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擎的懲罰

李惠利眸子一僵,抿唇,然後,問:“我是你媽媽,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堪嗎?”

杜子鳶垂眸靜立,到此刻,再追究李惠利也不會讓爸爸回來了。

李惠利的問話讓賀擎天無言,讓杜子鳶沉默,也讓安逸伯眉宇糾結,秦傲陽麵容沉默,賀君臨平靜狐疑,賀書墨眸中浮現傷感,而杜如慧一雙眸子狠狠地瞪著李惠利。

氣氛蔓延著一種深沉的悲哀,天色也灰蒙蒙的,時間如指縫裏的流沙,一點一點的逝去。

杜如慧第一個尖銳的指控:“你難道就是什麽好人嗎?你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還需要我們再說一遍嗎?”

“人已經沒有了,你滿意了嗎?”賀書墨也問了一句,“惠利,心中有恨的日子不好過吧?”

李惠利被賀書墨問得身子一僵,冷哼一聲,“有恩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枉為人!”

“這麽說你還是認定我爸爸是你的仇人了?”杜子鳶突然沉聲開口,“所以你不無論如何都要報仇?即使你所謂的仇不過是一場鬧劇,你也不肯放棄嗎?你這一生活的有意思嗎?唯一的兒子你也可以利用,所有一切,在你眼裏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你自己縱觀一下,你身邊還有人嗎?難道你不覺得午夜夢回時你很孤獨嗎?一個心裏隻有仇恨的人,活得又有什麽意義呢?”

李惠利心底一震,眼中的平靜被剝裂開來。

杜子鳶又道:“我爸爸已經走了,他一定不希望我們為難與你,因為你曾是賀伯伯的妻子,可是也隻是曾經,我們讓你,是因為曾經我爸爸和賀伯伯之間的一點情分。但今天,你又有什麽資格和立場出現在賀伯伯和我爸爸的墳前呢?您改嫁過,不再姓賀了!”

丟給李惠利這樣幾句話,杜子鳶握住杜如慧的手。“姐,我們回家吧!”

杜如慧本來想計較,可是聽到杜子鳶說的話,也作罷了,瞪了眼臉色灰白的李惠利,跟杜子鳶一起離開。

杜子鳶沒有看賀擎天一眼,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賀擎天一下子好受傷。

李惠利垂下頭,不多時又抬起來,看了眼他們,像是在思量什麽,半天,她還是決定去墓地。

賀擎天望了眼安逸伯,而他無聲的點點頭,跟著李惠利而去。

賀擎天大步去追杜子鳶,疾步上前,追上杜子鳶,拉住她手,神情緊繃的開口:“子鳶——”

杜如慧見賀擎天追來,對杜子鳶道:“我先去車裏等你!”

“嗯!”

“子鳶,對不起!”賀擎天很是難過。

聽到賀擎天的話,杜子鳶緩慢的轉身,看著他那雙深邃的黑眸,杜子鳶隻是平靜的開口:“回去休息吧,別再跟著我!”

“子鳶——”賀擎天猛地抱住她。

“呃!”慌亂著,杜子鳶隻感覺他高大的身子在瞬間壓了過來,裹住了她嬌小的身子。

“對不起!”沙啞著嗓音,賀擎天目光複雜的鎖住杜子鳶疲憊的小臉,大手也在瞬間按上了她的肩膀,將她個人困在了自己的手臂裏。

“我不需要對不起!”

聞言,賀擎天忽然無力的軟下了身子,重重的將頭磕在杜子鳶的肩膀上,閉上眼的眼眸,深處裏有著痛苦在流轉。

一瞬間,他的忽然靠近,讓杜子鳶猛的一愣,僵直的身子沒有動,而賀擎天卻像失去了力氣般依舊依靠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影裏有著說不出來的頹廢和寂寥。

精致的五官糾結著,猶豫片刻後,杜子鳶還是困難的吐出話來,“回去吧!”

“對不起。“低沉而幹澀的三個字,從肩膀處再度地傳了出來,賀擎天忽然手上一個用力,緊緊的攬住杜子鳶的身子,巨大的壓抑下,似乎要將她的身子骨掐碎一般。

已經僵直的身子再一次的緊繃,他的手勁好大,掐的她骨頭都痛,杜子鳶無奈的看著遠處,低聲道:“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又是三個字,比剛剛的語氣要沉重許多,複雜裏是愧疚,是悔恨,是連他都說不清楚的痛苦。到現在,他有什麽立場和資格再站在她麵前呢?

許久之後,杜子鳶還是任由他抱著時,賀擎天忽然鬆開手,深深的看著眼前的杜子鳶,複雜的視線落在她平靜漠然的小臉上,一個轉身,在瞬間向著遠處行去,速度快的似乎像是逃避什麽。

杜子鳶回了家裏,客廳裏擺放著杜安年的遺像,整個家裏都是沉鬱的氣氛。

杜如慧在自己的房裏。

而白素心也在她的房裏。

杜子鳶就坐在客廳裏。

接到夏美子的電話,杜子鳶心裏一暖。“美子?”

