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e 征途
雖然說是一間審訊室,但是這間審訊室卻沒有我印象中審訊室該有的蒼白與壓迫感。不但整間房子整理得窗明幾淨,窗外不絕於耳的清脆鳥鳴聲伴隨著陽光、透過垂掛著象牙白蕾絲窗簾的落地窗穿入室內;室內的桌子也不是四四方方的鐵桌,而是一片有點橢圓狀的玻璃雕花桌麵配上具有藝術感的木質桌腳,連坐的椅子都墊有舒適的天鵝絨坐墊。
整間審訊室裏唯一符合我印象的就是那麵魔術玻璃牆,我知道魔術玻璃牆壁後麵就坐著幾個人、操作著各種儀器與設備來分析審訊時受審者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雖然我是的俘虜,並沒有給我戴上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也沒有把防止逃跑用的囚犯項圈給我戴上,負責接受我投降的那位軍官在與他的上級通話之後,隻是很客氣地請我和佳娜搭上四輪車,用四輪車載我們到了一個飛機場,隨即陪著我們登上一架小型客運飛機,飛到了這個所謂的審訊機構。
不但一路上沒有試圖限製我的行動,連負責看守我的武裝人員都沒有。即使是到了這間審訊室,雖然有兩名持槍的衛兵站在門外,但是我非常確定那兩名衛兵隻是在確保閑雜人等不會靠近這間審訊室、而不是防止我逃跑;否則他們應該會站在室內而不是門外,至少我如果企圖想從落地窗那邊逃跑的時候,那兩名衛兵才會知道我想逃跑。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審訊人員來到,那位負責審訊我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以致於我被周圍的舒適氣氛弄得昏昏欲睡,到後來實在是舒服到受不了瞌睡蟲的侵襲,我幹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弗萊契先生?弗萊契先生?」
肩膀上突然被人推了幾下,當場把正在睡夢中的我給嚇醒。
「弗萊契先生?您睡醒了嗎?」
我轉頭向聲音來源看去,這才看清楚推醒我的人是一名穿著白色中裙套裝、留著棕黑色披肩長發、隻在胸前佩戴著軍方工作識別證的女子。
「喔,抱歉,這裏實在太舒服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沒關係,該道歉的是我,打擾了您得來不易的睡眠。」那名女子微笑著,拉開我對麵的椅子坐下。「我是韓琪,是負責這次會談的人員。」
「會談?我原本以為會是審訊還是拷問呢。」
「如果弗萊契先生喜歡被審訊還是被拷問的話,很抱歉我們沒有類似的服務,至少在這個情報分部裏沒有,而且我也不懂那些技巧,隻能讓您失望了。」韓琪微笑著。
「對了,妳說妳的名字是韓琪?」我忍不住發問。「我覺得妳的長相比較像是地中海一係的人種,皮膚很白而且鼻子很高,而且妳的瞳孔是綠色的;但是妳有個很東方式的名字?」
「那弗萊契先生你呢?」韓琪笑著打開了放在麵前的文件夾。「你有個純撒克遜風格的名字,但是我怎麽看都覺得你是再標準的東方人,就除了你的發色是棕色、不常見於東方係統而已;在這個混血相當普通的時代,我們的姓和名隻是繼承了遙遠父係先祖的傳統而已,那並不能代表我們體內到底哪種成份的血液比較濃。」
「嗯,我同意。」
「而且,我們不都是發源於地球的同一種生物?」韓琪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外表特征上有些微小的差異,但是我們的血液是可以互通的,我們也可以彼此通婚而生下後代,外表上的差異並不能抹滅我們仍然是同一種生物的事實。」
「我總覺得妳歎氣是有原因的。」
「有,那不是現在的事。」韓琪從攤開的文件夾裏拿起了一份文件。「請允許我先確認一些問題:您的全名是傑森弗萊契,對嗎?」
「您是在聖塔那斯戰區被征召入伍的?」
「您曾經被選入特種部隊?」
「您曾經參與過爆破-31的任務?」
「-31?那是什麽?」
「哦,抱歉,我沒說清楚,我一時以為你也是的軍官,應該知道那些情報的。」韓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31是一座地下機庫。」
「嗯……。」韓琪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聆聽著什麽;我這才注意到她戴著一個耳機,必定是有人正透過耳機在向她說話。
「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麽滲透進入-31的嗎?」
「我沒有滲透進入-31過,根本連裏麵是什麽樣子都沒有概念。」
「哦?」韓琪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那麽,是你的同伴們滲透進去的嗎?」
「不是,他們也沒有滲透進去,你們那個地下機庫的保全措施實在是太變態了,我們根本溜不進去。」
「奇怪,如果你們沒有人溜進去,那麽你們是如何爆破-31的?」韓琪的臉上寫滿了問號。「我們的監視記錄顯示了-31是遭到內部爆破而被摧毀的啊?」
