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現在還做不到!(6000+)

空氣靜謐了數秒,他終於道,“為什麽這麽問?”

這一瞬間,她已經知道他地答案……

如果深深愛著對方,當對方提出這個問題時,他隻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答案……

心,猛地一抽。

她失落地斂下眼眸,淡淡道,“我懂了……”她揚高嘴角傻傻一笑。肋

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令他蹙眉,他捧起她精致的臉龐,細細地端視,“喬媛,不要去糾結於這個答案,我不知道該如回答你,但我不想撒謊騙你……因為我確定未來我一定能夠肯定地給予你一個答案。”

收起癡笑,喬媛深吸了口氣,平靜道,“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到頭來,我仍舊隻是在唱獨角戲,甚至傻傻地被身邊的人反複利用……”

磁性的低柔桑雅輕逸,“喬媛……”

她掙脫在他的懷抱,毫不猶豫地走到衣櫃前。

他看著她將她的衣服一件件地自衣櫃中拿出,他第一時間移至她的身畔,阻止她的動作,“你想做什麽?”

她甩開他,繼續著手邊的動作,喉間的苦澀令她逸出口的話泛著酸楚,“步亦封,你永遠都不知道深愛一個人的感覺……你不會因為思念我而無法入睡,我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會為我擔心,其實有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依然能夠活得很好……”

步亦封沒有反駁喬媛,而是靜靜地聽她闡述。鑊

他不想去否定她,因為他的確虧欠了她很多……而她形容的某些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否存在於他的心底。

喬媛指著自己的胸口道,“你知道此刻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想起你寵溺地抱著我,夜夜摟著我入眠,而你內心對我並沒有真正的感情時,我就覺得我這些年的舉動和可笑……”

“不是這樣的……喬媛!!”步亦封猛地拋開喬媛手中的衣物,將她奮力擁進懷中,“我承認,四年前我曾經想要放開你,但是,我們相遇以後的日子卻不全然隻是為了計劃……”

步亦封不留一絲縫隙地將喬媛禁錮在他的懷中,他毫不隱瞞地道出他內心深處從不願意向他人展示的心扉。

四年前……

自夏新的口中得知她流產的消息,他便已經查到末冰是傷害喬媛的罪魁禍首……

那時候,若不是嚴浩勸阻,末冰或許已經不再存活在這個世上……

末冰有意讓她去華瑞機場,其實末冰早已收買了機場的工作人員抹去有關她的出入境記錄。

她的行蹤毫無蛛絲馬跡,縱使是他,亦無法第一時間查到她的行蹤。

他派人整整找尋了喬媛四個多月,卻始終沒有她的絲毫蹤跡。

就在他尋覓無果時,他的手下在監視“雅爾”時,無意間發現司易南所引領的“雅爾”在受到重創後,竟在短時間內崛起。

疑惑之餘,他命人秘密監視司易南的一舉一動,同時繼續追尋著她的行蹤,然而,出乎意料,司易南竟替他找到了喬媛。

得知喬媛行蹤的那一天,正是司易南籌謀綁架她拍攝裸-照的那一天……

司易南欲傷害喬媛,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然而,在他命人解救喬媛的那一刻,事情卻發生了轉折性的一幕。

原來,司易南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她,關鍵時刻,司易南打暈了她,在整件事完成後,司易南卻奇怪地拿著手機給某個不知名的號碼發了一條簡訊。

當時,他已命下屬報警,他欲以綁架罪將司易南送入監獄,孰知,下屬在報警的時刻才知道,之前警方根本沒有收到任何的報警消息。

他立即聯想到躺在地麵上的那些警員根本不是真正的警員,而陪伴喬媛受傷的那個意大利男人“藍洛”卻對喬媛聲稱已經報警……

他原是想弄清司易南與“藍洛”是否合謀傷害她,所以,他一麵派人在暗中保護喬媛,一麵派人查清楚“藍洛”的身份。

幾天的查探令他得知了“藍洛”的真實身份——“金”的親生兒子廉洛。

“金”曾經在他麵前提起過廉洛,“金”不希望兒子涉足黑道,所以“金”總是以冰冷的態度麵對廉洛……

當時他並不清楚廉洛的真正目的,未免打草驚蛇,他隻能選擇靜觀其變,當然,他亦命人在暗中保護著喬媛。

不過,沒有人知道,他選擇靜觀其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調查過她過去三個月的生活環境,得知她因為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打擊而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個月。

