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江青芙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在她睡覺的期間,曹家發生了三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首先得從曹仲海醒來時說起,曹仲海一早就睡來了,見她睡的深沉就沒有打擾她,輕輕的落下一個吻,就鬆開環著她身子的手,小心奕奕的起床。
快速的收拾完畢,惦記著昨天石桂帶給他的話,自然猜的到曹家一早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嘈雜。
趁還太平,他吩咐香雪在屋裏等著江青芙醒來,讓玉蘭、惠蘭在院中隨時待命,隻要她一醒過來,替她安排更衣沐浴事宜,又派荷葉好生守在院門口,接著安排石桂在院外幾米外的地方,防止有人吵鬧,會吵到江青芙。還囑咐著一定要準備些吃的,事無巨細,係統安排妥當後,才獨自往主院的書房走去。
東城的王府裏,王思越照常做完平常該做好的一切事宜後,就帶著一群人馬往曹家子茶鋪而去,大隊人馬不像去收茶葉,更像去抓人的架勢。剩下的那些新茶,有三分之二已經在林家了。所以他篤定曹家是交不出茶來的。既然這樣,那麽他要做的就是抓人。
曹家老太爺向來起的早,一早就讓阿福安排蛘曹仲書去子茶莊收賬處理過年歇業事宜,在麵臨氣勢衝衝的王思越時他毫無準備,因為他從楓鎮回到曹家完全是因為老太爺放話,說是用錢搞定了王思越,已經約定好年後交茶。他才放心大膽的回到了曹家。
王思越被誣陷受賄,氣的麵色鐵青,青筋直冒。這曹仲書真是個廢物!
對於王思越所說的,要今天交茶一事,曹仲書完全無法相信。硬是要王思越同他一並去曹府與老太爺對執。
不止是曹仲書想去問個所以然,他都想帶人翻了曹家去。
於是就這樣的情況下,王思越帶著一眾人就氣勢磅礴的往著曹家大院走去。
曹老太爺和曹仲海在書房剛出來,來到大廳,就聽大門像鼓點一樣吵鬧。家丁先是有些不耐煩,想是誰人一大早的如此暴躁,正要開門罵人之時,就見王思越氣勢洶洶,麵色如羅刹一樣的陣仗,嚇的他差點跌坐在地上,也不等他去通知,王思越就直接進屋,而家丁也不敢加以阻攔,驚慌失措的就往屋裏邊奔,隻望跑在人群的最前麵好讓屋裏的主人有些準備。
這會的曹家大廳裏,家丁剛準備好早點,老太爺閉著眼睛坐在上堂,手中兩顆上等琉璃玉珠來回滾動,不緊不慢,氣定神閑。
曹老爺和曹夫人還沒來,被曹老太爺安排著去城西的酒樓收賬,順便去拿過年用的食物。
曹仲海坐在一邊似在等著他們的臨駕一般。
廳裏就此兩爺孫。
“江青芙呢?”
王思越眼裏直冒怒火。劈臉就找事主,以為是她下的謠言。因為她昨天確實有意要行賄自己。
“草民叩見七王爺,王爺吉祥。”
此時王思越一身正裝,連頭上的王冠都擺弄了出來,可見王爺勢氣十足,腰間的金玉更顯明目紮眼。
“起來,本王問,江青芙在哪?”
“謝王爺,不知王爺一早前來找孫媳婦有何重要之事?”
王思越來的匆忙,又加派頭十足,接著一時氣上頭,也管不了那麽多,就顯蠻橫起來。
“她答應本王今日交貢茶。”
曹老太爺看著邊上氣喘籲籲的家丁,不緊不慢道:“忤在這做什麽,還不給王爺倒茶!”
家丁領命,嚇的快速跑開。
一攤手道:“王爺請上坐。”
“別給本王打馬虎眼,說,江青芙在哪?”
“王爺少安毋躁。”
王思越一想到曹仲書竟以他受賄為由拒捕,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死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奇道,這種瞎話也編的出來,看到她,非將她撕了不可。真的下的了手嗎?也隻是想想罷。
“本王要見江青芙。”
見王思越是真失了理智,曹仲海在邊上臉色陰沉,雖說和曹老太爺商定好了,決不開口,但這王思越也太過份,明明是曹家的產業,他在此不說,老太爺還在,他有何理由口口聲聲的直呼自己的妻子名諱,並要求相見呢?
