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鋼和麗娜達到歐雲洲的第一天,就碰到了當地的土著。從交易島嶼上飛來的運輸機,落在這麽偏僻的地方,自然也是為了保密。
冷鋼盡量放鬆,眼睛盯住了那名土著塞納人頭領。
“嗯,好吃。”土著臉色鬆懈下來,向身後一揮手,其餘的土著都把武器放了下來,放鬆了戒備。
他將地上的巧克力撿幹淨,拿起一條,朝冷鋼揮了揮手道:“外來人,如果你還有更多的話,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麗娜將衝鋒槍放了下來,在背上背好。把眼睛望向冷鋼,等他說話。在低級社會裏,男女地位是不平等的,所以她沒有擅自接話。
冷鋼又從胸口掏出兩根雪茄,將其中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又走上前去把另一根遞給那名塞納族的頭領:“嚐嚐這個,很給力的。我的朋友,我想我們可以進行交易。”
“你可以叫我維多克,”塞納族的漢子接過雪茄,找了塊凸起的地麵坐了下來。冷鋼打了火,給他點上。麗娜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不少巧克力,分發給其餘的塞納族獵人。
“親愛的客人,你的煙草很不錯。”維多克吸了一口雪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大黃牙:“你們從哪裏來?”
冷鋼心中鄙視不已,什麽叫很不錯。他娘的五百塊錢一根,這些土鱉哪裏知道。不過維多克問起他們的來路,還真不好回答。他隻好扯了個慌:“我和我的愛人是旅行愛好者,從遙遠的地方搭乘飛機,剛剛來到這裏。”
“哦,”維多克做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運輸機降落的方向,意思那個地方他們知道。他又吸了一口雪茄,朝冷鋼道:“外來人,你需要向導嗎?十塊巧克力一天。”
維多克剛剛說完,視線突然落到冷鋼的大腿上。哪裏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純鋼質地,相當鋒銳。
冷鋼歎了口氣,心說這些土著還真是貪婪。他將匕首取下,轉了個頭,遞給維多克,嘴上說道:“那就麻煩你了,這個算是小禮物,送給你的。”
維克多笑嗬嗬地收下了,他起了身,張開雙手,朝冷鋼道:“歡迎到賽納族做客。”
冷鋼忍著惡心,同這個光溜溜滿是紋身的家夥,擁抱了一下。鼻子裏充斥著一股常年不洗澡的惡臭,他鬆了手,朝天空吸了口氣道:“今天天氣不錯!”
二人將身上裝備檢察了一下,跟著維克多向賽納人的營地前進。一路上,東繞西繞,避過不少用來獵殺野獸的陷阱。冷鋼心中抹了一把冷汗,暗自慶幸不已。
有些個陷阱,除了套索,下麵還有挖好的陷阱,底下豎著一排削尖的竹片。剛才要是碰到這麽個陷阱,恐怕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賽納族聚集在一處河流邊,房屋都是圓形的茅草屋。空地上一群小孩跑來跑去,見到有陌生人到來,有些畏懼地躲了起來。
“嘿!維克多,你怎麽又把陌生人帶回來了。”
還沒進入村落,一個尖細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不滿,和一絲憤怒。等到走近一看,卻是一個精瘦的漢子,提著一把尖銳的長矛,麵色不善地打量起冷鋼和麗娜來。
冷鋼掃了他一眼,發現他望向麗娜的目光有些不善,心中頓時不喜。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隻要那人敢胡來,先下手為強。
“去你的!”維克多手裏玩弄中剛收獲的匕首,一臉輕蔑地朝那位族人道:“哈蘭卡,你是想挑戰我的地位嗎?”
“哼!”那叫哈蘭卡的塞納人一臉不爽,抬起一腳將麵前的小石塊踢走,一指冷鋼和麗娜背上的武器道:“維克多,我認得他們的武器,和那些大公司的保安一樣,你可別為我們部落帶來災難。”
冷鋼和麗娜到歐雲洲第一站,就在賽納族內部勾心鬥角中度過了。最終維克多給他們打了個折扣,以八塊巧克力一天的價格,推薦給他們一個向導,說好帶出去五天,隻限帶到最近的小鎮。
冷鋼鬆了口氣,有了向導,終於可以脫離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至少可以到達文明人的聚集地。可惜他沒想到,半夜裏,竟然又發生了意外。
他和麗娜是被一陣尖銳的號角聲驚醒的,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將身旁的武器握住。冷鋼掀開茅草棚的門簾,向外看去,隻見村落裏點亮了大量的火把,所有精壯的男人正在聚集。
冷鋼剛把腦袋探出去,就看到一支火把伸了過來,正是白日裏看他們不順眼的哈蘭卡。他手裏提著標槍,惡狠狠道:“外鄉人,是你們帶來了災難。”
冷鋼懶得理他,拎著衝鋒槍,檢察了一下,發現沒什麽問題,將保險打開。朝麗娜一揮手,同時出了茅草屋,撇了那個哈蘭卡,趕到人群聚集處。
“需要我們幫忙嗎?”冷鋼同他們之間雖然是一筆交易,但他對略顯貪婪的維克多還不算太反感。
“多謝了,外鄉人。我們可能需要借助你的火器!”維克多指了指他手中的槍,也沒有客氣。
“到底怎麽回事?”
