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得寸進尺新番外(蔣樂樂篇)78

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蔣樂樂一驚,直接轉身跑到了一個拐角處躲避了起來。

她偷偷地向外張望著,不會是……顧東瑞結算了爸爸的費用?顯然這是事實,不需懷疑,蔣樂樂實在想不明白,顧東瑞來找爸爸做什麽?

另一個擔憂讓蔣樂樂有些不安,不知道醫院裏的人有沒有說起她?

這時,顧東瑞從走廊裏走了出來,他穿著正式的西裝,係著正統的茶色領帶,身材挺拔健碩,眉宇緊促,他看起來十分憂慮,蔣萬風突然受傷住院,讓他剛剛有了眉目的線索再次斷掉了。

來到了醫院,他結算了蔣萬風的費用,無法說清這種做法出於何種目的,可能是對蔣樂樂的一種留戀和期盼讓他不由自主這樣做了……

“怎麽突然出了車禍?”尉遲傲風隨後走了出來,他捏著下巴,原本想見到妹妹的心再次冰涼。

“我們必須想別的辦法了。”顧東瑞歎息地說。

“我問過了,醫生說,昨天送蔣萬風來的是一位年輕女人,因為當時狀況著急,醫生還要救人,又是半夜,所以隻記得那個女人大著肚子……不知道是不是……”

聽了尉遲傲風的這句話,蔣樂樂直接屏住了呼吸,遭了,顧東瑞是不是知道她昨夜就在這裏?

大著的肚子的女人?

顧東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蔣樂樂,無奈地苦笑了起來,怎麽可能是她?她從開始懷孕就不想要他的孩子,離開海翔的第一件事,就去醫院做了人工引產,將五個月大,已經會動的孩子拿掉了,一個為了一己私利,殘忍殺害自己腹中胎兒的惡毒女人。

想到了那個孩子……顧東瑞滿心憂傷,一聲長長的歎息,他曾經抱有的希望都破滅了,聲音嘶啞地說:

“不會是蔣樂樂!她……也許是肇事者,或者是蔣萬風的什麽情/婦,出事了露個麵兒,發現情況不妙,就躲開了,醫生還妄想等著她拿錢來,結果到現在也不見影子。”

顧東瑞推斷著,一般的家庭怎麽承受得了這樣大額的醫藥費,沒有人會傻乎乎的第二天還送錢過來。

“你卻替蔣家支付了這筆錢,蔣家應該感激你。”尉遲傲風輕聲說。

“感激?啊哈!”

顧東瑞嘲弄地笑了起來,蔣家的人也知道感激嗎?好像除了錢財和權力,他們什麽都不喜歡,那是一個劣等的家族,從根兒就不知道什麽是人性和善良。

“你對他們有很大的成見。”尉遲傲風奇怪地看著顧東瑞,好像提到蔣家,他總是這樣冷嘲熱諷。

“蔣家從老到小,都接受了一個概念的灌輸,那就是錢,和他們說話,要用錢說……”顧東瑞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蔣樂樂的家。

拐角處,蔣樂樂的鼻子都要氣歪了,用錢說話?簡直就是荒謬的理論,顧東瑞是個地道無恥的大混蛋。

蔣樂樂覺得眼睛都要噴火了,她要忍不住了。

尉遲傲風很吃驚顧東瑞對蔣家的描述,聽起來,那是一個十分糟糕的家庭,幾乎不可救藥。

“不知道蔣樂樂會不會來?”尉遲傲風猜測著。

“她現在有了趙燁之這棵大樹,怎麽還會想著她的爸爸?有錢花比什麽都強,甚至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顧東瑞嘴角一挑,鄙夷地冷笑著,說出這句話,他的眼眸中蘊含著怒氣和嫉妒。

又是無情的抨擊……

蔣樂樂氣得小臉發白,顧東瑞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惡了,什麽叫有了趙燁之這棵大樹?難道離開了男人,她就不能活了嗎?

