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心中正對人生充滿了感慨,對久別的憐靜充滿了思念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村子。

破雲看著門口羅雀的臨時山村,想想前幾日的人山人海,再想自己到頭來隻是給人做嫁衣,一點好處沒撈到,心中又開始感慨起來。

“石兄。”一個女子聲音從後麵傳來。

破雲回頭一看,原來是曼曼姑娘,微笑道,“曼曼姑娘有何指教?”

曼曼姑娘壓低聲音,“晚上請石兄來小妹住所一會。”

破雲一愣,剛要問幹什麽就見曼曼姑娘轉身離開了。

破雲苦笑,剛琢磨沒什麽好處趕緊開溜。這曼曼姑娘找來又有什麽事情。破雲搖搖頭心中暗道,反正不能是要害我,晚走一天就晚走一天吧。

“石兄。”又一聲傳來。

破雲一怔,又是誰呀這,一看卻是薑楓禮。破雲對薑楓禮的印象非常好,含笑抱拳道,“原來是薑兄。薑兄怎麽沒有回去休息呢?”

薑楓禮微笑道,“小弟這就走了,不回去休息了。特來與石兄道別的。”

破雲一怔,道,“薑兄怎麽如此匆忙?又什麽要緊事嗎?”

薑楓禮苦笑道,“不瞞石兄。小弟方才收到飛鴿傳書,有些急事要去處理一下。”

破雲微微一笑不再問下去,誠懇道,“薑兄如果有石某幫忙的地方,通知石某便好。石某能力所及,必定全力幫忙。”

薑楓禮臉色鄭重,深深看著破雲道,“能得石兄這樣的朋友,夫複何求!”拉住破雲的手道,“小弟此去若有需要石兄,必定會傳書給石兄的,小弟是不會客氣的。”說著又露出笑容,“話不多說了,小弟告辭,日後你我再把酒言歡!後會有期!”說完抱拳一禮轉身便走。

“好”破雲看著薑楓禮走遠的身影,心中竟然升起了些許惆悵。

傍晚。

山村中的豪傑走的剩不下幾個了,原來熱鬧的場景也消失不見了,隻留下滿地的狼籍。

人,破壞起來總是比建造要快的。

一條人影閃現在水隱門的臨時搭建的小屋外。

人影在小屋的門上隨意的敲了幾下。聲音未落,便聽裏麵一位女子的聲音傳出來,“門開著,石兄請進來吧。”

破雲在門外心中不住苦笑,這說的太曖昧了。加上夜沉人靜,去女子屋中,破雲還真是有點難為情。

硬著頭皮,破雲推門而進。

屋內四周柔和的燭光映得屋裏很亮。曼曼姑娘和陽化水正坐在茶桌旁聊天,看見破雲進來紛紛起身微笑施禮。

破雲一見如此情景,心中暗罵自己想太多,但心底深處多少還是有一點點失望的。

人就是如此。如果把東西放在他眼前,他一眼也不會看。而如果把東西拿走,他便會想念起來。

破雲微笑坐下,看著曼曼姑娘客氣道,“石雨深夜到訪,冒昧得很啊。”雖然猜陽化水和此行有關,但破雲還是婉轉的打了聲招呼。說是一個女孩子把自己深夜找來,這句話破雲還真說不出口。

曼曼姑娘微笑道,“石兄不必客氣。”揮手讓下人退去,道,“今次讓石兄到來,不是別的,是為了完成我的諾言的。”

破雲一怔。“什麽諾言?”轉念一想,“曼曼姑娘說的可是血魄的事嗎?”

曼曼姑娘微笑道,“正是。此次曼曼能得到血魄,多虧了陽兄與石兄大力相助。”

陽化水一旁接口笑道,“曼曼姑娘何必如此客氣。你我二派連理同枝,陽某隻是做力所能及的事罷了。”

曼曼姑娘微笑看向破雲道,“石兄可有何要求?曼曼能力所及,必無不答應。”

破雲搖搖頭道,“在下碰巧而已,曼曼姑娘不用如此客氣。我沒有什麽要求。”

曼曼姑娘道,“有什麽要求,石兄隻管說便好,不用客氣。”

破雲皺皺眉道,“在下確實沒有要求。曼曼姑娘如若再如是說,便是趕石某走人了。”話間不由浮出隱隱不耐。

曼曼姑娘沒想到破雲會這麽倔強,言語不由一滯。

陽化水在旁邊接口道,“好。施恩不圖報。石兄果然磊落。既然石兄如此,曼曼姑娘就不要再客氣了。如何?”

曼曼姑娘笑道,“既然如此,曼曼就不客套了。曼曼就答應石兄,曼曼會為石兄做一件事。陽兄正好做個證。”臉色鄭重道,“任何事情!”

