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鋼叫醒眾人，收拾好營地，將汽車發動後，繼續向布拉格前進。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因為在屠殺平民的話題上，麗娜雖然也站在他這一邊，但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固執的凱撒。

凱撒給出一個很簡答的道理，這裏每戶人家都有槍，平民和暴徒怎麽區分？如果你不幹掉他，你怎麽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不是你？在無法區分的前提下，以保存自身為第一條件，必須將威脅扼殺在搖籃裏。

冷鋼最終沒能作出反駁，但心裏卻一直不舒服。

身後的車廂裏，傳來關於昨夜收獲的討論。

安德拉德向凱撒匯報：“安妮傑西卡任務沒有完成，因為他們帶回來的兩條狗，有一條在半路上死了。”

“脫！”凱撒一臉陰沉，朝兩名少女道：“**在車頂上呆滿兩小時。”

三位少年，向少女投去同情的目光。安德拉德繼續道：“皮特任務超額完成，一共帶回來五件內衣。”說完，拿過一個包裹，遞給凱撒。

凱撒打開包裹，將內衣一件一件地挑起來，湊到鼻子下逐一聞過一遍，突然怒道：“小王八蛋，你敢騙我。”

“沒有，沒有！”皮特連忙辯道。

“沒有體味，這幾件不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凱撒挑出三件內衣，甩在皮特臉上：“說，怎麽回事？”

皮特低下頭，惴惴不安道：“任務時間太緊，安德拉德以吉斯特偷完菜刀作為時間標點，本來以為有兩個小時，誰知道他45分鍾就偷完了。”

吉斯特連忙搬出一個袋子，打開後，將菜刀攤在地上。

凱撒沉著臉，撥弄了一下：“九把菜刀是肉鋪的，七把是酒館的，算你走運。不過……”

他望了一眼安德拉德：“你的指揮有問題，時間標定設定估算不足，雖然耗時非常少，但卻導致隊伍中其他人無法完成任務。所以，你和皮特同樣受罰。”

兩名少年苦著臉，從角落裏翻出兩副手銬，將自己的右手拷上，然後打開房車後門，將手銬的另一端拷到車頂的鋼管上，雙腳離地。

“嘭！”凱撒將後門重重地關上，朝吉斯特道：“今天你也沒有飯吃，雖然你提前完成了任務，但卻沒有留給隊友足夠的時間，導致其它任務失敗。現在拿著這個，到車頂上去守護，可以主動攻擊。”

冷鋼和麗娜在前麵聽得真切，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是他們卻沒有為這些小家夥求情，這些天來，他們被凱撒的訓練嚇到了。這種訓練，比他們在軍隊所接受的魔鬼訓練還要可怕，但是仔細品味，效果卻非同凡響。

既然要帶上這幾個小家夥一起行動，自然不能把他們培養成拖油瓶。

“注意左前方彎道！”麗娜提醒有些開小差的冷鋼：“有一輛吉普車，戒備。”

沒多久，一輛敞篷吉普車，迎麵開了過來。車上坐了三名怪異打扮的年輕人，副駕駛座上的人舉起武器，用力地吹了一聲口哨，隨後哄笑聲便傳了過來。

車頂有**，如此情景百年難得一見。

冷鋼看向後視鏡，神情緊張起來。因為那輛吉普車離開後，竟然掉了個頭，追趕過來。不一會，吉普車便超過了愛麗絲開的卡車，追上房車。

“麗娜，”冷鋼將手旁邊的M16丟了過去。

麗娜接了過來，拉下一下槍栓，起身進入車廂。

“嘿！”後麵的吉普車上傳來邪惡的吼叫：“車頂上的水嫩嫩，來笑一個。”

“砰！”回應他們的是一聲槍響，吉斯特手中的霰彈槍率先開火。

吉普車上的三人，完全沒預料到車頂上的少年反應如此激烈。連忙一扭方向盤，一腳刹車。

“嘭！”他們忘了身後還有一輛卡車，吉普車頓時被撞到路邊。

冷鋼一腳刹車，房車停了下來。麗娜一腳踹開後門，從車上躍下，手中的M16朝吉普車開火，瞬間便打完了一個彈匣。

“算你們好運！”凱撒懶洋洋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幾名少年如獲大赦。吉斯特從車頂一躍而下，手中的霰彈槍，朝吉普車繼續轟擊。

凱撒對他們的懲罰有附加條件，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暫時取消。所以這三個送上門的死鬼，算是做了件好事。

“你們有十分鍾時間打掃戰場，處理不妥，懲罰繼續。”凱撒聲音又傳了出來。這也是附加條件之一，如果不能處理妥當緊急情況，懲罰翻倍。

五名少年脫了束縛，趕到吉普車旁開始搜刮，凡是能用，值錢的東西，一律優先。十分鍾後，房車啟動，安德拉德最後一個跳上車。他摸出一個手雷，拔了拉環，朝吉普車丟過去。

“轟！”爆炸聲留在了聲後，兩車揚長而去。

冷鋼開著車，心中歎了口氣，他朝後麵叫道：“死人臉，你到底想把他們訓練成什麽樣的人？不是士兵，不是殺手，也不是保鏢。”

