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南宮旭熟路的原因,車子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得很暢通,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南宮旭沒有說話,一直在專注的開車。江落雪坐在後駕駛座上也沒有說什麽,一直忙於照顧歐陽晨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趴在軟墊上沒一會便睡著了。

“嘩啦啦……”大概兩個小時過去了,耳邊清晰的傳來一聲聲雨點啪打在窗上的聲音。吵醒了江落雪所有的睡意。看了一眼窗外,不禁一陣怪異,天色很暗沉,雨水一大塊大塊的從高空直線墜落。就像是人故意從上空潑水下來一般,水流速度極快,川流不息的從玻璃上滾落,遮住了江落雪大半視線,她發誓這是他見過最大的一場雨。

“怎麽突然下這麽大的雨?”江落雪把視線轉到正在埋首於一個大箱子裏的南宮旭身上。

南宮旭在箱子裏翻找了好一陣,最終從箱子裏拿出一套發著熒光的雨衣:“這個地方常年都在下雨,一直都沒有停過,所以我一早就準備了這個雨衣。防水性很好,而且有保暖作用。”說著便給自己穿上了那件雨衣,然後陸續的在箱子裏找出,手電筒,定位器,還有一些江落雪都沒過的工具。

“難怪這個地方要叫雨久山這麽奇怪的名字,原來是這麽得名的。不過你準備的還真周到,就好像經常來這邊一樣的。”江落雪不禁有些小小的佩服南宮旭了。

“那時因為我和晨在小時候隻要稍稍犯了一點小錯誤,那個人就會把我們送到各種恐怖的地方受罰,曾經來過這裏幾次。”南宮旭像是不經意的說著,眸中透出一股憂鬱。

江落雪楞了幾秒,沒想到他的童年竟是這樣過的,不禁向南宮旭投以同情的目光。

感覺到江落雪異樣的目光,南宮旭扯出一個笑臉:“你也不用這麽看著我,要不是當初的嚴苛怎麽會煉就出現在的我們呢。”說著便推開車門,下車之前對江落雪說道:“你在這裏等我,外麵下雨,而且山路很滑,我采到紫荊花就過來找你。”說完便走出了車外。

聽了南宮旭的話,江落雪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推開車門,頂著大雨衝到南宮旭麵前,大聲的朝他吼道:“你這是什麽意思?說好了一起來,現在把我撇在車上是看不起我嗎?放心,如果半路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扯你後腿。”才出來一會兒工夫大雨便把江落雪全身上下都淋了個透,樣子狼狽極了,可骨子裏卻透出一股難以澆滅的骨氣。

其實南宮旭早料到了以江落雪這個個性是絕對不會乖乖的呆在車裏麵的,是他不好,可是他知道雨久山的危險,真的不想讓江落雪冒這個險。可是這種場合,哪容許他多說什麽,強拉著江落雪著車廂裏麵:“你怎麽這麽衝動,外麵下這麽大的雨,萬一感冒了這麽辦,再說我這麽做其實也是在幫自己,如果我在山上一直沒下來,你還可以打電話報警,你說是不是?”南宮旭很聰明的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圓場。

看著南宮旭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江落雪心裏也明白了南宮旭的真實用意,嘴上卻還不饒人的說“這隻不是你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反正今天我是去定了,雨衣拿來。”接著伸手就向南宮旭旭要雨衣。

看到江落雪非常小女人的架子,不禁笑了。江落雪見他沒有去拿雨衣的意思,幹脆自己把箱子拖過來,自顧自的找起來。手剛伸進去便摸到了一件閃這熒光的雨衣,也不顧南宮旭詫異的眼神,便套在了外麵濕透的衣服上。

“你這樣會感冒的。”南宮旭好心的提醒。

“我體質好,你不用管我,快走吧,多耽誤一分鍾歐陽晨就多一份危險。”說著便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有了這件雨衣,江落雪感覺什麽大雨磅礴都是浮雲,大步的朝前邁去。南宮旭眸中有一閃而過的落寞,原來她真正在意的還是晨。