破雲心中一突,不成想曼曼姑娘竟然給自己了一個這麽優厚的報答。曼曼姑娘所說的任何事情,和水隱門說的基本是一樣的,這個報答實在是很誘人,有水隱門做*,把哪個小門派搶下來當自己的都不成問題。看來血魄對曼曼姑娘是非常重要的。

破雲臉上波瀾不驚,微笑道,“曼曼姑娘客氣了,石某就卻之不恭了。”

曼曼姑娘撥轉話題問道,“今次事了,石兄有何打算?”

破雲淡然道,“在下遊蕩江湖慣了,還是會繼續遊蕩的。”

陽化水忽然插嘴道,“石兄若然無事,不如石兄與我回熾陽門如何?”陽化水等人早看出破雲非一般人,又見破雲獨自一人,便起了拉攏之心。

破雲微笑道,“多謝陽兄,隻是在下一人慣了,實在不喜受製於例規。”

陽化水臉上微露失望之色,心中不甘,道,“石兄若是有意,熾陽門隨時都為石兄打開著。”

破雲淡笑。“多謝陽兄。”話鋒輕轉,“不知二位有何打算呢?”

曼曼姑娘微笑道,“既得血魄,也該回師門複命了。曼曼明日便回師門了。陽兄呢?”

陽化水笑道,“我在外麵也跑了太長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了。明日我也回師門了。”

破雲微笑道,“兩位明日走,在下就不送了。就在此祝二位一路順風吧。”說著含笑抱了抱拳。

陽化水與曼曼姑娘拱手還禮。

破雲閑聊了幾句便拖個借口回轉了。

在村中又呆了一天,看著高高的山峰,破雲喃喃自語,“終於散夥了。要等眾人都走完,還不知道要多久,那件事先拖一拖,還是先出去打聽打聽靜兒怎麽樣了吧。”

破雲很久沒有憐靜的消息,心中對憐靜的思念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不再停留,破雲動身啟程。

對於破雲這樣一個獨身的趕路人來說,趕路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經過幾天的趕路,破雲終於到了一座比較大的城鎮。

蒯煌鎮。

蒯煌鎮方圓數裏,雖然麵積算不上太小,不過人口很少,不知道為什麽。

破雲當然懶得去想這些事情了,先去客棧*的睡了一覺,起身便去夜影暗莊了。

按著夜影暗記左轉右轉,破雲來到一所隨風欲倒的小屋子。

屋子隻有一張桌子,最裏麵一張櫃台,坐著一名黑衣人。

破雲心中苦笑,這夜影的暗莊都該成為統一的布局了,昏暗的屋子,破舊的桌椅,神秘的掌櫃…

心中胡思亂想,破雲臉上卻鄭重的很,自己的這幅尊榮,就是不惹事還要惹人駐足觀看呢,還是少惹旁支無關之事的好。

黑衣人抬起頭,兩道寒光看著破雲,破雲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看著懸賞榜。

懸賞榜上都是一些瑣碎之事,一些無名之輩。

破雲看了看扭頭朝黑衣人走來,從懷中掏出陳豪的令牌。

黑衣人一見令牌臉色一變,慌忙起身行禮,慌張道,“屬下參見大人。屬下不知大人前來,怠慢了大人,還請大人海涵。”

破雲淡淡的點點頭,沉聲道,“你可知水門門主,現今在何處嗎?”

黑衣人恭敬答道,“屬下前些日聽說水門門主在徐州辦事,不知這幾日是否還在徐州。”

破雲聲音中一絲歡愉,“你可知水門門主在辦什麽事情嗎?”

黑衣人恭聲道,“屬下不知。”

破雲點點頭,隻是一個小小暗莊的掌櫃,是不可能知道組織上層人物的事情的。

破雲手中摸弄著令牌,淡淡道,“我閉關,今日剛剛出關。最近組織中有什麽重大之事發生嗎?”

黑衣人道,“沒有。隻是前些日子,屬下收到命令要注意一個叫‘破雲’的男子。”

破雲微一皺眉道,“命令是誰發送的?”

黑衣人搖頭道,“屬下隻知道是從總門發出的。具體是誰,屬下就不知道了。”

破雲收起令牌,淡淡道,“你忙你的吧,不用送了。”說著踱步走出門外。

黑衣人躬身送破雲出門。見破雲沒了蹤影喃喃道,“組織什麽時候有這麽一位醜陋不堪的大人…”忽然神情一緊,推門看破雲確實已經走遠,轉身在桌子上寫了張小紙條,在櫃台裏摸了摸,竟然捉了一隻信鴿出來。

黑衣人把信條塞進信鴿腳筒,手中一抖。信鴿撲棱撲棱的展翅高飛,不一會便飛的無影無蹤,隻剩下眼露寒光的黑衣人在門口望著天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