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村的獵人進城賣皮貨都去固定的一家商號,因為這家商號的價格最是公道,掌櫃的為人不錯,不會看不起鄉下人,這家商號叫南北齋,商號不小,裏麵有七、八個夥計,掌櫃的叫李順,四十多歲的肥胖中年人。
“咿?這張花豹皮可是上好的成色,拿來我看看。”李順看到夥計剛拿出來的那張花豹皮,眼睛又是一亮,他經營皮貨生意二十幾年,眼光自然不低。
手裏拿著花豹皮,李順小心的翻看著,眼睛越來越亮,讚歎道:“這張花豹皮毛質柔軟,色澤光亮,可是不多見的好東西。而且花豹速度驚人,尋常獵人可是很少能夠獵到豹子的,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張豹皮上竟然沒有一個傷口,這樣一來,就讓這張花豹皮的價格再漲上一倍了。如果完整的豹皮,我老李經營皮貨生意二十多年,也才是第一次看見,可算是看了眼界了,光這張豹皮就能值二十兩。”
杜風和鐵牛兩人大喜,想不到光是這張豹皮就賣了二十兩,看來這次真是豐收了,以前所有的獸皮加一起也不過是二、三十兩的價錢,而且還是全村一個月的積累,這一張花豹批就頂上全村一個月的打獵收獲了。
杜風高興的正要說話,突然門口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這張豹皮我家小姐看上了,我家小姐出三十兩銀子。”
店裏的人都朝門口看去,隻見門口走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身青色衣裙,精致的麵孔上一副幹練的神色。門外停著一輛華美的馬車,周圍幾個武者打扮的護衛佩帶著刀劍,個個身材高大,精神頭十足,鋒利的目光凝視著周圍,小心的護衛著。
看這架勢就知道馬車裏坐著的人絕對不簡單,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
三十兩銀子?杜風和鐵牛兩人剛才還在為二十兩的價錢高興不已,現在竟然有人出到三十兩,比之前還多了十兩,兩人一下子楞住了!也怪不得杜風兩人回如此,要知道一兩銀子就足夠普通百姓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花費,餘家村打獵所得也就勉強夠維持村裏的基本生活,說實話杜風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
“怎麽,嫌少嗎?三十兩可是比掌櫃的出的價錢還多十兩銀子呢,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了。”進來的那青衣少女見杜風兩人沒回答,以為兩人不願意賣,語氣就難免有些生氣。
“小翠!”馬車裏傳出來一聲嬌喝,聲音如黃鶯鳴唱,又如珠玉撞擊地板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心頭不由得一蕩,想要尋找這聲音的來源,想要看看這發出聲音之人長了個什麽模樣。
“是,小姐。”小翠低聲應答了一聲,又對杜風道:“我家小姐出五十兩。”
杜風還沉浸在那悅耳的聲音裏麵,目光追尋而去,可惜馬車上的紗簾擋住了視線,隻能隱約的看到裏麵一個苗條的身影。
“五十兩!風哥,五十兩銀子啊!”鐵牛興奮得滿臉通紅,他對那悅耳的聲音沒啥感覺,隻對五十兩銀子感興趣,他用手碰碰杜風,“風哥,賣給她吧?”
小翠看到鐵牛的模樣,臉上明顯多了一絲不屑。
杜風被鐵牛驚醒了,回過神來,對小翠道:“這位姑娘,雖然你出的價錢比較高,不過這張豹皮我之前已經答應二十兩賣給掌櫃的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見利忘義,還請見諒。”
小翠驚訝的看著杜風,小臉漲紅怒道:“你!”
李順連忙道:“既然是大小姐要,在下自然要讓給大小姐。”又對杜風道:“小兄弟,大小姐出五十兩銀子,你就賣給她吧。”
李順這話的意思就是他不能收了這張豹皮再賣給那個大小姐,三十兩銀子的差價在一張獸皮上不少,但還沒放在李順的眼裏,他可是清楚馬車裏麵的人是誰,他要是這樣做了難免給人留下一個差的印象。
既然李順這樣說了,杜風也就不說了,多賺三十兩銀子當然更好,有誰會跟錢過不去。當下把花豹皮交給小翠,外麵一個護衛走進來,手裏拿著五個十兩一錠的銀子。
小翠拿著豹皮回到馬車旁,馬車上的紗簾掀了開來,露出了一張精致到無暇的臉,潔白如玉,膚如凝脂,彎彎的眉毛下麵,一雙明亮的眼睛,宛如兩個水波蕩漾的小湖,讓人沉浸不願自拔。
看到豹皮,馬車裏的人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裏的花朵,微風拂過,花瓣隨風飄蕩,在風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軌跡,深深印在了杜風的心裏。
杜風的心神完全的沉浸在那柔美的笑容裏,呆呆的看著那馬車遠去,悵然若失,在這一刻,杜風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是失去了什麽,一種從沒有過的空虛感充斥著心房,心似乎已經隨著走遠的馬車而去。
“風哥,五十兩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鐵牛高興壞了,手捧著五錠銀子,嘴都咧到耳後根了。
“行了,把銀子收起來吧,等回到村裏的時候你再慢慢看,李掌櫃已經在看笑話了。”被鐵牛的大嗓門叫醒,杜風瞪了鐵牛一眼。
餘鐵牛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把銀子放進了懷裏,又緊了緊,小心的檢查了一翻,直到保證銀子不會掉出來後才滿意。
