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薑晚寧那崇拜的目光,仇五有那麽一瞬間的飄飄然,臉上險些又露出了笑意來,卻又在注意到齊淵可怕麵色的那一瞬間收斂,他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了薑晚寧一眼,祈禱著她千萬別再來和他套近乎了,他實在是受不住來自齊淵的怒火啊!

眼看著仇五不回答,薑晚寧一邊吃著烤兔肉,一邊得寸進尺道:“仇五哥哥,你方才都已經收了我的糖葫蘆了,莫不是要反悔不成?說好的野豬肉……啊!”

話沒說完,齊淵一把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轉過身,齊淵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將自己吃得滿嘴油汙的薑晚寧,將手裏最後一串糖葫蘆塞進了她的嘴裏。

“你個臭丫頭,是故意想氣死我是吧?”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還是拿出一塊幹淨的帕子,動作溫柔地將她的臉擦拭幹淨。

然後趁著她專心致誌吃糖葫蘆的時候,一把拿過了她手裏的烤兔肉。

“我的烤兔肉!我的我的還給我!”

薑晚寧一臉緊張地看著那隻烤兔肉,顯然她還沒有吃飽。

齊淵理也不理她,就這麽在她一瞬不瞬的目光注視下,從袖口之中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將原本一整隻的兔肉一點一點片下來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盤中。

薑晚寧目光灼灼地盯著,饞得不斷地咽著口水。

所有人都以為,她在看那噴香流油的烤兔肉,但其實她的眼神始終落在齊淵手裏的那把小刀上麵,這小刀雖然隻有一隻手長,但是小巧容易隱蔽的同時卻又十分的鋒利,絕對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若是得到了這把小刀,或許她可以趁著齊淵不備之時,用這把小刀割開他的頸部血管……到時候便是華佗在世也必然無力回天。

“阿淵哥哥,給我吃一點……就一點點,好不好?”

薑晚寧似是終於耐不住了,一點點蹭到了他的身旁,伸出油乎乎的爪子便想去拉他的袖子。

齊淵“嘖”了一聲,立刻往旁邊挪了挪身子,與她隔開一定的距離,顯然是在嫌棄她身上髒了。

薑晚寧方才吃烤兔肉的時候,故意很是粗魯的弄髒了自己的雙手,就是為了讓齊淵嫌棄她,如此她才能有機會去泡溫泉。

但麵對此時齊淵的嫌棄,薑晚寧卻故意很是不高興地噘起了嘴,“怎麽,阿淵哥哥是嫌棄晚晚了嗎?那晚晚不要坐你的馬車了,晚晚到時候就跟仇五哥哥一起,在外麵吹冷風吧!”

說著,她起身便準備朝著仇五走去。

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仇五看到薑晚寧的反應,嚇得腿一軟,差點沒給她跪了!

小姑奶奶喲,能不能別提他了!他感覺自己項上人頭都快要不保了!誰不知道如今的她直接成了齊淵的心尖尖了,誰還敢讓她吹冷風?

似乎是察覺到齊淵沒有要留她的意思,薑晚寧悄悄地側過頭,偷偷觀察齊淵的反應。

不看還好,一看卻是直接愣住。

隻見齊淵施施然坐在一塊幹淨平整的石墩上,身下墊著一塊厚厚的毯子,顯得十分悠然自得,一襲白衣在月色下泛著清冷華貴的淡淡銀芒,微風卷起他微卷的發絲,一聲低低輕笑聲響起。

他的笑容出現在那張俊美妖冶的臉上,像極了勾人魂魄的精怪,惹人沉淪。

下一刻,便見他用薄如蟬翼的小刀挑起一塊片好的烤兔肉放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

“不錯。”

齊淵旁若無人般道,“仇五的手藝果然有精進,看來得好好賞賜一番了……”

仇五:“……”

摸了摸發涼的脖頸,仇五此刻的感覺實在不好,他從來沒有見過主子對自己如此笑裏藏刀的陰陽怪氣。

可想而知,薑晚寧給齊淵帶來了多大的影響了,讓他徹底像是變了一個人,愈發的沉浸在與她如此這般的相處之中不可自拔。

薑晚寧見狀,也是有些忍不了了,衝上去便想搶他手裏的烤肉。

齊淵早就料到她會不甘心地衝上來,直接將盤中烤肉藏到了自己的身後,眯眼斜睨著她,露出右邊半張臉,語氣頗為傲嬌道:“想吃?過來親哥哥一下,都這些都是你的。”

若眼前的人不是齊淵,而是她的心上人,聽到這話,薑晚寧或許還真的會有些心動,但她對齊淵永遠都不可能產生任何的感情,對於他的撩撥,她心中除了抗拒便隻剩下了嫌惡。

讓她去親齊淵?

嗬!她還不如去親一頭豬。

“我才不要!”

薑晚寧似是惱羞成怒,漲紅了一張小臉,氣急敗壞道,“齊淵你就知道欺負我,我再也不要吃你的東西了!”

說完,她再也不看齊淵一眼,直接生氣地跑開了。

看到薑晚寧的反應,齊淵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丫頭脾氣如此大,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也就是想逗逗她讓她服個軟罷了,誰知竟然過了火,看她這樣子,似乎真的生氣了。

齊淵心裏一急,放下手裏的烤肉便想追上去,可當他起身的那一刻,才注意到周圍自己的暗衛們都在注視著他,一個個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古怪。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不正常了,他過於地縱容薑晚寧了,以至於他極有可能在自己手底下人眼裏失去本該有的威嚴。

於是他的臉色立刻便恢複了一貫的冰冷嚴肅,並沒有去追薑晚寧,也沒有再吃那份烤肉。

他或許確實可以因為一時興起而在私底下對薑晚寧多幾分寵溺,但卻不能將這份寵溺擺到明麵上來,因為這會讓他身邊的人失去判斷,也會讓他們懷疑他的能力與本心。

他齊淵可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存在而改變。

薑晚寧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個一時興起的玩物而已。

齊淵並沒有再看薑晚寧一眼,而是獨自一人回了馬車,讓自己徹底恢複了冷靜。

這時,一名暗衛給他送來了一枚秘密的信箋。

齊淵剛好坐在車廂內,展開了信箋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