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血染婚禮

“顧宗奇,等等!”杜子鳶急喊。“我們現在在醫院,你來一趟可以嗎?最後一次!”

“杜子鳶,我下周六就結婚了!請柬我會寄給你!歡迎你和賀總來參加我和高笑笑的婚禮!”顧宗奇顯然不想知道她們在醫院做什麽!

杜子鳶一下子懵了!

“再見!”電話就這樣掛斷了!

手術室裏。

“脫/掉褲子,躺上去,全部脫/掉,無痛流/產,不用怕,三分鍾,很快就完活!”帶著口罩的女醫生皺著眉頭機械化的說道。

夏美子褪去了自己的褲子,“內ku也脫掉!”

她,下/身不穿一點,就這樣躺在婦科專用手術床上,一張手術床單罩在她身上,麻藥注入。夏美子感到有那麽一點點的痛,冰涼的器械以屈辱的方式進入身體。

她的手在身側握緊,一行淚從眼角滑落,寶寶,對不起!

她不知道醫生從她身體裏取走了什麽,一股熱/流從身體裏流出,而她像是睡著了,幾分鍾得時間裏,她的腦海裏似乎是無意識的,等到醫生喊:“好了!醒醒!”

她才睜開眼睛,淚眼朦朧中,看到醫生詫異的眼,“完了?”

“完了!”

這一刻,夏美子感覺,從指尖到心髒,都在疼痛難忍,從身體流出來的,豈止是一個生命,還有她的心!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從此死寂!

杜子鳶看到夏美子扶著牆壁彎腰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焦急的迎了上去,抱住她。“美子!”

“都幹淨了!”夏美子給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杜子鳶的淚唰得一下湧上眼圈。“美子!”

“走了!”夏美子的臉色死灰一片,搖搖欲墜,抖動著雙手握住杜子鳶的手,輕聲道:“姐什麽都不怕!不怕!”

夏美子,你該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夏美子不肯回家,她讓司機載她跟杜子鳶去海邊,然後,一個人蹲在沙灘上,望著擎茫茫的大海涕淚滂沱。

她說:“子鳶,我無數次做過一個夢,想有一個顧宗奇的孩子,然後,男孩像他,女孩像我!我們會手牽手一輩子!成為吉祥三寶!”

“這樣散了,就這樣散了嗎?”杜子鳶幾乎是喃喃自語,不敢高聲問夏美子,她知道,此刻她一定很難過。

“他配嗎?他還配我去愛嗎?他是天底下最大的流氓,我不會再愛他了,不會!”夏美子幾乎和瘋子一樣咆哮著!

“美子!哭吧,哭過了我們振作!”杜子鳶隻能這樣說。

夏美子一下子熱淚盈眶,是的,振作,她早該振作了!青春、夢想、愛情、纏mian通通和她無關,那曾經讓她熱血沸騰的男人,那曾經讓她百轉柔腸的男人,那個又讓她此刻肝腸寸斷的男人,見鬼去吧!

顧宗奇,我恨你!永生永世。

哭累了,夏美子終於肯回家了。

送走了夏美子,杜子鳶一個人又回到了海邊,在剛剛和夏美子一起蹲著的地方,杜子鳶的眼淚嘩嘩的流出來。

為什麽,愛一個人這麽難呢?愛一個人有錯嗎?愛一個要以犧牲愛情結晶為代價?為什麽?

她抬頭望向遠方的大海,臉色沉靜,卻淚流滿麵。

“先生,夫人一個人在海邊哭呢!”司機好心打電話給賀擎天。

十分鍾後,布加迪急速趕來,賀擎天就遠遠看到海灘上那抹小小的身影,接到電話,他丟下工作跑來,她哭了!小騙子在為夏美子難過吧?

當他走進她時,她轉頭,恰好看到他溫柔如水般的眸子。“你怎麽來了?”

