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神醫終於要給破雲恢複容貌了。
不過恢複容貌剛剛開始,破雲就再一次被鬼手神醫的醫術‘震驚’了。
鬼手神醫手起刀落,小刀在破雲臉上來回走動。
本來破雲深信鬼手神醫的醫術高明的,可現在,破雲心中隻有緊張。
鬼手神醫沿著破雲臉龐又輕輕的劃動了幾下小刀,這次可沒有硬泥草藥可掀了,掀起的是破雲臉上一層薄薄的皮膚!
破雲臉上的皮膚被剝下來之後,鬼手神醫再一次蘸著藥液搓揉破雲的臉。
然後又等了半響,然後再剝皮。
這樣反反複複了三次。
破雲最後一次看見鬼手神醫手裏的麵皮,上麵滿是血跡,心基本涼透了。
鬼手神醫拿出一個綠色瓷瓶,小心翼翼的拔出瓶塞,在破雲臉上撒了幾滴黑黑的藥水,然後立馬拿出一張薄薄的,像草紙一樣的東西蓋在破雲臉上,拿起旁邊的一個小瓶子,倒出一些刺鼻的藥粉,輕輕拍在破雲臉上。
鬼手神醫看看沒有紕漏,拿起紗布,把破雲的腦袋纏了起來。
一切妥當,鬼手神醫摘下手套,冷冷道,“一會恢複行動後,絕對不能摸自己的臉。你的身體不錯,大概十日便能摘除紗布。”說完徑自走出停字房。
慢慢的,破雲終於能感覺到臉的存在了。
隻不過現在的感覺到,隻有疼痛這一種感覺。
破雲坐起身,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紗布,忽然想起鬼手神醫的交待,連忙縮回手來。
感覺臉上厚厚的,痛得要命,照著銅鏡一看,破雲不由苦笑。
鏡中顯現出的是一個,滿頭都裹著紗布,隻剩下兩個眼睛和嘴巴的小孔,連鼻子都沒有給留下小洞換氣用。
破雲越看越像賣藝中的小醜,隻不過小醜是把臉畫花,而破雲是把整個臉都裹上。
破雲苦笑一聲,慢慢走回自己的小茅屋…
陽光照射在破雲的臉上,盤膝而坐的破雲緩緩睜開眼睛,一副神色自若的表情下其實波濤洶湧。
今天,就是鬼手神醫拆掉破雲臉上紗布的日子。
破雲的麵容到底恢複沒有,就看這厚厚的紗布下麵的了。
這幾天來,雖然破雲說話不方便,但還是追著鬼手神醫問這問那。
恢複容貌有多大把握?
那個黑黑的藥液是什麽東西?
在自己臉上剝下去的是什麽?臉皮?自己有那麽厚的臉皮?
最重要的一個就是,為什麽麻沸散的藥效那麽久?
鬼手神醫開始還稍稍解釋一下,恢複容貌的過程比較順利,但到底能不能恢複,要看破雲與黑色藥液有沒有抵觸的情況。
等後來破雲追著問煩了,鬼手神醫隻是一句話就把破雲嚇得不敢再問了。
“你若再煩我!我就把你變成外麵那三個人那樣!”鬼手神醫大怒,伸手指著外麵的我吃了,吃了嗎,這就吃三人。
嚇得破雲立馬住嘴不再說話,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鬼知道他什麽時候給我下點什麽藥,真把我弄成那個樣子可就糟糕的緊了。
想到這些,破雲不由臉露微笑,起身慢慢走向停字房。
我吃了、吃了嗎、這就吃三人傻傻的站在停字房門口,破雲進門的時候不由懷疑,為什麽他們癡癡呆呆的,卻能聽懂鬼手神醫的差遣。
破雲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難道三人讓鬼手神醫留下了什麽刻骨銘心的記憶?不會給他們做過什麽手術吧。
鬼手神醫早就坐在床邊,見破雲進來,冷冷道,“把上衣脫掉,坐在床上。”
破雲惴惴不安的坐在床邊,赤著上身,就聽鬼手神醫冷冷道,“為了省事,就不給你喝麻沸散了。但如果你若亂動,毀了容貌,可怪不得我。”
此話一出,破雲馬上全身緊繃,像根棍子似的坐在床邊,絲毫不敢亂動。
鬼手神醫的手中又冒出了那把鋒利的小刀,破雲咽口吐沫幹脆閉上眼睛,不看眼前的景象。
瑟瑟之聲不停,破雲感覺臉上的紗布越來越薄,越來越輕,想睜開眼睛看個究竟,但還是沒有敢睜開眼。
鬼手神醫非常熟練的把紗布慢慢拆掉,手中小刀忽然向破雲的臉上劃來。
如果破雲睜著眼,破雲一定會大吃一驚,說不過定然會躲避的。但現在破雲早就失去了睜眼的信心,隻感覺到臉上涼涼的,鬼手神醫正把什麽東西向慢慢揭下。
這次比之恢複容貌的時辰短了很多,沒用盞茶功夫,破雲就聽鬼手神醫冷冷中帶有一絲疑惑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你…這是你原來的容貌?”
