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風阻擋了一下,這一片的猛獸的衝勢頓時受到阻礙,那個被杜風救下的武者死裏逃生後,連頭也不敢回就往外衝,雖然他心裏也很感激救下他的人,不過此時他根本不敢停留,連回頭道謝的時間和膽量都沒有。
獸潮實在太龐大了,成千上萬的猛獸拚命的衝擊,仿佛背後有無比恐怖的存在追趕它們一樣,這樣的獸潮即使以杜風之能也不能阻攔,能擋下這片刻救下一人已經是極限了,再堅持下去就是明顯的不自量力、螳臂當車,連他都要被撕成粉碎。
當下杜風等那人逃離出一定的安全距離後,當機立斷,立即舍棄了這一處的猛獸不再糾纏,然後飛身前往其他地方,隻要有人快要被獸潮追上,杜風立即施展身法趕過去,將獸潮阻擋片刻將人救下。杜風擔起了臨時救火隊的責任,哪裏有危險就有他的身影,憑借著化虛無影步的獨步天下,雖然凶險無比,但杜風每次都有驚無險的化險為夷,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那螳臂當車之事。
片刻功夫,在杜風的掩護下逃脫的武者已經超過十人,但是獸潮除了無可阻擋的勢頭之外,覆蓋的範圍也十分寬廣,幾乎蔓延了整個山林,以杜風一人之力也隻能救下有限的幾人,就像是一碗水倒進了大海,連浪花也不會濺起多少。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獸潮吞沒,被撕成粉碎,杜風心中充滿了傷感,兔死狐悲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些都是耀武大陸最天才的武者,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卻在獸潮的衝擊下如同沙灘上的沙雕,被潮水衝過之後蕩然無存。
杜風漸漸的雙眼開始發紅,此時他早已經拚盡了全力,完全沒有一點保留,施展到極致的化虛無影步讓他的身形在獸潮的前端不斷閃現,如同在浪尖跳舞,驚心動魄。杜風右手寶劍施展出了羽落九天劍法,左手施展出參天掌,每一劍、每一掌使出,皆帶走數隻或者十幾隻猛獸的生命。
已經記不得殺了多少猛獸,救下了多少個人,杜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更多人的救下,身上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杜風沒有浪費真氣去形成真氣罩阻擋血水,現在的每一份真氣都彌足珍貴。漸漸地,杜風也感到了疲倦,無休止的廝殺,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上都感覺到異常的疲憊,每一招使出都是全力,對於真氣的消耗十分巨大,此時杜風已經感覺到真氣有些不足以為繼。
如果不是杜風修煉的是鴻蒙衍天訣,丹田遠比同級的武者更加寬廣,能容乃更多的真氣,而且鴻蒙衍天訣的真氣精純無比,更經得起消耗,恐怕此時已經力竭,被獸潮吞沒了。杜風開始感覺到煩躁,雖然打算盡全力救人,但杜風並沒有打算將自己的命也賭上,可是看到如今獸潮的規模,還有大量的武者被獸潮越追越近,杜風又不忍心就此撒手不管。
就在杜風糾結的時候,另外一麵的山林中,忽然爆發出一道驚天的劍氣,這道劍氣淩厲之極,充滿冰冷而犀利的感覺,仿佛能將天都刺破,那種強大的氣勢和威壓,不是地級武者能夠擁有的。
天級強者!杜風心頭一震,想不到參加選拔的人中還有其他的天級強者,耀武大陸果然是藏龍臥虎。隨即杜風又狂喜起來,此人這個時候爆發出實力,肯定也是為了阻攔獸潮,原本有些疲倦的杜風頓時就感到精神一振,渾身又散發出強大的鬥誌,因為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杜風長嘯一聲,嘯聲震響整個山林,身上強大的氣勢爆發出來,和那道衝天的劍氣遙遙呼應,一瞬間,杜風似乎和那個還沒有見麵的天級強者有了一絲奇妙的感覺,沒有其他的含義,隻是同一級別武者的惺惺相惜。
有了另外一個天級強者的援手後,雖然依然不能改變獸潮的勢頭,但能救下的人就更多了,也讓杜風信心更足。
山體的震動更加劇烈了,這並不是大量猛獸奔跑引發的震動,而好像是從山體內部引起的震動一樣,驚慌失措奔跑的猛獸更加慌亂了,無數的猛獸發出恐懼之極的吼聲,仿佛天要塌下來一樣,而它們更加拚命的逃竄,獸潮也就更加凶猛了。
“轟!轟!”
