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獲自由
水亦含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那個時候竟然會點頭，她真的愛上了這個大冰山嗎？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每當看到青延在自己身邊，亦含總會覺得有些坐立難安，可是當他離開神君殿到別的地方去維護仙界秩序之時，她卻又不自覺的現在相應的鏡像麵前，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鏡像中，他飄散而至的灑脫，和翩翩例如的清遠；看著鏡像他胸有成竹，冷漠但卻中肯的處事態度。
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還是這本就是他的真麵目？！
水亦含不明白。
他並沒有理由會故意表現給她看！
證證的看著鏡像中，那另她心慌意亂的身影。
在心底，她竟不再似以前那樣心寒。
可是他把她關在這兒，那又是為了什麽！？整日整夜待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她能感覺到的隻有寂寞與孤獨。
鏡像麵前小人兒的心情似乎透過鏡像穿到了鏡像之內的男子身邊，有些遲疑的看向不確定的遠方。
男子眉宇之間，竟然夾雜了一絲急切。
青延怎麽也沒預料到，自己竟然也會有向心中那個自己妥協的那一天。
恍惚中，似乎還能感覺到唇齒間那美妙的觸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嚐過任何東西了，本以為已經完全失去了味覺的自己，竟然還沒有失去效力。
一想到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小小女子，他竟覺得心情也輕鬆了許多，連胸口也蕩起不小的漣漪。
他果然已經愛她到骨子裏了！
一麵如同水麵的鏡像。兩個相對而站的身影。不知不覺中竟然形成一副融洽的畫麵。
而神君殿外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內。紫色的紗帳隱約遮住床上盤腿而坐的曼妙女子。
欲遮欲掩的半透明紗帳，裝扮出一番別樣的紫色迷情，另整個整潔的屋子內，多了幾分誘惑。
正在床上閉目修煉的美豔女子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嬌豔若花的粉腮染上了一摸蒼白，而垂於額頭兩邊的細發，也被冒出的汗水浸濕，妖媚的貼在臉頰之上。
“他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將他從我身邊奪走。”
“他是我的，他永遠都是我的！”
雖然閉著雙眼，但是女子的話語中卻帶著難以想象的決絕。
喃喃念叨著同樣的話，女子的情緒愈發激動，像是在與什麽人爭執一般，女子傾國傾城的臉上閃過幾分猙獰。
隨即一聲壓抑的怒吼從女子喉嚨裏蹦出，女子猛然睜開雙眼。
猩紅的眸子隻是一閃，隨即恢複了墨黑。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牟歡顏心裏鬆了口氣，不過很快便有狠狠的抓了抓床上的錦被。
努力的調整著自己微喘的呼吸。牟歡顏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而慵懶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貼身的裏衣包裹著她姣好的身材。如同人魚一般，牟歡顏自然的扭動著纖腰來到梳妝鏡前。
看著鏡中那楚楚動人的倩影，牟歡顏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唇。
她到底哪兒不如那個小狐狸，比身材，她不是她的對手，比容貌，她最多算的上可愛。
可是為什麽他總是對她不一樣？
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牟歡顏靜靜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最近修煉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心緒不定，而心低，也像是有一頭野獸要脫韁而出。
是因為她回來了嗎？
默默的在心底問了自己一句，牟歡顏隨即苦笑著看了看鏡中自己狼狽的模樣。
“沒錯，就是因為她回來了。”一聲如同來自心髒最低處的柔魅女聲清晰的傳到了牟歡顏的耳朵。
詫異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牟歡顏隨即快速掃描了一眼自己的房間。
“是誰？是誰在說話？”有些恐懼的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牟歡顏開口道。
“我就是你啊！”同牟歡顏一般柔魅入骨的嗓音，她自然是在熟悉不過，可是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根本沒有開口啊！
“你確實沒有開口說話，因為我住在你的心底，換句話說，我是你的心魔。”偷窺到牟歡顏心中的想法，心底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心魔？我怎麽會有心魔！？不不不！”狠狠地搖了搖頭，牟歡顏麵色有些扭曲，原本旁白的臉一瞬間又白了幾分。
她怎麽會有心魔，她怎麽會！
一個仙若是有了心魔，那便意味著她的一身已經毀了。
“你有沒有心魔你自己還不明白嗎？自你愛上青延開始，我便一直存在了你的心底。”狡詐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刃，正一層一層剝開牟歡顏藏在心底的黑暗一麵。
心魔！？她一直就有心魔！？“哈哈”苦澀的仰天一笑，牟歡顏再次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樣光鮮亮麗的表麵可有一顆黑暗的心啊！她真的以為隻要不看到，她做過的事兒就真的沒發生嗎？