“嘿嘿！”凱撒摸出根雪茄，丟給冷鋼，自己掏出另一根，打火點燃，口中道：“能得到我凱撒的訓練，是他們的幸運。在家園裏得過我訓練的人，無一不是一方大鱷。最起碼的，也掌控了一個星球。”

“怎麽可能？”冷鋼不信：“這樣的人，搞破壞，搶劫、綁架、勒索可以，但要管理一個星球，不可能隻依靠暴力的。”

“說得對，但是……”凱撒吐了個煙圈：“掌控一個星球，並不一定需要光明正大。有時候，背地裏和地下世界的掌控，比明麵上還要牢靠。”

“靠，”冷鋼不由脫口而出：“死人臉，原來你竟然是個黑幫頭子。難怪你會眾叛親離，不得善終。”

聽到冷鋼毫無顧忌的點評，凱撒臉色一變：“矮子，我們是朋友，你說我的壞話我就不記在心上了。不過那些背叛我的人，嘿嘿，隻要我還活著，總會有血腥清洗的一天。”

麗娜也被他們的一番對話吊住了胃口，他轉頭朝冷鋼道：“死胡子，你怎麽沒同我說過，你這個朋友竟然這麽大的來曆？”

“他自稱在家園裏掌控了一個星域，我哪裏知道他是不是吹的。”冷鋼沒好氣道。

“你敢給我臉色，”麗娜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死胡子，後麵那個女人我還沒同你算賬呢！”

冷鋼心情不佳，他是豁出去了：“那個女人是凱撒的手下，要算賬，你同凱撒算去。”

“呃！”麗娜被噎住了。

“她以前不是我的手下，”凱撒接了話，“離開地下基地那一刻才算。”見到冷鋼和麗娜吵起來，他露出一副開好戲的神態，順便在火堆上澆了點油。

“死胡子，老娘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麗娜一腳踩在駕駛台上，叉腰怒吼。

還沒等話說話，突然站立不穩，重重地撞在車門上。

“死胡子，你……”麗娜話音未落，冷鋼的聲音響起：“閉嘴，有情況。”

……

“有情況！”

魏無疾心急火燎地衝進光明城的神殿，衝黑夜道。

“獸人已經到了？”黑夜從地上霍然起身。

“據探子發來消息，獸人距離城池已不足三十裏。”魏無疾連忙解釋。

黑夜帶狙擊小隊出擊，迅速返回光明城後，還不到半天，從北麵繞道的獸人已快兵臨城下。

“你立刻通知無病，將機槍架好。每組兩名射手，一名觀察員，兩名裝填彈藥的後勤。你帶領騎兵出城，見機行事。”

“諾！”

“敲響警鍾，守城！”

黑夜的聲音從神殿內傳了出去，門外的守衛立刻將殿前的銅鍾敲響。

“當當當！”

“敵襲，敵襲！”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城中傳遞，黎江和布吉指揮的聖戰步兵團，立刻行動起來，到城牆上待命。

黑夜一刻不停，奔到西麵城牆，檢查防禦工事。

長兩公裏的城牆上，每一麵隻安置了十挺機槍。平均兩百米才安置了一挺，這樣的火力，隻能抵禦小規模進攻，一旦大批獸人壓緊，不見得能防守住。

“機動的十挺機槍全部調到西側城牆，火力集中在城門附近，防止獸人強行突破。”黑夜高聲發布命令。

黎巒和布吉正在布置長弓隊的防守位置，補充機槍中近程火力的空缺。

三十分鍾後，黑夜升空，帶起一團金光。

“光明神！光明神！”信徒們開始高呼。

“我與你們同在，”黑夜朗聲道：“獸人即將攻城，你們準備好了嗎？”

“碾死他們！”

“把他們趕回去！”

“幹翻那丫的。”

城中全民信徒，有黑夜坐鎮，士氣高漲。黑夜調動臨時從銅像中汲取的信仰之力，揮手向下方撒去。上千道淡金色的光芒，從他身上爆發，落到守城的士兵身上。

“吾神保佑！”所有兵士立刻停止手中的動作，立正行禮。

“必勝，”魏無病高呼。

“必勝，必勝！”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黑壓壓的獸人群了，距離不足五公裏。

“報！”一匹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到達城外，翻身落馬，幾個起落，便攀爬到外牆的頂端，落到城牆上。

黑夜從空中落下：“說！”

“獸人分為三個批次，向我光明城襲來。第一波為千人，隊形散漫，紀律不強。第二波有八百人，如同軍隊，更有旗幟飄揚。第三波剛剛探到，具體情況正在偵查。”

“第二波是什麽旗號？”

“薩爾！”

黑夜心中一緊，終於同試驗場最大的勢力碰上了。同獸人沒有什麽多講，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但薩爾的軍隊，恐怕不易對付。

“再探！”

“是，”偵察兵接令後，從城牆上翻下，落到馬匹上。一聲嘶嚎，戰馬絕塵而去。

“三公裏！”

觀察哨開始匯報距離。

“嗚嗚……嗚……”遠方竟有號角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