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彪等人,被安置在營地的最東麵。
還未接近,便聽到一陣搏殺之聲。原來趙一彪閑不住,引了兩隊兵士,以軍陣對抗。一隊長矛兵,一隊刀盾兵。一攻一防,進退有序。
黑夜已至,早有傳令兵向趙一彪匯報,他連忙同李應一道迎了出來。
“見過主公,”二人恭敬道。
黑夜返身下馬,朝他倆一揮手,免禮。
“子龍,今日天氣寒冷,兵士可能適應?”黑夜以賜下的稱號,向趙一彪詢問。
“回稟主公,目前在軍營中駐紮,無甚大礙。但若開拔,便有疑慮。”趙一彪憂心道。
“我曾遣俞霖送來布匹五百,可曾按照我的吩咐製成蠟布,再縫製成帳篷。”黑夜問道。
趙一彪在前頭引路,將黑夜帶進營房,便走邊回答道:“已製成大半,但此物新穎,此地耳目眾多,屬下不敢擅自使用。”
黑夜聞言點頭,趙一彪行事細密,不偏不倚,甚是可靠。說話間,便進了營房。
尋了個蒲團盤膝坐下後,黑夜又問道:“蠟布帳篷何時能全部完成?”
“再有個三五天,也就差不多了。”趙一彪應道。
“這事你多操些心,這些兵士都是我們的家底,不能有閃失。”黑夜向一彪說完,隨即又轉向李應:“玄盛,你手下那些弓兵,都是新人,如今可訓練妥當。”
李應連忙道:“回稟主公,因為箭矢庫存較多,所以不曾間斷射擊訓練,如今能百步穿楊者,已達半數。虧得主公提供藥劑,這些兵士服食後血氣充足,氣息悠長,已然成材。”
黑夜不住頷首,弓兵訓練最難。由此推斷,趙一彪那些步兵後騎兵,實戰能力必然也有所增加。
黑夜瞅了一眼外麵的天空,憂心道,“可不能下雨啊?一旦道路泥濘,這路程可就更遙遠了。”兵士禦寒的冬衣倒是不缺,但卻禁不住雨淋。若是冒雨趕路,那可就一團糟了。
趙一彪和李應無法答話,這老天爺的事情,誰敢斷論?
黑夜又詢問了一些軍務,旋即轉了個話題:“子龍,你兒王韜隨軍,能否適應?”
王韜已經十歲,原名石頭。王韜這名字,是黑夜所賜,取意文韜武略,博采眾長。這小家夥虎頭虎腦,平日裏也討人歡喜。眼下行軍艱難,倒是苦了這孩子。
趙一彪連忙應道:“多謝主公牽掛。離山寨時,曾有兩名幼童與石頭同行。這小子有倆玩伴,倒也不寂寞。”
“那就好,”黑夜起身道,“軍隊上的事情,我暫不插手,一切都拜托二位。但你二人不得懈怠,多留些心眼。若是離開林零郡遇到麻煩,必要時務必衝殺出去。”黑夜說完,竟是一臉嚴肅。
“諾!”二人以手捶胸,應命。主公下令,必須軍禮作答。
黑夜出了營房,由趙一彪李應作陪,又將手下三百多號人馬巡視了一番。兵士正在訓練,見“樂善好施”的主公到來,無不抓緊賣力。
這批兵士,離開山寨時,平均已超白三星的武力。黑夜本來信心滿滿,自以為有此精兵在手,天下大可去得。但自城中見識到威武侯麾下的武力,以及純一色的黑武禁衛後,便驚出一身冷汗。
為此,他增加了兵士藥丸的配額供給,務必讓他們短時間內晉升為清一色的黑武。如今一測,倒非常滿意。
營中雖然尚未出現新的綠武,但黑武卻是一抓一大把,竟然達半數之多。也就是說,黑夜如今麾下的兵士,達到威武侯禁衛的水準的,超過一百五十人。
趙一彪信心滿滿,萬一營中異變,他也可以憑借這批兵士,殺出一條血路。
武力提高是好事,但軍心要穩。從山寨帶出來的諸葛無庸,倒是盡心盡職。每日都要煽動兵士情緒,為黑夜賣命赴死。除了趙一彪帶來的那些老兵外,新兵倒真的被他洗幹淨了腦袋。
黑夜私下裏曾聽聞,諸葛無庸要求他們每日起床與睡覺前,必須吟誦主公威名,宣誓效死。就連吃飯前,也要先默念一番,才可以動筷子。至於如廁之前,是否也流行這一套,黑夜就無法得知了。
總的來說,通過近半個月的休整,這批兵士的戰鬥力,基本翻了一番。說句囂張的話,現在讓這些兵士突襲蕭雲山的小城,必然可以輕鬆拿下。當然也有前提,那就是蕭雲山兵力不過三千,過了三千,那就另當別論了。
檢視完軍隊,黑夜心情大好。掏出一瓶新煉的【蘊氣丸】交給趙一彪,吩咐由他分發給什長以上的武職後,便縱馬返回林零城。
今日天陰,前來就診的百姓少了許多。因此天黑之前,便早早地收了攤子。眾人回到廳中,等候用餐,唯有一人不在。
那人便是陌鼠,陌鼠入夥後,沒甚事情可做。他便同那隻集納百姓贈送財物的大缸卯上了,將缸內事物翻了又翻,挑挑揀揀。
後來聽說還有許多不認識的東西,堆放在廚房後,便又鑽到廚房裏,到天黑還沒出來。黑夜回到堂屋的時候,這家夥正捧了一堆破爛,美滋滋地衝了過來。
“好東西啊,主公。”陌鼠見黑夜回來,連忙將手裏的東西,擱到案上,出聲道。
“哦,”黑夜倒是詫異,這隻耗子下午剛挖出了一塊玉石,難道後來又發現了什麽。
陌鼠將那堆破爛逐個拿起,一一介紹道:“這是前朝的銅鏡,這是大戶人家的陶碗,這是軍隊測毒的銀針。”黑夜有些詫異,因為他在那堆破爛事物裏,竟然還發現了一隻破舊的繡花鞋。
這破爛要來做什麽?剛要發問,卻見陌鼠一把將那隻繡花鞋撈起,神神秘秘道:“了不起的寶貝啊,這是前朝宮中貴人穿過的布履。”
“我了個丟!”黑夜暗道晦氣,這耗子盜墓成癮,口味真重,連這種破爛古董也不放過。這家夥當眾擺弄垃圾事物,真是丟人現眼。
黑夜開口道:“陌鼠你若喜歡,這些事物便收起來罷。留著也成,給瘋虎兄弟換酒喝也可以。我封你個鑒定博士,以後稀奇古怪的東西,都由你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