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出遊
嚴冬的清晨,寒氣襲人。暖融的陽光透過淺薄的紗簾照射進來,映滿半地的日光。
躺在床上的人兒,輕輕動了下身體,她睜開眼睛,烏黑的翦瞳轉向窗邊,映入眼底的光線不再刺眼,很溫和的灑在她的身上。
因為有了一層紗簾的阻隔,那些炫目的光亮被遮擋些許,屋子裏的光線恰到好處,不明不暗。
莫晚緩緩坐起身,望著那些拉上的紗簾有些出神。最近這段日子,她每天睜開眼睛,窗戶上的紗簾都是拉著的,因為多了一層紗簾的阻擋,屋子裏的光線暗下來,讓她蘇醒的時間比平時要晚些。
心思微微動了動,莫晚眼底閃過什麽,嘴角輕輕揚起。以前的時候,隻要冷濯睡醒,屋子裏所有的窗簾都會拉開,刺眼的要命,後來知道他是因為有幽閉症的緣故,她也就慢慢適應下來。不過每天起床的時間和他一樣,幾乎他拉開窗簾,她就睜開眼睛。
可是最近這些時候,她每天睜開眼睛,都發覺屋子裏的紗簾並沒有被拉開,黑色的紗簾遮擋住不少光線,自然讓她蘇醒的時間也比平時晚了些。
想到此,莫晚勾唇輕笑起來,她明白的,這是他的好心,為了讓她早上可以多睡一會。自從流產之後,她夜裏經常做噩夢。有時候晚上睡不著,能夠睜眼到天亮。雖然他一直沒有多問什麽,但他的行動卻告訴她,他是在關心她吧!
掀開被子下了床,莫晚徑自走去浴室洗漱,她收拾好房間後,如常的走下樓。
來到一樓,客廳裏空蕩蕩的,並沒有男人的身影,算計著時間,莫晚知道他應該還沒有出門,不禁在客廳裏轉悠,似乎想要尋找到他的身影。
傭人見她來回踱步,審時度勢的湊過來,低聲道:“太太,冷少在健身房。”
莫晚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回身的步子遲疑了下,還是邁步朝著健身房走過去。
臨近健身房的大門,從裏麵傳出來“咚咚”的聲響,莫晚聽著裏麵的響動,一步步走了過去。站在大門外,她側頭朝著裏麵看了看,竟然看到男人光著上半身,正在對著沙袋,練習拳擊。
咚咚——
男人出拳又快又狠,一下下重重擊打在沙袋上,掉在房梁上的沙袋吃力,打著旋的轉。不過男人的速度奇快,每一次出擊,都精準無誤,直接擊中。
站在門外,莫晚所處的角度恰好逆光,她看到男人精壯的上身,袒露出來的肌肉,腹肌分明,蜜色的肌膚上麵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此時被折射進來的陽光照到,竟然耀眼無比。
臉頰微微紅了下,莫晚低著頭走進去,也許是男人正在凝神運動,所以並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
站在他的背後,她抬起的視線,恰好盯著他袒露的整個後背。
男人後背肌壘分明的線條,再次讓莫晚臉頰飄紅,她微微垂下視線,掃過他寬廣的背脊時,眼角忽然瞥到很多傷疤。
遊移的視線怔了怔,莫晚挑眉望過去,又仔細辨別了下,確定他後背分布著幾處明顯的傷痕,疤痕很淺淡,應該是很早以前留下的。
烏黑的翦瞳怔了怔,莫晚愣了神,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很親密,但以前每次袒露相對的時候,都是在黑夜中,而她幾乎都是閉著眼睛,從來沒有注視過他。偶爾看到他的赤身時,她也都回避開視線,當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疤痕。
以往上床的時候,她都嚇得發抖,親密的同時,她有時候會觸碰到他的身體,但多數她都急忙縮回手,從沒有留意過他的這些疤痕。
怔怔的時候,男人如雨點般的拳頭緩緩減慢,他甩了下碎發的汗珠,眼角的餘光掃到身後站著的人影,慢慢停下動作。
“你怎麽在這?”冷濯看到她發呆的模樣,轉身望著她,目光炯炯有神。
被他的目光刺到,莫晚一驚,下意識的找到一個很蹩腳的理由,“我來叫你吃早飯。”
“嗯?”冷濯挑眉看著她,緊抿的嘴角拉開一抹弧度,她言不由衷的時候,就會雙手緊握,低著腦袋,臉頰緋紅。
男人不著痕跡的笑了笑,而後低頭用嘴將綁在手腕上的拳套解開,騰出一隻手後,將另外一隻拳套也解開。
將拳擊手套褪下,冷濯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她,讓她急忙低下頭,愣愣的瞅著自己的腳尖。
靜靜看了她一會,冷濯伸手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外麵走。
莫晚被他拉著手腕,心裏一突,微微掙了下,問道:“去哪裏?”
