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極其響亮的巴掌聲,直接就將癱坐在地上的劉夫人打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頭上的鳳尾發簪在她妝容精致的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鬢發也跟著散落了下來。
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
證人,證物,一切俱在,根本容不得劉夫人狡辯,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告發自己的人,竟然是她的親兒子,她的親生兒子,她唯一的嫡長子!
“沒錯!那孤女就是我派人殺的!誰讓她先來害我的顏兒的?就是因為她在詩會起火時推了顏兒一把,所以顏兒才會被燒傷,險些沒了性命,所以我派人殺了她,但那也都是為了我的女兒!”
劉夫人突然急中生智,捂著臉一邊痛哭一邊大吼道,此時她必須要甩鍋,絕對不能讓旁人以為她是個心思狠毒之人,反正此時那女子已經死了,說什麽也死無對證了。
然而……
“劉夫人的謊話,真是張口就來啊!”
顧長卿冷冷出聲,毫不留情戳穿道,“詩會走火時,本官就在現場,根本沒有看見小蓮姑娘,不知她是如何推的二小姐?”
劉子鴻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母親買凶殺人卻絲毫不認錯,還要這般狡辯汙蔑已經亡故之人,他再也忍無可忍,一臉失望道:“母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殺了無辜的小蓮姑娘,卻還要汙蔑她,你怎麽能如此狠毒!”
“劉子鴻!我是你親娘!你要為了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女人逼死你親娘嗎?!”
劉夫人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兒子,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扇他一巴掌,可此時雙腿發軟,根本爬不起來。
若是以往,劉子鴻或許還會因為孝道而忍讓自己的母親,可今日殺手往他臉上拍的那一下,像是徹底打醒了他,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在所謂親娘的眼中,也不過如此!
她根本就不在意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她更想要飛黃騰達榮華富貴,為了攀附皇權,她可以濫殺無辜,可以買凶殺人,簡直毫無人性!
如若這時候他還對此視若無睹,還不大義滅親,那麽靖王會如何看待他?如果這時候連他都拎不清,那劉家才真的沒救了!
劉斌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馬氏雖然是他的夫人,但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她做錯了事,未必會牽連整個劉府,但此時若護著她,隻怕會連累整個家族!
“你瞞著我做出這種買凶殺人之事,殺的還是我恩人的女兒,你還有臉責罵你兒子?鴻兒他有你這樣的親娘,才是他的悲哀!”
劉斌怒不可遏地說道,直接跪在地上,一臉決然地對靖王道:“微臣的夫人做出此等不仁之事,微臣是斷然不能容忍,今日便寫下一紙休書,與她斷絕一切關係!”
劉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劉斌,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她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剛想指著劉斌破口大罵,卻被劉府的下人摁在地上死死捂住了嘴巴。
不管怎樣,劉斌終究是這個家裏最大的主子,既然他已經開口休妻,那麽馬氏自然就不再是從前的劉夫人了,下人們也就不會再任由她撒潑撒野了。
靖王見狀,心中已經對此事十分明了,一切顯然都是劉舒顏母女的二人的謀算!
劉夫人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爬上他的床榻,便讓投奔劉府的孤女在詩會上伺機暗中下藥,事後又命人將她殺死,若非劉子鴻大義滅親說出了真相,劉舒顏母女必然會將一切過錯都推到一個死人的頭上,到時候她們二人的算計沒準還真能得逞!
一想到自己身為堂堂王爺,卻被一個後宅婦人如此算計,不僅燒毀了靜水居,還令他聲名狼藉,被百姓嘲笑……
麵對這兩個罪魁禍首,靖王心中怒意翻湧,眼裏頓時布滿了殺意……
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似乎都不足以平息他心頭之怒!
“來人!”
盯著瘋狂掙紮的劉夫人片刻,靖王似乎終於想到了該如何處置二人,他唇角微勾,冷笑道,“將劉夫人與劉二小姐一起帶走,她不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入靖王府的大門麽?本王今日,便成全二位!”
“靖王殿下!”
劉斌跪在地上臉色驟變,道:“微臣的女兒恐怕也和微臣一樣被蒙在鼓裏,她性子膽小軟弱,斷然不敢做這種事情,想必全然是馬氏的教唆,還請殿下看在小女……小女並不知情的份上,放她一馬!”
顯然,對於此刻的劉斌而言,能保住一個是一個,劉氏做了這種事,死不足惜,可是劉舒顏畢竟是他的嫡女,他自然不願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這麽被帶走。
“劉大人,昨日她特意在本王麵前舞蹈,對本王投懷送抱,主動爬上本王的榻,你說她全然不知情?你當本王是瞎子還是傻子?”
靖王冷笑一聲,顯然他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劉舒顏的意思。
劉夫人買凶殺人一事,在他看來算不了什麽,畢竟殺的也不是他的人,可是他教唆女兒用手段接近他,便是狠狠地踩到了他的雷區,徹底將他皇族的威嚴踩在了腳下。
此事即便是劉夫人教唆,但做事的人是劉舒顏,因此靖王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劉舒顏。
“靖王殿下,還請饒小女一命,她隻是一時糊塗啊!隻要殿下願意放過她,微臣願意給您當牛做馬!如若殿下不喜小女,微臣立刻就將她送出京城,讓她出家為尼,絕不會再礙到您的眼……”
到底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親生女兒,劉斌實在不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已然老淚縱橫。
“劉大人愛女心切,倒是讓本王十分感動。”
靖王垂眸看著劉斌,眸色突然變得幽深,緩緩道,“既然如此,本王便給劉大人一個麵子,不殺你的女兒。”
“多謝,多謝靖王殿下!”
聞言,劉斌頓時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滿臉感激地連續磕了好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