兩人在雨中並肩行走著,遠遠的看見雨久山頂圍繞著一層厚厚的霧,走到山腳下隻看到一條梯形的小路,四周有些黯淡,除了岩石還是岩石。兩人一直沿著台階向前行駛,因為雨水啪打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說起話來也費力,所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兩人也幹脆保持沉默,把注意力全放在山路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江落雪壓根沒看到一根藤蔓,更別說紫荊了。就在灰心喪氣的同時江落雪忽然想到了小靈子,那家夥說要給她帶路到現在還沒出現,也許是知道南宮旭會帶路的事吧。又想到小靈子當初那小家子氣的樣子,江落雪完全不指望他會幫忙了,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他們走到台階的盡頭,天色已經完全到了夜幕時分,周圍一束光也沒有,江落雪內心頓時升起一股不安。

忽然,一抹耀眼的光束傳來,眼前的事情漸漸清晰起來,江落雪看著旁邊拿著手電筒的南宮旭一臉感激。

借著光束,江落雪看清了前麵,前方是一片樹林,大片大片的藤蔓錯綜複雜的交錯在一起,地麵是坑坑窪窪的小洞,因為常年下雨已經積滿了於水,仿佛隻要踏上去就會陷在裏麵無法動彈。

前方隻有這一條路,正確的說這本就不是路,兩人卻不顧前方未知的危險,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邁了進去。雨衣將她從頭到叫都包裹住了,也許是雨衣的作用。雙腳踏在水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向下陷。可以平穩的行走,可是前麵的藤條和大樹卻生生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寸步難行。

“撲哧~撲哧~”忽然聽到兩聲響動,江落雪看到南宮旭手上拿這個類似噴霧劑的東西,對著藤蔓噴了兩下,可是藤蔓卻文絲未動。南宮旭無奈的笑道:“我以為這個植物強力腐蝕劑又用,都怪這雨下得太大。”

江落雪看著他手中的腐蝕劑,半開玩笑道:“原來你早知道會有這麽多樹和藤蔓,幹嘛不直接帶個斧頭過來。”

聽了江落雪的話,南宮旭不禁撲哧一笑,也開始了拍馬屁:“還是你聰明,我怎麽沒想到。”

“哈哈哈……”難得看到南宮旭也會有這麽一麵,不禁開懷大笑起來。忽然背後刮起了一陣大風,江落雪被這股大風吹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可是這一退卻被背後的樹枝將雨衣的下臂處刺了一個小縫,而這個縫卻給那些風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齊朝那湧進去。一股徹骨的冷不斷的傳來,江落雪忍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哆嗦。

直到,江落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頓時從寒冷的冬天進入了初夏。耳邊傳來南宮旭溫柔的聲音:“暖和點了嗎?”

“嗯,沒事。”江落雪故作沒事的搖了搖頭,在南宮旭懷裏掙紮了幾下,將南宮旭推開,她不喜歡別人把她當嬌嬌女看。大風還在持續著,江落雪強忍著這股冷意,她說過不會扯他後退。

對於江落雪這個反應,他也見怪不怪了,也沒發現江落雪雨衣上的小縫,把注意力從江落雪身上挪到縱橫交錯的山路上:“那我們繼續走吧,跟緊我。”

“嗯。”江落雪點了點頭,緊跟在南宮旭身後,為了穿過那些藤條樹枝,跨、跳、側、彎、躲、提……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了。身上的寒意也越來越重,原本身上濕透的衣服就令江落雪很不舒服了,再加上雨衣上的縫,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她的嘴唇都凍烏了,卻也一直堅持著。

畢竟這裏的藤條太多,就算他們的注意力再集中也難免不被拌到。

兀的,江落雪突然感覺視線內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也因為手電筒光束的消失,江落雪腳下一滑,被一根藤條拌住,身子重重的超前傾去。

感覺到身側的異常,南宮旭伸手四處模索著,撐著一棵樹緩緩的站起扯著嗓子喚道:“江落雪……江落雪,你怎麽了?剛剛不小心拌到了一根藤條,手電筒滑到山下去了,你在哪裏?”

可是回答他的隻有呼呼的風聲,和“劈裏啪啦”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