們才是曹家真正的主子的人。怕他們做什麽。

凶神惡煞的橫了擋路的一眼。那下人立即退了一小步,香雪穿過人群往著賬房跑去。

劉玉珍臉色蒼白的看著香雪離去的身影,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愣著做什麽,去把她追回來。”

邊上的貼身婢女連忙跑上去。

“你們這些人,今天都站在這了,還怕她不會趕你們。一個個飯桶,現在反悔早遲了。”

劉玉珍威脅下人。江青芙冷冷的打斷她:“劉玉珍,本來我是不想清理門戶的,但是做事要有尺度,你一而再再二三的惹我,是你自找的。抓住表小姐,論功刑賞。”

江青芙聲音冰涼,劉玉珍有些後悔這麽衝動的找上門了。她確實不是江青芙的對手,哪怕是嫁給了顧銀燁,都不足讓她拿到江青芙麵前炫耀。

劉玉珍的貼身丫頭追香雪去了,這頭,劉玉珍身邊也沒有別的人。不過全是她宛裏的下人,她以為他們不敢。

卻不料,平常就被她奴役的下人,早就看不慣她了,如今有機會整她,還有賞拿,個個都向她撲了上去。

場麵轉換的太快,快到她還來不及反抗,已經被控製住了行動。

“賤人,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姨娘會讓大表哥休了你的!”

江青芙冷笑,走到她麵前。

一巴掌就甩到了她臉上,本來她今天心情就不好,拿曹仲海沒辦法,不代表能任她劉玉珍來羞辱。

上次在街上打她一巴掌,雖然當場就還了一巴掌,但她向來都是,別人打她一巴掌,她一定要還二巴掌的人。

主要看在她是曹家親戚的份上,才沒對她怎麽樣。

但劉玉珍太不知好歹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江青芙冷笑,盯著她清冷的說:“我不得好死,也關不了你多少的事。”

就在這時,丁管家來了。

“少,少夫人!你沒事吧。”

丁管家帶了一眾人過來,就見江青芙站在被控製的劉玉珍麵前。嚇壞了的心,才安定下來,少夫人要是在府中出了事,隻怕他一定會被老太爺趕出曹!

“我沒事,丁管家。拜托你一件事情。”

“少夫人吩咐。”

“玉宛移了改成花園吧,住人太不清靜了。”

丁管家不解,劉玉珍更是臉色煞白。

“可是表小姐。”

“既然知道是表小姐,且嫁人了。曹府沒有義務去養這兩個閑人。該哪去,送哪去。”

丁管家訝異,看來這表小姐是真把少夫人得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