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對你的感覺，現在最好
季淩菲不是很重，夏澤辰看著前麵的亮光，而她伏在自己的背上，雖然兩個人此刻狼狽不堪，卻讓人覺得異常的溫暖。
“你怎麽掉下來的？”夏澤辰一邊走一邊問，語氣也平和了。
“走到路邊，不小心就摔了下來。”季淩菲手臂有些痛，卻也沒有說出來，“前麵有樹杈，小心點兒。”
夏澤辰看到一根很大的樹杈，邁了過去，然後又聽她說：“我摔暈了，你最後喊我的時候，我才聽到了。”
手電筒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兩邊都是紅腫，直到夏澤辰提醒照前麵，季淩菲才緩過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我打了你。”
“還有什麽？”
“是我太任性了，才讓你跟著我一起受罪。”季淩菲滿是愧疚的說著，而血已經順著她的臉龐慢慢滴落。
“從我們見麵起，你就打了我好多巴掌，連我自己都記不清被你打了多少個了，該消氣了吧。我以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我現在知道了我喜歡你。季淩菲，你不能就這樣直接判我死刑，連緩期兩年執行都沒有。”夏澤辰說著，被她打，並不是不在意，而是他欠她的，如果打幾巴掌，她便能消氣，他也不在計較。
“嗬。”季淩菲摟著他，聽著他說話忽然笑了，“夏澤辰，你知道我什麽時候對你感覺最好？就是這個時候。不發怒，真心相待……”季淩菲眼皮也越來越重，她抬起手電筒，照向不遠處：“那邊好像可以上去了。”
“我以前很混蛋？”夏澤辰朝著季淩菲說得方向走去，季淩菲點著頭，讓自己不暈過去，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嗯，剛才，還有以前，都很混蛋。”
“季淩菲！”夏澤辰聽到她這麽說，又有些怒火，直到季淩菲的頭抵在他的肩膀，血漸漸遮蓋了眼睛：“夏澤辰，你知不知道……”
夏澤辰正好走到了連著路的小坡上，聽到她忽然說：“知道什麽？”
還未說完，手電筒從她的手中掉在了地上，手垂了下來，夏澤辰猛然慌了：“季淩菲，季淩菲，你給我說話！”
可是背上的人再反應，夏澤辰看到車就在不遠處，急忙朝車奔了過去：“季淩菲，季淩菲！”
到了車上，才看到她的臉上留著大片的血，順著臉龐往下落。夏澤辰瘋了一般飆著車，車開進了醫院，夏澤辰抱著季淩菲就闖了進去：“大夫，大夫！”
護士見狀，連忙推著擔架車過來，夏澤辰將季淩菲放下，一起朝著急診室而去，護士將他關在外麵：“家屬在外麵等候。”
夏澤辰身上也有血，可他根本沒有發現，一直在急診室外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澤辰隻覺得比幾個世紀都長。一個護士出來，夏澤辰連忙拉住：“她怎麽樣？”
“不用擔心，你太太沒有危險。她的頭上受了傷，手臂也受了傷，醫生正在給她處理傷口。其他的都是小傷，你們遇到車禍了？”護士問。
夏澤辰才舒了一口氣：“謝謝。”他不再說話，護士又道：“一會兒病人就能轉到病房了，你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夏澤辰一直等著季淩菲被推了出來，頭上，手上和胳膊也纏著紗布。跟著擔架車進了病房，醫生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她的臉上已經幹淨了，但衣服上還有血。她竟一聲不吭，一直和他說話，給他照亮。
季淩菲，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夏澤辰似乎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她比自己接觸過的女人都膽兒大、能忍受，那些女人手指上劃了一道口子都像他哭訴，好像脖子被砍了都沒那麽痛。可她呢，所有的痛都忍著，流了那麽多的血也沒有說一句。
暖融融的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季淩菲才醒過來，頭上針紮一般的疼，轉頭看到夏澤辰趴在了床邊，他的手正握著她的手，他的衣服上還有幹透的血跡，頭上也有些淩亂不堪。季淩菲隻記得昏倒在他背上，又是他送她來得醫院。
季淩菲緩緩坐起，伸手摸著向他的頭發，卻又收回。而門外，柏銘依拿著病曆正好經過，不經意地看向半掩的病房，就看到了季淩菲。腳步頓住，柏銘依看到她的額頭紮著紗布坐起，手在趴在床上男子的頭上微空。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夏澤辰。
‘在家嗎？’昨天他才問了她這句話。
‘嗯……在。’
‘你怎麽了？聽上去很不開心，是因為我這兩天看書，讓你一個人在家，覺得聊了？’
‘不是，是我……剛打碎了一個碗。’
在家……是我……剛打碎了一個碗。
她，昨夜是和夏澤辰在一起？
柏銘依站了片刻沒有進去，而是離開了。
夏澤辰方醒來，就看到了她坐著，不自覺的握緊了她的手：“你醒了？我去找醫生。”
“不用。”季淩菲忽然握住他的手，“我想出院。”
幾秒鍾，夏澤辰就反應了過來：“這裏是柏銘依的醫院，你這麽想出院，不想讓他撞見？”