顧東瑞骨子裏就認為蔣樂樂是個貪婪的女人,離開了海翔一定會做趙燁之的情/婦,所以連調查都懶得做了,蔣樂樂撫mo著隆起的肚子,如果不是憐惜這個孩子,她絕對不會留著顧東瑞的種兒,算是對他狠狠的報複。

這種被看低的感覺,讓蔣樂樂鼻腔酸澀,眼含熱淚,她恨不得衝上去直接給顧東瑞一個耳光,然後質問他,他哪隻眼睛看見蔣樂樂這麽下賤了,是他的心原本就齷齪,才會將別人想得那麽不堪。

咬住了唇瓣,蔣樂樂握緊了小拳頭,目光再次偷窺了過去。

“一個表麵和內在不統一的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尉遲傲風難以揮去蔣樂樂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在他的眼裏,那是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兒,怎麽也無法和貪婪的女人聯想到一起。

“假如蔣樂樂知道她的爸爸十幾年前,涉嫌殺人,就更不可能來看他了,躲避還來不及呢?那樣的家庭,有什麽親情可言?”

顧東瑞的話語刁鑽刻薄,讓蔣樂樂又驚又恨,驚的是爸爸竟然在十幾年前殺了人,恨的是,顧東瑞再次給她扣上了無恥的罪名。

她不能聽下去了,不然會一衝動奔上去,直接和顧東瑞對峙,顯然那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蔣樂樂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剛走出幾步,就聽見顧東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一定要找到蔣萬風的前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將她挖出來,說不定當年謀財害命,也有她一份。”

謀財害命?

蔣樂樂差點驚呼了出來,難道爸爸和媽媽當年真的合謀殺人了嗎?顧東瑞這個男人雖然可惡,卻不會無中生有,也許那是真的……

急迫地加快了腳步,蔣樂樂低著頭出了醫院的大門,心頭煩躁不安。

不行,她要找到媽媽,讓媽媽趕緊躲起來,絕對不能讓顧東瑞找到了,不然媽媽就要麵臨牢獄之災了。

不管分開了多久,那都是自己的媽媽,蔣樂樂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坐牢,她要在顧東瑞之前找到媽媽,讓那個混蛋撲個空。

掉轉了方向,蔣樂樂想攔住出租車離開,卻不巧,一眼看到了停在醫院門口的豪華奔馳越野大吉普,那不是顧東瑞的車嗎?

也許是內心的委屈和憤恨,蔣樂樂咬住了唇瓣,俯身直接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投擲了過去。

嘭的一聲,好像砸到了車身,接著刺耳的報警聲驚動了醫院的保安。

蔣樂樂這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她提起了裙子,拔腿就跑,身後是保安的大叫聲……

“那個女人,你站住!”

站住才怪,蔣樂樂飛快地衝上了馬路,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坐進車裏後,直接叫司機加大油門衝了出去。

“這個女人真是可惡,顧先生的車被砸壞了。”

“好像是個孕婦,跑得還真快。”

“你胡說什麽,怎麽會是孕婦,我看是個小太妹。”

“糟透了,車身有大坑,怎麽解釋啊?”

幾個保安不知道如何是好,這輛豪華的奔馳越野,要這樣出現了一個深深凹坑。

醫院的大門口,顧東瑞和尉遲傲風走出了醫院,也發現了圍在越野車周圍的保安。

“怎麽了?”顧東瑞皺起了眉頭,匆忙走了過來。

“一個孕婦……不,沒太看清楚,也許是個小太妹,年紀不大,長頭發,好像……忘記了,可能是短發,她衝著您的車扔了石頭,等我們追來的時候,那女人已經上了出租車跑掉了。”

什麽跟什麽?一會兒孕婦,一會兒小太妹,到底是長發,還是短發?顧東瑞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了自己的愛車旁邊,還真是可惡,用那麽大一塊石頭扔了過來,車身凹陷得很厲害。

“可惡的女人!”

顧東瑞懊惱地咒罵了起來。

蔣樂樂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仍舊在擔心顧東瑞在醫院裏說的話,十幾年前,她隻是一個小嬰兒,什麽也不懂,媽媽和爸爸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真的為了一些錢財殺人了嗎?