破雲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看鬼手神醫正雙眉緊皺緊緊的盯著自己臉上看。
破雲心中一慌,不會比原來還醜吧,那可就完蛋了,忙問,“神醫,你說什麽?”
鬼手神醫把銅鏡遞給破雲,冷冷道,“自己看看吧。”
破雲接過銅鏡,鏡麵慢慢的移動。
破雲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變快了,鏡子慢慢的終於對準了臉,一副俊朗的麵孔顯露在銅鏡中。破雲瞪大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用手輕輕摸了摸臉,銅鏡中的麵龐同時也附上了一隻手。
破雲咧開嘴,傻傻的笑起來,用力的給自己來了一個耳光,一陣劇痛傳入腦海,忽然聽鬼手神醫冷冷道,“現在你臉容還沒有穩固,如果你亂來,毀了容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破雲忽然歡呼一聲,跳起把鬼手神醫摟在懷裏。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鬼手神醫嚇了一跳,鬼手神醫皺眉不耐道,“好了,別發瘋了。放開我。”
破雲嘻嘻一笑,鬆開鬼手神醫,恭恭敬敬的躬身一偮,鄭重道,“多謝神醫大恩。大恩不言謝,他日神醫有何差遣,定當照辦!”
“那你就在此地陪我三年吧。”鬼手神醫神色自若,冷冷道。
“……”破雲無語。
鬼手神醫輕哼一聲,“早知道你是這種小白臉的麵容,就不給你恢複了。老夫對小白臉厭惡的很。”
破雲一怔,隨即笑著拿起銅鏡左照右照,“其實是神醫的醫術高明,晚輩原來沒有如此俊朗,多虧了神醫呀。”
鬼手神醫微微搖搖頭,見破雲這副嬉皮神情有些頭痛,忽然見到破雲肋下有一條淡淡的紅痕,問道,“你這裏受傷了?”
破雲低頭一看,不以為然道,“不是,這是從小就有的胎痕。”隨即嘻嘻笑道,“神醫醫術高明,可這眼力可不怎麽樣啊。”
鬼手神醫臉色一冷,“三日內隻能用溫水洗臉,三日後便恢複正常。”袖子一甩,走出房門。
破雲見鬼手神醫拂袖而去也不以為意,早習慣了鬼手神醫的冷漠,更何況此時心中都是容貌恢複的興奮哪有心思想別的。
破雲看著看著銅鏡中的麵孔,劍眉星目,口若懸河,伸手摸摸,手中傳來光滑細膩的感覺,哪裏還有原來橘子皮似的麵龐。現在才發現,內心心底對自己原來的容貌是多麽的向往,此時驟然失而複得,破雲心中的歡喜都不能用言語表達了。
破雲整整在自己的小茅屋裏傻笑了三天,這才恢複正常。
三天裏除了我吃了給破雲送食物以外,鬼手神醫連個腳印都沒送上一個。
破雲來到鬼手神醫的房間,鬼手神醫老樣子,喝茶看書。
破雲都懷疑鬼手神醫是不是老學究後來改道學醫的,也不客氣直接坐下,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慢慢的品味,“神醫,你這茶不怎麽樣嘛。”
鬼手神醫放下看著的書,冷冷道,“老夫什麽時候讓你喝的?”
破雲嘻嘻一笑,道,“神醫不要小氣嘛。”臉色一轉,鄭重道,“石雨多謝前輩大恩,活命複容大恩,石雨定當記在心中。請神醫告知要石雨做什麽。”
鬼手神醫冷冷道,“我讓你白跑一趟沙漠獨佇之森,想必你必定心生憤恨。去沙漠就算是老夫讓你做的事情,你我兩不相欠。”
破雲一愣,眼中忽然露出激動神色,“神醫。你為我所做的事情太多了。”
鬼手神醫擺擺手,冷冷道,“別廢話。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小白臉,沒事趕緊走吧。”
破雲感激一笑,眼中滿是感動,忽然道,“神醫就是這冰棍的性格不好,不然獨佇之森的鳩前輩也必會和神醫盡釋前嫌的。”
鬼手神醫臉色一變,斥道,“胡說八道!”
破雲撓撓腦袋,嬉笑道,“前輩何苦不承認。要不然,我再跑一次獨佇之森,向鳩前輩求求情?”
鬼手神醫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重重的拍桌而起,怒道,“黃口小兒。休得再胡言亂語!再敢亂說,老夫把你做成人蠟點了!”說完拂袖怒氣衝衝的走出房門。
破雲見鬼手神醫走出房門,臉上沒了嬉笑之色,反而顯出一副凝重之意,輕歎一聲喃喃道,“神醫如此厚重恩情,叫我如何報答…”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情誼是不需要說出口的,大恩大情也不是簡簡單單說說就能完事的。
破雲向來是重情重義之人,身受活命重造大恩,就是讓破雲粉身碎骨,也不會猶豫半點。而鬼手神醫冰冷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熾熱的心,完完全全的幫助破雲卻絲毫沒有索取。
雖然破雲不知道為何鬼手神醫對一個陌生人,為什麽如此關心,但這份大恩卻是絲毫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