“好了,小兄弟,你們這次帶來的皮貨已經清算好了,一共是三十七張獸皮,價值二十六兩七錢銀子,我就給你個整數,二十七兩銀子。”李順“啪啪”幾聲停下了算盤,在紙上寫好了價錢,遞給杜風。
杜風接過紙張看了看,這個世界的語言和字體和地球上的漢語基本相似,和古代漢語是一樣的,杜風很快就適應了,他道:“李掌櫃的信譽沒得說的,我爹他們都上你這賣皮貨,這都好幾年了,你算的帳我放心。”
李順哈哈大笑,杜風的話讓他很高興,哪個生意人不希望別人說他的信譽好,他愉快的從櫃台上拿出二十七兩銀子,兩個十兩一錠的,五個一兩一錠的,剩下的二兩換成了碎銀,方便使用。
鐵牛看到這些銀子,又是一陣興奮,連忙揣懷裏去,和剛才那五十兩銀子放到了一起,今天進城的收獲大了,鐵牛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紅光。
杜風猶豫了一會,又問李順道:“李掌櫃,看樣子你認識剛才馬車上的人,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人?排場好大。”
“嗬嗬,”李順笑了笑,道:“要說剛才的那人,宛月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她就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芳名叫林芷箐,是宛月城雙珠之一。要說這林大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為人善良,對人極為和善,年紀不大,打理生意卻很有一手,林家的生意很多都是她經手的。”
歎了口氣,李順接著道:“林大小姐如此優秀,在宛月城裏愛慕她的人都可以從林家的大門口一直排到城門口,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少爺爭相討好林大小姐,就是不知道最後誰有那個福氣能娶到林大小姐。”
說著,李順搖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杜風。
杜風隻感覺臉上燒了起來,連忙轉移話題道:“李掌櫃,這林家很大嗎?我看這林大小姐出行都好幾個護衛保護著呢。”
“林家可是宛月城裏的兩大家族之一,當然大了,林家不但經營著各種生意,財力雄厚,更是在宛月城開了一家武館,裏麵的教頭可都是厲害的武者,武館的總教頭聽說更是厲害,是城裏的第一高手,連城主大人府裏的人都比不上。”
武館?林府竟然是幹這個的,怪不得剛才看到林大小姐馬車旁的幾個護衛十分的精悍,而且宛月城裏的第一高手竟然也是林家的人,那麽林家豈不是比同為兩大家族之一的何家更為強大?
杜風思索開了,在宛月城裏林家和何家並列為兩大家族,林家的實力就不會弱於何家,張鬆依靠成他大哥張岩在何家當差,在周圍十裏八鄉胡作非為,餘家村也要忍受張鬆沉重的剝削。杜風是不允許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的,不允許任何人欺壓自己的親人,等自己有了一定自保的力量後,杜風一定會將張鬆解決掉。
解決了張鬆,勢必會引出張岩,張岩動用何家的力量對付餘家村,那麽餘家村就站在了何家的對立麵,這樣的結局對餘家村是不利的。就算杜風修為很高,也隻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
林家和何家同為兩大家族,杜風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必定不會那麽的和諧,如果自己能和林家有所關係,那就能牽製何家了。
想到林家,杜風的腦海裏再閃過那張絕美的容顏和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心頭一陣悸動。
“小兄弟,我看你兄弟二人既然能上山獵到花豹,身手定然不錯,不如到林家武館練習武技,如果修煉出了真氣成為了武者,那可就不得了了,大把的人請去當護衛的,有個別厲害的人,林家也會招進府裏。在林家當護衛,可不比你上山打獵好得多了?”李順道。
“李掌櫃,林家的武館招收學徒有什麽條件嗎?”杜風問道。
餘鐵牛也是雙眼熱切的看著李順,學習武技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成為武者更是許多人的夢想。
“沒什麽條件,有銀子就行了。”
呃!杜風和餘鐵牛兩人一楞,有銀子就行了?
看兩人疑惑的樣子,李順笑道:“林家的武館確實是有銀子就能進去,不過分三個等級,低級學徒二十兩銀子一月,隻能學習一些粗淺的武技;中級學徒五十兩銀子一月,可以學習能修煉出真氣的功法和高級一些的武技;高級學徒一百兩銀子一月,能夠學習更厲害的修煉真氣的功法和更高明的武技。”
“我的娘啊,這麽貴,低級學徒就要二十兩銀子一個月,高級學徒更是要一百兩銀子一個月。”餘鐵牛驚叫到。
剛才兩人賣獸皮得了七十多兩銀子,還以為自己十分有錢了,興奮了好一陣,現在一對比才知道什麽叫做有錢。
原本杜風還打算是不是進入林家的武館,現在一聽這學費就高得嚇死人,實在不是餘家村能消費得起的,而且這樣的武館,都是大路貨色,絕對不會有真正高級的武學。反正自己有了鴻蒙衍天訣,現在突破到了第二層又多了化虛無影步和參天掌,又不是缺少武技,自己練好這些就足以笑傲蒼穹了。
搖了搖頭,杜風苦笑道:“算了,這些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奢望的,不想也罷!”
餘鐵牛也是默然,要他拿出這麽多銀子去武館他可不樂意。
“那就真是可惜了,你們這個年齡就是練武的最好時機。”李順惋惜的搖搖頭,他也知道杜風等人是沒有這個條件去武館的。
杜風笑笑,不再談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