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兩小無猜比藝訴真情

向碧華夫人唱了一曲情歌,聊以舒懷。對石青玉自然以詞挑之,她自認為石青

玉應是四十許的人了,與自己正直聘馳相配也。又哪裏曉得他是二十四歲的少年郎

呢!更可惜,自己的這個白毛良人,是個不通文竅的草莽之夫。

石青玉是心有所感,意不能動。待她唱畢欲罷,率眾鼓掌相賀。並介紹了旁邊

陪坐的青霓後道:“這本是本府的七夫人,是些時未曾介紹,你等女郎夫人們應該

多親近。”

這明顯是以夫人擋箭,拒絕了她的鳳求凰、情挑之意。其他的如春花等人也表

明了身分。

昆侖雪人別人不大緊,隻是對那夜伸手抓住了皇甫菁,今夜在介紹時有點兒尷

尬情狀。好在江湖兒女,這時也隻有老著臉皮,多多道謝了一番。

夜裏讓出一座石洞,給石家主妾三人合住一宿了。

次日石青玉等辭歸之時,雪人與碧華夫人拿出一皮口袋,若有百餘朵毒雪蓮來。

她道:“良人蒙石爺關愛開導,無以為報,以此淺淺之數,獻於石爺,為求子嗣,

現時已不敢服食了,但願果如石爺所言,來年能生下一大群小寶寶。”

這話說得大家大家喜笑口開。在相互祝福聲中,辭別了。

石青玉順河岸起八鴕子貨架,驅馬直馳澤普城。這裏有兩條路,一是北上去麥

蓋提城,另一條路西走莎車去疏勒。

疏勒古城,附近有三城:伽師、阿圖什、疏附,可直通巴什套山口去大清池。

那就不必走青山提守城,穿蔥領(帕米爾)了。

更北的那條路得北上阿克蘇城(撥換城,)通過淩山之拔達嶺去大清池。那裏

是碎葉鎮,即今之“托克馬克”,乃蘇聯侵略我領土後所改之地名。

麥蓋提位在大戈壁西端提約夫河下遊,是處在大沙漠中之間。不若走英吉沙城,

去疏勒在物資上可有充份補充。

再者,他有個心願,始終沒有眉目。

英吉沙城處在大沙漠之最西端邊沿上。三天後,他們已到了。大漠中的古城都

是差不多的,不必贅言介紹了。正南是公格爾山,山高萬刃,陡峭奇雄。

依照慣例,石青玉每至一城,首先訪問的是該城的藥店醫家。有些城中規模甚

少,沒有漢醫,隻有遺憾了。

昨夜落店與客棧店東談些閑話,得知,城北索倫大公家中有位漢家嬌客,知醫,

而不行醫。索倫大公,又是何人?

這位店東主年隻三十餘歲,笑道:“咱們這裏族係特多,索倫大公便是索倫族

的酋長。”

石青玉心忖:便等於漢人的一個大世家之主而已,他們關起門來稱三尊帝了。

“那是,這漢人嬌客,便是娶公主為妻,成了附馬爺了,可知他姓什麽名字麽?”

“抱歉客官,小的不知,但知大公叫墨蒲爾。”

“他們以何業為生呢?”

“牧業為主吧!那片大沙漠都屬他墨家的領地。牧野數百十,一眼望不到邊。

良馬數萬匹,來財也。”

“那是,蒙古大軍西征南征,沒有馬匹怎成呢?”

“你家怎知那漢客通醫呢?”

“據說索倫大公早年為仇家所害,由那漢人治愈。不然,墨家便垮台了,蘭娜

公主感恩忠報,便下嫁那漢家郎了。其實是招贅在家,大公無子,無許有子,早亡

了。”

“墨家在那漢人的支持下,已挺立不倒了。”

“那是,那漢人雖是個江湖浪人,窮老大一個,武功卻也不含糊。不過,在咱

們這裏,但憑武功是站不起來的。”

“要有族人支持?”

