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e 征途

基地指揮官之所以說要好好「想一想」,其實還是在擔心萬一作戰失敗時、自己必須負起的責任。畢竟損失的四個裝甲團兵力都是「自己的資產」,而且還可以把過失推諉給情報能力不足的先天缺陷上;但是向上級申請來支持的戰略轟炸機卻是「借來的錢」,萬一那些戰略轟炸機有什麽損失,上級追究起來的時候滋味可不太好過。

基地指揮官終於還是同意了我的提案,決定去向戰略空軍申請的支持;不知道是因為基地指揮官對我的提案很有信心呢?還是因為他真的被上麵的人逼得很緊?如果的指揮高層以指揮作戰不力這個罪名逮捕了基地指揮官,那麽基地指揮官的下場隻怕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之前聖塔那斯基地的指揮官巴納中校就是這樣被槍決的,活像聖塔納斯基地的失陷全部是巴納中校一個人的責任、或是巴納中校把整個基地賣給了敵人似的。

「與其等著被槍斃,不如先盡一切努力看看能不能挽救現狀」,這是通常對一個努力去打破現狀的人所用的形容語句;但是,在這種情形下卻變成了「與其讓我一個人死,不如大家一起陪我死一死」,把士兵送上戰場去犧牲生命以便換取自己不被槍斃……。

就算基地指揮官真的願意犧牲自己,乖乖讓那些討厭的憲兵把他捉去槍斃,這場戰爭還是不會結束,士兵們還是會死在戰場上,指揮官也是。

難怪當初在新兵訓練中心的時候,那些訓練士官們都會叫我們這些士兵少想多做,這些事情還真的是讓人一想起來就心情鬱悶,真的不適合多想;,這是戰爭,在戰爭裏多做事的意思不就是多殺人嗎?唉,我又開始多想了,可是,難道我真的應該什麽都不想、隻是拿起槍專心殺人嗎?

雖然我剛升任了營長,可是這次任務我卻選擇不帶我的人去執行,而是請特種部隊支持我三個人,原因很簡單:這次作戰的目標隻是解決薄皮的雷射防炮,隻要用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進行攻擊就可以了,不需要小題大做地動用到戰車去射擊目標;與其帶上一堆人或是一堆戰車去當的標靶,我寧可選擇隱密性比較高的特種作戰方式。

從特種部隊來的三個人攜帶了66厘米迫擊炮以及炮彈,搭上了我所駕駛的四輪車,趁著金星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落下時出發。我並沒有沿著死亡峽道前進,而是直接駕駛著四輪車馳騁在波紮那斯高原的空曠地形上,四輪車不像戰車那樣容易被雷達所探測到,隻要趁著黑夜行動,除非有的單位靠到離我們很近的距離才會有發現我們的可能;但是行駛在死亡峽道之中的話,反而會碰到埋伏警戒的戰車,畢竟死亡峽道對的唯一用處就是提供一個不受空襲的交通路線而已,如果有辦法不被的空中單位攻擊的話,行駛在死亡峽道之中其實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們花了六個小時行駛到裴斯基地附近,將四輪車開進了距離裴斯基地最短隻有四公裏的死亡峽道之中;一旦開始迫擊炮攻擊,肯定會派空軍出來搜索迫擊炮的位置,這時我們就需要死亡峽道的天險掩護了。

在幾塊大石頭之間的空隙選好了位置,三名特種部隊的隊員們隨即開始架設迫擊炮,並將攜帶來的二十發炮彈排列開來,以便隨時取用。

「那麽,少尉,這邊就麻煩你了。」我向特種部隊的領隊少尉說著。「聽我的命令開始進行攻擊,如果有的任何人靠近,不必擔心攻擊,先躲起來再說。」

「沒問題,長官。」那名少尉點點頭。「長官,倒是你自己要小心,接近到離敵人基地那麽近的地方是很危險的。」

「放心吧,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做聖塔那斯之蟑螂嗎?我以前就是混特種部隊的,像隻蟑螂一樣在敵人陣線裏鑽來鑽去也從來沒被發現過,我反而比較擔心你們會顧著攻擊而忘了隱藏好自己的蹤跡。」

雖然聖塔那斯之蟑螂這個外號是我臨時杜撰出來的,連我自己都從來沒有聽見過,那名少尉聽到之後卻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遇到前輩了,任務完成以後一定要向長官討教幾手才行!」

安頓好迫擊炮單位,接著就是步行前往我的作戰位置:一塊高達四十餘公尺、位在裴斯基地旁不到一公裏處的巨岩;我必須登上高處才能進行以雷射標定目標的工作而不會被其它障礙物幹擾,但是波紮那斯高地卻是一望無垠的平坦地形,除了偶爾有突起的巨石可以登高以外,波紮那斯高地的地形隻怕比飛機場還平坦。

