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個月的修煉中,範飛對於危險的感應能力也有了明顯的提升,有一種特殊的直覺能力,就像正在埋頭吃草的兔子能神奇感應到天空上有老鷹在盤旋一樣……
這種能力就像那種經常會過度反應的電子報警器一樣,有時會讓範飛顯得太過敏,比如那種潛在的威脅或許隻是路邊一個即將爆炸的小鞭炮,或許隻是很遠駛來的一輛汽車……
但無論如何,範飛今晚的感覺很有點古怪,比平時要強烈得多。
“奇怪?怎麽奇怪了?”許靜卻還渾然不覺,仍然沉浸在那些無謂的爭論中。
在許靜的眼裏,範飛最近才真叫奇怪,不光是他開寶馬車上學、給同學們催眠之類,還包括他居然玩雙收,還包括他這段時間的穿著,比如他今天就再次穿了一件灰不溜秋的T恤……
這件T恤挺非主流,顏色像灰色的中山裝,還比較厚實,像是秋裝,卻又偏偏是短袖。許靜今晚也冷潮熱諷了範飛幾句,說他的品味越來越奇怪了,竟然象烏龜一樣穿上了馬甲,真不愧是範家村出來的高才生,範飛卻理都不理會她。
事實上,範飛一向無視許靜的冷潮熱諷,似乎把她當成了透明的空氣,這也是讓許靜最為不滿的地方。
許靜永遠不能忘記自己去年暑假後開學時範飛對於自己的那次無視,有時她會很恨這個“假清高”的範飛,很恨很恨……
“別說話!”許靜正發著牢騷,範飛卻眼睛一眯,沉聲喝道。
他正在用自己的夜視能力和強大的嗅覺、聽覺能力四處掃視著,查找著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險,就如同在黑暗中伸出了無數隻無形的異能觸手。
然後範飛聽到了幾十米外有一輛汽車的輪胎抓地聲,雖然輕微,卻如同一隻黑暗中的獵豹,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原來又是汽車……範飛心裏略有些放鬆下來。
每當身旁有汽車時,範飛總會有些本能的警惕,隻是不會像今夜這麽警惕。
難道還有別的威脅?
範飛繼續用異能探查著。雖然這是在小區裏,範飛相信不會有人這麽大膽,敢對自己下手,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一定要查個明白。
毫無預兆地,範飛的五官感覺忽然停留在了遠處。
遠處有一種奇怪的呼吸聲,還有一種奇怪的金屬味道。
這種呼吸很悠長、很均勻,似乎是有人在練氣功,又似乎是受過特別訓練的軍人發出來的,反正很不尋常。而就在範飛用異能查找到這種呼吸的來源處時,這呼吸聲忽然停止了,竟像是屏住了呼吸。
而這種金屬味道範飛很熟悉,這是一種特殊的銅和鋼的味道,而這種金屬味道裏,似乎還摻雜著一些硝化棉的微弱味道,正在夜風裏四處飄散開來。
這種味道,範飛在呂恒那裏聞到過,在別的警察那裏也聞到過,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銅和鋼是子彈的原料之一,而硝化棉是一種無煙火藥,是子彈的發射藥……
範飛的腦海裏剛蹦出這個信息,臉色就變了。
難道這個小區裏潛伏著警察,或者說是殺手?而且這殺手還是狙擊手?
來不及多想,範飛三秒鍾的潛能調用時間已經用完,瞬間一股神奇的力量湧遍全身。
“小心!”就在異能調用出來的那一瞬間,範飛忽然低喝一聲,同時像一陣風似地向左前方掠了出去,左手一把攬住了許靜的腰,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往馬路上正在駛過來的那輛奔馳車跑了過去,要借著這輛車子隱去自己的身形。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但範飛還是慢了一步,就在他身形剛剛掠出去的那一瞬間,兩顆尖銳的小東西已呼嘯著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和右手臂上。
範飛的速度異能再快,也沒有子彈快。
第一顆子彈瞄準範飛的心髒飛來,幸好範飛往左前方掠開了一步,所以這顆子彈隻打在了他的右胸上。
範飛的異能再強大,也不可能對抗子彈這種至強的存在,這一槍下來,他本能鐵定要被打倒在地,任人宰割了,好在他還有這件非主流的T恤,幫他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這自然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公安部的張羽曾派手下送給了範飛一些有趣的高科技禮物,讓他防身和協助完成破案任務,其中就包括一些特殊的竊聽錄音裝置,還有這件特殊的防彈衣服。
這件衣服是用一種高科技的材料製成,既輕薄又能防彈,除了顏色比較老氣之外,和普通的衣服沒有多大區別。
範飛今晚也是接了張羽的一個新任務,準備在接完冰非墨回家後就溜出去幹活的,所以才穿了這件衣服。
也幸虧是穿了這件衣服,否則範飛現在說不定就已經昏死過去了,甚至被當場打死了。
但即使是這樣,範飛仍然覺得胸膛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整個人也被那股強大的撞擊力撞得身形一偏。
即使是用上了強大的力量異能,仍然被這一顆小小的子彈給差點打飛,這就是狙擊步槍的強大火力。
而第二顆子彈則正好打在範飛的小臂上,深入骨頭之中。
這兩股劇痛一起傳來,範飛隻覺得眼前短暫的一黑,差點倒在了地上。
但範飛的抗擊打能力還是不錯,仍然沒有倒下去。他如同一隻狸貓,身形繼續靈巧地往前猛地一竄,朝著那輛黑色的奔馳車快速跑去。
“砰砰……”
直到這時,範飛才聽到了兩聲沉悶的槍響。
子彈的飛行速度,遠遠快於聲音的傳播速度,所以範飛會先中彈,再聽見槍響。
“你幹什麽?”許靜被範飛一把抱起,整個豐滿的胸脯都牢牢地貼在了範飛身上。她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還以為範飛想侵犯她,不由得驚叫一聲,雙手拚命地在範飛身上捶打著,一時間又驚又怒。
範飛根本沒時間理會她,繼續撥足狂奔,眼看就要奔近那輛奔馳車了,卻忽然貓腰一躲,敏捷地滾落在地上。
因為就在範飛衝近那輛車時,他用自己的夜視異能和速度異能發現,車窗裏竟然伸出了一把不長不短的微型衝鋒槍,並且已經開火了!
