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高手,也是用劍的行家,出劍迅疾如電,酒樓上狹小的空間根本就對兩人造不成影響,身形閃爍間,道道劍光如虹,快得讓人目不暇接。與無數劍光交相輝映的,是縱橫交錯的劍氣,凜冽異常的劍氣破空,酒樓上的桌椅、門窗、樓板被鋒銳無匹的劍氣劃過,如豆腐般被輕易切開。

十幾招一過,酒樓上的擺設就已經被破壞得七七八八,但是酒樓老板和夥計卻連頭都不敢冒,開玩笑,這樣的高手進行生死都,修為差一點的上去都是找死的份,何況是普通人。

二樓的客人早就識趣的退了開來,免得被殃及池魚,膽小之人已經嚇得慌忙的跑下了酒樓,高手過招雖然過癮,但也沒自己的小命重要。羅玉山三人也退到了樓梯口,隨時準備從樓梯退走,三人看著杜風兩人的交手,臉上的神色無比震驚,這兩人年紀看起來比他們還小上幾歲,但是修為卻已經是天與地的差別。

羅玉山神情凝重,目光十分複雜,他聽到了何一劍的話,已經知道了杜風的身份,所以他的內心才震驚無比,杜風果然不愧天才之名,一身修為之高和傳聞中的一樣深不可測,自己萬萬不是對手。可笑自己剛才還大言不慚,還想要和杜風一戰,現在看來,自己在他手下可能連十招都支撐不下,不要說杜風,就是那叫何一劍的黑衣青年,自己也遠不是對手。

拳頭不知什麽時候緊握,羅玉山暗自發誓,自己不服輸,總有一天會追上他們的。

跟在何一劍後麵的兩個老者,此時也是神情凝重,他們想不到杜風的修為果真如此厲害,在他們看來,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武者,即使修為和何一劍相仿,也肯定不是何一劍的對手。這就是宗門的優勢,靈武宗有大量高級功法和武技,更有頂尖強者栽培,成就遠遠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杜風果然是天縱之資,不但修為在靈武宗年輕一輩第一天才何一劍之上,修煉的武技竟然也分毫不差。

“魯師兄,你看出來沒有?”一個老者問。

“殘葉劍法!”魯姓老者沉聲道,看向杜風的目光有些閃爍。

“殘葉劍是落劍宗的絕學,這小子怎麽會呢?劉長青提供的資料上,可是說這小子沒什麽師承的。”那老者疑問道。

“郝師弟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一些的。”魯姓老者道,“十幾年前,落劍宗有兩名弟子偷出了殘葉劍譜,然後偷偷下山了,這件事是落劍宗的恥辱,所以落劍宗封鎖了消息,不過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我也是通過一些隱秘的方式得知的。不過我想不到的是,落劍宗追查了多年的殘葉劍都沒有消息,今天卻讓我們遇到了。”

“哦?魯師兄的意思是,這個杜風會是當年那兩個落劍宗弟子的傳人?”郝姓老者道,“師兄,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搶奪了這殘葉劍法,獻回宗內也可算是一件功勞。”

“沒錯!”魯姓老者撫須笑道,“這杜風就可惜了,他的天賦還在一劍之上,如果能讓他加入我們靈武宗,那一年之後的仙門選拔,我們靈武宗一定可以大放異彩。可惜他和一劍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也隻有放棄他了。”

郝姓老者點點頭,兩人不再說話,而是一前一後分別堵住了窗口和樓梯,防止杜風逃脫,而且他們也謹慎的關注著杜風和何一劍的交手。以他們兩人的眼光,當然能夠看得出來杜風的修為在何一劍之上,雖然何一劍在劍法上的造詣要高一籌,但真正打起來,卻不是杜風的對手。

何一劍是靈武宗百年一見的天才,也是一年之後仙門選拔的最出色弟子,是絕對不容有失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們兩個長輩來保護何一劍的安全。如果何一劍有什麽損傷,回到宗門之後,他們兩人絕對免不了責罰。

杜風與何一劍兩人瞬間交手了幾十招,招招致命,何一劍為了報滅門之仇,已經是拚盡全力進攻,狀若瘋狂,渾身氣勢如山洪爆發,手中寶劍刺出點點寒星,劍劍不離杜風周身要害,快如閃電,疾若奔雷。

杜風心下駭然,何一劍在劍法上的造詣確實高出自己一籌,而且他使用的劍法等級也不低,竟然也是月級高階武技,和自己的殘葉劍法不相上下。杜風有些驚訝,這何一劍不知道進了什麽宗門,竟然有這樣的成就,還有兩個高手護衛。

驚訝歸驚訝,杜風動起手來卻絕不含糊,何一劍既然要殺自己,那自己就絕對不會留手,已經注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就要斬草除根。殘葉劍法已經施展到極至,無數劍影閃現,在化虛無影步的配合下,整個酒樓二樓都是杜風鬼魅般的身影,和何一劍對抗起來毫不落下風。而且杜風修為更高,真氣比何一劍渾厚,每一次兩劍相撞,都震得何一劍有握不住劍的感覺。

何一劍憤怒無比,自己已經出全力了,可是卻連杜風的一片衣角都沒削下來,這讓在靈武宗有第一天才之名的他如何能忍受?而且爹娘的慘死,家族被滅門的仇恨如同一隻凶獸撕咬著他的心,讓他幾欲瘋狂。

“啊!”

