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營房內傳出女人瘋狂的叫喊聲,持續了十幾秒,便停歇了。
看來,李應已經交了投名狀。
黑夜叫來兵士,吩咐他們進營房,把屍體拖出去。等到營房裏清理幹淨,黑夜拉著清月,走了進去。
李應攥著滴血的匕首,僵在那裏。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畢竟親手幹掉了共事已久的熟人,心情起伏不定。
那醜公主暈了過去,應該是驚嚇過度。
“過去的就過去吧,他們是必死之人。現在隻不過借助你的手,幫他們解脫而已。”黑夜出聲,將李應從呆滯中拉了回來。
李應拋了匕首,單膝跪地,口稱主公。
“好,李都統。”黑夜換了個稱呼,隨後拋過一個皮囊:“自己去找個空營房打開,看看合不合意。”
黑夜慎重思考後,還是把能量晶石當做賞賜了。
這東西,與其捂在手中等別人來搶,還不如化作己方的實力。這一仗打完,也要給趙一彪一塊修煉了。
李應接了皮囊,也不多話,便出了門。門外的小兵倒也機靈,一人連忙將李應領走。另一人趕緊匯報趙一彪,宣布李應身份。
吩咐清月救醒醜公主,黑夜從地上撿起那把帶血的匕首,蹲到醜公主麵前,在她麵前晃了晃匕首。
那婆娘醒來,驚魂未定。正要張口繼續叫喊,但看清楚眼前是黑夜後,立刻識相地閉了嘴。黑夜盯著匕首刃尖,視線順著滴落的鮮血落下。歎了口氣,他將匕首在醜公主臉上的破爛布條上擦了擦,收回腰間。
“你,你,你要怎樣?”醜公主鄭花菲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不怎麽樣,跟你做筆交易。雖然公子瑜讓你來送死,但就這樣死了也可惜,你得拿點東西來贖回自己的小命。”黑夜的語速很緩慢,語氣有些冷。
“你,你,你想要什麽?”
黑夜想了想,倒有些為難。當下便話鋒一轉,問起了其它的事情:“六公主,我很好奇,你母親是什麽人?”
黑夜不問還好,這一問,那鄭花菲頓時嚎啕大哭。不知道是觸及傷心事,還是剛才的血腥讓他心有餘悸。
“額咳”黑夜假意咳嗽了一下。那醜公主連忙止住了啼哭,她老老實實回答道:“花菲苦命出生,姆媽原本是父王宮中廚娘。”
這話剛出口,黑夜已經猜到了幾分,果然有狗血劇情。
話說鄭王風流倜儻,又好杯中之物。可惜酒量不佳,兼得酒後癲狂。通俗地說,就是發酒瘋。為此,王宮中被鄭王砸碎的名貴事物,足以車載鬥量。
那一日,鄭王酒後又瘋,風流債便由此而來。
鄭王四處亂砸,近侍與女官都不敢靠近。眾人掩了殿門,在外等候。豈料鄭王竟出了後門,一路奔跑,來到廚房。鄭花菲的母親正在後廚燒火,被鄭王尋得,當即被摁在廚下,做起了那事情。
那廚娘不敢反抗,說不清是害怕還是竊喜,隻由得鄭王胡亂折騰。待到事畢,廚娘趕緊收拾了衣物,夾著腿逃了出去。
隔日鄭王醒來,卻早就忘了有過這一茬。
六七個月後,廚娘身材越發肥胖。但其身材本就壯碩,倒也未曾有人留意。胎滿十月,癱倒在後廚生產時,這才驚動了眾人。
眾人一陣驚慌,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便有人通知了侍衛,侍衛前來查看,知道是宮中醜事。正要將這廚娘處理掉,不料廚娘竟稱娃娃父親是鄭王。
眾人不敢相信,拖拖拉拉。挨到產婆來檢察時,廚娘已是雙眼泛白,回天無力了。
娃娃倒是健康,產婆便抱了娃娃進宮。滴血驗親,果然是鄭王的種。但這號種,名不正,言不順。鄭王也頗為無奈,但畢竟是自己血脈,便交由後宮下人撫養。
此事過後,鄭王居然改了習性。那飲酒之事,竟然控製起來。宮內都欣喜萬分,把功勞都算到娃娃身上,因為倒也不曾過分刁難。
關於這名字一事上,鄭王倒也下了心思。花菲,倒過來的諧音便是非花,隱喻那廚娘。鄭王見這女娃越長越醜,心中不喜。所以安排了住所,給了例錢,便不再過問。
但這麽個醜女在宮中晃來晃去,引來不少閑言碎語。再加上女大思春,與那些侍衛,私下裏還做些醜事。倒還不如早些嫁出去,省的閑言碎語。
所以,但凡女眷回家省親之類,就任由鄭花菲跟隨。萬一哪家領主動些小心思,也正好遂了鄭王的心意。隻是未曾料到,黑夜一眾人膽大如斯,竟然劫持了公主。
這醜公主行為不檢,性子刁蠻。但並不蠢笨,也能將自身的事情說個八九不離十。黑夜聽聞後,便開動了心思。