曹老太爺並不生氣,適才嚴肅的說:“王爺,據老夫所知,宮宴之茶確實是孫媳接手的活,但此事已經妥善處理完畢了。不知今日為何貢茶一事要找她呢?王爺不是親點由仲書來處理嗎?而且眼下即使貢茶交不出來,王爺不是也已經抓了事主嗎?青芙是曹家孫媳,說不好聽,在貢茶之事前一天,老夫就已經撤了她管理曹家商鋪的權利了。所以這事完全和她沒有關係,王爺不能以這個理由見她。”
曹老太爺條理清晰,一字一句,卻把王思越氣瘋了。他說的對,後來的合約確實是和曹仲書簽的,按合約來說,這事和江青芙無關,但是口頭上,誰都知道這貢茶之事明明是江青芙爭取來的,隻是後來王爺執意要曹仲書來操辦,所以說白了,如今的後果是你王爺自己造成的,和江青芙無半點關係。
曹仲書此時不怕死的說:“爺爺,你不是說,王爺這邊已經搞定了嗎?王爺即收了錢,為何要押我?”
隻見曹仲書話一說完,曹老太爺一臉驚恐的瞪著曹仲書道:“逆孫,休得胡說!全洛遙均知七王清廉執政,從來不收平民一米一粟,何來收錢之說!”
接著目光又回到王思越身上,帶著萬分的歉意:“王爺,這逆孫是老夫教導無方,讓王爺錯信了。要罰就罰草民吧!若王爺願意,貢茶的合同負責人還是更改為青芙吧!青芙為人聰慧,辦事機警又誠信,想必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一翻美意。”
說罷曹老太爺作勢就要下跪。
王思越知道,曹老太爺這是緩兵之計,先是一嗆的怒火強壓在心,所以失了分寸,根本就沒有料到到曹家準備的如此周全。且此時老太爺給他下跪?這傳出去可是萬萬不能聽的。
不說曹老太爺字字屬實,皆拿著他的死穴,讓他無法發作。使他心中雖是氣憤,卻是真無法拿曹家半點辦法。
一甩袖,黑著臉道:“押了曹仲書,依曹老太爺所言,將貢茶之合約第一責任人改為江青芙。何時交完第一批春茶,何時放人。走。”
說罷轉身離去,火急火了,盛怒未消。
這便是驚動曹家的第一件事:曹仲書入獄了。
第二件事:貢茶的合約又一次回到了江青芙的名下。意思就代表,這貢茶的利潤有四成全算到她個人開銷中。
見王思越離開,曹仲海立即上前來扶著曹老太爺坐到一邊。
“青芙?”
“她身子不好,估計還得睡一會。”
“嗯,讓她多休息會,不要老操心這些有的沒的爛攤子。”
“好。”
爺孫兩難得同個鼻孔出氣,卻是把曹仲書坑進了監獄。
兩人還沒坐定,就聽一聲淒厲的尖叫在院外響起。
曹仲海還以為是王思越又殺了回來,心頭不安,往外一看,就見劉玉珍披頭散發,哭的五官盡花,十分慘烈的樣子。
而這時曹夫人剛好從偏門把年貨送到倉庫,由著後門進廳,一進來,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曹仲海立即上前,希望止住她的哭聲,太尖銳了,好在瀾海軒夠遠,應該傳不過去才是,最好別傳過去。昨天晚上可是累壞她了。想到嬌妻,他不覺而悅。這貢茶之事,終於可以消停了。
“表哥,表姨爹,姨娘,你們要為珍兒作主啊!”
劉玉珍一見有救兵,立即撲入曹夫人懷中,哭的悲天動地。好似把腸子都要哭出來好好涼曬一翻一樣。
曹夫人見這心頭肉哭成這樣,還沒問原因,就已經心疼的全身顫抖。
“怎麽了,珍兒,可是誰欺負你了?”
“畜生啊!”
劉玉珍邊哭,邊罵。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說大夥急了,曹夫人更著急,這樣哭著,可哭壞了身子怎麽辦?
然後繼續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珍兒不說清楚,姨娘可如何幫你?”
劉玉珍又是哭罵了半天才一一道來,原來是顧銀燁和雜鋪店裏的老夥計女兒扯了一腿,人家找上門來了。還說肚中有了顧銀燁的種,要求名份。
這話一出來,眾人均倒抽一口氣,這年是別想過好了!難怪劉玉珍哭成這個樣子,就連曹夫人也跟著氣煞白了臉。
想起當時要求顧銀燁入贅就是怕他多娶會讓自己的心頭肉受委屈。卻不料會有這樣的結果。
老太爺一早上處理完曹仲書的事還沒什麽怒意,這會聽到這件事,臉色也難看了好幾分,這是家醜。傳出去,曹家就算丟人丟大了!看著劉玉珍悲慽的樣子,重罵也不忍,隻道家門不幸,一個比一個沒出息。好在都不是自己親生的。否則非把自己氣死不可。
不過不管怎麽著,這劉玉珍也是曹家養大的,不說顧銀燁入贅後曹家沒虧待過他,也算對他仁之義竟,他竟然幹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來。曹老太爺也沒想讓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