蔣樂樂坐在床邊發呆著,想想爸爸的貪婪和吝嗇,心裏越發沒底兒,為了錢,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賣了,何況殺人?

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蔣樂樂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媽媽,想找到媽媽,就必須通過姐姐,一想到讓她無語的姐姐,蔣樂樂就覺得頭痛欲裂。

第二天,蔣樂樂的身影剛出現在影視基地,蔣熏衣早已等待在了那裏,攔住了她的去路,臉色有些難看。

“他怎麽樣了?”蔣熏衣詢問著。

蔣樂樂抬起了眼眸,看著姐姐,姐姐還關心爸爸嗎?昨天發生車禍,她將一個孕婦和受傷的男人扔下桃之夭夭,此時竟然詢問爸爸的死活。

“我以為你不關心他了。”蔣樂樂悻悻地說。

“我是不關心他,我隻關心……你不會因為那個老家夥死了不管我的事兒了吧?別忘記了你說的話,隻要我帶你見到了爸爸,就會幫我……”

“你……”

蔣樂樂咬住了唇瓣,眼裏都是失望,她低下了頭,直接向影視基地裏走去,她是答應了姐姐,但是看到姐姐的冷漠,她完全沒有了心情。

“你不能食言,不然我就說出你的身份!”蔣熏衣大喊著。

“我還有一個請求……”

蔣樂樂停住了腳步,是的,姐姐有要挾她的武器,她受製於她。

“還有什麽要求,讓你辦件事,怎麽這麽麻煩。”蔣熏衣妥協了,希望這件事十分好辦,她不想魚死網破,隻想一步登天。

“我想見見媽媽……”

“我以為是什麽要求,沒有問題,下午我就帶你去。”蔣熏衣無奈地聳聳肩。

蔣樂樂得到了姐姐的承諾,抬腳向鋼琴房走去,她剛進入鋼琴房,就覺得氛圍不對,李嘉的臉色極差,她看見蔣樂樂來了,輕聲地說。

“今天辛苦點吧,要進行鋼琴配音。”

“沒問題。”

蔣樂樂不明白,隻是鋼琴配音,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為什麽李嘉愁眉苦臉的。

當蔣樂樂坐在鋼琴前,才知道氛圍為什麽那麽差,她一共了彈奏了不下十遍,外麵的女明星都抱怨沒有配合好,她一會兒沒有準備,一會兒手腕痛了,總是彈奏到一半的時候找個借口讓蔣樂樂重新開始。

蔣樂樂覺得越來越煩,終於在一次中斷時候忍不住了。

“她到底怎麽回事?我已經彈奏那麽多遍了?她是不是故意的。”

“小聲點兒……”

李嘉做了個噤聲,外麵是環球影視大紅大紫的大牌明星愛娜,票房收入曾經創下亞洲冠軍記錄,這個女人自持嫵/媚當紅,所以一心要嫁給赫連宇陽,當聽到赫連先生和這個叫蘋斯女人的緋聞後,怒不可遏,所以才會在這場配音大戲中故意捉弄蔣樂樂。

“她是大牌,不能得罪,你忍著點,讓她折騰,一會兒她自己折騰累了,也就結束了。”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了下午,路樂樂疲憊不堪,又著急和姐姐去見媽媽,顯得焦躁不安。

下午這種鬧劇又持續了兩個小時,愛娜終於覺得累了,蔣樂樂的忍耐和安靜,讓她找不到任何發飆的借口,隻好放棄,走進了鋼琴房。

“你還真能忍啊……”愛娜長得有些混血,個子細高,麵頰上有點小雀斑,據說她紅就紅在了她雀斑上,現在人的喜好還真是難以琢磨。

“什麽時候繼續?”

李嘉直接替蔣樂樂詢問著,雖然緋聞難聽,但怎麽說蔣樂樂也是個孕婦,這種玩笑有點開得大了。

“明天,我想……這段戲,怎麽也得拍攝個一周,現在我覺得煩了,收工。”

“愛小姐,她隻是個孕婦,你看能不能我換個人給你?”

