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跟隨白麵青年,謊稱自己是鄭城主請來的武師,一拳斃了雷殃門的青翼使,白麵青年大喜過望。
白麵青年囂張笑道,“還敢冒充自己是雷殃門的人。我家都要進雷殃門當一方霸主了,他雷殃門能如此對我?明擺著是在欺騙於我,真是死了活該!”
幾名大漢點頭稱是。
為首的大漢皺著眉,沉聲附耳在白麵青年旁道,“公子。我們是不是有些魯莽了,萬一此人真的是雷殃門之人怎麽辦?”
白麵青年伸手狠狠的扇了大漢一個耳光,怒道,“還魯莽?!不是石武師來的及時,我們都成孤魂野鬼了!”
為首大漢捂著臉維諾稱是,不敢再說什麽了。
破雲在一旁微笑並不說話,倒是眼角掃了一下被捆在椅子上的老者。老者已進古稀,幹瘦矮小的身材,現在又讓人捆住,一副受氣的樣子,不過眼睛骨碌碌的亂轉,必定是個心思靈敏之人。
白麵青年哈哈狂笑道,“這次捉到了‘人知’,送給雷殃門後必定重重賞賜於我。哈哈哈哈,堂主,不,長老都觸手可及了!”轉眼一點沒有方才嚇得要死的表情了。
眾位大漢更是找到了拍馬屁的好機會,阿諛奉承不絕於耳。
破雲聽得腦袋都大了,插嘴道,“公子。這深山老林行動不便,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城再說吧,免得一會再生是非。”
白麵青年臉色一變,剛才實在是嚇得不輕,慌忙點頭稱是,趕緊招呼手下把老者帶走。
馬車一路疾奔,進了煙棲城停靠在城中最大的房屋前。
白麵青年這回可是真不怕了,到了家門口還怕人追來?又是一副狂傲的表情大刺刺的走進門,手下的幾名大漢架著嘴裏嘟囔不止的老者跟在後麵。破雲則在最後麵遠遠的跟了上來。
白麵青年剛進門,從裏麵就跑出一名錦衣中年人,迎麵便問,“‘人知’捉到了?”說著看見後麵大漢架著的老者不由喜笑顏開,用力拍了拍白麵青年的肩膀,大笑道,“好兒子!平日沒白疼你!這次你了立大功了!”
白麵青年一臉得色,“爹爹,你知道我多麽費力采把他捉到嗎,我都差點沒命了,不過多虧爹爹神機妙算,派出高手接應孩兒才化險為夷。”
中年人一愣,“差點沒命?派什麽高手?”一臉疑惑的看著白麵青年。
白麵青年也是一愣,脫口道,“不是爹爹派的武師去接應我的嗎?”
二人對望一眼疑惑的看向破雲。
破雲走過來,看著中年人微笑道,“這位就是鄭城主吧。幸會幸會。”說是幸會卻一點幸會的樣子都沒有,擋著白麵青年手一抖,拿出青翼使的令牌朝中年人晃了晃。
中年人臉色一變,剛要說話。破雲收回令牌微笑道,“城主這下知道在下的來曆了吧。”
中年人立馬會意,連聲道,“知道了。我知道了。快請裏麵坐。”說著引著破雲進屋去。忽然對白麵青年道,“把‘人知’放在東廂房去。快叫人準備酒席,有重要客人。快!”
白麵青年愣愣的望著走遠的兩人,一臉疑惑,“他不是父親請來的武師嗎?怎麽爹爹對他如此恭敬?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人把破雲領進書房,關上門恭恭敬敬的請破雲坐下,才躬身施禮,“鄭幫窟參見大人。不知大人遠來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一派恭恭敬敬的樣子。
破雲淡淡的點點頭算是回應。
鄭幫窟恭聲道,“大人可是為了‘人知’而來?”
破雲微微一笑,道,“不錯。門主有令,讓我來帶此人回去。”
鄭幫窟恭敬道,“是。小人這就去安排。大人先住下休息幾天,也叫小人略盡地主之誼。”
破雲淡然道,“不必了,一會我就走。我不喜熱鬧。”
鄭幫窟著急道,“大人何必如此著急走。留下休息兩天也是好的。”
破雲冷冷道,“我的事情要你管嗎!”兩眼冷光閃閃。
鄭幫窟心頭一驚,慌忙答道,“小人不敢。是小人多嘴了,小人馬上去安排。”說著額頭汗涔涔一片。雷殃門可是霸道得遠近皆知,誰知道麵前的這醜鬼,會不會心中不順就把自己宰了。
破雲臉色一鬆,和聲道,“你放心,門主不會忘了你的好處。”心中卻暗道,能記得才奇怪了。
鄭幫窟臉露喜色,恭聲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破雲淡淡道,“我是臨時受命來領人的。這個老頭到底是什麽人?”心中卻怕露了馬腳讓鄭幫窟發覺。
鄭幫窟一臉笑容,破雲剛才給他的諾言顯然讓他興奮不少。“不瞞大人。這個老頭就是江湖人稱‘人知’的任嶇濂。大人也許對他不太熟悉,但江湖消息靈通之人沒有不知道他的。”無意中把破雲劃到了消息不通的人群裏。
破雲也不在意,隨意道,“哦?為什麽?”
