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親愛的,你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1)
兩個人在電話裏約定好見麵的這家酒吧裏客人很多,尤其是外國人,難怪這裏的香檳大賣,樓梯被踩得光可鑒人。:?。
喬初夏連續問了兩個服務生,才知道要一直走到貴賓房,軟榻、檀香、宮燈、屏風,一切都好似百年前的風月之地。
“這種環境我不喜歡。”
她微微皺眉,輕聲出口,非同一般的纏綿氣氛和溫柔朦朧的燈光,這一切都是促成犯罪的元凶。
藍眼睛這個男人的藍眼睛,在這種地方看起來,很美,不可否認。
“你不需要喜歡。”
他側躺在軟榻之上,身邊圍坐了三五個很有氣質的年輕女人,並非路邊的野雞貨色,也不是一般的陪酒女可及。
隨著藍眼睛一揮手,這些個連喬初夏看了都有些心跳加的女人,全都起身走了,一點兒也沒黏糊。
素質,這就是素質啊,看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的規矩。
喬初夏心裏暗道,再回頭過來,發現藍眼睛正定定地看著自己,衝她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過來坐。
“喝什麽?”
她搖頭,眼睛盯著麵前的玻璃器皿,上麵映著纖細的自己的身子。
“什麽都不喝。”
藍眼睛嗤笑,搖了搖手裏的杯子,將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同時,順勢將手摟在她肩上。
微醺,香豔,奢靡,有著隱秘的古中國味道。
他的呼吸就落在她頸子上的動脈處,加她的呼吸的同時,也升高了她的體表溫度。
“你這是想起來了。”
藍眼睛下起了定論,捏著她的脖子,輕輕地揉,從後麵,揉到前麵,手上很溫柔,捏的時候很有節奏感,像是一種調/情。
“唔……”
喬初夏的喉嚨裏滑過無聲的呻/吟,她害怕下一秒就被他折斷脖子,有些驚恐地看著他。
就在她膽戰心驚的時候,他的手鬆開了,轉而攻擊她的後背,貼著脊梁開始遊走著。
喬初夏立刻繃直了身體,連藏匿在鞋子裏的腳趾頭,都跟著繃緊了,心癢難耐。
他幾乎是掌控著她,舌尖在她的臉頰上翻滾,濕濕熱熱的,低聲呢喃。
誰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不管是酒保,服務生還是其他客人,隻當他們是來這裏放鬆的尋常男女。
“肯交出來麽?”
他問,滿意地看著她的顫抖,和挺得直直的上半身,舌停留在她的耳蝸裏,若即若離。
她哆嗦著,緩慢地點點頭,隻是顫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藍眼睛輕狂地笑起來,放開了對她的折磨,撈起酒瓶子,給自己空了的杯子滿上,仰頭就灌了一口。
喬初夏鬆了口氣,看著他自斟自酌,孰料隻頓了不過幾秒,她的下巴已經被他勾住,一股辛辣的味道溢滿了口腔,她一抽氣,那酒就全都嗆到了嗓子眼兒裏,火辣辣地疼起來,燒起來了!
“啊!”
藍眼睛卻笑起來,仰頭幹了手裏瓶子剩下的大半瓶酒,一反常態,喝得很沒有風度。
“走,我在邊上就有個房子,咱們好好嘮嘮。”
喬初夏此刻呈現著一種羞恥的姿勢,“大”字形躺倒在大床之上,之前她的掙紮和抗拒顯然惹惱了藍眼睛,藍眼睛從床頭櫃裏翻出一條嶄新的領帶,在她的兩個手腕上打了個結。
她的兩條腿,被他分開,此刻,他正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什麽,臉上絲毫沒有該有的情/欲之色。
他手上舉著一個小小的剃刀,仔細給她塗滿了雪白的泡沫,小心翼翼地刮了個幹淨。
“怎麽沒有?”
他抬頭,擦擦手將東西扔到一邊,這姿勢古怪累人,仰起臉來,他的鼻尖上已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喬初夏的手被固定在頭頂,她掙紮了幾下,無果,喘著氣,慢聲道:“要用血。”
朦朦朧朧地察覺到一陣尖銳的痛感,唇瓣上一層胭脂似的鮮紅,喬初夏驚了,她的手被縛,無法撫弄唇角。
藍眼睛從她身上起來,手背抹抹嘴,剛才咬了她,狠狠地咬破她的嘴唇,她的血蘸在他的唇上。
“這一點兒哪裏夠。”
喬初夏嗤笑地開口,被咬破的嘴巴已經高高腫起,扭過頭去,能從床邊的穿衣鏡裏看見自己的一身狼狽。
“真他媽費勁!”
藍眼睛站起來,光著身子下地,走到隔壁房間,應該是拿刀去了。
喬初夏忽然安靜下來,眼睛裏流露出異樣的光芒來,她的手不能動,但是腿和腳可以動。
緩緩地在床單上摩擦,移動,輕柔,緩慢,不徐不疾。
等到藍眼睛拿了刀進來的時候,看見床上的喬初夏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微微笑了一下。
“乖女孩兒,你沒亂動我很開心。”
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默認,喬初夏看著藍眼睛拿來一個幹淨的瓷碟,準備接血。
在胳膊上橫著來了一刀,暗紅色的血源源不斷地湧出,喬初夏頓時覺得渾身有些軟,她恐懼那滾燙血腥的**。
“真是亡命徒。”
她喃喃自語,再轉過臉時,看見藍眼睛已經低頭吮了幾口傷口,也不急著包紮,端著那裝了血的瓷碟就湊過來,一把分開她的腿。
“塗上去,是吧?”