花了一個小時步行來到這塊位於基地附近的巨石旁。並沒有在巨石附近設置太多的警戒哨,相對的,在巨石附近布置了不少的地雷,以免有人利用巨石的掩護來做些不喜歡的壞事,因此我從黑暗之中接近巨石的時候,並沒有引起的注意。

雖然巨石旁邊布有不少的地雷,但是那也隻能嚇阻看不見地雷位置的人而已,我隻要集中精神就可以感應出地雷的位置,自然也可以輕鬆地從地雷與地雷之間的空隙鑽過去。

,俗話說的「眼見為憑」,就像一般人對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會深信不疑一樣,也許我對自己的超能感應力太過自信了也未可知,說不定一個感應錯誤,我就踏上某個沒有感應到的地雷,再來的結果自然也不必多說了。

好在直到我穿過地雷區走到岩石旁邊為止,我都沒有踏上任何地雷,看來是我太多心了。

將-32背在背上,我取出了攀岩的工具開始攀登岩石。這塊巨岩雖然說隻有四十幾公尺高度,那也是相當於十幾層樓高的高度了,沒有攀岩工具根本就爬不上去。

想想也真夠諷刺的,平常人們攀爬岩石是為了娛樂與健身,現在我攀爬岩石卻是為了能順利殺人。

爬到了岩石頂端,被黑暗所籠罩著的裴斯基地就在我眼前展開。我趴伏下來以減少被發現的機會、取下了背上的-32、打開了附在瞄準鏡上的雷射標定裝置,瞄準了一組**在建築物外麵的雷達天線。

不管是誰,都是要靠著耳朵來傾聽外界聲音、靠著眼睛來觀察外界環境;雷達就相當於是的耳目,隻要先毀了雷達係統,就等於是瞎了聾了一般,自然也沒有辦法追蹤迫擊炮的彈道來找出特種部隊的位置。

「聖誕老人,這裏是一號。」依照事先策劃好的作戰方案,我先行呼叫基地。「我已經就位了,請讓麋鹿拉著雪橇出發吧。」

「了解,我們這就叫他們出發。」基地傳來了回音,這表示戰略空軍派來支持的的四架很快就會升空待命。

「二號,聽得見嗎?這裏是一號。」我透過無線電呼叫著來自特種部隊的迫擊炮小組。「我已經就位了,你們可以開始進行攻擊了。」

「這裏是二號,知道了,長官,我們這就開始攻擊。」

那名少尉的無線電還沒來得及切掉,我就聽見迫擊炮發射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了過來;一枚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劃過天際、在寂靜的黑夜之中製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隨即命中了被我標定的雷達天線,在耀眼的爆炸火光之中,將那組天線完全摧毀。

當我轉移雷射標定點到另一組雷達天線上時,惶急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基地,將那些正在熟睡中的士兵從夢鄉裏喚醒,第二發迫擊炮炮彈隨後擊中天線炸開時的巨響則讓士兵們從被窩裏跳了起來。

兩組正在運作的雷達天線被毀之後,我舉槍朝向一個沙包強化過的戰車壕溝進行瞄準,那個壕溝裏正停著一輛機動雷射防炮車。雖然還有其它的備用雷達天線,但是要啟動那些天線需要一些時間,而這段空窗期已經足夠我們將帶來的迫擊炮炮彈盡數發射出去了;與其將那些天線擊毀,不如把彈藥省下來攻擊防空車輛。

由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以穩定的時間間隔不斷地落下,追尋著我的雷射標定點將的雷射防炮車輛一一摧毀;我們隻用了十七發炮彈就完全摧毀了裴斯基地的所有雷射防炮係統,剩下來的三枚炮彈我則導引到了防空飛彈車輛上,摧毀了三輛的防空飛彈車。

「聖誕老人,這裏是一號。」迫擊炮攻擊一結束,我立即以無線電呼叫基地。「請把聖誕禮物送過來吧。」

「了解,一號,他們已經朝著目標前進了,估計到達時間十五分鍾。」基地通訊官的興奮語音傳了過來。「幹得好!」

從迫擊炮開始攻擊到二十發炮彈射完隻花了不到一分半鍾,而在這段時間裏,由於雷達被毀,又是處在黑暗之中,因此隻知道有人正在以迫擊炮轟擊基地之外,什麽情報都掌握不住,自然也沒有辦法把我們這些躲在暗處裏搞破壞的人給找出來了。

好不容易在迫擊炮炮擊結束之後,基地恢複了平靜,許多的士兵們開始離開掩蔽位置、出來收拾被迫擊炮轟擊過的殘局,的軍官們也忙著統計損失;當的軍官發現到被毀的都是雷射防空火炮係統時已經太遲了,從波紮那斯基地到裴斯基地的直線距離大約是四百公裏,能以時速兩千公裏飛行的隻需要十二分鍾就可以飛到的裴斯基地,在能夠理解出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四架已經飛抵了裴斯基地上空,打開彈艙,十二枚五噸重的炸彈拖著可怕的呼嘯聲、先後朝著裴斯基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