當初在思過堂，是她繞有心機的主動接近那個小妖仙，也是她發現小妖仙每個月都會到那竹林去一次，然後出賣了她，讓她險些慘死，是她將她逼出了神君殿，可是也是她一步一步將她推進了青延的懷裏。
仔細一想，如今的局麵，不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若是她不出賣她，讓她安安靜靜的在神君殿度過餘生，青延離她，是不是就會近一些。
他們兩人已經在神君殿內呆了半個月了，他們會不會……牟歡顏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你明白了嗎？這就是你的心魔。”呆呆的麵容下，一個幽冷的嗓音自牟歡顏咯心底想起。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喃喃的念叨著同一句話，牟歡顏雙目無神。顫顫巍巍的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床靠去。
“你愛青延嗎？”如同得逞的小人一般。一件牟歡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心底的另一個牟歡顏再次循序漸進的誘導著。
“愛！”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牟歡顏毫無意識的纖手一揮。
被紗帳籠罩的大床便移到了另一邊。
一堵灰褐色的牆壁展現在眼前。
“你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兒嗎？”邪魅的嗓音帶著無法言喻的誘惑，雙目無神的牟歡顏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即毫無意識的走進了牆壁之上的一扇門內。
一陣波光晃動之後，牟歡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屋內。
雕花木床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了一般，一下便瞬移到了之前的位置。
空蕩蕩的房間就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人一般，整潔的床被上，隻有一團被捏的變形的錦被。顯得尤為突兀。
神君殿內，青延已然回到了滿是鏡像的最定頂層。
寧靜的房間內，像是稍微沉重的呼吸也能打破這樣尷尬的氛圍。
一高一矮的兩人背對而坐，彼此想著彼此的心事。
這是自那次親密接觸以後，二人第一次清醒的背對而坐。
揪著素白的衣角，水亦含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
可是越是在意自己的呼吸，心跳的頻率卻越來越快。
而另一邊，青延則是困擾的皺著眉頭，她本來是個開朗活潑之人，自己這樣將她一直關在自己身邊。真的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壓抑的氛圍讓水亦含險些窒息。就在這時，青延終於打破了沉默！
“從今天開始，隻要在白起殿內，我便不會再管你的一舉一動。”
不管她的一舉一動？意思是她可以出這滿是鏡像的房間？
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水亦含後知後覺的回過頭。
身後，不知何時青延已經轉過了身，認真的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第一次完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會反悔？”雖然心裏激動得快跳了起來，可是水亦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反悔。”怔怔的望著女子雙目中隱忍的色彩，青延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是停不下來的小狐狸，她喜歡自由。
激動得眨了眨眼，水亦含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心裏微微一顫，青延不由的將神情放緩。
“我帶你出去吧！”暖暖的開口說完，青延險些被自己那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嚇到，不過隨即便又釋然。
這一刻，水亦含反倒顯得有些局促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隨意看了看地麵，水亦含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到水亦含點頭後，青延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水亦含身邊。
本就比水亦含高處許多的青延站到坐在地上的亦含麵前，竟如同巨人一般，讓亦含不覺有些口幹舌燥。
輕輕彎下腰，青延做勢又要同往常一樣，將水亦含從地上提起來。
“等等，我自己走就行了！”看著已經伸到麵前的大掌，水亦含趕緊開口說到。
隨即雙手並用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隨意拍了拍坐出褶子的裙邊，水亦含抬起頭輕快得說到。
相處半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用這麽輕鬆的語氣同他說話，不再是冷漠，也不再是嘲諷。
看著眼前那觸手可得的小臉，青延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怔怔望著眼前毫無缺點的男子，水亦含竟忘了呼吸。
他笑了！
他竟然會笑！
如同三月的春風，但是卻又更暖了幾分，青延的笑，讓天地也為之失色。
本就驚為天人的容顏，此刻帶上的淡淡笑意，讓其成為六界之中，最珍貴的物品。
“我們走吧！”很快，青延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然後自顧的朝前走去。
背對著水亦含的俊臉，幾絲紅暈竟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