李嘉的話剛說出來,愛娜就嗔怪地瞪大了眼睛。

“整個影視基地,她的鋼琴彈奏的最好,換人?難道你想讓我出洋相嗎?你知道多少雙眼睛看著我,我不能讓行家聽出來,我的琴藝有那麽差。”

愛娜才不會放過蔣樂樂,傲慢地一笑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蔣樂樂始終一言不發,等那個女人出去了,她才詢問。

“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委屈你了,你忍著點,愛娜的日程很忙,她沒有時間耗那麽久的。”李嘉陪著笑臉,兩邊她都不敢得罪,一個是當紅的大明星,一個是赫連先生的緋聞女人,她能做的就是息事寧人。

“我可以忍耐,放心。”

蔣樂樂才不會和愛娜爭吵,那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隻有保持沉默,才會讓那個女人無趣放棄。

匆匆收拾了東西走出影棚子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天已接近黃昏。

姐姐蔣熏衣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看見了蔣樂樂直接迎了上來,懊惱地說。

“我做了一天的累活,手都粗了,你還不快點出來,想累死我嗎?”

“出了點意外,現在走吧。”

蔣樂樂哪裏有心思聽姐姐的抱怨,她在擔心,這樣浪費了一天的時間,不知道顧東瑞是不是提前一步找到了媽媽。

在姐姐的埋怨聲中,蔣樂樂和姐姐趕了很長的一段路程,終於在一個小巷子裏停了下來,看著周圍簡陋的環境,蔣樂樂知道媽媽和爸爸離婚後,過得並不好,這裏幾乎就是貧民窟。

“哇,這是誰的車,這麽豪華?”

蔣熏衣走到了一輛藍色的英菲尼迪前,羨慕地撫mo著車窗,這個破地方,一百年也看不到這麽一輛好車,不知道是誰家中了大獎發財了?

蔣樂樂目光落在了這輛英菲尼迪上,立刻警覺了起來,她直接拉住了姐姐蔣熏衣的手。

“馬上帶我去找媽媽?”

“急什麽?”蔣熏衣仍舊盯著那輛車,想象著車的主人是什麽樣子的,如果是個男人,就算是個老頭,都魅力十足了。

“他來了……”

蔣樂樂麵色變得蒼白無色,顧東瑞提前找到了媽媽……

就在蔣樂樂擔憂的時候,拐角處,顧東瑞高大的身影出現了,他正低著頭,看著手上的一張字條,他的身後跟著那個韓國男人尉遲傲風。

“這裏的樓號很亂,小巷子又多,不太好找。”顧東瑞眉頭緊蹙,在這個貧民窟裏,他怎麽也找不到字條描述的地址了,因為搬遷導致的混亂,地址都不對了。

好不容易查到了蔣萬風前妻的地址,以為可以馬上找到那個女人,卻不想在這裏轉悠了半個小時毫無結果。

英菲尼迪的車前,蔣熏衣看到了遠處的顧東瑞,她認出了這個英俊的男人,心裏一陣驚喜,馬上瞪大了眼睛,驚呼了出來。

“我的天,那不是顧東瑞先生嗎?這輛車一定是他的,想不到他來了這裏……”

蔣熏衣什麽都顧不得了,邁開步子就要迎上去,不知道這個大富翁遇到了什麽問題,她也許能夠解答,趁機還能討好和接近這個男人。

“姐姐……”

蔣樂樂快速拉住了蔣熏衣的手腕,她一定是想發財想瘋了,這個男人是個危險分子,他不是來扶持蔣家,而是想將她的媽媽送進監獄。

“你幹什麽?你已經有了赫連先生,難道……”

“不是的,姐姐,他是來找媽媽的,如果被他提前找到了媽媽,媽媽可能就要坐牢了。”

蔣樂樂悄聲地說,然後將姐姐拉進了一個胡同裏。

“你胡說什麽?”