鄭幫窟微微笑道,“這個老頭其實還是很有用的。”
這個外號‘人知’老頭武功倒沒有什麽高深之地,但關於他的傳言有很多。有人說他是四大門派中的一門的弟子,因為犯了大戒,被逐出了師門。有人說他是江湖下三流中的負責傳話給江湖中上流人士的傳話筒。還有人說他是一名青樓女子所生。
當然,所有的傳言都沒有確實的根據,而且所有的傳言都是在他出名以後才傳開的。他因為什麽出名,就是因為他對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人物完全囊括於胸,雖然不能說人人俱知,但也相差無幾。
這樣一來,找他打探情報的人也越來越多,逐漸的,江湖中人沒有叫他名字的了,反而送他了一個‘人知’的綽號。人知人知,是人便知。隻要是人,他就能知道關於他消息的意思。
江湖中恩怨之事稀鬆平常,而此人正好給人們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消息,所以他在江湖中混的還不錯,說不上走哪裏吃哪裏,倒也能富貴有加。
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裏尋找到的消息,但人若是知道的太多,就會有人想你死。‘人知’也不例外,據說他三天兩頭被人追殺。別看他武功不濟,逃跑的技術卻高深的很,猶如油中泥鰍滑不留手,加之追殺他的一般都是江湖中流之輩。舉足輕重的門派都自居清孤,自認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把柄落在江湖中,對他俱是不理不睬,是以‘人知’雖然險象環生,卻還是能勉強逃命。
雷殃門這次被破雲搞得烏煙瘴氣,門內上下均是一片嘩然,是以迫切想知道破雲的身份來曆,而江湖中對這些最擅長的便是‘人知’了,是以雷殃門暗暗下了捉拿‘人知’的命令。之所以暗中下的命令,是因為若讓江湖人知道,堂堂一方之主還要靠他人之力來尋找區區一個人,豈不讓江湖中人笑掉大牙。這樣的臉是不能丟的。
這次正好遇上煙棲城城主想找個靠山,正努力巴結雷殃門,是以有了‘人知’的消息立馬通知了林城雷殃門堂口的堂主。林城堂主哪敢怠慢,火速向總堂口傳書,後來便派了青翼使前來拿人。
本來一個區區‘人知’,青翼使必能手到擒來的,誰知道半路遇到破雲這個程咬金,反而糊裏糊塗的去了閻王那裏報到。
聽完鄭幫窟一席話,破雲心中豁然開朗,對這個‘人知’起來不小的興趣,臉上淡淡道,“恩,這個‘人知’任嶇濂倒也有趣。看你心意誠懇,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件門內秘密之事。”
鄭幫窟眼睛一亮,聚精會神的聽破雲說些什麽。
破雲淡淡道,“既然你有心入我雷殃門,想必也知道我雷殃門近些時日頗為不順,被一名歹人毀了幾處堂口。”說著看著鄭幫窟。
鄭幫窟心中發苦,聽說是聽說了,可在人家麵前說人家的破事,這不誠心找揍嘛,一時間臉上陰沉不定,不知道說什麽好。
破雲暗暗好笑,沉聲道,“其實這人與我雷殃門有至關重要的關係。想我堂堂雷殃門,一方霸主,怎會如此輕易被毀去堂口?我雷殃門近期之內會有大動靜,你現在入門正好趕上這動蕩時刻。”臉上的表情一鬆,“當然,我們也需要你們來加入我們雷殃門出工出力。言盡於此,自己想清楚。”
鄭幫窟聽完就傻了,這不明擺著入門就要當陣前兵卒嘛,自己想找個靠山才想加入雷殃門的,可不是想當陣前卒,這多虧提前知道了消息,不然死了再喊冤還有什麽用。
鄭幫窟回過神,忙道,“小人明白大人的意思,多謝大人提醒,多謝大人。”
破雲都要忍不住笑出來了,強忍著笑意,淡淡道,“不用客氣,我也是看你頗為誠懇才出言相點的,還望你好自為之。還有,你的兒子在外麵太招搖,如果不想替他收屍,就讓他消停消停。想死很容易的!”話語中忽然帶出濃濃的寒意。
鄭幫窟頓時大膽直冒,結結巴巴的恭聲道,“是…是…小人會好好管教他的。還請大人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