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裏?”都搭了半個小時的車,步行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歐陽晨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江落雪停下腳步:“如果你等不了了,那我們抄小路去。十分鍾就能到。”

歐陽晨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前進。江落雪改變了之前的軌道,在一個深巷子裏拐了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塊沼澤和坑坑窪窪的小道。四周顯得有些蕭條,沒有煙火,也沒有花草樹木。穿過小道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山坡,山坡很徒,因為前兩天一直陰雨綿綿山路變得很滑。江落雪在地上撿起一根粗一點的棍子遞給歐陽晨:“拿著,山路很滑的。”

歐陽晨遲疑的看著江落雪手上的木棍,最後還是接住了。江落雪笑了笑,繼續在地上搜索木棍,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正發仇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寬大的手掌。

“把手給我。”歐陽晨臉上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江落雪驚訝的看著歐陽晨,伸出一隻手放搭歐陽晨的大手上。手心頓時傳來一股暖意,歐陽晨一隻手握緊江落雪的手,一隻手拿著木棍往上麵爬著。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江落雪嘴角掛著笑意和歐陽晨一起朝上麵爬著。要是這座山坡永遠也爬不完該有多好,可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短暫。因為這隻是一個小山坡,八分鍾左右的時間,他們就爬到了頂上。剛到頂上歐陽晨便把木棍往旁邊一仍,牽著江落雪的手也隨即鬆了。

江落雪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心底傳來一股失落,為什麽這麽快就爬到頂上來了。

一陣清風拂過,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芬香。歐陽晨深吸了一口氣,放眼俯亢著眼前的景色。

在藍天白雲下,時不時有幾隻結群的蝴蝶、蜜蜂飛過。偶爾會有幾隻大雁飛過,耳邊隱約的傳來幾聲悅耳的鳥叫聲。地麵上是一大片的花海,全部都是向日葵,此時是下午3點,向日葵吸收日光,開的嘴旺盛的時期。在微風的搖拽下,濺起幾片金黃色的花瓣,在空中旋轉、嬉戲和風一起跳舞……

歐陽晨眸光一亮,隱隱的看到向日葵叢中有一顆大樹。大樹上麵似乎掛著什麽東西……在好奇心的催始下,歐陽晨邁開步子朝前麵走去。

江落雪回過神,看著走遠的歐陽晨,連忙提起步子追了上去。歐陽晨一直走到大樹底下才停下腳步,四周的布置也清晰的呈現出來。

大樹的樹杆很粗,得用兩個人的手臂才圍得起來。枝丫樹葉生長繁茂,每一根細密的枝丫上都掛著一個類似鐵管細長的風鈴,風鈴中間穿著一根彩線,下麵吊著一個千紙鶴。大樹的四周是一片寬大的草地,草地被向日葵團團圍住,如果站在遠處看很少有人會發現這塊基地。

“這個地方是我小時候發現的,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都會來這裏,我所有的願望都會寫在上麵。”江落雪也同樣欣賞著這裏的美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這裏,這裏的向日葵竟然開得這麽旺盛了。

歐陽晨看了江落雪一眼,繼而伸手取下一個有些破舊的千紙鶴準備拆開,江落雪連忙上前製止:“喂,這個是我的秘密不能看。”

可是歐陽晨全然不理會他,身子微微一側,將千紙鶴拆開了:“今天在爸爸的會議本上畫了一個怪獸,還把墨水打翻了,希望爸爸不會發現是我幹的。”歐陽晨念完之後忍俊不禁,發出幾聲輕笑。

看到歐陽晨的表情,江落雪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伸手搶過紙條,快速的閱了一遍。額頭滑下三根黑線:“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看千紙鶴的,可以看出這個千紙鶴有一定的年代了,可能是她小時候幹的壞事,現在沒什麽印象了吧。江落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繼續拆下一個千紙鶴,回憶一下往事還挺有趣的嘛。

“昨天在家門口做了個陷阱,希望哥哥會上當。”

“希望考試得一百分。”

“天氣越來越冷了,希望下暴雪,學校提前放假。”

“……”

江落雪陸續的拆開紙條,看到紙條裏的字後都樂不思蜀。她小時候真是太調皮了,隨手又拆下來一個,這個千紙鶴看起來起碼有八九年了,都褪色了,紙張也皺皺的,江落雪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開:“我發現我得了一種怪病,希望不要傳染給姐姐才好。”

看到紙張上麵的字,江落雪腦袋裏冒出N個問號。怪病?姐姐?小時候她得了什麽怪病嗎?江落雪苦思冥想中。

歐陽晨也拆了幾個千紙鶴,覺得頗有意思。打開手中的紙鶴,目光盯著上麵的字發愣:晨誤會我了,我該怎麽澄清這個誤會?希望還能夠再見到他。

“江落雪,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解釋當初你為什麽要幫鳳仇殺害我爸。”歐陽晨將手裏的紙條捏成一團,一臉正經的看向江落雪。

“啊?”江落雪緩過神來,將剛剛聽到的那句話細想了一會兒,一臉驚訝:“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歐陽晨點了點頭,當初她是被仇恨衝昏了頭才會否定江落雪。忘記了她之前為她做過事情。幫他采紫荊花的江落雪、不顧危險衝到火場和他共生死的江落雪,在密室裏為了救他而甘願自己做人質交換的江落雪。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是鳳仇的幫凶?現在歐陽晨願意靜下心來聽江落雪的解釋。

“如果我說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歐陽伯父出事的當場,你見到的那個不是我,你信嗎?”江落雪一臉認真,如果他們之間連這點信耐度都沒有,她也無話可說。

“這個理由……”歐陽晨沉默了良久才張了張嘴:“我會試著去相信一個人……”語末衝江落雪微微一笑。

聽到這話,江落雪緊張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下來,嘴角勾起欣慰的笑容。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原來這一秒堅持、下一秒就會有希望,這句話是真的。

“你的包裏有沒有帶筆和紙?”歐陽晨忽然問道。

“你要這個幹嘛?”江落雪從包裏拿出一張紙盒筆遞給歐陽晨,一臉疑惑。

歐陽晨揮手快速的在紙上麵寫了幾個字,江落雪湊上去想偷看,可歐陽晨已經將紙疊起來了。一分鍾不到一個漂亮的紙鶴便出來了。

“沒想到你會折紙盒,不錯嘛。”江落雪嘖了嘖嘴感歎著,伸手準備將紙鶴拿過來仔細瞧瞧。歐陽晨手一躲,將紙鶴掛在了一個風鈴下麵:“這個紙鶴不許取下來,也不許偷看。”

“有什麽好稀奇的,給我看我還懶得看呢。”江落雪白了他一眼,拿過紙鶴筆,寫了幾個自,疊成了一個紙鶴掛在風鈴上,學者歐陽晨的語氣:“這個紙鶴不許取下來,也不許偷看。”

歐陽晨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還是一樣可愛。兩個人靠著樹杆坐下來,聊著天。

天邊的雲朵披上了一層五彩霞衣,太陽緩緩的接近地平線。遍地的太陽花也尾隨著太陽光的方向,將頭微微下垂,慢慢的收攏花瓣。吸收了一天的太陽光線,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歐陽晨看著躺在他肩上酣睡的江落雪,又看了看接近黃昏的地平線。將江落雪的頭輕輕的從他的肩膀上移開,慢慢的放平在草地上。從江落雪的包裏麵拿出密室機關圖,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該走了。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的睡著的江落雪,小聲的說道:“謝謝你,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