當時,自責與懊悔占據了他思想的全部……

他看著廉洛照顧她,看著她在廉洛的守護下不再沉浸於陰霾與痛苦當中,生活在逐漸邁入正軌,他突然不想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因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所擁有的隻是痛苦與眼淚。

之後的兩個月,廉洛沒有絲毫動靜,他亦沒有查到廉洛與司易南之間有任何的異常行為,而她的身體逐漸恢複,她與廉洛之間的友誼亦在攀升。

他設想過,或許是他太過多疑,廉洛也許隻是一個醫生,所以,他曾經想過,廉洛若是真的能夠給予她幸福,他不會去破壞……

在他幾乎對廉洛放鬆警惕的時候,廉洛卻突然露出了馬腳。

他派去監視廉洛的下屬發現,廉洛找來了他的前女友在喬媛麵前演戲,同時,廉洛竟在那個時候成立了一個名為“Dblel”的公司,“Dblel”公司的所屬性質同“步氏”一樣。

那是他第一次懷疑廉洛在醞釀一個計劃。廉洛試圖將喬媛留在身邊,並且開設了一家同“步氏”同樣性質的公司,他無法不去懷疑廉洛涉足這一切的原由,而最有說服力的理由便是廉洛的計劃或許是在針對“步氏”,又或許是他……

為了弄清楚廉洛的真實目的,他親自來到了意大利。

意大利的總理乃是廉洛的後父,這位總理與他有過幾分交情,他自這位總理口中得知,廉洛並不喜愛他的貴族背景,而且廉洛曾經多番表示想要回到生父身邊,他由此調查了南亞黑幫知悉廉洛性格的下屬,這才發現廉洛對他一直存有很深的怨恨。

一切似乎很明了……

廉洛在部署一個擊敗他的計劃。

廉洛是“金”的兒子,而“金”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曾經幫過他,“金”為了能夠保護廉洛而不讓廉洛涉足黑道,但是廉洛無法理解……“金”如此疼惜廉洛,而他與“金”的交情卻不允許他毀了廉洛,於是,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原則,若要對付廉洛,除非他們真的走到兵戎相見的一天!

在離開意大利的前一天,他莫名地想要看見她。

所以,他來到她與廉洛所在的公寓樓下……

當他看見她與廉洛演戲給廉洛的前女友看時,明明知道他們在演戲,他卻沒有在她的臉龐上看到一絲的尷尬與不自然,這讓他感覺到她已經習慣與廉洛相處在一起,而且,沒有他的日子,她似乎活得更加愜意……

他沒有打擾她,而是選擇回到國內。

回到國內的日子,他的下屬所稟告皆是她與藍洛的生活閑適而安逸。

他覺得他再也沒有理由參與進她的生命……

他與她彼此陌路了三年,直至廉洛又一次付諸行動……廉洛秘密聯絡了末冰!

當時的末冰正在籌謀報複步家,而嚴浩卻甘心被末冰利用,他清楚他不可能饒過末冰,尤其末冰如今欲與廉洛聯合……

於是,他命嚴浩詐死!

他讓嚴浩詐死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強製逼迫嚴浩擺脫末冰,二是為了替末冰製造一個逃離的機會,以便廉洛能夠順利實施計劃。

他承認,當時他已經將廉洛奉為對手!

