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吐出來

--這句話,

如同是一隻燃燒起來的冰箭,刺入心髒的時候,它會狠狠的旋轉起來,讓厲勝爵身體,一半冰冷如斯,一半炙熱難受。

腦中一片的空白,明明記得當時的心情,可是卻不知道怎麽和雨希說起這些事情。

緩緩抬眸,複雜的對上雨希那依然清澈但不再溫暖的雙眸,厲勝爵長歎一聲,最後還是很痛苦的對雨希回憶道。

";當時的心情相信你也有所體會,你不願意嫁,我也不願意娶,隻是逼於雙方的勢力,所以才不得已結的婚。";

";所以我才會在這種途徑上,無言的抗拒,事實上,我從未料到,會發生後來的一切一切。";

";雨希,你是否又會想到,你後來會愛上我,有我的孩子,願意和我一起一生一世……";

--聽著厲勝爵那幾句沉沉的話語,雨希緩緩轉頭望著遠方,其實她是理解厲勝爵的,因為當初她的心情也是一樣的。

隻是,

她做夢也想不到,厲勝爵當時會抗拒到如此的地步,連結婚證書上簽下的,都不是他自己的名字。

嘲諷與痛心的笑意,不斷的染上雨希的紅唇,苦笑間,雨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原諒厲勝爵,而厲景豪也已經沒有了耐心,今天來,隻不過是要把淩雨希帶走,讓他們所有人都痛苦難過而已。

於是,

上前幾步,對雨希冷聲道。

";淩雨希,權衡中間的利弊,如果不想讓我做出什麽事情來,不然你現在就讓他們殺了我,如果你兩者都不選擇,那就跟我走,我說過,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逼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說完,

厲景豪毅然轉身,不再看這裏一秒,鑽進自己的飛機裏,便靜靜的等待著,唇角冰冷的笑意,充斥著他絕對的自信。

雨希心底慌然,經曆了這麽多,她幾乎想得到,景豪是那種說得出來,就做得到的人。

如果他真的喪失了理智,要傷害自己或者是自己的親人、家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握緊身旁曜司的大掌,雨希的心情極度的複雜了起來,而曜司則隻是冷冷一笑,緊攬住雨希。

";不用管他,一切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也不會讓他傷害任何人。";

雨希為難的點頭,望著遠方飛機裏的景豪,曜司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和親人,這她相信,可是這樣一來,景豪豈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個充滿了恨意的景豪,永遠都不能恢複正常,過幸福的日子嗎?

";有些人,你可以對他仁慈,可是有些人,你永遠不必憐惜他,否則你會發現,菜農救蛇的故事,將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曜司冰冷的話語自雨希的頭頂上傳來,雨希赫然一驚,周身透涼,曜司的話,似一馬尖銳的刃,刺醒了雨希。

剛要點頭轉身,不再管這些事情的時候,百裏阿姨卻淚流滿麵的走了出來,輕聲喚道。

雨希一怔,轉頭有些複雜的望著百裏阿姨,今天的事情,最為難過和痛苦的,莫過於她吧,兩個兒子因為莫須有的事情,鬥得你死我活,身為母親,當年傷心假死離開,已經夠痛苦,如今還要承受一次又一次,這讓她又情何以堪。

百裏夫人也知道這種要求比較過份了一些,可是,她看得出來,這場景裏的所有人,景豪唯一能夠聽得進去的,可能就隻有雨希的話了。

何況,

就算雨希跟走,曜司也動,勝爵也好,都會安排保鏢跟著,確保雨希的安全。

她隻是想試試,如果雨希願意幫忙就好,不願意,也沒有關係。

雨希抬眸複雜的考慮了一下,心知今天的婚禮是說什麽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景豪既然來了,也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隻要一繼續,就必定有人來阻止。

而厲勝爵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包括自己--

這件事情,總要有人去終止。

";別去,雨希,你知道,我不會在乎你和誰結了婚,又是否和我有正式的婚禮,我隻希望你在我的身邊,幸福一生,就足夠了。";

曜司劍眉濃蹙,知道雨希心軟善良,伸手握緊雨希的手,輕聲勸著,此一去,他無法保證,雨希的心靈是否又會受到傷害,雖然他可以確保雨希的人身安全。

";雨希,不要去,讓我自己去解決。";

