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8 僵局
平步青雲-1318僵局
元宵節，春節過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在這個天朝人民舞龍舞獅，踩高蹺扭秧歌猜燈謎的大好節日，禦鵬山市委辦公樓十樓的會議室卻燈火通明。從下午三點鍾開始的常委會議還在繼續當，連晚飯都沒有吃的各大常委史無前例地空著肚皮繼續耗著。
作為一個沒有資格參加市委常委會的小角色，竇一凡在四點鍾左右被施德征指派進去做了一番不算特別精彩但也能夠給各位常委會成員留下深刻印象的匯報。正是這個關於海饒開發區科技園和奧瑪斯公司落戶海饒的匯報引發了一個難以估計的會議延續。沒有得到吩咐也不願意離開的竇一凡站在十樓走廊的玻璃窗前望著窗外漸漸妖豔起來的街燈，猛地吸了口香煙。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指間的香煙已經差不多燒盡了。轉身走到旁邊的垃圾桶，竇一凡將手的煙頭狠狠地蹂碎在垃圾桶上麵的細沙子。
“會議沒有那麽快結束的，要不就進來坐一下吧？”身後溫婉的聲音來自一個熟悉的女人，竇一凡對她的熟悉已經不是聲音那麽簡單了，可是對她的每一個喘息每一個吟唱都那麽熟悉的他卻開始質疑兩人之間的情感了。
“不用了，謝謝！”竇一凡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上穿著西裝套褲工作服還是難以掩蓋身上俏麗的杜潔琪，過了一會兒才淡漠地拒絕了。
“一凡，我們之間是不是一定要搞得這麽僵？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也想早點離開……”杜潔琪一臉的受傷，可是卻隻能壓低嗓音想為自己辯解。
“好了，杜秘書長，這裏是市委大樓，不是你我煽情的地方。裏麵正在開著的是市委常委擴大會議，你還是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吧！”竇一凡驕傲地仰著腦袋，對於杜潔琪的解釋根本就不想理睬。他重新點燃了一根香煙，慢慢地走到原先站立的窗口，望著窗外的燈火通明抽起了悶煙。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門燈火夜似晝。這句描述元宵節的詩歌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個朝代，或者隻是竇一凡在某一本書上看到過，不過卻忘記了它的作者。竇一凡突然想起這兩句詩歌，隻是覺得跟窗外璀璨的燈火很應景。據說古代民間在供奉天神的時候要設置一個天地堂，據說這個天地堂是為了祭拜薑太公的。在神位前麵擺放香燭和供品，再點燃一盞燈籠，據說那個燈籠就是代表薑太公的。在封神榜裏麵將別人全部都封了神，唯獨忘記封自己的薑太公在眾位天神裏麵已經沒有席位，隻好跟著老天爺一起並列了。在這個燈火璀璨的夜晚，竇一凡獨自一人站在十樓的走廊上等待著會議室裏麵的眾神做出一個決定，或者是等待著一個經過激烈爭吵過之後的結果。
燈在古代被賦予了很多的意義，驅逐黑暗，降魔除惡，祈求光明。在天朝的東南海岸邊，一個講閩南語的地方，那裏‘燈’和‘丁’是相同的發音。在那裏，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會到廟宇祠堂上燈，寓意添丁發財，博取功名。有家的地方就有燈火，此時站在十樓窗邊的竇一凡卻不知道指引他前進的明燈到底在哪裏。陷入深思的他直到煙頭燙到手指的時候才意識到時間並沒有因為他的遲疑而停止流逝的度。
身後腳步輕輕，竇一凡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在靠近他身邊。他默默地回頭，無聲地皺起眉頭看著再次走到他身邊的杜潔琪，淡漠地等待著她開口。
“他鄭林曦）堅決反對，理由是圈地麵積太大，特別是涉及到大片的海灘。他堅持重新規劃奧瑪斯的選址，主要理由就是影響海邊的養殖業。”杜潔琪壓低嗓音，神神秘秘地說出了一番讓竇一凡將眉頭皺得更緊的話來。
“你怎麽知道的？”竇一凡意外的問題在看到杜潔琪揚了揚手的茶壺時立刻得到了解答。杜潔琪不是常委會成員，可是卻可以尋找機會進去會議室，就算是當做斟茶遞水也是可以的。
“然後呢？”竇一凡真的不想從杜潔琪嘴裏打聽這些細節的，可是驕傲的自尊卻敵不過內心的焦慮和好奇。
“他堅持說海饒政府當時已經對奧瑪斯做出承諾了，並且提及到去年年底的借款問題。”杜潔琪再次低聲開口，她口的‘他’卻由剛才的鄭林曦變成了施德征。不需要再多加解釋，也無須說出名字，她相信竇一凡能夠分得清楚這兩個他。
“嗬，媽地，莫名其妙的老子又成炮灰了。”聽到杜潔琪的這兩句話，竇一凡咬了咬牙，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不甘心的話。
“正僵著，誰也不讓步。”杜潔琪明白竇一凡的心情，也知道他這一句話的沉重。隻不過她也想不出到底能夠怎麽去安慰他，或者進去趁機打聽一點消息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吧！
“他怎麽說？”竇一凡心裏有點發涼，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當然，竇一凡口的這個他指的就是這棟市委辦公大樓的老大郭銘記了。
“他……你是知道的，他很少開口的。現在看來，就算是舉手表決，也是沒有辦法通過的。”杜潔琪抬眸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竇一凡，心領神會地低聲解釋了一句。
“草！”竇一凡心情煩躁，忍不住張口就想爆粗。聽完杜潔琪的話，他忍不住摸著下巴沉著臉來回地踱著步。
“一凡，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看著竇一凡急得團團轉，杜潔琪有些心疼地低聲追問了一句。
“為我做點什麽？嗬，不用了，我很好，謝謝！”杜潔琪的話讓竇一凡立刻收住了腳步。察覺到自己情緒實在外泄太多的他立刻換上一張淡漠疏離的笑臉將杜潔琪拒之門外。
“一凡，能不能不要這麽……我在家裏等你，多晚都等。”就在杜潔琪上前想要跟竇一凡說點什麽的時候，電梯口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從竇一凡身板走過，慌忙低聲交代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