“暗哨發現了有該死的盜賊團入侵,他們跟你們一樣,擁有火器,我們不是對手,他們一定是奔著我們部族的特產來的。”維克多沒時間多敘說,匆匆支會了一聲,便拉起族人,隱入黑暗之中。
冷鋼和麗娜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向遠處摸了過去。
遠處亮起一片手電照出的強光,一陣沉重的搖滾樂聲飄了過來。“噠噠噠!”這是卡賓槍開火的聲音。
冷鋼大急,一扯維克多,匆忙道:“快叫你的族人把火把滅了,分散開,否則夜裏就是火器的活靶子。”
維克多遲疑了一下,還是按照冷鋼的話語去做了。四周頓時陷入黑暗,隻有空氣裏還飄散著一絲油脂燃燒的氣味。
“該死的塞納豬,快把你們的石頭貢獻出來!否則,我們就要大開殺戒了。”遠處似乎是一個擴音器發出的聲音。在重金屬音樂的襯托下,又爆發出一陣嘲弄的笑聲。
冷鋼目測了一下距離,差不多有六、七百米。
“村裏的老人和孩子呢?”這是麗娜第一次開口說話。
“還在村子裏,”維克多遲疑道,他有些慌亂了。
冷鋼連忙提醒道:“快點叫他們轉移,否則讓那些人找到村落,那就遭殃了。”
話音未落,村落裏突然燃起了一陣火光,竟然有人放起火來。
“完了!”麗娜歎了一口氣。
“哈哈哈,”得意的笑聲從村落裏傳了出來,“這裏,來這裏。”
“該死的哈蘭卡,”維克多咬牙切齒道,“村莊暴露了,這個叛徒,該死!”
手電光亮起的地方,響起一陣歡呼。
村落這邊,是一片尖叫,孩子和老人在火光裏跌跌撞撞,在火光裏左突右撞。
維克多顧不上許多,離開返身向村落裏衝了過去,必須帶領族人轉移了。他剛衝出幾步,就聽到空中傳來刺耳的尖嘯聲,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村落陷入火海。
“是迫擊炮!”冷鋼連忙衝出去一把將維克多撲倒,維克多掙紮了幾下,聲音中帶著絕望的哀嚎。
“叫你的族人快轉移,你給我們帶路,我來幫你們引開那幫混蛋。”冷鋼快速說道,鬆開了壓住的維克多。
“消音器,耳麥,夜視瞄準具!快!”麗娜將背包打開,將東西遞過來。
冷鋼一把接了過來,將一個耳麥塞給維克多,立刻將安裝槍支。
“像我這樣,帶上!”麗娜向維克多小聲道。
維克多抹了一把眼淚,絕望的目光中又露出幾分希冀。也許這兩個外鄉人,能挽救他們一部分族人的性命。
“走!”冷鋼背上衝鋒槍,將安裝了夜視瞄準具和消音器的小口徑步槍提在手中。
出雲大陸本來並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為了模擬正常的生存環境,整個板塊大陸會緩慢旋轉,人工形成日夜交替。
該死的夜!冷鋼詛咒。
這不是魔神大陸,不是家園,他在夜間不具備良好的視覺能力,隻能依靠星光和太空中其它大陸的反光來辨別大致的方位。
“距離三百米左右,人數超過二十,敵人正在朝村落運動。”麗娜充當觀察哨,不斷地向冷鋼通報。維克多憑借記憶,帶著冷鋼努力尋找合適的路徑和掩體,準備把那群劊子手截停。
村落那邊的哭喊聲,痛苦的嚎叫聲不是傳來,讓人揪心不已。
“該死的哈蘭卡,回去一定要將他剝皮分屍。”維克多咬牙啟齒到,腳下卻毫不停歇。除了冷鋼和麗娜,還有四五十個漢子跟了過來。
“停,就這裏!”冷鋼發現了一處土坎,正好可以埋伏:“維克多,指揮你的族人,到那個方向,等到我們開火後,用遠程武器攻擊,兩撥攻擊後,立刻分散撤退,千萬不要衝過去。”
“嗯!”維克多重重地點了點頭,帶領族人,繞了半圈,向冷鋼所指的方向潛了過去。
“準備,麗娜!”冷鋼半蹲,將腦袋露在土坎外麵,一拉槍栓,將眼睛貼近瞄準具。
“一輪不超過兩槍!你我圍繞這個土坎,變化方向。盡量將對方打亂,千萬不要讓他們架起迫擊炮。”冷鋼通過無線電,與麗娜溝通,順便通知維克多和他的族人作準備。
吵鬧的重金屬音樂,越來越近。
透過夜視瞄準具,發現正有一人提著一個古董錄音機,跟在人群後麵。距離已經不足一百米,冷鋼深吸了一口氣,將步槍扳機輕輕壓下。
“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