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烏城城主府,怒氣衝天的城主黃建德一進到大廳裏,就雷霆大作,他恨恨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本城主親自上門求見,那李澤豐居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裏,連見都不見,真是太過份了。”

說著他又將桌子上一些精美珍貴的瓷器掃落在地上,摔成粉碎,猶自憤恨不已。和黃建德一起進來的兩人,一老者一中年大漢,兩人坐在椅子上,好象沒看到黃建德發脾氣一樣,那破碎四濺的瓷片射過來也是一動不動。

好一會黃建得發泄夠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喊了幾個下人將地麵打掃幹淨,才對身邊的兩人道:“兩位大人,我親自上門去求見李澤豐,可是人家不見我呀,想邀請他來城主府赴宴一事也就落空了。兩位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那老者並不答話,慢條斯理品嚐著茶水,好象問的對象並不是他一樣。

“黃大人,李澤豐出了客棧,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中年大漢道。

“我的人已經看到他們進了城中最好的酒樓彩虹樓,看來他們是打算在彩虹樓吃晚飯,連本城主的邀請都不理,偏要去酒樓,哼!”黃建德道。

“彩虹樓?”中年人皺了皺眉頭,“黃大人,如果是在彩虹樓,有沒有什麽問題?”

“完全沒問題,城主府是我的地盤,那彩虹樓又怎麽會例外?隻要是在這衛烏城中,就是我的地盤。”黃建德陰笑道,“兩位大人,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下官這就去安排,絕對不會出錯的。”

再說杜風被李澤豐拉著出了客棧,他無奈的苦笑,也隻有李澤豐這樣出身高貴的大少,才夠膽將一城之主晾在一邊,自己卻帶人出去喝酒吃飯。早就和客棧的夥計打聽過了,衛烏城最大最好的酒樓是彩虹樓,問了具體位置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向了彩虹樓。

彩虹樓高三層,裝修得不算豪華精致,帶著西北特有的粗曠特色,倒是可惜了彩虹樓這個名字。大把的銀子撒出去,李澤豐直接將酒樓的三樓包下來,否則還真不能一下子坐下這麽多人,三樓是幾個貴賓包廂,即使是包下了整層樓,一行這麽多人也得分幾個包廂才坐得下。

點了酒菜後,因為大把撒銀子的原因,杜風等人的酒菜很快上端上來了,酒樓夥計拍開酒壇上的封泥,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彌漫了包廂,酒香中還帶著陣陣烈酒的辛辣,是西北地區獨有的烈酒。

“好酒!”杜風不禁讚道,這酒光聞起來就比宛月城明月樓的烈火酒夠勁。

“幾位客官,這是本店最好是西風烈,是窖藏十年份的好酒,在外麵是買不到的,各位客官請慢用。”夥計笑著介紹了一下酒,將眾人的碗倒滿,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在夥計退出去關門的一刹那,杜風敏銳的感覺到這酒樓夥計眼中一道精芒一閃即逝,而且他退出去的腳步十分輕盈,顯然是一位身懷修為的武者。杜風心中一凜,目光在那夥計身上掃過,發現這夥計竟是一位玄級中階的武者,這修為雖然不高,在出在一個酒樓夥計身上就很值得深思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酒樓,才能用得起玄級中階的武者做夥計?要知道以前的林家,玄級中階武者也算得上是高手了。杜風下意識的認為,這酒樓一定有問題,他凝神感知著酒樓三樓的狀況,那夥計退到了樓梯口,在那裏還有兩人在等他,三人小聲的交談著什麽,不過酒樓上太吵,杜風聽不清楚。

果然是有問題!杜風冷笑,如果不是自己感知比常人敏感了數倍,還真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其他護衛聞到酒香,皆是垂涎欲滴,連護衛統領彭戰也是如此,看著酒碗雙眼發光,武者哪有不好久的,特別是這一路趕往西北,風躁沙塵多,喝幾碗烈酒才更能驅除疲勞。不過李澤風是主子,主子都沒喝,他們哪裏敢先動,再讒也得忍著。

“來,杜兄弟,芷箐姑娘,為了我們的相逢,先幹一杯。”李澤風道,他舉杯朝杜風示意了一下,就要湊前去喝。

“李兄請慢!”杜風一手搭在李澤豐手腕上,阻止了他喝酒。

“杜兄弟,怎麽了?”李澤豐疑問道。

彭戰等人眼巴巴的看著李澤豐喝酒,隻要李澤豐先喝他們就能喝了,哪知卻突然被杜風喝止,心裏那個鬱悶啊,一時間眾護衛看向杜風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這酒恐怕有問題。”杜風沉聲道。