“各族有各族的勢力,數千年於茲,族是不滅的。”

石青玉了解個大概,第二天準備親自去探查一番了。也許這漢人便是他的大師

兄──夏明道。

今天是集日,西大街上的天神廟前的大廣場上,由四鄉居民趕來買賣物品的好

日子。是一所地攤交易臨時市場,僅隻限於手工藝品及特殊農產品,不是大宗貨物

的交易場所。有小巧飾物手機織物、編結品、銅、銀、玉製品。人來人往,摩肩接

路,也十分熱鬧嘈雜。

場地甚大,初春天氣,人們冬裝尚未換掉,兩百多個攤位不算多。邊角處尚有

甚大的幾處空地,市場中沒有馬匹,騎馬來的人得將馬匹寄放在四周邊的馬欄區。

這種市集是少年人最喜歡的場所,可以這邊瞧瞧那邊摸摸,喜歡的則賣,不喜

歡的舉步離開,圖的是那份熱鬧氣氛。

其中有三個小女孩,有十三四歲吧,帶著一個小男孩,在看這看那。正是吾家

有女初成長的年齡,紮實兩隻烏黑油油的垂大辮,腳下穿著高筒馬靴,皮腰帶上佩

得一把坤刀。這刀是個薄刃輕靈型的,同劍差不多。身穿狐皮右襟大襖,袖口反上

來若五寸寬的皮毛。頭頂一隻小棉羊羔的高邊帽,額上正間綴著一方翠綠色玉節,

羊毛為小細圈圈兒。雪白潔淨,襯托得那方翠玉十分搶眼。

隻見側身背影,已令人覺得她是生氣勃勃的一朵新蕾了。若對正了看,嘿!大

眼睛,高顴骨,瓊鼻櫻口,那是俏中帶煞,神態中透出那股子高傲利落勁兒。

而那個小男孩大概有十歲吧,方正臉,顯不出神氣來,溫厚純良的乖寶寶,還

顯不出霸氣來。

另外兩女,看裝扮便知是丫頭使女了。

那少女手中拿著馬鞭,不是手帕,手指纏繞著鞭梢兒,鞭杆垂下來丟蕩著。她

已賣了什物,由兩個使女提捧著。

石青玉由青霓後、建兒陪著,由客棧中出來向市場走來,其餘的人在店中尚沒

出來。

今天由麥鐵腳老丐與李奧看護馱架留守。另外四對得分開來與少主三人保持距

離,接應在後,令別人不易察覺他們是一夥的。

石青玉一眼便注意上這少女乃是全市場中一枝獨秀,看她打扮氣度便知她是當

地的世家子弟。而青霓後卻看到了另一個人,那是一個男孩,也可稱少年,也令她

眼神一亮,稱得上英氣透眉、一身是勁的挺撥不群。她夫妻兩人可是男的看女,女

的見男的,各有所得。

而建兒也注意著一對少年男女,可能是兄妹吧!兩張小鴨蛋臉一模一樣,也許

是雙胞胎吧!他心忖:他們是何人,江湖高手,能入眼的都是一流的。不入眼的,

你們看不到。

這高傲的女娃子身邊小男孩,是在替姐姐放哨吧!眼珠子滑溜溜地,不看東西,

隻四下裏看人。陡地,扯了女娃一下衣角,悄聲道:“姐,那小鬼也來了,他注意

上咱,向這過走來了。”

“別理他。”她對弟弟對她的關心並不放在心上。

這小子有點緊張過度吧,回轉身靠近姐姐的屁股,頗有此處應該保護之意,別

讓那壞蛋摸著姐姐的屁股。

那小子身邊有五六個人呢!

“姐,回去吧!”

“怕什麽,他能吃了你。”女娃不由回頭看一眼,兩個侍女已側頭瞄了眼,是

偷偷的。

“他有六個人哩。”小男孩又提出警告了。人多好辦事,我們明擺著要吃眼前

虧也。

娃子挺直腰,呼口長氣,還是不打算回頭,心忖:拚吧,誰怕誰?

石青玉不但眼睛掛在她們身上,連耳朵也掛上了,對這小男孩顧前慮後會心一

笑,心忖:小小年紀算盤打得滿精的,有似當年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好吧,你不避開,便得在這集上丟人了。”

“誰說的,爹爹教了我幾招。”

“我怎麽不知道?”

“你小孩子還早哩。”

“管用麽?叫什麽名稱?”

“風塵滾滾。”

“下三路。另外一招呢?”

“風卷殘雲。”

“抹那小子的血脖了。”

石青玉震動了下,這不是大風劍式麽,是大師兄的兒女?

青霓後也驚覺到石青玉的震驚,笑道:“怎麽了,發現大魔刀的人了?”