「我們把炸彈貼在你們的運輸車隊上,讓你們的運輸車把炸彈帶進去的。」
「啊……!」韓琪又開始傾聽著耳機裏的通訊,以致於發呆了好一會。「原來如此,我們記錄到的最後一個訊號原來是引爆訊號;這麽說來,你們利用了我們的運輸車隊將炸彈帶進-31、再以遙控方式引爆炸彈?」
「再一個問題:我們在聖塔那斯戰區的總指揮官高思上校,他是被狙擊槍所狙殺的,那也是你做的嗎?」
「是的,他和你不同姓,應該不是你父親或兄弟,希望他不是你的親人或是情人,那樣我會感到抱歉的。」
「他不是,我隻是聽過他的名字而已,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韓琪放下了文件、籲了一口氣。「我了解了,這樣就完全解釋了我們的疑惑了。」
「雖然很高興我的回答能有所幫助,,我不懂妳說的疑惑是什麽。」
「那個啊,那個疑惑是關於您的作戰能力。」韓琪又從文件夾裏取出了幾份文件。「這裏是在金星上幾次重大戰役失利的作戰記錄,我們一直在分析著這些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的作戰記錄,試圖找出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些失敗。」
「有發現什麽嗎?」
「有,那就是這些戰役多半都和你有關。」韓琪肯定地點頭。「雖然在聖塔那斯戰區的部份沒有足夠的資料可以佐證我們的推論,但是在波紮納斯戰區,可以說是完全栽在您手上啊!」
「我、我嗎?」我忍不住伸出食指指著自己鼻子。
「是啊。」韓琪點頭。「奪回卡多斯隘口的行動似乎是你計畫的,裴斯基地也是被你滲透的;最重要的是,我們最新銳的隱形戰車碰到你的時候,隱形裝置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簡直就像是國王的新衣一般;你否認嗎?」
「會嗎?我也看不到你們的隱形戰車啊!我是靠著其他的跡訊來找出隱形戰車的。」
「其他的跡訊?是哪種跡訊呢?」韓琪一臉興味盎然。「可以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我有特殊能力的事實講出來,畢竟之前地球政府那個喜歡把新奇的東西給解剖開的壞名聲實在是太惡名昭彰了,誰知道會不會把我給解剖開來?
槍斃我是一回事,把我解剖開來可又是另一回事。
「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來做個試驗吧。」
說著,韓琪在她手上戴著的那隻大型手表上按了一下;一瞬間韓琪的身形就憑空消失了!
「這是我們最新研發出來的個人隱形裝置。」韓琪的笑語聲從什麽都沒有的地方傳了出來。「怎麽樣?您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我很幹脆地回答,反正我是真的看不見;至於我的超能力能夠感應到韓琪在哪裏,那是另一回事,而且那不是「看」到的。
「是嗎?」韓琪笑著,我可以感覺到韓琪竟然在我麵前大大方方地脫起衣服來了。
「喂,這樣不太好吧?」
「什麽怎樣不太好?」韓琪笑著,動作卻仍然沒有停下來。
「妳衣服穿得不夠……會著涼的。」
「你怎麽知道我衣服穿得不夠?你看得見嗎?」
「拜托,這何必看見才知道?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誰都知道妳在脫衣服!」
「哦?那你是靠著聲音來辨別我的動作?可是,你怎麽知道衣服摩擦的聲音不是我重複把脫掉的衣服再次穿上呢?」
「脫衣服和穿衣服的聲音是不同的,而且上衣和裙子發出來的聲音不一樣。」
「嗬嗬,你怎麽分得出來我是在脫上衣還是在脫裙子?你一定是常常聽女孩子脫衣服的聲音,所以才這麽熟悉的。」韓琪戲謔著。「是不是聽熟了你那位美麗的副官脫衣服的聲音呢?」
「沒、沒那回事!」
「嘻嘻,你臉紅了,真可愛。」韓琪的身影突然從空氣之中還原了出來,,全身上下隻剩了胸罩和內衣而已。
「喂,你的隱形裝置失效了。」眼前的美景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我忍不住出聲提醒。
「我知道,是我自己關掉隱形裝置的。」
「那,妳的衣服……?」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韓琪的臉微微一紅。「是我的上級要求的,我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為什麽?」我忍不住好奇了。
「這個,以後再解釋,請讓我先問您另一個問題。」韓琪走到我身後,一來可以躲開我的目光,二來她白晰而纖細的雙手可以從我背後攬著我的脖子。「您願意加入嗎?如果您願意加入、協助我們的部隊取得勝利,我願意奉獻我的身體給您。」
怎麽?難道想用美人計來引誘我背叛嗎?這實在和我預期會受到的對待差太多了。
「辦不到,門都沒有!」我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的選擇。「不要說門,連窗子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