“怎麽回事啊?你丫的跑哪裏去了?現在在哪裏。我去看你!出這麽大事居然不通知我,你也真夠可以的,拿不拿我當朋友啊?”

杜子鳶接著電話,聽著夏美子的質問,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美子,抱歉!”

“杜子鳶,節哀吧!”夏美子的語氣軟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

夏美子來到了杜家。

一見麵,先紅了眼圈,給杜安年上了香,對著遺像鞠躬後,上前抱住杜子鳶,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保重身體,親愛的!你還有我!”

“謝謝!”杜子鳶也哽咽了,但更多的是心裏感到溫暖。

“阿姨呢?還扛得住嗎?”

杜子鳶下意識地看了眼樓上的方向,點點頭。“我和你出去吧,我媽媽累壞了!”

她怕說一些話,等下媽媽下來,會難過。而且這幾天處理媽爸爸的後事,的確累壞了媽媽,雖然自己也很累很難過,但是和媽媽的心情還不一樣。

媽媽用了多少年等待爸爸,好不容易在一起,卻沒有享受過夫妻生活幾年,爸爸就走了!這就是人的宿命吧。

走出門,南宮裏澤正倚在車門邊,看到她們出來,南宮裏澤走上前,沉聲道杜子鳶道:“杜子鳶,節哀!”

“謝謝!”杜子鳶道。

“上車吧!裏澤,你送我和杜子鳶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吧!”

十分鍾後,兩人去了**小區,杜子鳶打開門,兩人進去,南宮裏澤離開。

“你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就離家出走了?”

“一言難盡!”杜子鳶猶豫著,卻還是把這些日子的一切跟夏美子簡單的說了些。

“這麽說你爸爸突然離開是因為賀擎天的媽媽嘍?”

杜子鳶搖頭。“我不知道,她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你打算怎麽辦?賀擎天也真是的,居然不信你,居然敢質疑你的人品,真是氣死了!他還有臉去跟你道歉,這根本是原則問題,根本是不可饒恕的!”夏美子義憤填膺的咒罵著賀擎天。

“這個男人是頭豬嗎?為什麽我發現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豬呢?南宮裏澤也是豬,安柔那賤人有什麽好呢?整日惦記著,連他家都有給安柔保留房間!還有那該死的顧宗奇,突然打電話瘋了似地找我,跟我道歉!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他以為他誰啊?”

“那你怎麽辦?”杜子鳶問。

兩人坐在沙發上,被杜子鳶一問,愣了下,一時沒有回神。“什麽什麽怎麽辦?”

“顧宗奇啊?”

“涼拌啊!難道他後悔了我就該吃回頭草?”夏美子挑眉,嗤笑一聲:“別管怎麽樣,我現在沒結婚,他就算跟高笑笑離了婚,死乞白賴的找我,要跟我結婚,那他也是個二婚的,我憑什麽委屈自己跟一個二婚的在一起?我有病啊!我?”

“南宮裏澤也是二婚的,而且還帶了個孩子!”杜子鳶一針見血的指出。

“呃……”夏美子有愣了下,“哎!我說你這是那一夥的?你怎麽跟我對著幹啊?南宮裏澤是個二婚的沒錯,但他沒得罪我啊!這不一樣,你說我跟顧宗奇算什麽?姐死也不會再回頭了!顧宗奇和南宮裏澤根本不可以同日而語。再說了,我和南宮裏澤是互相利用,沒感情,誰也不傷害誰!和顧宗奇那賤人,那是扯不清了,到現在也哆嗦不清楚了!姐不想胡裏胡塗下去,快刀斬亂麻,一拍兩散是最好的結局。”

即使心痛,即使不甘,即使遺憾,也不會再留戀下去了!

因為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有些愛一旦錯過就真的不在!

她用了十幾辰的時間去年這一個人,可是這個男人從來不曾珍惜過自己,愛一個人多麽辛苦?

愛情本來是兩個人的事情,她一直唱著獨角戲,戲再淒美,也有落幕的一天,即使很不舍,也要舍去。

哪怕是那種舍的過程像是在淩遲,也不能猶豫了,相反,要自己拿刀親自割下心頭的那塊肉,即使殘忍,即使心痛欲死,但也絕不讓那個人再來一刀一刀割!

聽見夏美子這樣說,杜子鳶也微微一愣,然後道:“我沒有你的瀟灑!”

“你打算跟賀擎天和好?”

“不知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我不知道路在何方?我舍不得我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他。也許,沒有孩子的話,我就毅然決然的離開賀擎天,和你一樣瀟灑,但是有了這個孩子,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了。“杜子鳶為此感到迷茫,如果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自己可以,但是孩子怎麽辦呢?孩子能健康成長嗎?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夏美子也給不了什麽假設性的建議,正因為自己無法想象以後的日子,所以才會打掉那個孩子,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受得教育,家庭背景都不一樣,所以自然處理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這種大事,她真的不好說什麽。

“是該好好想想!”杜子鳶安靜的說道。

“我要去日本一陣子,散散心!”夏美子又道。“你不會又來個突然消失不見吧?”