“不是的,是那兩個孩子。建兒在注意看,戴白帽的小姑娘。”

“屬下過去瞧著,錯不了。”

他比那男孩是大個一兩歲,高矮差不多,顯得滑頭滑腦的。沒有那小男孩沉穩

氣派,真小孩,假小孩,兩人在一起一比較,則有了分寸。

青霓後捂口偷笑,這建大兄,也是爺子輩子。比那小兒有些野性,真的活寶一

個。看吧,能令人笑破肚皮。

建兒走上去,對那男孩,一邊笑道:“小弟建兒,小哥你呢?”

但那小孩瞪他一眼,打量著他,看他沒甚惡意,隻得道:“墨蘇拉。哪裏來的?”

這話包括多層意思,第一是我們從未見過,第二,你不是本地人。

“葉城,你知道葉城吧!”

那小孩讓他唬住了,隻點點頭。

“跟我大哥嫂子,初來貴地,交個朋友,怎樣?”

“幹什麽的?”

“販馬的。”

“我們家裏有馬。”

“要天馬。”

建兒已釣上他小子了,而且聲音夠大,連那女娃子也聽到了,轉頭望他一眼,

這小子信口開河。天馬,小孩子懂個屁的天馬。

小男孩被噎住了,天馬,爹爹正去捉去了,這事不能對他講,他搖搖頭,表示

“沒有。”

這時那個少年已走上來了,口角一弧,笑了道:“喂,墨芬。”

那少女陡地回轉身,麵皮一崩一冷,叱道:“墨芬是你叫的麽?沒教養。”

那少年皮笑肉不知地塔訕道:“是墨家的芬公主,這總可以了吧!”

“走開,沒時間同你羅嗦。”

“本小公泡上了,領教墨家絕藝,你不至於縮頭吧。”

“喂,慢來,我也算一份。”遠遠的那一對雙胞胎的吼叫著,快步衝上來了。

“討厭,死皮賴臉的,沒事找碴。”

“本小公就喜歡這股子辣味兒。”轉頭喝道:“哈勒,你小子滾遠一點,沒聽

到人家討厭你,你皮癢了,想挨揍是吧!”

“你才皮癢了。墨芬妹子,好久不見。”

“少給我親熱,叫得麻煞煞的。”

“你們想幹什麽,哈紅娃,你哥哥怎麽了?”

“墨芬姐,對不起,他在家裏往常叨念慣了,說溜了嘴。”

建兒一聽,這女娃子心眼不少,轉著彎給她哥哥拉皮條哩。唉!這便是少年人

的童年生涯,我老孩子隻有聽的份了。

“本小公言出不二,那邊空地裏候教,不赴約是雞婆,隻會躲在家裏下蛋,你

這雜種也算一份,走吧。”後一句對哈勒說道:“你少臭美,本少公能打得你那句

話吞回去,你是個沒教養的雜碎,在這地麵上你還橫不起來。”

“馬上兌現,要你爬著回去,你插錯了狗腿。”這少年酸勁上來了,對墨芬那

是愛之深,別人休得插手,視為禁臠也。

墨芬甚是氣惱的樣子,這渾蛋拿自己當著雞婆了,她乃是英吉沙的鳳凰也。向

四外掃視一眼,已有四五十個少年男女在現場,若不應約,這雞婆算是讓她坐定了。

將來變成個綽號,那多設麵子。她緊咬著銀牙道:“走,到那端較量去,我芬公主

接下了。”

她手中的馬鞭提起來向空一揮,“劈啪,劈啪……”連響五聲,鞭花爆雷,已

傳得周圍滿堂喝采叫好。她心下甚是受用,這表示她頗有號召力,是有群眾支持的。

那名浩多羅小公陰笑了笑,隻要能與美人相對麵會,別的不計較。他是抱定了

不打不相識,越打越親近,感情是打出來的。

浩多羅叫陣成功,心下頗得意,心忖:“今天最好能來個軟玉溫玉香飽滿懷,

那才爽呢!”