末冰果然利用這次機會而做出“自殺”的舉動,自此,廉洛替末冰在美國安排了一個銀行經理的職位。

之後,他陪同顏曦去米蘭。

在米蘭遇見喬媛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事後經過調查,他才知道,顏曦之所有找上他是因為傑森的虐待,而傑森卻是廉洛的人。

喬媛抱著藍濜在他的麵前兩次出現,他在喬媛臉龐上看見的是淡定自若,他以為,她活得很好……

他不願去破壞她如今得來不易的平靜,那是她一直追求的平靜,所以,他對她視若無睹。

但是,她的出現擾亂了他的心境,他莫名厭惡見到她冷靜淡漠的神情,於是,他控製不住地找上她。

他刻意在她麵前假裝不知道她失去孩子的事,他試探她,希冀自她的臉龐上看過一絲絲的異樣情緒,奈何,她表現得安靜淡然……

這件事愈加讓他確定他從前的選擇是對的,她的生命中沒有他,她反而能夠活得怡然自得。

自米蘭回來後,她竟也獨自回到了國內。

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參與她的世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反應都在有意疏離著她。

她回到意大利後,便決定與廉洛結婚。

他以為她活在她想要的生活狀態中,直到她與廉洛在登記時遭遇司易南的破壞。

司易南是廉洛的人,兩人合演了這一出戲,顯然,廉洛是想引他前來“營救”喬媛……

廉洛的推波助瀾,喬媛成功回到了他的身邊!

一開始,他依舊想要和她保持疏離,然而,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竟無法保持平日的冷靜與自製……他極少在任何人麵前展露情緒,而在她麵前,他時常失控得不像話。

他不清楚原因,但,當他得知她獨自前往海邊而“自尋短見”時,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一種幾近窒息的痛楚……

來到海邊發現她隻是為了尋找他曾經拋下的那枚戒指時,他什麽也不想,他隻想永遠地抱她,寵她,嗬護她……

……

“私照”事件的爆發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當然清楚這些都是廉洛在部署著一切!

且不論他早已洞悉末冰配合著廉洛製造出私照與視頻,喬媛的身體他亦比任何人都熟悉……

他看著她承受著“私照”事件所帶來的痛苦,他卻無法告訴她事實真相!

以她與廉洛的關係,她若知道廉洛的計劃,即便她不去質問廉洛,她的反應亦會引起廉洛的懷疑。

他清楚最終的結果不會令他們的生活出現任何改變,所以……

他將計就計,配合著廉洛的部署實施著他的計劃。

他刻意順著廉洛的計劃令“步氏”陷入困境,實際上,“步氏”的客源不穩、客戶退單,皆是他命人發出的話,當然,客戶中也的確有對他失望而退單的客戶,不過,他清楚這些問題在他解決完廉洛的事後,一切都會恢複正軌。

廉洛是個心思極其謹慎的人,而他並不是神人,他將計就計亦需要得到旁人的幫助……

嚴浩便是他的最佳幫手!

辜南承死後,他將嚴浩派往南亞,嚴浩以隱秘的身份處理南亞黑幫的諸多事,當然,在“私照”事件爆發後,嚴浩幫助他處理了許多的事!

例如找尋廉洛所製造的視頻證據,例如時刻監視著廉洛的一舉一動,再例如司易南欲在南亞引發暴亂,嚴浩率領南亞幫眾抓獲了司易南等“雅爾”幫眾,嚴浩逼迫司易南假裝暴亂成功,令廉洛與末冰沒有任何防範與覺察……

在他贏了廉洛的那一刻,嚴浩將司易南交予了警方。

隨著廉洛的計劃破滅,一切終於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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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少解釋,然而,此刻他的解釋沒有換來她的釋然,反而令她的心愈加揪疼。

她忽然在他懷中失去了氣力,若不是靠他環抱著她,她搖搖欲墜的身軀一定會癱軟倒地……

瞥見淚水在她的眼眶中肆意,他緊緊地擁著她,他輕柔地在她耳畔傾訴著歉意。

然而,她的眼淚卻愈加肆意地滴落……

“不哭了……好不好?”他輕拍她的脊背,從沒有如此耐性地哄一個人。

她的視線愣愣地望著前方,整個人好似瞬間沒有了靈魂,蒼白的臉龐與失去氣力的身體仿佛沒有一絲生氣。

他的唇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心疼地哄著她,奈何,她的眼淚始終沒有消停。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任由她宣泄她此刻的委屈。

