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21

沐安憂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不想去思考,不想去運轉有些混亂的腦神經,數羊已經數到了不知道多少隻,偏偏還是睡不著。

到了半夜,胃裏竟然隱隱的開始疼痛,暗暗低咒一聲,肯定是晚上吃的太狠了,好久沒碰那麽涼的東西,胃裏突然不適應了。

煩躁的起身,找了一片藥就著水吞下。

再次躺回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在飛機上看到的那段話。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愛上陌生的人!

是這樣麽?

嗯,應該是這樣的!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竟然慢慢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睜開眼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還是黑的,腦子有些懵懵的,下意識的伸手摸出手機,才發現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了次日的傍晚。

心裏思忖了許久,想著大概是那片胃藥裏含了太多的安定成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惹著了她這個脆弱的小胃,一天一夜了,竟然也沒覺得餓,還真是稀罕。

正猶豫著是要起床呢還是繼續睡過去呢,門鈴聲響起。

這個時間誰會來這裏?

疑惑的蹙著眉頭,滿麵惺忪的看了下門口的可視電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把拉開門。

“艾米?”看著麵前笑眯眯的人,沐安憂愕然道:“你不是在電話裏說要過幾天才回來麽?”

“唔,事情辦完了,我就提前回來了,怎麽,不歡迎?”他笑的燦爛,招牌的聳了聳肩,擠了擠眼睛。

“歡迎,當然歡迎。”沐安憂笑著閃開身迎他進屋,這才發現他手上還拎著一大袋蔬菜之類的東西。

“買這個做什麽?”她疑惑問道,指著對方手中的購物袋。

埃米利奧邊往廚房走邊看了下空空如也的冰箱,回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太能將就了,說,自己動手做了幾餐飯?”

“三頓……”沐安憂有些心虛的回道,如果那一鍋西紅柿雞蛋麵算起來的話,大概剛好是三頓餐的量。

果然,看到埃米利奧橫掃過來的眼神,難得的竟然是帶著幾分怒氣。

“哎,要不要這麽……搞的一副很嚴重的樣子,我是沒有自己做飯吃,但是有去餐館吃啊。”她弱弱的反駁著,其實心裏是溫暖的,她不傻,看得懂他眸裏的關心。

“princesa,你的胃受不得刺激,那次輸液後醫生不是叮囑要好好保護它麽。”埃米利奧靠近幾步,麵上帶著幾許無奈何擔憂。

“哎,我知道啦,所以真的沒有亂吃東西啊。”沐安憂含笑回道。

“那這是什麽?”埃米利奧揚揚手中的長方形藥盒。

沐安憂一怔,心虛的笑了笑,帶著幾許討好的意味,心裏暗歎著都怪自己太大意,竟然忘記將胃藥收起。

她眨著一雙大眼睛,微微抿著唇角,很是無辜的樣子,看的埃米利奧縱使有再大的怒氣也消失殆盡了,下意識的探手揉了揉她的頭發:“princesa,你怎麽總是學不會照顧自己?”那聲音裏帶著綿長的柔軟和低低的歎息。

沐安憂身形僵住,看著他漸漸俯低的身子,竟然挪不開腳步。

他的頭漸漸逼近,帶著濃厚的男性氣息,陽光般的味道。

愣神的片刻,唇瓣相接,他吻上她。

她的手垂在身側,被動的承受著,眸裏劃過幾許茫然。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埃米利奧心裏一緊,並沒有深吻,離開她唇瓣,看著她勾起溫柔的笑容:“princesa,有沒有想我?要說實話。”

沐安憂很認真的想了想,而後點點頭:“有。”好吧,她承認,其實想他的廚藝要奪過想這個人。

聞言,埃米利奧唇角的笑意擴大問道:“餓了沒有?”

“嗯,有點兒。”沐安憂輕輕點了下頭。

“那你去客廳坐一會兒,我準備晚飯。”

沐安憂立在那裏,看著他轉過身進到廚房,方才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往客廳走去,不自覺的抬手摸了下胸口心髒的位置,這裏是欺騙不了人的,從剛才到現在,隻有劃過的暖流,沒有心髒劇烈的跳動。

門鈴聲叮咚響起,斂回飄忽的思緒,起身往門口走去,卻在看到可視電話裏微微垂首的身形時,僵住了身形。

門內的她沉默以對,門外的他固執堅持,明明有著一層阻隔,明明看不到彼此的眼神,可就是那麽篤定而倔強的對峙著。

持續不斷的門鈴聲響在耳邊,擾的心裏一陣煩亂,深吸了口氣,沐安憂摁掉電話,一把拉開房門。

他抬手按門鈴的動作就那樣僵硬的懸在半空中,來不及收回,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她一臉的怒氣。

“憂憂。”他訕訕的收回手,勾出溫柔的笑容,輕聲喊著她的名字,仿若那兩個字是最柔軟的糖果,融化在舌尖,帶著回味無窮的綿軟。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沐安憂的眉頭緊緊蹙起,帶著淩厲的質問,似乎是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他……

不待發作,便被麵前人打斷。

似乎是猜測出了她此時的想法,他急忙開口解釋道:“我……沒有找人調查或是跟蹤你,呃,是住在你樓上的兩位女學生,告訴我的。”

“兩位女學生?”沐安憂喃喃重複一聲,記憶些許回籠,旋即唇角略過譏誚的笑意:“你倒是人緣好的很。”

怎會聽不出她話語裏的嘲諷和不屑,展傲凡抿了抿唇角開口道:“憂憂,我是在咖啡廳偶然碰到她們的。”

偶然?還真是偶然的好巧!

“for one night?”她斜挑著眉梢,笑的一臉不屑,一夜晴這東西貌似他也不是沒有玩過吧。

展傲凡覺得近兩年的時間,他的心已經疼到麻木,可是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和姿態,那些潛伏在心底的傷口還是麻麻鈍鈍的。

“該說的話昨天晚上我已經說過,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沐安憂似是不想再同他在這裏僵持,開口冷冷的下著逐客令,打算將門關上,卻被他伸出的手臂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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