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離婚協議

“賀擎天。“錯愕著,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安逸伯不解的看著出拳的賀擎天。

此刻賀擎天冷漠麻木的一張臉,眸子裏卻滿是熾/熱的憤怒,一瞬間,賀擎天的拳頭卻已經再次揮了過來。

情緒原本就憋屈煩躁的安逸伯這一次沒有再退讓,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來,沒有任何的找巧,完全都是為了xie。

“成什麽樣子?這成什麽樣子?”李惠利尖銳的喊著。“你們給我住手!”

可是兩個男人誰也不聽,繼續紐大在一起。

而日本賓客都被嚇壞了。

“來人!快來保安,把他們給我分開!”李惠利尖銳的嗓音響徹整個宴會廳。

但是誰敢上前?

這兩個男人純粹是xie一般的揮拳,幾分鍾後,終於在李惠利的尖叫下,保安不怕死的上前把兩人分開了,安逸伯拉扯開領帶,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著,臉上卻已經青紫成一片。

雖然有著一流的身手,可是此刻賀擎天卻也沒有多好看,嘴角破裂著,烏青了一隻眼睛,經過了泄,心頭的怒火此刻終於消融了幾分。

“這事和我沒關係,又不是我的!”安逸伯真是委屈死了,所以他一點也沒忍讓。

賀擎天一個字沒有說,站起來,冷冷地瞥了眼李惠利,終於大步離去。

“你給我站住!”李惠利咆哮。

賀擎天停住腳步,穩穩轉身:“這樣你滿意了?你又得到了什麽?”

李惠利踉蹌了一步,冷哼一聲。“你知道我,不達目的誓不甘休,君子報仇三十年不晚!”

冷冷一笑,賀擎天隻留下一句話。“隨便你吧,隻要你覺得快樂!”

杜子鳶回到了醫院,杜安年已經睜開了眼睛,看到杜子鳶時,他的眼睛隻是定格在她的臉上,什麽都沒說,隻是看著杜子鳶,那眼中有複雜的神色。

“爸!”杜子鳶低低的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鳶……”杜安年喊了一聲,話剛出口,口水就流了好多,淅淅瀝瀝,聲音也是咬字不清,幾隻能大體聽到他喊杜子鳶的名字。

杜子鳶突然覺得心酸,這樣儒雅,這樣好麵子,這樣的父親,他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腦中風,他波瀾不驚的修養也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嗎?

“爸爸,對不起!”隻有五個字,杜子鳶竟是如此喉頭刺痛,幾乎要哽咽。

白素心拿紙巾幫杜安年擦口水。“她爸,你別急,會說清楚的!”

他想要表達什麽,可是卻說不出來,完了心裏著急,整個人一煩躁揮手就推開白素心,隻是喊:“鳶……”

“爸爸,你想說什麽?你說?”杜子鳶心裏酸楚難當。“我都聽著呢,爸爸!”

白素心手一僵,別過頭去抹眼淚。

“……”杜安年說了一邪,可惜杜子鳶和白素心都聽不懂,她們越是聽不懂,他越是著急,到最後,他試了好幾次,除了流口水,完了就是用手使勁砸床。

“爸!你不能急,急也沒用,隻要肯鍛煉,一定可以好起來的,你不要急,讓我猜猜好嗎?我猜對了你點頭?不對你搖頭好嗎?”杜子鳶試著用這種方式跟爸爸溝通。

杜安年立刻點頭。

終於找到了溝通方式,杜子鳶試著猜爸爸心裏想的。“爸,你是不是想問我姐姐在哪裏是不是?”

杜安年略一沉吟,點點頭。

“我打過電話了,可是打不通!”杜子鳶之前有打過好幾次電話。“不過我會找到她的,爸!”

杜安年又搖頭。

“不是去找姐嗎?”杜子鳶又問。

杜安年點點頭,望著杜子鳶,雙眼閃過晶瑩的東西,杜子鳶呆了呆,看到他眸子裏有片刻的掙紮,她心裏竟不知道怎麽猜了。

“爸爸,你不讓我去找姐姐嗎?”

