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笛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跌坐在地板上,氣急敗壞的在腿上重錘兩下。

她萬萬沒想到,謝東塤竟然選擇折尾求生!

眼看著這條路走不通,她隻好再去求助顧言沉。

顧言沉頗為為難。

如果祝家沒有與謝家訂婚,他自然不管不問,可既然祝家與謝家有關,他便不好袖手旁觀。

畢竟謝家是他的嶽丈家,是謝南笛的娘家......

踟躕片刻,他婉轉的開了口,“南笛,你是知道阿慎的,他決定的事,沒人能夠輕易改變。”

“可你是他的三哥啊。”

謝南笛扒著顧言沉的雙腿,“阿沉,阿慎以前最聽你的話了,你去說他一定會聽的,我哥哥跟祝家有親,我父親很滿意這門婚事,如果顧家跟祝家起了衝突,那最後難做的是我們謝家啊......”

“別的事他可能會聽,但這件事牽扯到沈和。”

顧言沉微歎一聲,將自家老婆扶起來,“那是阿慎的底線,何況祝遇這次確實做的過分,就算阿慎肯放過他,警察也不會放過他。”

“那你呢?”

謝南笛抬起頭,“沈和是顧言慎的底線,顧言慎可以為了沈和去報仇,那我是你的什麽啊?顧言沉,你為什麽不能為了我,去向你弟弟求求情?”

“那不一樣。”

顧言沉皺起眉心,“如果是別的事,我一定替你出頭,可這件事沈和是受害者,我沒理由去替一個凶手求情啊。”

“說這麽多,無非就是你不肯幫我們謝家。”

謝南笛自嘲兩聲,抹去眼淚,“好,我不用你幫,我自己去。”

“南笛!”

看著她從臥室跑了出去,顧言沉立即操作輪椅追上。

謝南笛出了臥室,直奔顧言慎的書房。

不料顧言慎竟直接將她拒之門外!

謝南笛幾乎絕望。

她害怕極了,害怕祝遇真的會魚死網破......

窮途末路之際,她瞥見書房斜對麵的客房。

刹那,謝南笛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曙光一樣,徑直推門而入。

與此同時,顧言沉給顧言慎去了電話。

入內,顧言慎給他倒了杯水,背過身,“三哥,如果你和三嫂是為了同一件事來,就不用開口了。”

他一句話,直接將路堵死。

顧言沉笑的無奈,“可你既然肯見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說這個。”

顧言慎撐著桌子偏眸,“你也覺得我應該放了祝遇?”

“不。”

顧言沉搖頭,“相反,我很支持你的做法,甚至覺得,你做的不夠。”

聞聲,顧言慎詫異回頭。

“我想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南笛身上,我隻會比你做的更狠。”

顧言沉眸色平和,“不過阿慎,既然我們生在這樣的家庭裏,有些麵子上的功夫也不得不做。”

“謝家,祝家,都是渝平市裏叫得出名號的,眼下實力雖然不足以跟我們顧家相比,但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他微微笑著,雙手交叉搭在腿上,“祝家既然求到了我們麵前,你何不直接給了這個麵子,再說,就算讓他們如願又能怎麽樣呢?難道祝家就能保證祝遇以後不會再犯別的錯了嗎?或者,能保證他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嗎?”

“你是說......”

他平平淡淡的一番話,卻讓顧言慎醍醐灌頂!

顧言沉自雙腿殘疾之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身體雖然恢複了,卻再不複從前的意氣風發之態。

可此時此刻,顧言慎看著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同胞哥哥,似乎又看到了當年談笑風生時,就將一眾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顧家三少。

倏地,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顧言慎過去開門,見是淩海,側身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看顧言沉也在,淩海規規矩矩的向他打了招呼,隨後附在顧言慎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顧言慎眼底劃過一絲驚喜,揮手示意他先出去,隨即朝顧言沉勾了勾薄唇,“三哥,你說得對。”

......

沈和病了,借著這個理由,她推了去林家的出診。

之後向林夫人推薦了於棠,卻被她婉拒了。

原本沈和以為林家的事就這麽過去了,不想一周後,又接到了林夫人的電話。

她說,林紓童想見自己。

沈和本能的想拒絕,那天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實在不願故地重遊。

可無奈林紓童堅持,否則便要來顧家找她。

沈和無奈,隻好應約,顧言慎不放心,叫了四個保鏢隨行保護。

幾天不見,林紓童的精神好了很多。

反倒是沈和蔫蔫兒的,語調裏透著幾分不耐煩,“你堅持要見我,究竟有什麽事?”

“我很快就要出國了,我爸媽也跟著。”

林紓童露出一抹淺笑,“我想臨走之前,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她示意沈和坐下,沈和卻搖頭拒絕,”你不用謝我,雖然你母親請我來給你看病,但我不過隻來了一次而已,謝我不如謝那些給你做手術的醫生。”

“我不是說這個。”

林紓童掀起眼皮,“我聽說,你前段時間被綁架了。”

聞言,沈和心底一驚。

怎麽林紓童也知道這事?

綁架這事雖然鬧得不小,可也隻有牽涉其中的人才知曉,林紓童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怎麽......

正想著,林紓童忽然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沈和。

“你看看這個。”

沈和有些遲疑,直到林紓童又往前送了幾分,她才伸手接過。

入目,一行黑色加粗的大標題映入眼簾。

——江邊撈出一具男屍,警方連夜調查事情真相。

“祝遇?!”

沈和手指迅速在屏幕上劃了幾下,雖然圖片被打了碼,可那文字確是實實在在的。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祝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