厲勝爵也將雨希擋在身前,不希望她去,這是他自己種下的禍根,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當年尋找楊律師,一直未果,現在看來,楊律師隻怕是是一步,被厲景豪找到,並且藏起來了吧,否則,他不會擁有這份文件。

以前厲景豪本人不在,這件事情解決起來還相對棘手一些,現在他人在,大不了一場官司,應該可以解決。

如果不想用黑道上的辦法解決的話。

";勝爵、曜司,景豪也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穩定他的情緒,讓他過得好一點,另外,你們要加快速度,把幕後的主使找出來,這樣才可以讓景豪真正的明白,當年殺他的人,不是他的親兄弟,才可以解決事情的根本。";

";我的確是可以不管,不去,可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多少人受到了傷害,有多少人無辜,不解決,這個安全隱患,永遠在,我知道你們會保護我的安全,所以我去,也不會怎麽樣。";

";雨希,我會去查真相,但你也不準去,任何的危險,你都不應該再承受。";

曜司拉著雨希,將她避退到自己的身後,霸道而硬氣,而遠處的景豪,在看到一道婦人身影站在中間時,蹙了蹙眉,那道身影,真像媽媽。

見大家都將雨希護在身後,不讓她出來,厲景豪胸中的憤怒與恨意頓時冉冉不斷的湧了上來,將手中的什麽東西揭開蓋子,往飛機上不斷的淋了起來,然後拿出打火機吼道。

";淩雨希,不然我們同歸於盡吧,飛機上裝滿了炸、藥,你和這裏的所有人,都與我陪葬。";

--眾人皆是一驚。

接著立即有人閃到曜司的身後,沉聲輕語道。

";剛剛探測出來了,他的飛機有炸、藥……足以炸掉整個小島。";

--雨希雙腿驟軟,心狂跳了起來,抬眸望向遠方。

景豪的眸中,已經鋪滿了絕望,深深的凝望著雨希,有一絲道別的決絕。

而他手中的打火機,隻需要輕輕一按,便會竄出火絲,立即引燃飛機,到那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百裏夫人隻覺得一陣陣的昏撅,厲老爺快步上前,將她扶著離開人群,望著飛機上的景豪,他也是震驚得不能再震驚。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大兒子,也沒有死。

一時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些事情,這個家,究竟神秘到什麽程度。

";曜司,一定要查清楚,事情是誰做的,我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很好。";

雨希長歎,知道非去不可,撲進曜司的懷裏,依依不舍,隨後那道絕美的火紅身影便走出了人群,孤傲而立。

靜靜的望著飛機上絕冷的男子,雨希紅唇輕啟。

";是不是我跟你走了,你就不再這樣作賤自己,放過自己,也放過所有人,這一次,我答應你,一定會把真相查出來,好嗎?";

俯身望著雨希的美麗容顏與真誠的話語,厲景豪那暴燥不安的心靈突然間像是注入了一支暖流,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卻隻冰燃。

";好!";

雨希點頭淺笑,提著長裙,和四名保鏢一起朝厲景豪的方向走去,然後在二十米之外,雨希指了指自己的飛機。

";上我的飛機吧,我不喜歡油的味道。";

……

厲景豪笑了笑,瀟灑優雅的走了下來,靠近雨希時,他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牽著雨希一起上了飛機。

雨希心底驟沉,轉頭望向曜司--

卻驚訝的發現,曜司此刻的臉色,已經如寒雪一般的蒼白。

景豪見她心思不一,狠狠一捏她的手,雨希吃痛,往前一個踉蹌,曜司和厲勝爵一見,同時驚得不行,往前撲了一步,卻是空空如也。

噗……

曜司突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往前一撲。

已經上了飛機的雨希,見此情景,心中大驚,轉身便要下飛機,卻發現,機艙的門正在此時,砰的一聲關閉,雨希頓時心急如焚,拍著機艙門慌然大喊了起來。

";曜司,你怎麽了?曜司,你怎麽了?";

砰砰砰--

";曜司,你不要嚇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受了傷,為什麽……";

眼見著保鏢們全部奔向了曜司,還有一臉緊張的艾瑞克和慌亂的助理醫生,雨希頓時嚇得完全沒有了主意,這才猛然間想起來,為什麽結婚的前幾天,曜司連個人物都沒有,而且去找他的時候,艾瑞克守在外麵,一直要擋著自己。

原來是曜司受傷了,而且是重傷。

可他竟然為了今天的婚禮,強撐著自己的精神,讓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