杜安年再度點頭。

杜子鳶歎了口氣。

杜安年的眸子望著病房裏的天花板,似乎又在想什麽。

那天,從病房出來,杜子鳶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雙大眼睛撲扇撲扇,透著幾分倔強,忽然就紅了眼眶。

“杜子鳶?”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杜子鳶茫然抬頭,看到了夏美子,她更瘦了,穿著一條牛仔褲,白色的t恤,上麵一隻國畫潑墨的梅花。她手裏捧著一束花,看著杜子鳶,眼中似有千言萬語,終究隻有一句話。“杜子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都會堅強!”

杜子鳶站了起來,紅著眼圈,抹了下眼睛,伸手環抱住夏美子。“你說的對,我們都要堅強!你怎麽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夏美子笑笑。“我們進去看看你爸爸!”

“嗯!”杜子鳶點頭,領著夏美子進去。

杜安年又睡著了,夏美子把花擱在病房的桌上,和白素心說了幾句話,然後跟她說:“阿姨,我和杜子鳶出去呆一會兒,行嗎?”

白素心點點頭。“子鳶,你回去吧,太晚擎天該擔心了!”

“媽媽!我……”杜子鳶想說什麽,突然就住了口。“媽媽,我一會兒來替你,晚上你回去休息,我照顧爸爸!”

跟夏美子走出去的時候,白素心欲言又止,也終究什麽都沒說。

兩個女孩子坐在醫院下麵病房大樓下的涼亭裏,杜子鳶買了份厚厚的報紙,為夏美子墊在身體下麵,她剛流/產又大出血,還做月子,不宜著涼。

“杜子鳶,你真是讓人生氣又讓人心疼!”夏美子突然看著那一摞報紙說道。

杜子鳶抬起頭,隻是道:“坐下吧!”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可以這麽體貼!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夏美子好久沒哭了,因為眼淚哭幹了,這一次突然紅了眼圈。

“難道我們不是一輩子的朋友嗎?”杜子鳶的語氣很輕,轉頭看她。

“當然!”夏美子坐在杜子鳶鋪的報紙上,她感到心裏漸漸溫暖起來。“你姐找到了嗎?”

杜子鳶搖頭。

“我沒想到會這樣,怎麽會有那種東西傳出去,真是令人指!太qin獸了,誰這麽可惡?”夏美子依然的義憤填膺,愛抱打不平是她的天性,“太他/媽不道德了!”

“賀擎天的媽媽!”杜子鳶輕輕吐出一句話。

“啊——”夏美子突然卡殼了。

“我準備離婚了!”杜子鳶淡淡一句話。“走得太苦了!”

“杜子鳶……這事要不是賀擎天做的,你是不是——”

“別勸我!”杜子鳶打斷她:“是朋友別勸我!離了男人我們一樣活!”

“我想抽支煙行嗎?”夏美子皺皺眉,突然這麽問道。

杜子鳶一呆,“你身體還沒好,抽什麽煙?”

“有點憋得慌!”夏美子聲音怪怪得。

“好!那就抽吧!”

她聽著夏美子的話,想流眼淚。

夏美子抽出一盒煙,細長的盒子,包裝是白色的,細長,如她的手。她點燃了一支,她吸煙的姿勢真的很迷人,煙霧中的夏美子是那麽美。

看著夏美子抽煙,從來沒見過女人抽煙那麽美,杜子鳶伸出手,“給我一支。”

夏美子看了杜子鳶一眼,抽了一支給杜子鳶,幫她點燃。“杜子鳶,你確定你沒事嗎?”

