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沈和嘴角微微上揚的模樣,她更確定了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
“沈和!”
祝願被耍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揮臂教訓她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威嚴沉涼的聲音。
“阿願!”
一直未曾開口的祝父沉了臉色,“給沈小姐道歉。”
沈和是客,又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
今天過來做客也是他們家特意邀請的,這丫頭未免太沒有分寸了。
可祝願怎麽肯?
世界上最疼她的兩個男人眼下都在幫沈和,祖母更是因為沈和救了她,這幾天始終把人掛在嘴上。
小丫頭覺得自己在家裏沒了地位,心裏忽然委屈起來。
嘴巴一撅,把頭仰得更高了。
“還磨蹭什麽?”
祝父等了許久,沒等來祝願的道歉,也沒等到沈和想要息事寧人的意思,忍不住催促自家女兒。
祝願再嬌縱,也終究是害怕這個父親的,咬著牙,瞪著眼說了句對不起,扭頭就往屋裏跑。
沈和微微鬆了口氣。
祝賢適時解圍,說要帶她去見祝奶奶。
祝夫人安置好了客人,出來時,正巧碰見並肩前行的兩人。
快走幾步來到丈夫身邊,笑地眼睛都眯起來了,“那個就是救了咱媽的沈小姐吧?難怪咱們家阿賢念念不忘,人長得討喜,心地也好,和阿賢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看來,咱們兒子的眼光還不錯。”
祝父無奈,“我總算知道兒子看人的眼光遺傳誰了。”
“什麽意思?”
“那丫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祝夫人不明所以,“怎麽回事?”
祝父沒再說什麽,隻是看著沈和與祝賢走過的那條石子路,瞳孔越發深邃。
入內。
各種珠光寶氣的晚禮服太太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觥籌交錯,玩笑說鬧。
男賓客們也同樣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看著這副場景,沈和難免想起兩個月前徐錦繡的那場生日宴。
那天之前,她從來沒想過顧言慎會那樣光明正大的將白梔帶回老宅,甚至還和白梔……
想到那天在臥室裏,白梔那雙富有挑釁的眼神和顧言慎毫不掩飾的厭惡,沈和心裏就像是堵了塊石頭一樣……
祝賢從路過的傭人手裏端了杯果汁,遞過去時,發現沈和臉色不太好。
“嚐嚐這個吧。”
他將果汁遞到沈和麵前,“這是我們家阿姨最拿手的果蔬汁,有獨門秘方,味道和外麵的不太一樣。”
“是嗎?”
沈和接過來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眼前一亮,“好喝。”
祝賢笑了,“剛才阿願的事,對不起啊,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被爸媽寵壞了,嘴上不饒人……”
“我知道,其實現在想想我也挺衝動的,她隻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我明白。”
瞧他急著辯解的模樣,沈和笑容越發溫和,“祝先生、”
“叫我祝賢就好了。”
他抬了抬手腕,又很局促地放下,“朋友之間,不用這麽客氣。”
“好吧,祝賢。”
沈和也不虛假客氣,“今天來的人多,你不用一直陪著我,去幫伯父伯母吧。”
“我爸媽他們應付得來,你是我們家請來的貴客,我今天唯一的任務就是把你照顧好。”
祝賢撚著指尖,“要不,我先帶你去見祖母吧,她老人家一直念叨著你呢。”
他搬出老太太,沈和也不好拒絕。
畢竟祝老太太是老壽星,她身為晚輩,理應去拜會一下。
沈和跟在祝賢身邊,經過客廳裏的羅馬柱時,身邊匆忙閃過一個傭人。
托盤撞了沈和一下,紅酒灑了一片。
沈和哎呀一聲,祝賢立刻伸手去扶,“怎麽樣?沒事吧?”
沈和搖搖頭,低頭瞥了眼被打濕的禮服。
紅酒明豔,落在淺色衣裙上,格外引人注目。
加上位置又在大腿那裏,實在尷尬。
祝賢趕忙脫下外套係在她腰間,關心道:“這看起來是沒法穿了,要不我帶你上樓去換一件阿願的衣服吧。”
事到如此,沈和也隻好點頭,隨他去了樓上客房。
兩人隻想著解決問題,卻全然沒注意到斜對角的甜品區,一道鷹隼般的墨瞳正直勾勾地盯著這裏。
見他們談笑風生間,相伴而行,顧言慎波瀾不興的麵容上浮現一抹清晰的慍色。
鋒利的寒芒在眼中乍現,隱隱感覺到有一股無名的妒火在胸中燃燒。
“阿慎,那是沈和姐嗎?”
白梔故作疑惑地去攀顧言慎的手臂。
不想剛碰到,他便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隨即將手臂挪開兩分。
白梔乘勝追擊,硬是挽住了他的手肘。
抬頭時,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依舊笑容嫣然,“沒想到沈和姐也來參加祝家老太太的生日宴啊,她看起來似乎和祝少挺熟的,是之前你介紹他們認識的嗎?”
顧言慎眉峰微挑,“你很好奇?”
“倒也不是好奇了。”
白梔淺淺彎唇,“隻不過我聽說祝少一直在外留學,才剛回來不久,還不太熟悉國內的圈子,看到他和沈和姐認識,有點驚訝。”
顧言慎沒說話,臉色卻更加陰沉,
白梔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擺出一副內疚的模樣,“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想補償沈和姐些什麽,可惜一直沒機會……這下好了,沈和姐身邊有了照顧她的人,我們也能放心了,對吧阿慎?”
“說這麽多話,口渴了吧?”
顧言慎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杯香檳遞過去,“喝點東西。”
“好。”
白梔接過來飲下,笑道:“不過阿慎,我們要不要去給沈和、”
“這個蛋糕也不錯。”
顧言慎又抓了一個慕斯塞進她手裏,語氣平淡,“我還有事和祝董商量,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阿慎!”
白梔想伸手去抓什麽,卻抓了空。
顧言慎大步流星,連背影都透著冷漠。
白梔就這麽被丟下了,心裏騰然升起一絲無名怒火。
用力一甩,將顧言慎塞給她的蛋糕丟在了地上。
自打兩人在她生日那晚溫存過後,這段時間以來,顧言慎對她總是若即若離。
難道是自己那天喝醉了,沒有給顧言慎一個特別好的體驗,讓他耐不住寂寞,又開始對沈和這個賤人念念不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