何一劍大喝一聲,對杜風削向自己肩膀的一劍視而不見,寶劍上突然劍光大漲,劍氣暴漲一尺,如奔雷刺向杜風的心髒。報仇心切讓何一劍失去了冷靜,他目光中隻有這刺出的一劍,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杜風的心髒。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見何一劍不要命的打法,杜風哪會讓他如願,化虛無影步的精妙之處展現出來,身形閃爍一下,已經脫離了何一劍劍氣的鎖定,無鋒劍劃過一道黑色的閃電和何一劍的劍撞在了一起。

“咣”的一聲,兩劍相交,凜冽的勁風爆發出來,將四周早已經破碎的桌椅衝得四散。

何一劍失去了冷靜和杜風硬碰,被杜風渾厚的真氣夾著無鋒劍沉重的劍勢將寶劍震開,虎口被震裂,寶劍差點脫手而飛,他身體後仰,不自主的後退幾步,身前空門大露。

見此情景,杜風哪裏會放過這大好機會,身形一閃而上,無鋒劍劃過一道劍光直刺何一劍喉嚨,破空之聲呼嘯出死亡之音,還帶著杜風的必殺之心。有何一劍這樣的生死大敵,一有鏟除對方的機會,杜風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電光火石之間,何一劍展現出了他在劍法上的驚人造詣,寶劍疾刺而出,在刺來的無鋒劍上瞬間刺了十幾劍,將這必殺的一劍阻攔了下來。但是他的身形卻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後退之勢更疾,無法再穩定身體,也無法再阻攔杜風緊隨而來的殺招。

“砰!”

如擊敗革的聲音,杜風的左掌狠狠拍在何一劍的丹田位置,催山掌凶猛的掌力爆發,洶湧的真氣湧入何一劍的丹田,如果滔天洪水肆虐,將他的丹田衝擊得支離破碎。

“噗!”

何一劍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手中的寶劍無力的掉下。

“一劍!”

兩個老者大驚,他們見杜風一掌拍向何一劍丹田時已經覺查出不秒,雙雙飛身而上阻攔杜風下殺手,可惜已經遲了,杜風凶猛的一掌將何一劍拍飛了出去。兩個老者暴怒,何一劍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打成重傷,他們哪能放過杜風。

兩道無匹的劍光一前一後劈向杜風,凜冽到極點的劍氣讓杜風遍體生寒,顧不得繼續追殺何一劍,無鋒劍幻出漫天劍影,同時將化虛無影步施展到極致,七個身影閃現,躲避著兩個老者的攻擊。

可惜的是,這兩個老者修為確實強橫無比,劍光如跗骨之疽,無論杜風怎麽閃避都沒有用,“刷刷”兩聲,杜風胸前和背後幾乎是同時中劍,傷口深可見骨。

杜風悶哼一聲,身形疾退,那個魯姓老者追著他不放,另外那個郝姓老者則轉身接住了倒飛出去的何一劍。郝姓老者見何一劍已經昏迷了過去,伸手在何一劍的脈門上一探,忽然臉色大變,又在何一劍的丹田上點了幾指,然後勃然色變,連忙從懷裏掏出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喂何一劍吃下。

“魯師兄,一劍被這小賊打碎了丹田,廢了修為啊!”郝姓老者大喊道,朝杜風衝了過來,長劍瘋狂的攻擊著杜風,仿佛有不世之仇。

“什麽?”魯姓老者驚呼一聲,然後也和郝姓老者一樣暴怒起來,長須飄舞,攻勢猛增三分,劍劍瘋狂奪命。

來一個人杜風都要小心應戰,堪堪對敵,何況還是兩個,而且是用瘋狂的打法,杜風頓覺壓力大增,幾招過後身上就多了數道傷口,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杜風心中駭然,知道何一劍一定是有另一重重要的身份,否則兩個老者不會如此瘋狂,在這樣的攻擊下,除了逃跑別無他法。

打定主意,杜風猛攻幾劍,左邊肩膀上再受了一劍後,一飛衝天撞開了酒樓屋頂,向城外飛掠而去。

那個郝姓老者憤怒的長嘯一聲,緊跟著衝上了屋頂,緊緊追著杜風不放,魯姓老者停了下,一手抱著昏迷的何一劍,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