夏澤辰的話裏又開始帶刺，季淩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下了床，腳腕卻很疼。
“柏銘依遲早會知道，你何必在這裏還掩耳盜鈴？你這麽在乎他，我去叫他，也會和他解釋，我和你什麽都沒有。”夏澤辰看到她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院，自然是為了要躲避柏銘依，好不讓謊言拆穿，昨日的“交心”瞬間被遺忘。
夏澤辰摔門離開，一會兒就拉著柏銘依進來：“柏銘依，你聽好了，昨晚這個女人是去陪我媽解悶，我送她回來時，她掉進了溝裏。事情就是這樣，我和她什麽都沒有。”然後轉向季淩菲：“這個女人，我對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要是寶貝著，就管好自己的女人。”
夏澤辰放開柏銘依就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她和柏銘依，柏銘依走過去扶住她：“怎麽樣，頭還疼嗎？受了傷，怎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
季淩菲好半天才抬起頭：“銘依，對不起，昨天，我……”
“別說了，你是怕我誤會，我知道。躺下吧。”柏銘依截斷了季淩菲的話，小心的扶著她讓她又躺在病床上：“別在意澤辰的話，他就這個樣子，你們又吵架了？”看到柏銘依這樣溫柔，絲毫沒有責備於她，季淩菲握住了他的手：“銘依，真的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會相信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給小涵打個電話。我先去叫醫生，讓他們再幫你檢查一下。”柏銘依一手捧著她的臉，露出溫暖的笑容，“你餓了吧？我先去給你買早餐。”
柏銘依離開，季淩菲靠在病床上，內疚、疼痛一起襲來。她騙了柏銘依的感情，柏銘依絲毫沒有懷疑她，更讓她內疚。而和夏澤辰糾纏不斷的感情，昨日的平靜與溫暖，再一次告訴她，她依然愛著他。
季淩涵在學校聽到季淩菲受了傷就趕了過來，聽到醫生說她頭上開了一個口子，嚇得手都涼了：“姐，你怎麽樣？你怎麽會受傷呢？你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兒？”
“沒事，就是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溝裏，撞到了腦袋。好了，別擔心了，姐沒事。”季淩菲安慰季淩涵道。
“去玩？柏銘依，我姐是不是和你一起玩兒？你怎麽不保護好我姐！”季淩涵一下就將矛頭指向柏銘依，季淩菲剛要說什麽卻被柏銘依搶先了：“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姐。”
季淩菲看向柏銘依，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卻將她受傷的事兒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季淩菲沒有反駁，如果說到夏澤辰，季淩涵可能會去找夏澤辰算賬。說到底，季淩菲還在護著夏澤辰。
住了一天的院，黃昏的時候就出院了，陸涵也來了。他聽到是柏銘依因為沒有保護好季淩菲，揚了揚眉對柏銘依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意了？”
“我一直很大意。”柏銘依答道。
陸涵沒再問，因為柏銘依還要值班，就由陸涵送她們回去。
回到家，陸涵和季淩涵扶著季淩菲進了屋子，躺在了床上。季淩涵問道：“姐，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做點兒粥吧。”季淩菲說道，季淩涵馬上應道：“好，我立刻就去。陸涵，陪我姐解解悶。”
等季淩涵走了，陸涵一邊看著外邊一邊問道：“你怎麽受的傷？不要說是和柏銘依一起出去玩的受了傷。我比你還了解柏銘依，他不可能那麽大意。算了，我隻問一個問題，是因為夏澤辰？”
“我去看伯母，他送我回來，我們吵架，後來我掉進了旁邊的溝裏，是他救了我。”季淩菲簡潔的說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陸涵簡直可奈何，“大姐，你到底讓我怎麽說你？你現在已經和柏銘依在交往了，卻還和夏澤辰拉扯不清，這讓柏銘依知道，你讓他怎麽辦？我早就說過你不喜歡柏銘依，就去和他說清楚，別讓人家給你再多投感情，到時傷人傷己，就有你好受的。我知道，你隻把柏銘依當成一個感情暫時的療養港，之前你覺得和別人談戀愛，你就能忘記夏澤辰？這招我認為是最蠢的女人才會去幹的，不惜去傷害別人對你的感情。季淩菲，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在鑄成打錯之前，你知道該怎麽做。話我就說到這裏。”
陸涵走出去：“小涵，我幫你做。”
季淩菲豈不知自己現在在幹什麽，她真的隻把柏銘依當成了感情的避風港，以為開始新的戀情就可以忘記和夏澤辰的種種，卻發現根本忘不了。她就是最自私最壞的女人，打著愛情的旗號去踐踏別人對她的感情。
