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章 麵子裏子
同一件事情，看問題的立場不同，表述的先後次序不同，表述的側重點不同，這些不同綜合起來，就造成了一個事實卻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沒什麽，這正體現了我們黨的〖民〗主原則！”潘鬆柏嗬嗬一笑，臉色漸漸好轉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政治理念，但是都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
潘鬆柏倒也大氣，既然先機已失，這個時候再拋出馬空成獨斷專橫，不尊敬張海洋這樣的老同誌就有點不合時宜了，在人家占盡先機的情況下再糾纏下去就有點潑皮的味道了，貴為蘇省的省長，潘鬆柏這點氣量還是又點！
“是呀，〖民〗主是個好東西，黨內有爭議就應該擺出來，大家開誠布公，集思廣益嘛！”甄長征嗬嗬一笑，兩眼光芒一閃而逝：“不過，大亞化工的事情的確是產業辦的同誌孟浪了一些！”
“說起產業辦我倒是想起來了！”潘鬆柏嗬嗬一笑：“空成呐，為了支持你的工作，我跟〖書〗記商窶了一下，在省政府成立一個產業改造升級指揮辦，當時想跟你商量一下的，誰知道你的手機打不通，沒辦法，這一趟工作總不能撂下來吧，正好海洋省長有點空閑，我跟〖書〗記商量了一下，就決定讓海洋省長協助你來抓好產業升級的工作！怎麽樣，沒意見吧？”
甄長征微微一愣，他才開了個頭，話還沒有說完，他要借機清理一下產業辦的人事，卻不料潘鬆柏居然順著話題把自己扯了進去！
“省長，這個我能有什麽意見，隻不過我回來已經有幾天了”也還不知道產業辦的情況，想去了解一下，慚愧呀，居然找不到地方！”馬空成嗬嗬一笑”頗有點自我解嘲的意味，但是常委們都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戰爭終於還是開始了，主攻方居然是馬空成！
潘鬆柏老臉一紅，銳利的日光閃電般的刺向艾青鬆，艾青鬆老臉一紅，迅速地低下頭，產業辦的主任是他的妻舅，馬空成不在他自然要把這個主任的位子留給自己人了，想不到這家夥如此不成器，作為為馬空成這個昏省長服務的產業辦主任，居然不知道去找馬空成匯報工作！
“周部長，你們組織部的工作還要加強呀！”甄長征看了一眼組織部長周明，夾著手指的香煙一伸：“尤其是產業改造這一塊兒的領導幹部，素質一定要過得硬才行！”
他的目光一轉，不經意地扣過艾青鬆的身上，艾青鬆慌忙低下頭。
“現在黨〖中〗央，國務院都對我們省試點的產業升級非常關注，說不定哪天就要悄悄的下來走一走，看一看，產業辦肯定是他們關注的焦點，就這工井作風”態度？”
潘鬆柏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艾青鬆，這個家夥太不爭氣了，現在馬空成提出問題，由甄長征這個省委〖書〗記來發難1
他預感到今天隻怕不僅不能狠狠地敲打馬空成，反倒是自己可能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書〗記說得對，產業辦的人員配置很關鍵呀，這方麵我們還是要聽一聽空成同誌的意見，上一次因為空成同誌不在，工作又多”政府班子這一塊調配有些倉促，現在空成同誌回來了，產業辦的人員配置必須要征求他的意見了！空成”這一塊，你最有權威，你說說看？”
潘鬆柏將目光轉向馬空成，甚至特意提到了政府班子，就是要暗地裏提點馬空成，政府係統內部的問題可以再係統內部解決！
馬空成慢慢地吐了個煙圈，他今天之所以在常委會上向潘鬆柏發難，不過是在用行動告訴他，我馬空成也不是好惹的，當然並不是要徹底把潘鬆柏往死裏得罪，畢竟是頂頭上司，達到目的適可而止就成了！
不過，看甄長征的架勢，這個產業辦的主任他是一定要拿在手裏的！
仔細地斟酌一番，馬空成緩緩地道：“〖書〗記，省長，產業辦的主任這個位置很關鍵，人選一定要慎重又慎重，就目前產業辦的工作人員都不太熟悉！我手頭上謝小天在忙著太湖環境治理，那邊也走不開，
〖書〗記，你可有什麽人選？”
甄長征心裏暗暗讚許，沒白跟這小子合作一番，還知道知恩圖報，省政府那邊弄出個產業改造升級指導辦公室，但是關鍵位置卻被潘鬆柏一手掌控，他索性讓潘鬆柏去折騰去，與產業升級有關的，卻沒有馬空成的參與，能搞成才怪了！
果然，馬空成這小子腦袋瓜子靈活得緊，果然是看準了潘鬆柏這老小子的牌，一開口就直接堵死了他的路子！
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甄長征思索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還別說，我這裏還真有個合適的人選！”