她飛快的轉頭抹掉眼淚。

賀擎天在她身邊坐下來,伸出手,攬住她的肩頭。“我想,你現在也許需要一個肩頭!所以我來了!”

杜子鳶的心驀得一暖,鼻頭又是一酸,頭靠在他的肩頭,“賀大哥,幸福是什麽?”

他把她扣進他的懷裏,蜷在他的懷裏,偷偷睜開眼睛,看著他擁在她腰際的手,隻這麽望著,心底還是滿滿盈著的,都是幸福,她想,她是因為這層幸福的悸動,讓自己才覺得有些不安吧。

他的聲音低低在耳邊響起:“活著!”

活著就是幸福?杜子鳶呆了下!難道不是兩個人心心相印,此生相愛嗎?

他拉過她的手,十指交纏。

她愣愣地看著他的大手,古銅色的大手,與她白皙的小手交纏在一起,那麽緊那麽緊,她呆愣愣的看著,就聽他說:“我不是顧宗奇!你也不是夏美子!”

驀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她的心一驚,略帶惶亂的,側過身子,從他懷裏仰起抬首,看到,他的眸子深邃幽亮。

臉上的神情安祥,仿佛剛剛那句話並不是他說的一般。

“賀大哥……”她有些語塞,不知道如何說才是最好的。

“你在不安!”他又道。“沒有安全感!”

他看似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擁著她的手沒有絲毫的鬆,一隻擁著她腰,一隻緊緊與她的小手交纏,在這瞬間,她驟然驚覺,或許,他這是以他的方式說出他的承諾。

杜子鳶低下頭去,被他複蜷進他的懷中,陡然,他攬住她腰的用力一轉動,她的身子,生生被轉過來,麵對他,他俯視著她,海風吹散了他額前的發,狂放不羈,他的臉,更加俊美得讓人不能直視,而他灼/熱的呼吸,讓她的臉也一並泛起紅暈。

“你不信任我啊!”他的聲音低嘎,帶看低徊的深沉。

她略偏了低垂了頭,語音接近呢喃:“我信你,我隻是有些害怕幸福太脆弱!”

他的大手更是警告性的一緊。

她立刻道:“賀大哥,我知道了,我不該亂想的!我信你,你一定會給我幸福得!”

他的唇,終於滿意的勾了起來。

“當然,我是你的男人嘛!”

“對!你是我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天啊,在這樣的氣氛烘托下,說出這樣的纏mian悱惻的情話,杜子鳶的臉無法控製的紅了起來,總感覺說這話像是一種挑dou似的。

果然,他一手鬆開她的腰際,將她的彤紅的臉扳回,隨後,他的吻,落在的唇上,她嚶嚀一聲,想要避開他的吻,渾身泛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幸好!他隻是親了親她。“走了,海邊風大!”

那天後,杜子鳶去看過夏美子,她越來越憔悴,據說血流不止,一直淅淅瀝瀝,她用加長型的衛生巾,每次用兩個。

顧宗奇也的確說到做到,給杜子鳶寄了請柬。

南宮裏澤和童童相處的很好,據說這陣子,童童主動跟南宮住在一起。

安柔出院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安逸伯打電話給賀擎天,突然想起來那天的事情。“擎,我想起那天綁架杜子鳶的兩個人我不認識,你還是讓你老婆小心點,不知道多少人惦記你的老婆呢!”

至此,賀擎天,每天都陪伴杜子鳶,即使出門,也給她陪司機,保鏢,左右保護。

周六,顧宗奇的婚宴,在天賜酒店宴會廳舉行。

杜子鳶拿著請柬,竟不知到該去不該去。賀擎天低頭看著請柬,皺皺眉,似乎有話說。

杜子鳶抬頭看他。“賀大哥,你說我該去嗎?”

“夏美子會去!”賀擎天沉聲道。

“那我也去!”她趕緊道。“美子才剛手術完,她身體不能受刺激,我一定去幫她!”

賀擎天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你對她,比對我上心!”