而默蘇拉小公,他還不懂得男女之愛,隻認為多羅是真的在欺負姐姐哩,而且

他也經常回家後打小報告。爺爺大公聽了,總是對墨芬道:“浩家不是好人,少接

近他們。女孩子家要守規矩,不可以在外邊野。”

這話中之意,是你們搞出事故來,將來我也不答應。最好像你媽媽這般,大了

有好的過路的漢客,招一個郎回來。對你爹,我老爺子可是頂滿意的,這家業比我

當家時何止興隆了十倍,這是老人家心裏的算盤。

而墨芬已是情竇初開,細數英吉沙城各大族係中的男孩,這浩多羅已算是頂尖

人物啦,武功高強,家大業大。難得是這幾年來,老死纏著自己獻殷勤,也想討便

宜,那對死眼珠子看人時,令人沒來由的心慌心跳不已。

她小妹自然理會得,他是愛上自己了,平時雖有接近的機會,隻有每逢集日,

大家才能聚首一次。多年是以打架比武,互相增加些認識與了解,湊在一起熱鬧上

一天半日。這便是青梅竹馬的一片有情天。

建兒在大家一擁而離開這裏的當口,跟在墨蘇拉背後道:“墨蘇拉,大姐姐比

得過他們麽?”

“差不多吧,我隻是不服氣他那霸扈勁兒,其實人也滿好的。”

建兒心忖:這小子終於透了句真心話,比不上人家,人家調戲他姐姐,心裏吃

味。“喂,我也算一份,我替你揍那小子。”

墨蘇拉轉首瞄了建兒一眼,在打量他是否夠材料。“算了吧,心領,別讓人家

挨個界青眼腫,滿地找牙。”

一邊走著一邊搖頭,他很自負,對建兒沒看上眼去,看不出來比他高明也。

“我會金鍾罩、鐵布衫,是不怕打的,喜歡被人打,越打功夫越好。”

“真的,好吧,有必要時請你亮一手瞧瞧。”

“朋友,義氣吧,我建兒最喜歡上陣開打了,兩肋插刀,不含糊。”

“惹出事故,你家裏大人要找我的。”

“放心的,沒有三分三,怎能上梁山。”

墨芬在情緒高漲中,這才注意到身邊多了個陌生孩子,聽著小子,牛皮吹得滿

大,一股子拚命三郎的味道。但知是小弟的新朋友,向著自己這邊,已沒時間問他

來曆了。隻對薄笑一下,表示嘉許之意。

建兒一看有苗頭,已博得小美人青睞了,便立即順著杆子爬上去了。“大小姐,

小弟建兒替你打頭陣,作先鋒官,收拾他小子。”

他小丁點,自然不會對她心存不良去,多一個人手,多一兮仗持,她點頭同意

了他的參與,是她家的一份子。

一盤算,已有五個人。他六個,我五個,也差不多。這小子生力軍也,說不定

建個大功也。

在百步外空地上,百多人已圍成了一圈子。結果是分成五方,又多了兩家,當

真是英材濟濟,大有比頭也。

小孩小鬥毆,大人們不去理會的,司空見慣。

石青玉初來貴地不識風習,隻有遠遠站著注意不便挨近去,已相信建兒能控製

住。邊地民風強悍不馴,便是從小由此而逐漸培養而成的。

這些小生們的名氣,便得年複年的在族人、城人中建立起來。

他們人還小,身邊有三五個人,已是不錯啦!足能瘋一陣子,發泄體能,增加

些交手經驗,露兩手絕指,勝敗不在乎。有敗陣的人,回家去得猛練,下次打找回

來。

每次集會,便是孩子們的交誼拳腳的機會,再過兩年,他們便得退出去了,成

了大人,再混在這裏,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墨芬再過兩年便得退出,由小蘇拉接手了。浩多羅、哈勒、忽麗線、卜克立也

都得讓賢啦!有些族係中,所生的孩子或大了,或太小,那就熱鬧不起來。待成年

了,便是參加成年人的集會,年限便放寬了,人也變了。

浩多羅見場麵已擺下了,宣布道:“本塔蘭基部向索倫部墨公方挑戰,有好友

雷福特來自疏勒城,雷小爵爺鐵掌虎拳,成名立萬。”

雷福特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子,身子壯實,看臉若有十四五歲樣子,他是十分自

負,微笑點頭,上前幾步,道:“本爵來自疏勒,作客浩多羅小公家,幸會本城眾

位公主姊妹,爵爺兄弟,相會有緣,拳上領教高明。”

墨芬公主見浩多羅指名挑戰了,這小子有點呆頭呆腦的,自己是主帥,自然不

能光下場,得由身邊兩侍女墨燕、墨鶯下場了。她們是墨家族人,與自己從小在一

起,跟著爹爹練武,給自己作伴。

“公主,墨鶯下場去試試手去。”

