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岩在何家也是不入流的人物,不過出到外麵,也遠不是普通人能觸摸得到的,更不用說偏遠的狼首山脈外圍的這些山村了,每次張岩回來,這些村民都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用仰視的,巴結的人更是排長隊。

而張鬆就是靠他哥張岩的關係,在這十裏八鄉的範圍內胡作非為、魚肉鄉裏,到後來更是不再進山打獵了,糾結了幾個獵人,向每次進山打獵的獵人征收兩成的獵物。因為懼怕在何家當差的張岩,再加上張鬆糾結的幾個獵人也是孔武有力之人,狼首山脈外圍的十幾個村子都忍氣吞聲的接受了張鬆等人的壓榨。

不是沒有人反抗,反抗的人都被張鬆等人打個半死,還有人到宛月城衙門控告張鬆等人惡行的,結果被人打斷了腿趕出城外,衙門根本就不受理。到城裏控告的人斷了腿回到村裏,又遭到了張鬆的迫害,鬧得是家破人亡。

不過張鬆為人也算圓滑,一般不會逼人太緊,所以多年以來也沒有激起太多的抵抗。

如果能不和張鬆起衝突最好,張鬆好對付,就怕他大哥張岩動用城裏何家的勢力對付餘家村,小小的餘家村,在何家的麵前猶如一隻小小的螞蟻。

餘大虎道:“張老大,四成獵物確實多了點,村裏日子也不好過,還請張老大通融。”

“通融?通融個屁!”張鬆不屑道,“通融了你們,我吃什麽喝什麽,我剛才說了,四成,一根毛都不能少!”

看著餘大虎憋屈的臉色,張鬆是大感快意,雖然你餘大虎是這一帶最優秀的獵人,而且還是三級武士,不過在我的麵前你還得裝孫子。

張鬆的心裏很是得意,看著眼前一大群敢怒而不敢言的餘家村村民,心裏的快意實在是難以形容,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好。雖然張鬆的態度很囂張,要四成的獵物也將餘家村的人壓迫得很厲害,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大哥張岩在何家升職了,成了何家的執事。

執事,這可是掌握著一定實權的職位,能在一定程度上調動何家的家丁和護衛,雖然何家的執事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依然隻是中等的家仆,不過在普通村民的眼中就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

這才是張鬆最大的依仗,也就是他更加囂張的原因,也是他將收取獵物的慣例提高到四成的原因,有他大哥在後麵撐著,他可不怕這些獵人敢反抗。

餘大虎沒有說話,隻是沉著臉色,眼睛直直的看著張鬆臉上輕蔑的神態,都是十裏八鄉的人,餘大虎對張鬆這個人還是有不少了解的,雖說依靠著自己大哥在何家的身份魚肉鄉裏,但張鬆這個人本身的性格傾向膽小,欺軟怕硬,隻要不是明著和他對幹,他是不會用他大哥的關係壓迫獵人的。

獵人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哪個身上沒有血性,哪一個都是在狼首山裏和野獸拚過命的,張鬆也怕逼人太甚了遇到獵人的反抗,萬一被人一刀宰了,就算他大哥給他報了仇也沒有用,自己還是死了!

隻是讓餘大虎想不明白的是,張鬆現在的態度囂張之極,似乎根本就不怕自己等人反抗?

這是為什麽?他還有什麽特別的依仗?

餘大虎陷入了沉思,他是很想宰了張鬆,揍他一頓都是輕的,不過村裏上百口的老少可就沒有活路了。

難道是張岩回來了?不過好象沒有聽說啊,張岩每次回來都是搞得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不過,不管是不是張岩回來了,張鬆現在的態度肯定是和張岩有關,何家的實力強龐大了,不是餘家村能抗衡的,就算所有的村子聯合起來也不行。

在餘大虎沉思的時候,餘家村村民們也是一片肅靜,隻不過眼裏的怒火表現了他們內心的憤怒,餘大熊、餘豹等獵人都抓緊了手裏的武器,隻有餘大虎一聲令下,立刻就將眼前的幾個混蛋打得連他娘都不認識,這些年來的壓榨,眾人已經是受夠了。

杜風看著餘大叔等人被人欺壓,心裏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在些天來,不但餘大叔和張大娘把自己當成親人,就是村裏的其他人也對自己極為熱情,餘鐵牛和餘小環更是把自己當成了大哥。在杜風的心裏,早已經認同了餘家村的每一個人,把自己當成了餘家村的一份子。