“哪有?!”杜子鳶急著否認。

“沒有嗎?”他挑眉凝視著她,他的眼底,儼然有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杜子鳶下意識地避開他的凝視,“你也去好不好?有邀請你的!”

“嗯!我在專屬套房等你!”他的語氣如此之曖昧。

杜子鳶騰地紅了臉,嬌嗔道:“賀大哥!”

周六那天。

杜子鳶著一身銀色保守型小禮服去參加顧宗奇的宴會,原因是賀擎天不許她露太多rou。其實她穿抹胸的小禮服更好看,但保守的也不錯,就是肩膀什麽的都遮住了。

酒店大廈,夏美子果然來了。她瘦的異常嚇人,幾乎全身都是骨頭,一條紫色抹胸禮服映襯出她原本美好白皙的臉,隻是整個人卻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像是隨風飄逝了一般,隨時不見了。

大廳門口,顧宗奇的父母,以及顧宗奇都等在那裏,迎接賓客。

夏美子長發盤起,腳上踩了一雙9公分的高跟鞋,細跟的,那樣妖/嬈,嫵/媚,卻又如林妹妹般楚楚可憐。

四目相對,顧宗奇望著她,隻化為了一句話。“來了!”

夏美子淡淡一笑,卻隻是對顧宗奇的父母道:“顧叔叔,紫阿姨,祝賀你們!”

顧宗奇的爸媽看到夏美子,似乎沒想到什麽,隻是拉著她的手:“美子啊,你怎麽一下子這麽瘦了?”

夏美子笑笑,“最近流行骨感美!顧叔叔,紫阿姨,我進去了!再次祝賀你們?”

“美子!”顧宗奇的表情有些僵硬。

夏美子又走到他身邊,揚起臉,眼神虛無,卻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笑容。“堂哥哥,祝賀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隻是說道貴子兩個字時,她如刺在喉。

杜子鳶一直再她身邊,知道她心如刀割,卻強顏歡笑。

終於,顧宗奇什麽都沒說,隻是望著她的神情百轉千回,愁腸百結。

坐在宴會廳,杜子鳶,賀擎天,夏美子一桌。杜子鳶就在她身邊,賀擎天因為擔心杜子鳶,才下來陪她。

鋼琴師奏起了結婚進行曲,在用粉色玫瑰花布置出的大廳裏,已經坐滿了顧家和高家的親朋好友,高笑笑挽著父親高書記,景城一把手的胳膊走向前方站著得一身經典禮服的顧宗奇。

白色的婚紗完美的勾勒出高笑笑那姣好的身姿,白紗遮擋住了她的臉龐,可是那朦朧裏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出今天這個新娘的美麗。

“高笑笑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顧宗奇先生為妻,在神的麵前莊重宣誓,愛他、安慰他、保護他,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裕或是貧窮,始終忠於他,忠於你們的婚姻。”

隨著牧師宣讀的婚詞,高笑笑安靜的站在一旁,似嬌羞般地道:“我願意!”

同樣的婚詞,牧師又宣布了一遍,問著顧宗奇。“顧先生,你願意嗎?”

顧宗奇似乎停頓了一下。

“顧先生?”半晌沒有得到顧宗奇的回答,牧師不由加重了語調,顧宗奇一愣,卻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身側的高笑笑在婚紗的襯托之下,是那麽的美麗妖嬈。

“我願意。“顧宗奇終於開口。

夏美子的眼中死寂一片,卻又是那麽的安寧,眸子無華,一直望著那邊,隻是額頭的汗越來越多。

夏美子依舊是那麽的平靜,杜子鳶下意識地望向夏美子,然後,她似乎聽到一股水流聲,那樣響,她的視線望向夏美子的腳下,那裏,鮮血匯集了一小汪,觸目驚心。

“啊——”杜子鳶低喊一聲。“賀大哥,快救美子!”

隨著杜子鳶一聲低呼,賀擎天銳利的眸子望向夏美子,瞬間也變了臉色,二話沒說,抱起夏美子。“子鳶,快去讓門衛開車來!送醫院!”