男人往前的腳步頓住,回頭望著她,眼底的興味十足,“你不是說吃早飯嗎?”
“呃……”莫晚忙點頭,一臉尷尬,“對,吃早飯!”
抬腳往前走,可不想男人卻原地不動,微微使力,便將她拉到懷裏,低聲道:“還是,你不想吃早飯,想要幹點別的什麽,嗯?”
鼻尖噴灑下男人火熱的呼吸,莫晚仰頭瞪著他,隻看到他眼底幽暗的光芒,以及嘴角那抹曖昧的笑容。
深深吸了口氣,她伸手推他一下,從他懷裏退開,臉色慍怒,“早飯都準備好了,快走吧!”她低著頭,快步從他身邊繞開,大步往餐廳走去。
來到餐廳的時候,傭人已經將早餐準備好。
莫晚心虛的拉開椅子,坐在她平時的位置,她低頭望著盤子裏的早餐,臉頰還有些發燙。
男人上樓去洗了個澡,而後神清氣爽的走下來,拉開椅子,坐在她的身邊。他看了眼盤子裏的早餐,再次將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
“你準備下,我們去夏威夷!”冷濯端起咖啡杯,喝了口黑咖啡,聲音波瀾不驚。
“啊?”莫晚手裏的刀叉一鬆,掉在桌上,她驚訝的抬起頭,問他:“去夏威夷?”昨晚他說要去個溫暖的地方,她隻是以為那是信口一說,卻不想真的要去?!
“是啊!”冷濯將咖啡杯放下,目光幽深的望著她,“後天就走,你自己準備好東西。”
掃了幾眼手裏的財經報紙,他將杯子裏的咖啡喝完,徑自起身,拿起車鑰匙,趕去公司上班。
直到他走後很久,莫晚還是雲裏霧裏的迷糊,她琢磨半天,才慢慢接受要去夏威夷的事實。她真的要去夏威夷,要去那個觀光勝地!
天哪,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有機會去夏威夷!
消化理解掉這個震驚的消息後,莫晚開始準備,她先是去網上查了查關於夏威夷的風土人情,惡補了當地的民風特色後,她才稍有安心。查看了下衣裝,她自我感覺不錯,所以也沒有特別添置,將一些平時常穿的夏裝收拾好,放在旅行包裏。
將行裝準備好,莫晚暗想這樣一出門,至少要有幾天不能去醫院,所以她清早起來,打車趕去醫院,將要外出旅遊的事情告訴弟弟,也安排好他在醫院的事宜。
莫晚來到醫院,先給父親打了電話,一家三口見了麵,她將要出國的消息告訴他們,同時也叮囑父親,這段日子她不再,要父親每天都過來醫院。
莫書遠欣然點頭答應,他看著女兒氣色不錯,心裏也放心下來。先前因為流產的事情,他也擔心不已,好在如今見她精神也不錯,才讓他鬆了口氣。
莫林看到姐姐消瘦的臉頰,很是心疼,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如今看到她滿懷欣喜的要去旅行,不禁替她開心。雖然他對於冷濯心有不滿,不過隻有那個男人對姐姐好,他還是安心的。
安頓好弟弟和父親,莫晚心頭倍感輕鬆,她離開醫院,並沒有回別墅,而是轉道去了墓地。
來到墓園的時候,莫晚懷裏抱著一束花,她找到一處墓碑,呆愣的站定。
這座墓碑,是她母親的,是父親偷偷給母親買下的墓地,有一次他說漏嘴,莫晚才知道原來母親安葬在這裏。
因為久沒有人來,墓碑前麵長滿雜草,莫晚眼底一熱,彎腰伸手將墓碑兩邊的雜草清理幹淨。她掏出手帕,將墓碑上的灰塵擦去,而後跪在地上,將手裏的鮮花放在墓碑前。
當年,因為母親和父親的事情,母親的家裏人都和她鬧翻,甚至已經斷絕親子關係。這些年,莫晚都找不到母親娘家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從小到大,她也沒有來過這裏幾次,因為在她的心裏,一直對母親有怨懟。她怨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情,更怨她生下自己後,又殘忍的將她拋棄。
可是直到經曆過流產的事情,莫晚似乎才明白過來,母親當初的想法。其實當初母親想要流掉她很容易,可她沒有那麽做,而是執意將她生下來,也許在外人看來,這樣的舉動不能被接受,可是在母親的心裏,卻是舍不得她的吧?!