這事杜子鳶平生第一次抽煙,吸了一口進嘴裏,又麻又辣,一下子嗆住了,然後咳嗽著。“咳咳咳——”

“杜子鳶,你抽不得煙!”夏美子歎了口氣道。

杜子鳶卻不說話,又抽了一口,然後咳嗽的更猛烈了,感覺有東西從眼裏流出來。

“想哭就哭,姐借你肩膀,不要找理由說煙嗆住了!”夏美子悠悠說道。

“你能不能別這麽直接?”突然的,杜子鳶轉頭看她,淚滑出來。

“不直接你還不得憋著?姐怕你憋壞了!”

杜子鳶歎息了一聲,眼淚開始洶湧澎湃,突然感覺找了知己般,那麽讓人感動又讓人無處遁形。

她們一直坐在那裏,杜子鳶默默流淚,時間已經接近黃昏,略有一絲淒涼的意味。

夏美子連著抽了好幾口煙,然後輕輕道:“我一點都不後悔當初的選擇,知道嗎?顧宗奇還是和高笑笑結婚了,我媽說,顧宗奇不值得我愛,因為他現在帶著高笑笑去了澳洲度蜜月!”

杜子鳶心裏一驚,錯愕著,突然感覺夏美子比自己要慘的多。

“所以,我不後悔打掉了寶寶,那不是愛情的結晶,隻是我一個人的寶寶而已!”夏美子又笑了笑,笑容有心蕪。“我愛他,愛了十幾年,惦記了十幾年,那樣千回百轉刻骨銘心之後,成了路人。這就是命!但你和賀擎天,和我們不一樣,三思後行!”

杜子鳶沉默不言。是不一樣,卻一樣辛苦!

夏美子繼續道:“女人不可以賤,尤其是為不值得的男人賤,但如果那個男人值得,我想我甘願賤下去!”

“你還相信愛情嗎?”

“信啊!為什麽不信?我遇人不淑與信不信愛情無關!”夏美子抬眸看看天。“過往的一切,隻當我欠了顧宗奇的,還清了!前世欠了他,今生還完,然後繼續美好的人生!”

杜子鳶也仰頭看天,淚如雨下。

出院後的夏美子更瘦了,人成了一小瘦條,眼睛是那樣的清涼,昔日火辣玫瑰,今日變成了薄涼女子。

杜子鳶隻能感歎,當時年少春衫薄。

那晚,白素心讓她回去休息,白素心說,不需要她照顧爸爸,她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杜安年是市長,市政//府專門派了兩個高級特護來,所以她不需要晚上留在那裏。

杜子鳶回了小區。

剛洗完澡換了睡衣,就聽到敲門聲,不用想也知道誰,但她不想去開門,因為無言以對,不想徒增傷感。

敲門聲繼續了有幾分鍾,一直有節奏的持續著。

杜子鳶靜靜地看著那扇門,卻不去開,直到外麵敲門聲不再,房間裏安靜下來,杜子鳶想著,也許他走了!

可是沒多久,電話鈴聲響了下,是條訊息。“子鳶,我在門口!”

手機顯示來自賀擎天。

杜子鳶握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她想他還真的是固執,但是她更固執,靜靜地看著電話,按了回複鍵,隻有一句話。“請你走吧,再也不想見到你!”

賀擎天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看著電話裏的回複信息,手顫抖著,掏出煙,點燃。

“我不會走!”

“與我無關!”

她真的沒開門,關了燈,她躺在床上,一夜幾乎無眠。

清晨洗漱幹淨後開門,才現他果然在門口,隻是人坐在地上,西裝外套皺皺巴巴的,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像是維持那個姿勢很久很久了。

杜子鳶不看他的臉,如果她細看會現他臉上掛彩了,尤其是眼眶青了,那是跟安逸伯動手留下的傑作。

門一打開,他立刻站起來,身子有些微晃,腿一直維持一個姿勢麻了,整個人差點向前撲倒,情急中,杜子鳶伸手扶住他。

高大的身軀,帶著他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的心又痛了。隻是,這個懷抱,讓她感覺到了累,徹骨的痛,那些她和他一點一滴累積起來也是一摞厚的記憶了,隻是,這隻是回憶而已。

順手一帶,他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低低地在她耳邊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子鳶!”