“噠噠噠……”絢麗的火舌噴射而出,卻剛好與範飛和許靜擦身而過,竟然在間不容發的一瞬間打空了。
範飛猛地一滾,將許靜往路旁的一片水仙花地裏一扔,然後猛地跳起,狠狠一腳蹬在車尾上,竟然將車蹬得猛地一偏。
“嘎……”汽車猛地一刹車,差點側翻了。
但範飛這一腳蹬得過猛,右腳將車尾蹬出一個大窟窿,竟然深陷了進去,然後被車身帶得一偏,竟然被迫硬生生地玩了個劈叉,左腳拖在了地上。
這時,又一排子彈從車窗裏掃射過來,大部分都打在範飛胸脯上,也有兩顆子彈再次落在了他的右臂上,這股大力將範飛猛地往後撞出去,讓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完了……”一個念頭在範飛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這段時間確實放鬆了警惕,所以今天隻穿了防彈衣,準備回家後再拿暗器去做任務,此刻身上根本沒有暗器,此刻他身中數槍,雖然隻傷到了手臂,卻是痛得眼前一黑,一時間什麽也看不見了同,可謂命在旦夕。
範飛不甘心地用左手在地上亂抓著,指望能抓到一塊石頭什麽的,卻隻抓到了堅硬的水泥路麵。
“範飛!”剛從花地裏爬起來的許靜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地叫了一聲,然後猛地一躍,往範飛的身上撲去,竟想用自己的身體去護住他。
範飛的上半身滿是鮮血,一片恐怖的大紅色,在路燈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範飛的胸脯其實沒事,隻是這是這種防彈衣還有一種釋放鮮血的特效。當子彈將防彈衣的表皮刺破,那種高濃度壓縮的紅藥水就會爆開來,在身上形成一片鮮血狀的東西——這種效果是讓中彈者裝死用的,好讓狙擊手以為任務完成,不開第二槍便抽身離去。
不知道狙擊手看到這個效果沒有,但許靜反正是看到了。在她的眼裏,範飛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許靜知道,若是沒有範飛剛才的一抱一扔,此刻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她了。
想到剛才自己竟然在生死關頭誤會了他,許靜又愧又急,腦子一熱,竟然奮不顧身地撲過來,想拚死護住範飛。
隻是讓許靜沒想到的是,即使挨了這麽多槍,範飛仍然妖孽地沒有死去……
在許靜尖叫著撲過來的那一瞬間,範飛深吸一口氣,再次如同一隻狸貓般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許靜的手臂,再次把她扔到了花地裏。
而就在許靜飛出去的那一瞬間,範飛左手一探,閃電般地脫下了她腳上的一隻鞋。
那是許靜腳上僅剩的一隻高跟鞋,另一隻鞋估計是落在了滿是泥土的水仙花地裏。
幸虧那片花地裏滿是泥土,否則不會功夫的許靜這兩下會摔得很慘。
不死之軀?
這一回,連那個端著槍的殺手也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無比地惶恐和害怕。
下一秒,那隻高跟鞋便以一種詭異的速度飛出,打在了正從車窗裏探身出來的殺手臉上。
那殺手剛準備再次用衝鋒槍掃射範飛,驀然臉上一黑一痛。
“啊……”
那隻鞋子帶著詭異的力量,尖尖的鞋跟竟然釘進了殺手的左眼裏,讓他發出了一聲極其慘烈的叫聲。
範飛這麽幾個月的暗器,總算沒有白練,雖然隻是一隻高跟鞋,卻和子彈差不了多少。
雖然動作已經變得稍微遲緩了一些,但範飛這幾個動作仍然如兔起鶻落,一氣嗬成。
下一秒,範飛已鬼魅般地貓腰衝到汽車旁邊,左手如毒蛇般伸進車窗裏,直接掐住了那殺手的咽喉,用力一捏。
“咯嚓……”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聲想起,那殺手咽喉被捏得粉碎,頓時七竅中都流出血來。
這是範飛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直接殺人,這一下含憤出手,直接一掌斃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