兩聲巨大的轟鳴從山頂的方向傳來,如同沉悶的冬雷炸響,杜風一驚,抬頭看向山頂的方向,隻見最高峰的山頂上,一團巨大的黑煙升騰而起,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黑龍猙獰的身軀。隨即,在黑煙中一團巨大的火光映射出來,無數火紅的岩漿從山頂噴射上數十丈的高空,然後如流星雨一樣傾瀉而下,山頂的樹木頓時就升騰起耀眼的火光。
這不是地震!是火山爆發!
看著山頂駭人的景象,杜風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是火山噴發了,杜風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如果隻是地震還好,以地級武者的修為大部分人都能躲得過去,但是火山岩漿傾瀉下來,任何人都無法抵擋。
“快逃!是火山爆發,岩漿就快下來了。”
杜風大聲喊道,渾厚的真氣將聲音傳播了出去,掩蓋了山林中巨大的吵雜聲,如驚雷滾滾。其實不用杜風喊,原本眾人在獸潮的威脅下已經拚勁全力逃跑,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此時聽到山頂的巨響,個個都感覺到了不妙,還有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就算是跑斷腿一要跑啊。
“轟!轟!轟!”
山體劇烈震動幾下,又是幾聲巨響,火紅的岩漿如同流水一樣從山頂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立即成了一片火海,任何東西都被燒成灰燼,連堅硬的山石都被融化了,成了岩漿的一部分。
山下,是一片十分寬廣的平原地帶,山腳下就是一片數裏大的沼澤地,過了沼澤地就是結實的地麵,再往前走幾裏,就是安全區域所在的巨大白色光柱。此時白色光柱的前麵,聚集了上百個武者,這些武者分屬十幾個宗門,不過隱隱當中的藝人為首,此人身穿青色衣服,左胸前也有幾片綠葉,顯然是大楚帝國藥王山的弟子。
“藥兄,山頂火山爆發了,肯定要死不少人,我們該怎麽辦?”人群中一個地級高階武者對那個藥王山的人道,神態語氣都十分恭敬。
“死了也就死了,和我們沒多大關係。”藥勳淡淡道,一點都不在意山上那些人的死活,他神態輕鬆從容,英俊的麵容上充滿了傲氣和自信,放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藥兄,我是擔心死的人太多了,到時候我們不夠金牌進入安全區域。”那人又道。
“嗬嗬!盧鑫,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來參加仙門選拔的人每一個都不簡單,山中的形勢雖然惡劣,但肯定有不少人能活著來到這裏,你們就準備好搶奪令牌就行了。”藥勳輕笑道,眼中上過一道寒芒。
原來,藥勳等人匯集在此,就是為了搶奪其他的人的令牌,他們在山中匯合了本門的師兄弟,再和其他門派聯合在一起,這些都是在隱龍鎮的時候就計劃好了的。他們在山中匯合之後,因為人數眾多,沒有任何人敢上前挑釁,所以他們很容易就下了山,來到安全區域前等待。以他們的人數和實力,即使在山中也能得到不少的令牌,不過山中凶險,損失肯定的,為了減少損失,他們就想出了以逸待勞的一招,集中力量,養精蓄銳,等其他人得到令牌來到安全區域之前,再殺人奪寶。
如今他們已經殺了不殺幸運得到金牌的人,得到十幾塊令牌,再加上他們在山中得到的一些,已經有四分之一的人可以進入安全區域了,不過都等在這裏準備擊殺更多的人,搶奪更多的令牌。那些率先得到令牌的人,就成了給他們送寶的,他們能這麽快得到令牌是幸運的,但因此送命,也是不幸的。
“對,藥師兄說的對,我們就等著他們主動將令牌送到我們麵前,哈哈!”
“那幫傻子,拚死拚活的得了令牌,結果卻是便宜了我們,真是想想都感到好笑。”
“我們這叫做策略,有藥師兄在,金牌算送命。”
“對,隻要我們跟著藥師兄,每個人都能得到令牌,進入仙門中修煉成仙。”
“……”
眾人都輕鬆的大笑了起來,還不忘拍幾句藥勳的馬屁,人群中頓時諂媚聲一片,也難怪他們這麽有信心,因為藥勳竟然是天級強者,有藥勳在,還有誰敢不把令牌交出來?
藥勳站在人群中,聽到眾人討好的諂媚聲,臉上的神色雖然依舊平靜,但是眼中卻閃現出得意之色,他出身高貴,是藥王山宗主之子,在地位上超越了其他人。而且他修煉天賦驚人,很小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更是在二十四歲的時候晉升為天級強者,這樣的成就遠超一般的同齡人,有些高傲也就正常了。
在藥勳的身後,一個一臉冷漠的青年靜靜站著,如一柄孤傲的寶劍,散發著冷厲的劍氣,拒人千裏之外,他看向遠方大山的目光閃爍著寒芒,心中喊道,杜風,你千萬不要死在山中,要死,也隻能死在我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