“你走吧!”杜子鳶淡淡一句話,扶住他,讓他站穩,然後關門,自己就要下樓。

可是賀擎天的大手又握住杜子鳶的手,冷峻而疲憊的臉上漾出一抹曖昧的溫和,“別跟我鬧,我痛。”

杜子鳶心裏猛地抽痛,她不是鬧,她真的是累了。

“賀擎天,你放手。“眉頭一皺而起,杜子鳶快的抽了抽手,可惜他手扣的緊,似乎不給她掙脫的餘地。

“不放。“一貫總是沉穩幹練的他,第一次像孩子般耍起無賴,不但沒有放開手,反而一用力,將杜子鳶的身子拉了過來,一個吻快的落在了杜子鳶柔軟的唇上,偷腥得逞下,笑容也從薄細的嘴角上溢了出來。

“賀擎天!”連名帶姓的吼了出來,杜子鳶火大的瞪著一臉享受的賀擎天,餘下的一隻手毫不猶豫的甩過來。

“子鳶,我臉上已經掛彩了,你還要打嗎?”迅的截獲住杜子鳶揚起的手,賀擎天低頭看著她。

杜子鳶一呆,視線移上他的臉,果然掛彩了!眼眶青紫,眼皮腫了,隻是一個側麵依然俊美異常。

“子鳶,我疼!”賀擎天溫柔的摸摸杜子鳶呆滯的麵容,聲音疲憊的喊著。“我一天沒吃東西了,一夜沒睡了!”

他的語氣低沉而沙啞,像個孩子在撒嬌般,想要引起她的主意。

“不要碰我。“臉上的觸感下,杜子鳶快的回過身,一把撥開賀擎天的手,身子在得到自由的同時也快的退到了一旁,拉開和他的距離,“你自己去吃吧,我該去醫院了!”

“那件事情,不關我的事!”賀擎天低喊。

杜子鳶走下樓去,低喃著:“即使不關你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了!”

賀擎天沒有再追,心裏像是缺失了一大塊,好痛好痛。她不在乎他了,是傷的太深了!

回到辦公室後,賀擎天深陷在大班椅上,賀氏集團的股份一直有問題,有人以及其隱秘的方式收購賀氏股份,而賀擎天當時查不到,隻能以股改程序為借口停盤幾日,全麵調查股東。

換言之,他很忙,家裏又出了事,他現在真的很忙,一夜沒睡,疲憊之下,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

杜子鳶去醫院看爸爸,白素心開始了歎氣,偶爾會轉過臉去抹眼淚。

“媽媽!”杜子鳶上前抱住她。“對不起,是我沒用!”

“擎天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媽媽,不是他,是他媽媽!”杜子鳶低低的開口,同樣的悲慟。“這一次不是他!”

白素心怔了下,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賀擎天收到了杜子鳶拜托的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賀總,杜小姐已經在協議書上簽字,請你也簽了吧!”

賀擎天呆怔了一下,拿過協議書,刷刷簽了幾個字,律師拿過去,一低頭,驚愕了。他看到上麵隻有幾個蒼勁的大字——永遠不可能!

“賀總,我是杜小姐的代理律師,請您配合一下!”

“滾!”冷到極寒的聲音昭示著他此刻的不悅。

“這是我的工作,請你配合!”

賀擎天森冷的看了他一眼,按下電話。“李秘,叫人來把這個人丟出去!”

“是,總裁!”

幾分鍾,幾個身穿賀氏保全製服的工作人員進了總裁室,架起來律師就往外抬著走。

“賀總,你不能這樣,我是律師!”

賀擎天陷入大班椅裏,她還真是決絕,才一天就找了律師,她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嗎?

杜子鳶接到接到律師打來的電話說賀擎天不同意離婚,杜子鳶倍感無奈。“他不同意嗎?”

“杜小姐,賀總太強悍了,讓人把我抬出來了,他簽字了,可是簽的是永遠不可能這幾個字,我看賀總對你是有感情的,你幹麽要和他離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