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5章 如期而至
竇一凡的話音落下之後，張智雄久久地沉吟了起來。竇一凡一直盯著張智雄在書房裏麵來回走動的腳步看了又看，頭腦裏突然閃過一個很有可能的猜測。
“張秘書長，雖然我也曾經見過您一兩次麵，不過我也算是鬥膽跟您攀個交情的人了。當然，多有高攀之處還請您多多原諒。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非到不得已之處，我也不會過來找張秘書長您幫忙的。我想，張秘書長的這份情意就算是施德征在泉下有知也是會感激張秘書長您的。況且，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堅挺下來的，我想以後的機會也會多一些的。還有，莊書記也肯定不會忘記的。”竇一凡很坦誠地看著張智雄，想要給他吃上一支定心丸。
“竇一凡，這麽跟你說吧！要我幫你安排一下，讓你見到莊書記也是可以的。不過……我不希望這件事情跟我搭上任何關係。”也不知道竇一凡到底是哪一句話打動了張智雄，到了最後他終於吐出了他的底線。
“這一點是一定做到的。不瞞張秘書長您說，這一次我豁出去這麽做也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異國他鄉，而且還是這樣死不瞑目的情況下。如果張秘書長能夠鼎力相助，以後我竇一凡有什麽可用之處，還請張秘書長不用跟我客氣。”竇一凡站起來對著張智雄很誠摯地表達了謝意。
“我隻答應你給個機會讓你見一見莊書記，其它的事情我是不會參與的。至於莊書記會怎麽答複你，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張智雄在竇一凡麵前停住腳步，半仰著腦袋看著在身高上頗有優勢的年輕男人，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謝謝張秘書長！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著的時候，必定隨叫隨到。”竇一凡幹脆將自己的以後賣給了張智雄了。盡管在體製內發展，張智雄的前途是一片光明，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一些小的嘍囉去處理的。所以，竇一凡這番話也不算是不自量力了。
“那好！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心意我先領了。我這兩天就盡量安排一下，你就呆在億州，不要跑太遠了。”張智雄終於暢快地放了個響屁，看著竇一凡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什麽色彩。
竇一凡答應了下來，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也就識趣地往門外退了出去，沒想到張智雄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
“張秘書長，您還有什麽吩咐的？”竇一凡在原地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張智雄。
“隔壁住的那個就是施德征的情婦？自殺的那個？”張智雄掙紮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是的，曾經是。”竇一凡的心一片窒悶，一提起史芸香的死，他整個人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人挺好的，還教過我家小姑娘好幾次畫畫。”張智雄有些隨意地說了一句，目光卻沒有放過竇一凡臉上的哀傷。
“是嗎？她原來是億豐美術學院的……後來生病了，嗯，有些……嗬，她很少會主動跟人交往。”張智雄的話讓竇一凡有些意外，他一下子心情複雜地支吾了起來。
“哦？沒有感覺到，原來她不怎麽跟人家交往的？不過她對我家小姑娘的指導還是挺有用的。嗯，我老婆跟她也好像談得來，還來過我家一次吧！我一直不知道她是……經常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進進出出的，嗯，這也是我老婆說的。我隻見過那個女的一次，還是在家門口看到的，挺清純的。我以為是哪個富二代的小夫妻呢，唉！”張智雄頗有感觸地念叨著，那一聲長長的歎息讓竇一凡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她……”竇一凡艱難地動了動嘴皮，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有想過史芸香會主動跟鄰居交流，更沒想到史芸香會跟張智雄一家相處融洽。他一直以為史芸香是生無可戀才選擇自殺的，現在看來他並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
竇一凡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了1602房，呆在史芸香那個簡易畫室裏一直抽著悶煙。煙霧繚繞，很快迷惘了竇一凡的雙眼。史芸香的笑臉是那樣的單純，又是那樣的妖豔。她曾經飽受摧殘，可是她的美卻很純粹，不帶一點世俗雜質的笑容，她與世無爭，將自己封鎖在那個金絲雀籠裏麵，可是到了最後還是免不了香消玉損。從那天她那件粉色的肚兜在竇一凡麵前滑落開始，他和她就注定了糾纏不清的情愫。
是他利用她在先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麽依戀他。竇一凡將指間燃燒殆盡的煙頭往桌上狠狠地掐了過去，可是心情卻怎麽也平複不下來。
站起來，竇一凡一張一張地翻動著史芸香留下來的那些畫作。從陰沉沉的高樓大廈，灰蒙蒙的天空到漸漸明朗起來的色調，到了最後的一張落日餘暉，竇一凡已經能夠看出金黃的陽光裏麵投射出來的燦爛心情了。史芸香的改變，他一直沒有發現，直到今天晚上竇一凡才察覺到這個女人已經慢慢地走出過去的陰霾。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如果不是因為他所帶來的雙重打擊，或者史芸香不會這麽絕望的。竇一凡雙手緊緊地拽住那一大疊油畫，心裏的愧疚難以言喻。
蒼茫的夜晚很快就過去了，竇一凡期待已久的陽光卻沒有如期到來。第二天的億州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淒淒漓漓的細雨敲打著窗沿。在畫室裏卷縮了一晚上的竇一凡站起來，用力地搓搓臉龐，滿臉倦意地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在路書房的時候，竇一凡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住了，不知不覺地往那部電腦移動了過去。打開昨晚的監控視頻，竇一凡意外地發現昨晚他離開之後張智雄和汪紫翎夫妻兩個在家裏大吵了一頓。看著相互指責著的夫妻倆，竇一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