潘鬆柏臉色一沉，卻也無可奈何，倘若艾青鬆提拔的人能稍微有 出息點，今天也不至於落敗到如此境地！
好在馬空成還算是知趣，隻是提出來產業辦主任人選要慎重，想必這就是馬空成跟甄長征兩人合作的代價吧！
官場上的消息通常都是流傳最快的，常委會之後，馬空成在省委常委會議上跟省長潘鬆柏針鋒相對，殺機四伏，拔刀相向，最後卻又和平收場，一場刀光劍影化於無形的消息很快在金陵的官場上傳開了！
馬空成這幾個月以來，在蘇省各地奔走，太湖的汙染治理正是在他手裏得到了徹底根治，他的形象已經漸漸地深入基層幹部和群眾的身心！再加上他本身又年輕才三十多歲的年紀，人又長得帥氣英俊，平易近人，又不像其他省委領導那樣整天板著個臉，一哥苦大仇深的模樣，自然更容易獲得群眾的認可！
回到辦公室裏，馬空成點燃一顆煙吸了一口，腦袋用力地靠在椅子上，今天的常委會上的衝突說到底隻有一個贏家那就是甄長征！
表麵上看來，第一次跟潘鬆柏這個省長直接起衝突，最後以產業辦主任的位子huā落甄長征手裏，但是相對於潘鬆柏來說，這個結果反而是不錯的，問題被發現得早後麵愈發的安全，倘若在吳紫仁或者某個國務院領導來視察的時候，鬧出點亂子來，潘鬆柏哭都沒地方去哭！
馬空成甚至想到一種可能，潘鬆柏之所以沒有想到他會先下手為強，說到底心裏還是存了集不能逼迫他過甚的想法，否則的話，他馬空成真的去國務院向吳紫仁哭訴一番，事情就大條了！
甄長征今天並沒有做什麽，而是靜靜地在一邊觀戰，然後輕鬆地張了張嘴，就輕鬆地攫取了產業辦主任的位子！
他自己則得了麵子，跟省長針鋒相對還能穩穩地占據上風，傳揚開去必然又令他聲望大漲，隻是實在的利益卻一絲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相對來說，大家都還算比較滿意，就好似今下午的常委會隻是學習了國務院的文件，然後宣布一下國慶期間省委領導的值班計劃，後麵的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門口突然傳來兩聲輕微地敲門聲，隨後蔡明進的腦袋探了進來，他知道每次常委會之後，馬空成都要獨自思考一段時間。
“省長，常省長過來了！”
“請他進來吧！”馬空城呢個倏地睜開眼睛，向蔡明進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常穆烈高大的身軀走了進來，伸手往東側習旨：“空成，今天聽說你在常委會上跟他頂牛了，不錯，是條漢子！”
省長潘鬆柏的辦公室就算在一號辦公樓的四樓東側，馬空成漸漸的明白過來，不由得苦笑一聲，今天可真是賺了麵子，輸了裏子！
馬空成本來是打算把這個產業辦主任的位子抓在手裏的，但是，從今天的情形來看，不論是潘鬆柏，還是甄長征，兩人都不會讓他輕易如意！
看來是時候想想辦法了，否則的話，任何人都隻看到了產業改造升級備受黨〖中〗央和國務院的重視，卻看不到這中間的艱辛！
看著身材高大的常穆烈，馬空成心裏倏地一動，抓起桌上的煙盒扔了過去：“老常，有些話心裏明白就行了，沒有必要四處張揚，省得落人口舌！”
常穆烈兩眼一亮，伸手接住馬空成扔過來的香煙，取了一顆點上：“怕啥，你真以為常委會的內容保密得那麽好！”
“我告訴你吧，常委會隻要一散會，半個小時之內，整個金陵城稍微有點來頭的，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馬空成微微一愣，常穆烈這話雖然有誇張的可能，不過卻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蘇省的省委常委們跟下麵的聯係都很緊密！
至少跟金陵的官場聯係緊密！
“空成，你這次可威風了，當麵駁了那人的麵子，再加上你來蘇省之後為老百姓做的那些實際的事情，必然是威信大漲！”
“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常穆烈臉色一正：“好事自然就不用說了，你馬省長現在時深得民心呀！這可不容易，蘇省這麽多年來，還真就沒幾個人能夠做到你這樣的，他們眼裏有的隻是經濟數據，政績，何曾有人把群眾放在心裏了，這一次，你治理太湖汙染的鐵血手段，在群眾眼裏反倒是變得可愛了！”
馬空成一愣，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可以稱得上可愛的！
“不過，功高震主的結局一般都是很悲慘的，所以，你呀，要注意嘍！”
馬空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常穆烈這個看似粗魯實則小心謹慎的人，這一次卻表現得如此高調，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