他自說自話,用手指蘸了血,細心且不帶情/欲地塗抹著那朵花。
她扭了扭身子,刻意忽略強烈的刺激和不適,咬緊牙關,挺著。
很,他將那裏都抹上了血,靜靜等著風幹。
血跡半幹,藍眼睛盯著,一眨不眨,不多久,他麵色一動。
“我怎麽把它拓下來?”
他皺眉問道,發現血越幹,圖案越清晰。
“趁著沒完全幹透,用棉布按上去,就能留下圖案。”
喬初夏大分著兩條腿,羞恥卻也無可奈何,引導著他一步步來。
“寶貝兒,你真厲害,不知道你身上還有什麽驚喜等我來挖掘。”
藍眼睛開始翻衣櫃,找白色T恤了,很重新趴在她腿間,印下來一個不大的血色圖案。
原本毫無特殊的白色布料上的圖案,像是那種中世紀的航海地圖一樣,慢慢顯露出來,一種奇怪的圖形和紋路。
“嘖嘖,老奸巨猾,樂老頭在哪找到的這個老方子!”
如果他沒看錯,這顯然是中國西南地區的一種沿襲了千年的類似於巫蠱之術的法子,如今親眼證實,確實震撼。
“很好,等我聯係到人,提了貨,你爸爸那一份,我轉交給你。我想,那些錢會叫你尖叫的,女孩兒。或者,你也可以以後跟著我,幹一票大的……”
他似乎很高興的樣子,藍色的眼珠兒微微顯露出黑色來,那是因為興奮,連帶著話都多了起來。
喬初夏也笑,晃了幾下頭頂上的手,輕聲乞求道:“很疼,鬆開行麽?”
此刻的她,一絲攻擊力也沒有的楚楚可憐的樣子,說話間,額頭細汗湧出,眼中濕漉漉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像是條可憐的小狗兒。
將手中的布料細心地攤平在桌麵上,藍眼睛回身,跪坐在喬初夏兩腿之間,低頭,專注地為她解著手上的領帶。
真絲領帶很滑,他的手上又是汗又是血,解起來似乎很吃力。
“不著急,慢慢來。”
她柔聲地撫慰著他,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藍眼睛慢慢地吻住她的眉心,很寵愛的樣子,像是爸爸在親吻他的寶貝兒,再一用力,她的雙手得到了解脫。
她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逼迫他的嘴往下,用自己的唇含住他的唇。
她的吻技一般,但在這種時候,越生澀越誘人,不是麽?
“你……”
身上的男人忽然一震,臉上的歡愉之色定格,鼻翼難以控製地抽/動了幾下,眼睛也睜大了。
喬初夏這才第一次有機會好好地看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呢。
她慢慢抽出手裏的刀,用力,再刺進去。
那把刀是什麽時候到了她的手呢?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持刀殺人。
喬初夏喘息得更急,她渾身都在哆嗦著,牙齒間“格格”作響,冷汗從鬢角處滑下來,癢癢的。
用力抽出來,奇怪,卻沒有電影裏演的那種常見的噴射狀血色噴泉,若不是她剛剛確信無比,自己的的確確是捅進去,她都以為這是自己的幻想。
“流氓的女兒,果然也很流氓。”
這是藍眼睛掀起眼皮後,說的話,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看穿她的種種預謀。
他就像是一個慈父,平靜地看著小女兒犯錯誤,然後給予她最殘暴的教育,好叫她知道,自己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犯錯兒。
然後下一秒,喬初夏後頸一疼,眼前似有無數金燦燦紛亂星星閃爍,她眨巴幾下眼,視野全黑。
昏睡中,喬初夏似乎重回了森嚴陰冷的樂家大宅,一個靠販賣毒品起家的流氓父親,一個眼神陰鷙的哥哥,還有一條昂貴凶猛的白色獒犬。
那時候她的媽媽剛離世,樂輝居然是真的悲慟不已,放下生意,足足三天在自己臥室裏不吃不喝,出來時紅著一雙眼,叫剛放學的喬初夏一個人跟他去閣樓裏。
“裙子脫了。”
樂輝洗淨了雙手,看了一眼喬初夏身上板板整整的校服,及膝蓋的褶裙下,是一雙筆直的纖細腿兒。
喬初夏咬著嘴唇,聽清他的話後臉色煞白,嚇得退了兩步,站在上鎖的門邊。
“過來!”
失去妻子的男人有些不耐,又催了一遍。
他要做什麽?!是母親那些“恩客”要做的事情麽?
跑!怎麽跑,門是鎖著的!不跑,等著被侮辱麽?
她對“那種事”是懵懂的,卻下意識地排斥著,恐懼著。
樂輝發紅的眸子盯著她,半晌,笑了。
“你跟她長得真像。”
喬初夏不知道他嘴裏的“她”是誰,應該是說的媽媽吧,她越來越慌,沒辦法,最後一咬牙,“噗通”一聲跪下了。
“我求你……我求求你……”
她現在一無所有,如果自尊還有那麽一丁點價值,她可以毫不猶豫地用它來換得片刻的安全。
她的舉動換來樂輝的錯愕,等他明白過來,他笑。
“你這個孩子想什麽?我隻是,想給你……一件禮物,一件叫你改變命運的……禮物……”
閣樓的窗打開著,呼呼的風聲吹過,有遲歸的鳥兒擦過房簷兒,一切都是靜謐無聲的。
然而,夢境就在這裏,戛然而止,指尖傳來的鈍痛令喬初夏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