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 無比複雜

平步青雲-

李慕雲帶著醫生匆匆趕到的時候史芸香已經穿上了一條睡裙,躺在被窩裏的她體溫也開始慢慢地回升了。

竇一凡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低垂著腦袋不敢說什麽,更不敢上前去問候史芸香。史芸香如此極端的做法讓竇一凡既慚愧又無奈。整個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史芸香為什麽會將自己關在畫室裏不吃不喝地過了兩天,不過就算施德征急死,竇一凡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明就裏的李慕雲看著床上的史芸香和坐在床沿上的施德征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她用力地扯著竇一凡的衣袖低聲地追問著,竇一凡看了了一眼打上吊針就匆匆下樓的醫生沉默不語。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不吃不喝是會死人的嗎?”一見醫生下樓,李慕雲再也忍不住了。她有些氣憤地對著竇一凡低聲嚷嚷了起來,也不顧施德征也在臥室裏。

“這兩天我們都很忙,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香兒她會出事的。好了,我們下去吧!醫生都說沒事了,你就不要太著急了。”竇一凡息事寧人地拉了拉李慕雲的手臂,想要扯著她先下樓再說。

“等一下,竇一凡,你前天過來拿東西的時候,香兒在哪裏?”竇一凡還沒有來得及拉著李慕雲離開史芸香的臥室,施德征就從床邊站直起來,怒視著竇一凡冷冷地發問。

“前天?香兒就在……就在畫室裏畫畫,我來的時候還打了聲招呼。”竇一凡心裏一驚,心裏發虛,似乎是被施德征當場抓住那樣的腳軟。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若無其事地對施德征解釋了一番。這個時候他真的不能多說話,因為說多錯多。況且,竇一凡根本就不知道史芸香到底想要幹嗎,跟更不知道史芸香會怎麽對施德征解釋這樣事情。

“在畫畫?你走的時候呢?她還在畫畫?”施德征滿腹的疑竇,可是從竇一凡的臉上他又看不出什麽不尋常的東西來。他冷冷地看著竇一凡,麵對這個很顯然是最後一個接觸到史芸香的年輕男人表示了莫大的懷疑。

“我走的時候香兒還在畫室裏,不過有沒有畫畫我就不知道了。”聽到施德征的追問,竇一凡的心一沉。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能夠從施德征的眼裏看到了由‘用人不疑’到了‘疑人不用’的轉換了。可是,不管施德征到底怎麽懷疑,竇一凡都得咬緊牙關一口咬定史芸香是好好的,起碼在他離開這個大院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你走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譬如,香兒的情緒之類的東西……”施德征默默地收回了冰冷的目光,回頭專注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女人,聲音有些回暖的跡象。

“情緒?對不起,市長,我真的沒有多留意。”竇一凡知道不管他怎麽解釋都似乎很難洗脫自己的嫌疑。在施德征眼裏,他竇一凡是最後一個見到史芸香正常的人。就算施德征相信竇一凡是一個正人君子,可是誰又能容忍,一個轉身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女人赤身果體地將自己關在自己的畫室裏,而且還是被竇一凡抱著走出房門的。這一點竇一凡很有深刻體會,就如同他在電話裏聽到葉子君在手機裏和另外一個男人親熱曖昧著的時候那種懷疑困惑和痛苦,也如同他見到淩雲璧和劉士磊兩人親密無間地交流著的時候那種醋意翻天的味道。正因為竇一凡實在太清楚這種滋味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多做‘坦誠’的解釋。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就算不是正牌老婆也沒有人願意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家睡了。雖然竇一凡並沒有和史芸香睡到一起,但是誰又能說清楚赤果果的史芸香是如何坦誠地做到竇一凡麵前的。竇一凡無法解釋,更不敢隨意開口。他在心裏無聲地長歎一句,一切都等待史芸香自己做決定吧!如果史芸香真想對施德征坦白兩天前的事情,那麽竇一凡也隻能接受現實。隻不過,讓竇一凡有些遺憾的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恐怕施德征知道了史芸香在畫室裏所做的事情之後,他就不得不選擇離開了。

“嗯……”就在施德征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史芸香突然溢出了一個輕微的聲音。

“香兒……”

“香兒……”

聽到這一個低得不能再低的歎息聲,施德征和竇一凡幾乎是同時撲向床頭的。不過,竇一凡的腳步收得快,在李慕雲身邊閃過的時候就立刻停頓了腳步。撲到床頭的施德征那一聲驚喜的叫喊聲讓站在一邊的李慕雲忍不住一陣唏噓。竇一凡的腳步久久地釘在原地,根本就無法動彈。他生怕他一挪動腳步,又是朝史芸香的方向走過去。當著李慕雲和施德征的麵,竇一凡就算有幾百個熊膽也不敢去接觸史芸香。這已經不是僅僅有可能是越描越黑的問題。

“你來了!”睜開雙眼的史芸香輕聲地呼出了一句讓施德征神色一暗的話來。這句話似乎很是熟悉,不過施德征並不希望聽到這句話。每一次史芸香生病之後見到施德征的第一句話總是這一句又驚又喜的感歎,隻不過今天的這一聲歎息似乎少了一份驚喜多了一份哀傷。施德征來了,所以史芸香的生命得到了保證;施德征來了,史芸香的生命開始依附著他生長了。

“我來了!沒事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施德征用力地點了點頭,握緊了史芸香還有些發涼的手掌,輕聲地安慰道。

“香兒,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你到底怎麽了?”見到史芸香願意開口說話,李慕雲也趕緊衝了上去。她對著史芸香說著什麽,不過人卻被擋在施德征的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