蔣熏衣雖然不關心蔣萬風,但是對媽媽卻有很深厚的感情,聽到了這個,她立刻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著蔣樂樂,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先帶我去見媽媽,以後會和你解釋。”

蔣樂樂懇求著,蔣熏衣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是什麽,卻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她拉著蔣樂樂轉身消失在了胡同裏。

東拐西拐,進入了一個幾乎倒塌的危樓裏,看著破舊的樓梯,彌漫著的隱晦,蔣樂樂滿心的憂傷,想不到媽媽和姐姐生活在這種地方,爸爸十幾年都沒有管過她們,難怪姐姐對爸爸一點感情也沒有。

“知道我為什麽要見導演了嗎?這就是我和媽媽的生活……別以為我喜歡勾/引那些有錢男人,我是沒有辦法,因為留在爸爸身邊的不是我,而是你。”

蔣熏衣直接推開了那扇房門,羞惱地看著已經生鏽的破鐵門,她發誓,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一定要在影視基地出人頭地,成為有錢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和媽媽過得這麽不好。”蔣樂樂低聲地說。

“爸爸沒有履行他的離婚協議,我和媽媽一個子兒都沒有拿到。”蔣熏衣咬牙切齒地說,所以就算那個爸爸死了,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房間裏,蔣夫人正在做飯,看到女兒回來了,有些吃驚,這個孩子離開家,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你怎麽回來了?”

“有人要見你……”蔣熏衣直接坐在了破舊的沙發裏,蔣樂樂從門外走了進來。

蔣夫人仔細地打量著蔣樂樂,滿臉的狐疑,她不記得在哪裏見過這個懷孕的女人。

“你是……”

“我是您的女兒,蔣樂樂啊……”蔣樂樂怎麽能忘記媽媽,她從小喝這個女人的乳汁長大,雖然她已經老了,可是熟悉的表情仍舊那麽親切。

“樂樂?”

蔣夫人手裏的盤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幾乎忘記了……那個和自己親生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孩兒,當年張俊碩落魄帶進莊園的小女嬰,當時,小家夥差點就餓死了。

“我是你的女兒樂樂,媽媽……”

蔣樂樂激動地走上去,直接抱住了蔣夫人的肩膀,將頭伏在了她的肩頭,淚水撲蔣撲蔣地流了下來,多少個日夜,在沒有媽媽的日子,她做夢都想著這樣的一天,依偎在媽媽的懷中,傾聽媽媽關心的話語。

可是蔣樂樂失望了,她一直期待的感覺沒有找到,這個懷抱是陌生的。

“你,你怎麽……讓我看看……”

蔣夫人將蔣樂樂的麵頰托起,看著那雙熟悉的大眼睛,是她,那個從小仰望著她,喊她媽媽的女孩兒。

蔣樂樂也打量著蔣夫人,歲月讓她的媽媽添了白色的發絲,看起來是那麽蒼老。

蔣夫人無奈地歎息著,就像當年蔣萬風說的那樣,蔣樂樂出落得水嫩嫵/媚,是個大美人,隻是這個肚子?

“你結婚了?”蔣夫人不解地詢問。

“這個……說起來話長,現在……”蔣樂樂想到了顧東瑞,雖然這裏地形複雜,但是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她必須先帶媽媽離開。

“先跟我走!”蔣樂樂拉住了媽媽的手。

“去哪裏?”

“不管是哪裏,必須離開這裏。”蔣樂樂有些焦慮,再耽擱就要撞上那個可惡的男人了。

“多長時間?”蔣夫人追問著。

“不回來了,快點走吧。”

“為什麽要走,除了這裏,媽媽不知道還能去哪裏?而且我很多東西都在這裏,不能就這麽走了。”

蔣夫人覺得莫名其妙,就算要離開,也要收拾一下啊。

“媽!”

蔣樂樂無奈地看著媽媽,看來隻能將事情說出來了,不然媽媽絕對不會此時跟她匆忙離開。

“十幾年前,爸爸是不是殺了人?”