“有什麽問題?”李澤豐楞了,這酒不錯啊,酒香濃鬱,也算是好酒了。

賀行知和彭戰臉色一變,彭戰拿起酒碗輕輕的抿了一口,細細的品嚐著,然後他臉色一沉,驚道:“這酒下了迷魂藥。”

聞言李澤豐也是臉色一變,即使他沒有行走江湖的經驗,此時也明白肯定有人要對自己等人下手,他冷聲道:“混帳!這酒樓竟然是黑店,敢對我們下手。彭戰,帶人將這酒樓老板抓來,夥計也不要放跑一個,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大膽。”

彭戰應了一聲,和眾護衛站起來,就要去捉拿酒樓上的人。

“慢著!”賀行知喝道。

賀行知素有智名,是李澤豐身邊的智囊,他的話在眾護衛中很有威信,聞言都停了下來,彭戰道:“老賀,你有什麽想法?”

“少爺,此時不宜聲張。”賀行知對李澤豐道,“咳!是不是酒樓的人做的,我們還不能這麽快下結論,而且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這麽多人,對方肯定不會是黑店劫財,如果對方是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麽,咳…咳…這件事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先生請說。”李澤風眉毛跳了跳,麵色平靜下來,他心誌非常人可比,很快就冷靜下來。

“我們不如這樣,將計就計,引蛇出洞。”賀行知道。

杜風眼睛一亮,道:“賀先生好計。”

“好,就按先生說的辦。”李澤豐道。

於是賀行之低聲吩咐眾人一番,然後彭戰出去了,去到隔壁幾個包廂,隻聽他在隔壁大聲道:“兄弟們,少爺讓我過來給大夥敬一碗酒,大家都滿上,來,幹了!”

“多謝少爺!多謝統領!”眾護衛齊聲道。

“幹!”

彭戰每個包廂都去了一趟,如法炮製了一番,然後再回到包廂裏,他點頭道:“已經安排好了。”

“好,依計行事。”賀行知道。

三樓樓梯口,那個夥計和另外兩個同樣一身夥計打扮的人站一起,看這兩人氣息沉穩,同樣是武者,隻不過三人都隱藏得很好,裝出來的夥計身份無論神態、舉止方麵都十分老道,連賀行知和彭戰兩個大高手一時不察都被蒙蔽過去了。

聽到包廂裏的人大聲吆喝,肆意大喝著酒好不熱鬧歡快,三人相視對看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人低聲道:“可惜了幾壇好酒。”

“哼!這叫以小博大,這一次幹好了,你我都是大功一件,榮華富貴就到手了,幾壇酒算得了什麽。”先前那個活計冷笑道。

這時包廂裏傳出了幾個聲音。

“好酒!這酒真是不錯,想不到西北荒蕪之地也能有如此美酒,不過這酒真夠勁,才喝了兩碗就有些上頭了,頭昏沉沉的。我在帝都可是號稱千杯不醉,哪怎麽容易就喝醉,兄弟們再來,幹了!”一個粗大嗓門吼道。

“哈哈!老牛你這姓還真沒姓錯,牛皮都吹上天了,什麽千杯不醉,我還真不服氣了,來,我們比一比看誰能喝。”又一個護衛笑道。

“來就來,怕你不成,滿上,幹!”

“幹!”

“……”

“哎呀!這酒確實太烈了,我頭暈。”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好象是有人醉倒在桌上,撞得桌子上的杯子、盤子什麽的嘩啦亂響。

“我也頭暈,先睡會。”然後又是一個人倒下。

“不好,這酒有問題。”

“我們被人下藥了。”

幾聲驚呼響起,然後聽得裏麵“砰砰”的亂成一團,還伴了拔劍出鞘的聲音,但是更多的是眾人倒下壓倒杯子、酒菜的聲音,杯子、盤子什麽的掉了一地,破碎的聲音嘩啦作響。不一會,裏麵已經是動靜全無。

三個夥計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喜色,先前那個夥計道:“成了,都倒下了,快傳信號。”

幾聲長短不一的口哨聲響起,不一會,二樓衝上來大批的黑衣人,他們刀劍森嚴,將三樓的各個出口把守住,然後樓梯口上來三個人,正是衛烏城的城主黃建德和那個老者以及中年大漢。

“城主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見三人上來,那夥計一臉媚笑的上前邀功道。

“好,你做得很不錯,本城主給你記一大功。”黃建德笑道,衝身邊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大人,獵物已經入網,請。”

“哈哈!黃大人立此蓋世奇功,翌日回到帝都,我一定會幫你美言幾句。”那老者笑道。

“多謝大人。”黃建德喜上眉梢。

三人走向杜風等人所在的包廂,那夥計機靈的上前去將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