季淩菲，你再怎樣，也不能傷害那些對你好的人，現在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晚上的時候，柏銘依又來看她，還拿了很多的水果，陸涵推著小涵出去溜達。
“好些了嗎？”柏銘依問道，季淩菲笑了笑：“感覺好多了。銘依，如果你太忙，就不用來看我了，有小涵照顧我。”
“我現在是你男朋友，怎麽能不來看你。”柏銘依削了蘋果，又切成小塊，插在簽子上，遞給了季淩菲，季淩菲接過來吃了一口：“謝謝。”
“能不和我這麽客氣了嗎？”柏銘依看著她說道，季淩菲垂下眼瞼：“銘依，我……”
“想吃什麽，我幫你做。”柏銘依說道。柏銘依又給她做了飯，季淩菲堵在嗓子眼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從答應和柏銘依交往後，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就像泉水一般流淌得平平靜靜，之前說過，就算柏銘依很努力，如果隻是他一頭熱，季淩菲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的關係始終不會前進一步。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也不像情侶更像誌同道合的朋友，即便柏銘依有時下班來陪她，他也經常帶著一些書過來。季淩菲看到他戴著黑邊眼鏡認真的看書，對她又很體貼，堵在心裏得話就一天拖一天，越堵越難受。
她該說分手了吧……這樣對柏銘依根本不公平，她一直和夏澤辰糾纏不清，卻還要拉著柏銘依下水。
季淩菲，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這不是你……
季淩菲戴著耳機看著電影，不時得看看柏銘依。柏銘依也覺察她的目光，坐了過來：“怎麽了？渴了還是又餓了？”
“我想吃水果。”季淩菲果然還是說不出來，柏銘依洗了一個蘋果，削了皮給她。季淩菲接過來，更是壓抑。
這時門鈴響了，柏銘依起身：“我去開門。”
柏銘依打開了門就看到了陸涵和季淩涵，季淩涵一見柏銘依就喊道：“姐夫好！”喊得柏銘依這個別扭。
“還沒結婚呢，你著什麽急啊？”陸涵跟著季淩涵進來，拍拍柏銘依的肩膀：“真體貼。”心中卻叫苦，夏澤辰就在樓下，還等著他匯報情況，柏銘依這幾日都來，陸涵就覺得自己像個雙/麵間/諜。
“姐夫要先預定下來，姐夫，我姐呢？”季淩涵叫得這個親熱，柏銘依道：“你姐在屋裏。”隨即季淩涵就進去，關上了門，坐在季淩菲的床的旁邊：“姐，你今天感覺好點兒了沒有？”
“好多了。”季淩菲道，又輕聲問，“你剛才給銘依叫什麽？不要亂叫。”
“那裏有亂叫啊。”季淩涵摸著頭發道，“我看柏銘依很好，姐，你可以考慮和他結婚啊。”
“不準再亂喊。”季淩菲說道，“聽到了嗎？”
季淩涵點點頭：“我知道啦。姐，你們今天有沒有發生點兒事兒呢？”
“沒有！小孩子家，怎麽這麽多yy心思？”季淩菲戳了季淩涵一下。
“什麽叫yy心思啊？不是很正常嗎？男女談戀愛，上/床很正常，姐，你如果和柏銘依上/床，我沒意見。”季淩涵口遮攔得說。
這時門正好推開，季淩涵的話也都分毫不差得飄進了陸涵和柏銘依的耳朵裏，頓時，季淩涵苦著一張臉，季淩菲尷尬、柏銘依也尷尬，陸涵連忙化解“氣氛危機”：“小涵，我渴了，你家還有什麽能喝得？”
“我幫你去找。”季淩涵刺溜就跑了，又把尷尬留給了季淩菲和柏銘依。季淩菲也不自在道：“小涵剛才是在開玩笑，你別在意。”
柏銘依坐在了床前，握住了季淩菲的手，季淩菲想移開，卻被柏銘依緊握著：“我如果說我在意的話，你是不是又會跑呢？”
季淩菲看著他，柏銘依鬆開手：“陸涵和你妹妹都過來了，我也該走了。明晚再過來看你。”
柏銘依收拾了書，背對著她問道：“你的心就不能為我再敞開一些？”
空氣又是沉默，柏銘依走過來柔柔她的頭發：“晚安。”
“銘依……”季淩菲握住了柏銘依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亦是鬆開：“回家注意安全，晚安。”
柏銘依點頭拉開門離開，陸涵正在喝冷飲，看到柏銘依出來後：“你現在就要回去？”
“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了。有你們在這裏，我也放心。走了。”柏銘依說道，陸涵拿著冷飲：“我送你出去。”
陸涵送柏銘依出來，說道：“這幾天很累吧？下班回來還要過來？”
“照顧自己的女朋友，你覺得會累嗎？”柏銘依問道，陸涵做了一個了解得神情，又似玩笑一般的問道：“銘依，我現在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喜歡季淩菲嗎？”
柏銘依看向他，陸涵也忽然想到，他和夏澤辰一直想在季淩菲那裏找到分手的突破口，可夏澤辰死纏了這麽久，也沒有讓他們分手，可以看到季淩菲得這個缺口是很難打開的。那麽若是從柏銘依這裏找到突破口呢？讓柏銘依主動放棄？
“我是說，我把季淩菲曾經的遭遇告訴了你，你是不是可憐她，才和她在一起？”陸涵知道自的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