“殺人?”蔣夫人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蔣樂樂。

“我聽他們說,爸爸當年為了錢財殺了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

十幾年前?蔣夫人回憶著,她終於驚呼了一聲,看向了蔣樂樂。

“是有個男人死了,叫張俊……”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蔣夫人打住了,當年,是張俊碩將蔣樂樂抱進了莊園,所以很有可能那個男人就是蔣樂樂的父親,所以她那個“碩”直接打住了。

“那就對了,現在他們都懷疑是爸爸殺了那個男人,而且認為你是同謀!”

“同謀?”

蔣夫人嚇得麵色蒼白,說實話,當年張俊碩到底怎麽死的,她也說不清楚,蔣萬風隻是告訴她,那個男人吸毒過量死了,誰知道是不是蔣萬風想賴掉欠債,直接殺了那個男人。

蔣夫人害怕了,她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若是蔣萬風殺了那個男人,她可是說也說不清,她不想一把年紀了還要替蔣萬風背黑窩,那個男人關鍵的時候,會卑劣地讓她承擔所有罪名。

不行,她必須離開這裏,蔣夫人神色開始緊張了起來。

“跟我走,媽,他們就在外麵,很快就找來了。”

蔣樂樂緊張地看著走廊裏,但願顧東瑞還在胡同裏轉悠,這樣她就有時間離開了。

“好,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蔣夫人回頭看著自己的房間,卻一時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收拾,家裏雖破,東西卻有很多。

“還收拾什麽?家裏哪裏還有值錢的東西。”

蔣熏衣不耐煩地抱怨,她早就厭惡這個家了,想不明白那些破衣服,還有必要拿嗎?穿出去,都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連家都不回,還知道家裏什麽都沒有嗎?”

蔣夫人對這個女兒很無奈,她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她,她卻連家也不回了,更別說賺錢貼補這個家了。

“行了,還不怪你?嫁了個壞男人,生了我,卻不養我,活該他出了車禍!”蔣熏衣鄙夷不屑地說。

“出車禍?蔣萬風出車禍了?”蔣夫人有些吃驚。

“是的,昨天夜裏不小心……被摩托車撞了。”一邊站著的蔣樂樂無奈地說,不知道媽媽聽了這個消息會不會難過,怎麽說也是夫妻一場。

蔣夫人對蔣萬風早就沒有感情了,自然不會覺得難過。

“那……如果查出來他真的殺了人,我不是洗不清了,他閉上嘴巴,比說話還要可怕。”

蔣萬風出車禍,如果死了,那件事就更糊塗了,蔣夫人越想越覺得可怕,她不能這樣磨蹭了,除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她什麽也不能拿了,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她匆忙地打開了櫃子,翻了很久,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盒子。

蔣熏衣看到媽媽拿出了一個盒子,好像她以前沒有見過,不知道裏麵藏了什麽寶貝。

當盒子打開之後,蔣夫人正要伸手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時,蔣熏衣一把搶了過去,盒子裏的東西不多,卻有一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金腳鐲。

“哇!”蔣熏衣拿出了那個精致的小腳鐲,仔細地看著,腳鐲子很小,好像小孩子帶著的,她不由得讚歎了起來:“媽媽,你什麽時候還有這個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應該值點錢吧?”

“熏衣,快點還給媽媽。”

蔣夫人伸出了手,蔣熏衣卻將腳鐲藏在了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媽媽:“原來你還有這麽一個好東西,看做工,那麽精致,一定是……從爸爸那裏偷來的吧?不過……現在歸我了。”

“不行,熏衣,那不屬於你,它是……”

蔣夫人看了一眼蔣樂樂,有點心虛,下麵的話直接打住了,她拉住了蔣熏衣的手,試圖將腳鐲搶回來,蔣熏衣卻一個閃身跑出了房門,大聲地喊著。

“我先走了,你跟妹妹走吧,到時候我去找你。”

話音一落,蔣熏衣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裏。

“你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千萬別賣了,那不是你的,唉!”