終於……她哭累了。

他將她抱放在床上,想要安撫她入睡,她的眼眸卻始終怔愣地望著天花板。

“喬媛,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談論這些……”她的心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的同時,他好似能夠感覺得到,心亦跟著揪緊。

她無神的眼眸緩緩地望向他。

麵對她此生最愛的男人,此刻,她竟覺得那麽的陌生……

“步亦封……”她哽咽地逸出。

他坐在床畔,黑眸呈現的是極少出現的柔情。

“你沒有錯,至始至終錯的人都是我……我可笑的以為你去意大利是真的去找我,可笑的以為四年後我們的相遇是冥冥注定……你選擇放手,而我卻一再糾纏你,你曾經一定很煩吧?”

他擰眉,“我告訴你這些事,隻是希望你能夠了解我,而不是胡思亂想……”

喬媛泛著水光的眼眸灼灼地望著他,“其實,你不用說得那麽隱晦,我聽得懂……我根本不應該和你談‘愛’這個字眼,四年前,你就已經選擇放棄了我,如果不是廉洛的計劃,我不可能重回你的身邊……或許,這些年我默默等待著你,已經能夠在你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你接受我,因為我讓你感動,而你亦習慣了我的存在”

他沒有反駁,因為她所說的這些的確在他的心底存在過……但是,他清楚,此刻,他對她遠遠不止這些,隻是,他無法向她陳述,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確定。

“步亦封……以你的身份背景,你為什麽要任由一個女人反複地糾纏著你?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輩子走下去嗎?你不覺得委屈?”她知道她不該說這番話,也許不說,也許繼續裝傻下去,她或許能夠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可是,她已經由他口中得到答案,她不想活得這麽牽強……

他漆黑的眸子對上她的視線,嗓音依舊低柔,“我為什麽會感到委屈?我珍惜我們此刻所擁有的,我期盼未來和你一起走下去的路,感情不需要分得那麽清楚,隻要我們彼此需要,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他一點都不懂……

或者,她仍舊不是那個能夠讓他懂的女人。

因為不愛,他可以在四年前輕易放手,找出一個大義凜然的理由,而放任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因為不愛,他可以不顧她的感受,隻為能夠打敗他的對手。

因為不愛,他無法毫不猶豫地道出那三個字……

“我們還能夠走下去嗎?”她瞪著眼眸,愣愣地問他。

“當然……”他毫不猶豫地給予她答案,“不要再試圖離開我,我也絕不會放手……隻有我才能給予你幸福!”

“你終於承認了嗎?”喬媛癡然地望著他,“你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你很清楚我過去所承受的苦,因此,你感動,你愧疚,你不想再辜負我……而且,你其實不是一個適合談愛的人,你的世界隻有輸贏,我在你身邊兜兜轉轉多年,我知道,你也累了……”因為累了,他變得可以將就。

“不必想得那麽複雜,我隻是想要讓你幸福。”過去的二十九年,他的世界的確隻有輸贏,但他清楚什麽是他想要的,他不是願意將就的一個人。

“那麽,你怎樣才能夠給我幸福?”她始終不懂他。

“我可以讓你活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裏……”因為他不願不再看到她的淚水。

“這就是你給予我的幸福嗎?”她忽然嗤鼻一笑,“我想要的幸福很簡單……就是我沒有在他身邊的分分秒秒,他在想我分分秒秒。”如同她一樣,飛蛾撲火地愛著。

他凝睇著她,平靜道,“我現在還做不到。”

早已料到他的答案,預期中的窒息疼痛襲來,她卻已經麻木……

腦海一片空白,她朝他勉強扯出一抹笑,“其實,你一點都不懂我……我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縱使曾經痛過、傷過,但我不會有任何怨言,我清楚這是我所選擇的路,我自己的命運,我不需要任何的憐憫……不過,謝謝你如此坦誠。”

他微微沙啞的語調逸出,“我們可以擁有很好的未來……”

看著他唇角的堅毅,他眉宇間的些許微折痕,以及他眼底那堅韌的光芒,她知道他是誠心實意,否則以他高高在上的冷傲性格,他絕對不會這麽說。

她詫異她此刻能夠如此平靜地回應,“我知道,我不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