她分明是在大出血。

“不,不用!”夏美子始終維持著小臉,隻是臉色如死灰,唇也漸漸清白。

看到這樣一幕,顧宗奇呆了。

錯愕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眼前是一抹紅色,隨後是淅瀝瀝的鮮紅,還是那結婚進行曲,在眾人錯愕的視線裏,閃光燈接連的閃耀著,顧宗奇終於丟下了新娘,跟著追了出去。

“顧宗奇?!”高笑笑錯愕,急喊道。

可是已經不見了顧宗奇的蹤影。

鮮血淋漓,賀擎天身上滿是血,杜子鳶一伸手也是抓了一把血。

“美子,美子……”顧宗奇撲過去,司機已經飛快的把車子開來。

醫院。

顧宗奇癱在手術室的門口,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來的路上,杜子鳶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夏美子懷了他的孩子,不敢相信她竟然自己打掉了,“夏美子,你怎麽那麽倔呢?”

那天在琴行,她還親口告訴他,她愛上了別人,讓他去娶書記的千金,那一刹,他真的放棄了!

可是——

他的眼神絕望地望著手術室門口,低喃著:“怎麽會走到了這一步?怎麽會?”

顧宗奇終於崩潰了。

顧家父母更是親自追了來。

顧父更是義正言辭的吼他:“宗奇,你丟下新娘子成什麽體統?快跟我回去,別誤了吉時!”

杜子鳶看著顧家父母,心裏頓時一涼,別誤了吉時,可是夏美子呢?

賀擎天伸手抓住杜子鳶的手,將她擁進懷裏,他的身上是濃重的血xing味,夏美子到底流了多少血?她還有沒有救?

杜子鳶真的不敢想,隻能從心裏祈求上擎,救救夏美子吧!

“不!我不去!”顧宗奇搖頭,目光呆滯。“我要等美子醒來!”

“美子到底怎麽了?”顧父這才想起問。

“他懷了我的孩子,大出血!”顧宗奇痛苦的雙手掩麵。

“啊——”顧父顧母同時驚呆。

“怎麽會這樣?冤孽啊!”顧母驚歎,“美子怎樣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都是血,都是血……”顧宗奇喃喃低語。

顧父顧母不敢再提拖他走的的事情,隻能等候在那裏。

經過一個小時的搶救,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夏美子被推了出來,一如那日杜子鳶看到的搶救安柔時的樣子,一個袋子是血袋,一個是藥物,兩個針管同時往她身體裏輸入。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卷翹的貼在眼皮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美子,美子,你怎麽樣了?”顧宗奇低喊著。

夏美子張了張嘴。“對不起,破壞了你婚禮的氣氛,快回去吧,別影響了新娘子的心情!”

一句話讓顧宗奇整顆心如被針刺。“美子,我混蛋,都是我的錯,你怎麽就那麽倔呢?”

夏美子隻是別過臉去,看到顧母和顧父,輕輕的道歉。“對不起,紫阿姨,顧叔叔,你們帶堂哥哥走吧!”

“美子,不,我愛的是你,我錯了!真的錯了!”顧宗奇低喃著,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刺骨,卻掙紮著,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不讓他握。

再也沒有關係了,何必這樣曖昧呢?

她微微的笑著。“我愛你,從來都是和你無關的事情,顧宗奇,我不恨你!不要對我覺得愧疚!情已盡,緣已滅,奈何今生緣太淺,你我終究是陌路!”

罷了!

罷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劫後餘生,她想的最多的是,放手。

無論顧宗奇怎樣哀求,夏美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終究,顧宗奇還是回去了!

據說,那天的婚禮又繼續了,隻是新郎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笑容。

據說,高笑笑的父親高書記大發雷霆。

據說,那天的報紙格外的轟動,結婚的人還可以中場休息。

夏美子的父母終於知道了此事,卻也隻能無奈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