蔣夫人一聲歎息,愧疚地看了蔣樂樂一眼,那是蔣樂樂帶進蔣家莊園的唯一信物,假如被蔣熏衣變賣了……

歎息之後,蔣夫人搖了搖頭,其實也無所謂,帶蔣樂樂來的那個男人死了,還有誰會在乎這個小女孩兒,她這麽多年留著那個信物,都是希望有一天能和蔣樂樂說明白,其實她不是蔣家的女兒。

“不要了,趕緊走吧,喜歡首飾,等我賺錢了,再買給你。”

蔣樂樂沒有意識到那個腳鐲的重要性,她隻擔心蔣夫人是否能在顧東瑞趕到之前離開這裏。

“沒辦法,這都是命,走吧。”

蔣夫人轉身向房門走去……

走廊裏,蔣熏衣拿著腳鐲,別提多高興了,不知道賣了值多少錢,至少也可以買一套高級時裝了。

正興奮的時候,迎麵上樓來兩個男人,她差點撞上了前麵的那位,剛好就是按照地址找來的顧東瑞,後麵的男人是尉遲傲風。

蔣熏衣立刻將手裏的腳鐲揣在了衣兜裏,攔住了顧東瑞的去路,她一方麵,想拖住這個男人,讓媽媽和妹妹趕緊離開,另一方麵這也是接近這個男人的機會。

“這不是顧東瑞先生嗎?怎麽突然到我們這種地方了嗎?不會是來找我的嗎?”

“小姐,我想……我們沒有見過。”

顧東瑞隻是冷漠地看了一眼蔣熏衣,別開了目光,繼續向樓上走著。

蔣熏衣迅速上了一個台階,擋在了顧東瑞的麵前,輕浮地說:“顧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嗎?環球影視中心,那個宴會廳的休息室裏……”

“不記得。”

顧東瑞真的不記得了,他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從來不會放在了心上,唯一能記住的是,那天有個女侍應想勾/引她,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吧?

竟然不記得了,蔣熏衣很沒有麵子,她完全脫光了,就憑這一點,這個傲慢的男人就不能記得一點點嗎?

“別和她浪費時間。”尉遲傲風有些不耐煩了,怎麽突然出來了這樣一個輕fu/的女人,耽誤了他們找蔣夫人的時間。

“走開!”

顧東瑞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現在沒有時間和她周旋,於是用力拉住了蔣熏衣的手臂,直接將她從麵前拽開了,然後和尉遲傲風大步向樓上走去。

蔣熏衣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樓梯上,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情,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於是她直接大聲地喊了起來:“顧先生來了,不知道要到這個破樓找誰啊?”

房門口,蔣樂樂聽得真切,知道這是姐姐提醒她的聲音。

“遭了,媽,還有別的路嗎?那兩個男人上來了。”蔣樂樂有些慌張,如果被顧東瑞抓住,她什麽都可以忍耐,但是媽媽絕對不能坐牢。

“有,還有一個樓梯,跟我來。”

蔣夫人顧不得鎖門了,那把破鎖也不好用了,她拉住了蔣樂樂的手,向另一邊走去。

當顧東瑞趕到蔣夫人的家時,隻看到了四敞大開的房門,還有地上破碎了的盤子,簡陋的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應該剛剛走。”

顧東瑞迥然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這個破樓裏竟然有兩個樓梯……

尉遲傲風隨後進入了房間,見此情景,直接衝到了窗口,向樓下望去,大樓的下麵,兩個女人正急匆匆地走出了大樓,應該就是她們,怎麽上樓的時候沒有遇到呢?

“腳前腳後,她們剛出去……”

“我們剛剛上來,沒有理由碰不到?”顧東瑞覺得狐疑。

“一定有其他方式下樓。”

“蔣夫人怎麽知道我在找她?難道她在躲避著我們,所以沒有走剛才的樓梯?”顧東瑞握緊了拳頭,都怪剛才在樓梯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的糾纏,他們可以趕上蔣夫人了。

蔣夫人似乎也好像提前知道了一般,門都沒有鎖,就匆匆離開了。

“你說的很對,她確實提前知道了,就像警方猜測的那樣,她可能和蔣萬風為了錢財謀害了張俊碩,所以才會聞訊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