“不會了,我會跟賀擎天講清楚的,我需要安靜的一個人像很多的事情,現在不想見他,見了也不理智吧,我想他也需要想很多!”

夏美子離開**小區時,杜子鳶並沒有走,她想靜靜,想想心事。

下了樓,才發現時間都三個小時過去了,和杜子鳶談了太多,也沒給南宮裏澤打電話,卻沒想到一下樓,他的車子就停在樓洞口。

夏美子錯愕了一下,南宮裏澤已經下車,“談完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走了嗎?”

“覺得你們應該聊的差不多了,來接你!”南宮裏澤沉聲道。

夏美子抿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跟著他上車。從來,顧宗奇從來不曾等過她,從來都隻是她等顧宗奇,沒想到,居然還有男人肯等她,這一刻,夏美子覺得心裏溫暖極了。

海邊。

一個美麗妖嬈的女人在海濱入口下了車,在黑色無肩短裙的襯托之下,那feng腴的身姿惹火的可以勾動任何一個男人的欲望,更不用說她有一張美麗而嫵媚的臉龐,描繪精致的青眉之下,一雙杏眼閃爍著魅惑人心的光芒,白皙的麵容,嫣紅的唇角勾著動人的笑容,給人一股成熟嫵媚的氣息。

女人下了車子,直接朝海邊走去,在看到遠處布加迪身邊的身影時,整個眼睛裏充滿了貪婪的氣息。

“擎!怎麽想起來約我了?”妮可兒接到了賀擎天的電話,那是欣喜若狂,直接打扮好趕來了。

一刹那,雖然沒有言語,可是賀擎天在看到妮可兒時,他的臉上露出的森冷氣息,卻還是讓人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擎?”妮可兒一靠近他,就感覺了不對勁兒,僵直了下表情,沒敢太靠近,問:“擎,你找我來是?”

“有事!”這才驚覺自己情緒變化,賀擎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強迫自己平靜。

“什麽事?”妮可兒問得小心翼翼,這兩日她都沒聯係到妮茶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老擔心出問題,尤其是上次賀擎天在這裏說的那些話。

賀擎天抬眸看她,然後道:“你不是想來看星星嗎?今天我陪你看星星!這海邊的星星,夠你看的吧?”

“真的呀?”妮可兒受寵若驚,細弱嬌軟的嗓音靠了過來,賀擎天卻不著痕跡的躲開,妮可兒一愣,也不再勉強,而是道。“擎,你真好,終於想起來人家了!人家好想你哦!”

賀擎天實在看不習慣這女人的矯揉造作,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是嗎?你是想如何算計我吧?”

“擎!”妮可兒抬起頭,微異道:“你約我來不是看星星嗎?怎麽說我算計你呢?你是大老板,我怎麽能算計的了你呢,是不是?我們看星星吧,能和你一起看星星,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賀擎天看了妮可兒一眼,冷笑,“不過還能做點別的!”

“討厭!這是海邊啊,你不怕人看到啊,你真壞!”妮可兒大概是會錯意了,以為賀擎天跟她打ye戰咋滴?居然說出這麽惡心的話來。

惹得賀擎天眉頭一擰,直接開門見山道:“嗬嗬,我是很壞,我給你帶來個人!也許,這個人比較喜歡跟你做點別的!”

妮可兒微微一愣,眉頭緊蹙,錯愕。“帶了別人來?誰?”

賀擎天眸光一閃,淡淡道:“你的老相好啊。”

這時,他拍了下手,布加迪車門打開,妮茶茶顫抖著身子下了車,看到妮可兒,妮茶茶顫聲道:“妮小姐,我讓你害死了!現在全***城的醫院都不肯聘用我了,我也被開除了,我失業了……”

妮可兒一看到妮茶茶臉色漸漸發白,急忙道:“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啊?”

“真的不認識嗎?”賀擎天輕笑一聲,黑眸一沉,劍眉微蹙。

妮可兒立刻做出神色委屈狀,低低抽泣道:“我就是不認識他嘛!”

“妮小姐,你——”妮茶茶呆怔住,眉頭皺成一團,低聲道:“我們都親密到luo**相見過,你居然說不認識我?”

妮可兒詫異道:“你少含血噴人,我妮可兒是那種人嗎?你不要誹謗我,擎,他在誹謗我!我怎麽可能跟他……”

賀擎天目光銳利,冷冷道:“妮可兒,你似乎忘了,***可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現在成了圈內知名的經紀人,而你也是因為我的介紹去了**旗下,沒想到你居然這樣不珍惜,那好,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妮可兒昂起頭,淚水突然落了下來,看上去十分柔弱:“擎,我……我承認,我是跟這個人有過一ye**情,我認了!”

賀擎天眼中浮現一冷意,“除了一ye**情,你還做過什麽,現在說吧!”

“我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

“賀先生,是她,是她要我那麽做的,那份報告我本來不想換的,但是她威脅我,她是第一次,她說隻要我不按照她說的做,她就告我qiangj1an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