雖然憤怒,不過杜風沒有衝動,他看得出來,這幾個來征收獵物的人並不是那麽簡單,否則以餘家村現在的獵人數量,早就打過去了,萬一自己衝動引起嚴重的後果,那就是自己害了整個村子的人,害了救了自己的餘大叔一家。

都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夠,如果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哪裏還用顧忌這些東西,這一刻,杜風對強大力量的渴望無比強烈,不再是剛穿越過來時那樣單純追求闖出一片天地,而是想要有強大的力量保護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看著沉著臉的餘大虎,張鬆的心裏也有些發虛,餘大虎這人可不好對付,接近三級武士的實力,而且他兒子幾年前就死了,剩下夫妻二人無牽無掛,沒有太多的後顧,萬一他發起狠來,自己這幾下子可萬萬不是對手。

張鬆握緊韁神,隻要餘大虎一有動作,立刻就策馬走人,以後再收拾他也不遲!

餘鐵牛也是瞪的著雙眼,眼裏的怒火似乎要噴射而出,兩隻拳頭捏得發白,對於這些搶奪獵物的強盜,他是恨不得一拳一個的捶死!要了這麽多獵物,那他能吃到的肉又少了大半了。

和張鬆一起來的四人也是警惕的看著餘家村的獵人,作好準備,防備餘家村的人突然發那。而被圍著的張全和張橫兩人,一個勁的幹吞著口水,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打起來,一動起手來,首先遭殃的就是他們兩個被圍著的人了。

終於,餘大虎呼出一口濁氣,道:“既然張老大要四成獵物,餘某自然不敢拒絕,餘家村雖然不富裕,勒緊腰帶也能熬過去。隻是張老大需得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增加慣例,以後再也不會增加了。否則我餘家村上下百餘口沒有了活路,也隻好舍命一博!”

聽到餘大虎的話,張鬆等人是鬆了一口起,心裏懸起的石頭落了地,被圍在人群中的張全和張橫兩人全身一鬆,發覺被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了一層,貼在身上諒颼颼的。

“大哥,我們不能答應啊!”餘大熊喊道。

“是啊,大哥,和他們拚了!”餘豹也怒道。

餘大虎瞪了兩人一眼,道:“不用多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張鬆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我張鬆向餘兄弟保證,以後的慣例就是四成,永不增加。”

“如此就好,希望張老大言而有信。”餘大虎說完,向後退開了幾步。

“哈哈,好,餘兄弟果然爽快。”張鬆笑道,“張全,張橫,你兩人還不快抬著野豬走人,餘兄弟剛從山上下來還沒休息呢,我們可不能妨礙了他們休息。”

張全、張橫兩人聽了張鬆的話,連忙上前去抬那隻大野豬,但是旁邊的餘大熊等人手裏緊握武器,虎視眈眈,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卻不敢動手去抬大野豬,萬一這個舉動讓明顯處在暴發邊緣的幾人發狂,自己的小命可就懸了。

沒看到餘大熊幾人手裏的長槍還沾著血跡嘛,雖然是野獸的血,不過如果沾上的是人血,看起來也是一樣的顏色。

“大熊,你們幾個退開。”餘大虎一皺眉頭,這幾個莽貨,雖然他也舍不得被人在眼前抬走這隻大野豬,不過舍不得也要舍。

聽到餘大虎的嗬責,餘大熊、餘豹等人不敢違背,餘大虎在眾獵人的心裏是很有威信的,不甘的收起武器,退開了幾步,幾人用憤怒的眼神盯著抬野豬的張全和張橫兩人,如果眼裏的怒火能殺人,那麽張全、張橫兩人一定是早已經死無全屍,化成飛灰了。

張全兩人見餘大熊等人退開了,飛快的抬起野豬就往村外走,那動作叫一個快啊,兩人的配合第一次默契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三百多斤的大野豬在兩人的肩膀上輕若無物,抬起來急急忙忙的連走帶跑,生怕後麵憤怒的獵人們反悔了把手裏的長槍捅了過來。

還好因為餘大虎的約束,直到兩人走出了村外,餘大熊等人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眼裏的火焰燃燒得越加的猛烈。

抬著大野豬到了張鬆的馬旁,張全、張橫真正的鬆了一口氣,懸起的心放了下來,再回頭看看後麵的餘家村眾人,心裏一陣的後怕。

張鬆滿意的看著這隻大野豬,朝餘大虎拱手笑道:“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餘兄弟,祝你們以後進山收獲更豐,告辭!”

餘大虎也佯作笑臉的拱手道:“承張老大吉言,不送了!”

張鬆哈哈大笑,馬鞭在白馬屁股一抽,白馬四蹄揚起,瞬間衝了出去,後麵,抬著大野豬的張全等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