醜公主無權無勢,也榨不出更多的油水來。不過,眼下自己等人需要開拓勢力。若是能在鄭國宮中埋下一顆暗釘,倒是個不錯的注意。思慮至此,便對那公主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公主長相雖然耐看了些,但還是個性情中人。我還是那句話,同你做一筆交易。”
那鄭花菲依然錯愕,實在不知自身能有啥價值。
隻聽黑夜繼續說道:“你那張臉,我有辦法變得俏麗些。”
“啊……”鄭花菲吃驚不小。
“清月,你先將六公主臉上那顆媒婆痣給驅除。”黑夜吩咐清月,先給鄭花菲一些甜頭。
這等小事,對清月來說,當是舉手拈來。
清月當即取出【血木】,幻化成絲。也不用解開醜公主臉上的布條,直接施法。那鄭花菲覺得臉上一陣疼痛,剛要叫喊,忽然痛感全無。隨即是一陣酥麻,奇癢難耐。無奈雙手被捆,她無法抓撓。黑夜就見那醜婆娘坐在地上扭來扭去,晃動不已。
“好了!”清月收回血木,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鏡,便解開了醜公主臉上的布條。
剛解開布條,清月便扭過臉去。這鄭花菲的殺傷力,當真可怕。黑夜和清月都不願麵對那張臉,隻由得鄭花菲自己觀看。
那如花公主大吃一驚,一臉的難以置信。耳中卻又聽聞黑夜說道:“容貌也可以修改,隻是要耗費些時日。我你交易之事,一是隱瞞我等身份。你隻需稱自己昏迷,不知曉任何事情。剩餘的交易,我日後會派人尋你,邊修改你容貌邊進行。”
鄭花菲這輩子就沒碰到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這交易,不僅了卻了自己最大的心病。而且對麵那人,也未提出過分要求。不過話說回來,也沒什麽過分要求好提的。即便自己主動獻上節操,人家恐怕也要考慮,到底由馬夫還是雜役來接受吧。
關於醜公主的處理結果,雙方皆大歡喜。但接下來,與盧安仁的對碰,還是個未知數。黑夜與清月離了營房,便分頭行事。
眼下所有人都已經分派妥當,黑夜心中稍有為難,要不要去和範青萍碰個麵呢?
“主公,”呼喊傳來。隻見李應跌跌撞撞衝進營房來,納頭便拜。這賞賜,實在過於貴重:“李應得主公厚賜,無以為報,唯粉身碎骨爾。”
一枚核桃大小的風係能量晶石,換來一員猛將。這買賣,究竟算不算虧本,當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對於眼下的黑夜,卻自以為是賺到了。
黑夜連忙將李應攙扶起來,安慰了幾句,便遣他去和趙一彪一同防守。自身卻也趕緊出了營帳,去找範青萍。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逃避不是辦法。
範青萍受傷頗重,被三隻利箭穿透胸腹。雖然已有好轉,但依然虛弱。清月雖是動了手腳,但未曾虧待與他。他養病營房外,也有一名小兵值守。
那小兵見黑夜到來,連忙行禮。黑夜點過頭,便掀開門簾,入內查看。範青萍早就聽到營房外動靜,掙紮著腰從鋪蓋上爬起來。黑夜見狀,連忙製止。
“青萍,莫要亂動,好好養傷。”黑夜走到鋪蓋前,矮身坐到一捆蘆葦上:“傷口可曾愈合?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多,剛剛抽出一絲空餘,還望青萍莫要介意。”
青萍仰臥,連稱不敢:“主公,青萍事小,主公當以大局為重。可恨我這一身傷患,竟不能出力,青萍心中有愧。”
黑夜剛想套他幾句話,不料屋外傳來小兵報信聲:“大人,趙都統有請,稱信使已經返回。”
“青萍,身體保重。”黑夜匆匆說完,向青萍丟了個歉意的眼神,便趕緊隨小兵出了門,連忙去找趙一彪。
趙一彪正在空地上檢驗兵馬,見到黑夜到來,連忙叫來信使,向黑夜匯報情況。
那小兵甚是勞累,見到頭領,卻是喜形於色:“大人,盧安仁子爵已同意用錢財贖回六公主。”
聽聞這一消息,黑夜也很高興,便吩咐道:“你且下去休息,等精神養好,找趙統領領賞。”
“諾!”小兵應了,便起身離開。
趙一彪出言詢問:“主公,六公主如何處置?是立刻交回,還是待撤離後再放還?”
“待物資到齊,立刻放還。”黑夜作了決定,此舉他大有深意。一來敵情已探明,若是對方攻打,正好練兵。二來可測試盧安仁對此地反應,若其不願攻打,可能此湖真有詭異,必須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