正如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寶寶,明知留不住,卻還是執念的不能放棄。這是天下每一位父母,對待自己兒女的愛!
所以,她終於明白,媽媽是愛她的,很愛很愛,不惜用盡自己的生命!
“媽媽……”莫晚伸手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眼角落下淚來。她沒有機會親自向著生她的母親喊一聲這世間最動人的稱呼,可自己卻永遠也不會忘記她!
忍住眼底洶湧而來的淚水,莫晚嘴角揚起笑意,目光柔和:“媽,我也愛你!”
獨自坐在墓碑前,莫晚將頭靠著墓碑,低低說起心事,她發覺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傷痛,在這裏,她可以肆意傾訴,不需要強自偽裝。
在墓地躊躇良久,等她離開時候,陰霾的心情輕鬆很多。她邁步走出墓園,沉寂多日的小臉,終於有了笑意。
心裏的沉悶抒發後,整個人都變得輕鬆,她在路邊欄上出租車,直接回到別墅。
第二天清早,便是要出門的日子。莫晚一早起床,緊張的開始收拾東西,昨晚她幾乎沒怎麽睡,滿腦子都是夏威夷的陽光沙灘,熱帶風情。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很不幸的頂著兩個黑眼圈,與她身邊精神奕奕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莫晚睜眼看著他,又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頹然的低下頭。
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冷濯勾唇笑了笑,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下,催促道:“動作快點,要我親自動手嗎?”
“不要!”屁股上被他狠拍一下,莫晚立刻打起精神,開始洗漱整理。
剛剛指尖滑過她的臀,掌心下飽滿的彈性,讓他眯了眯眼,真想將她按在懷裏,蹂躪一頓。不過考慮到班機,他便及時打住那個念頭。
冷濯眼角掃過她的臉,笑著轉身走出去,他嘴角微揚,眼底的光芒邪惡起來。急什麽,反正單獨出門,孤男寡女的,她就是想跑,都沒有地方跑!
莫晚整理好自己,又將事先打包的行李找出來,提著走下樓。
男人坐在沙發上,看到她手裏提著的那個小旅行包,嘴角抽了抽,道:“你打算帶著這個東西出門?”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包,莫晚打開拉鏈,再度檢查了下裏麵的東西,而後很自然的回答,“是,有什麽問題嗎?”
冷濯瞬間黑了臉,好看的劍眉蹙起,他皺眉打了個電話,十幾分鍾後,立刻有人送來很多東西。
望著沙發上玲琅滿目的衣服,護膚用品,內衣褲,莫晚狠狠倒吸了口氣,她正要開口拒絕,可身邊的男人已經發話,“都準備好!”
傭人聽到他的指令,即刻將行李箱打開,把那些東西一樣樣放進去,麻利的收拾好。
莫晚來不及抗議,已經被男人拉起來,帶著她坐上車,直奔機場。
考慮到她的承受能力,冷濯並沒有大肆鋪張,隻是按照常規,預訂機票。因為需要旅途的舒適度,他還是讓人訂購了頭等艙的位置。
經過一係列的手續,莫晚跟著他踏上飛機,說實話,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心裏難免緊張。想到電視新聞裏看到的墜機事件,她有些害怕。
飛機起飛的時候,莫晚雙手緊緊抓住扶手,臉色發白,全身的神經也緊繃。
身邊的男人,察覺到她的忐忑,笑著伸出手,牢牢扣緊她的五指,與她十指交扣。
隨著耳邊的脹痛感慢慢好轉,莫晚緊張的心情也平複下來,手指被他窩在掌心,讓她緊張不安的心情也隨之放鬆。
望著窗外漂浮的朵朵白雲,莫晚有種飛翔的感覺,她好奇的張望,漸漸忘記先前的焦慮。在飛機上用了午飯,她強撐的精神鬆弛下來。
將腦袋靠在身邊男人的肩膀上,莫晚眼皮發酸,很快就閉上眼睛,沉沉睡熟。
等到她睡熟後,冷濯才將座椅打開,讓她舒服的躺好,而後又拿出被子,給她蓋好。
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許久他才收回目光。低頭,望著身邊沉睡的人兒,他輕輕抬起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眼裏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溫柔下來。
飛機平穩的前行,承載著他們,即將去到那個太平洋最大的島嶼,夏威夷。
------題外話------
因為今早開始停電,昨晚連夜碼了這麽多,字數有些少,爭取明天多更哈!
PS:小冰山說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的,想跑也沒有地方跑,所以,你們懂滴!
乖乖投票,不許霸王哦,否則沒有JQ看!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