“喂小姐,慢來,咱建兒早掛了號,要做先鋒官,向公主討令出戰討教,打他

個狗吃屎。”建兒攔上身了,雙臂伸著提提袖口,摸拳擦掌也。

“小兄弟偏勞了,小心著若閃了腰,抽了筋什麽的早些回來,別硬撐。”這是

說若自忖不敵,早些退回來,姑奶奶不知你小弟有多大道行也。

抽筋、閃腰那自然是個台階了,話講得好聽,惹得左右幫場的人,對建兒擠眉

弄眼,這小子眼生,不知是墨家的什麽人。

建兒握握墨蘇拉的手,向前打了五個前空翻筋鬥,已跑上來了。立即搏得一陣

喝采尖聲,小子俐落。

墨芬一怔,忖道:看不出這小子有兩手也,鬼得很,身手矯捷。

雷福特見不是女將上場,有點索然無味,不夠香豔刺激。原是計算好了的墨芬

有兩個師妹子,一定由其中之一上場,那墨蘇拉自然不會上場。怎知多出個程咬金

來,這小子,人不大,拚勁十足,掃興也。

“小子,招個萬兒聽聽,你不是墨家的人。”

“你也不是浩家的彼此彼此,本爵建兒,蘇拉小公的朋友。”

“你是什麽爵,人沒狗屁股高,也敢來討打。”

“椅子,板凳發,座坐的座,是否討打交手便知。過兩年也會長高點,有功夫

何在人大小,馬大為人騎,樹高為人據,請罷。”

說得眾人嘩然嘻笑,手功沒上場,嘴功先上來了。

雷福特有些惱火也,海氣,碰上個與鑽小鬼頭,自忖:說不過他。“原來是座

坐的座,笑死人了,好吧,在本爵爺手下有坐屁頓的時候。”

“你老娘好肚皮,生個阿貓阿狗,也是爵。”

“耍嘴皮子,不涉及父母尊長,太不上路了。”

建兒聽了,有點自慚,一怔神之間,一雙大拳頭已當頭伸來,快如閃電。雷福

特先下手為強,出手了。拳離前額隻有寸許,便得換上這一拳頭。他在耍活寶了,

故作失招,“撲”的一聲,人已矮了半截去,一屁股先坐在地上,這一拳已落空。

他嘻嘻一笑,一縱而起,空中腳上頭下,一個平沙落雁向雷福特頭上揮拳打下,

口中嚷道:“座爺坐地,你那臭招便失靈了,看蒼鷹博兔。”

雷福特一拳打空了,立即收回,現看這小子由上空下擊,所能看到打到的隻有

一隻小手,敵人身子在後麵再也抱不到。

他脫袍換位,腳下左撤,將身扭腰已脫離原位,但等著他落下地來。好打他的

落水狗,他這身子算是賣了。

建兒在空中,手上落空,立即回腿出腳,斜著向其人頂上蹬去。雷福特已輸臂

揮手刀倒掌斬腿。建兒一挪腳,腳與掌力碰上了。

掌刀砍在靴底下,“碰”一聲手腳接實了,誰也沒沾到便宜,雷福特被震退了

三大步,建兒收腿如彈刃似地被彈了出來,兩人距離拉遠了。

這一招不含糊,墨芬見這小兄弟真有這兩下子也。如是兩人又湊上來,拳來腳

往的打在一起了。

二十招已過,雷福特著急了,沒有收拾下這小子,有些氣惱。

浩多羅舉手嚷道:“二十招已過,平手,雷兄請退回。”

建兒不知規矩,隻在逗他,他老怎可欺負小孩子。

如是,剛好收拾,一連十幾個後空翻,抖著筋鬥回去了,像在滾肉球般地倒落。

博得如雷掌聲,對他小弟給予次呼叫嘯也,好不拉風。

墨芬覺得有光采了,仗沒打勝,卻獲得人心回響,人是她墨家的,這就夠了。

雷福特覺得很空囊,沒料到自己戰不下比自己矮一截的小鬼去。“兄弟慚愧。”

“那小鬼得很,不知從哪裏跑來的,便是為兄出手也不成。”

雷福特聽了,尚舒坦了些。

“為兄已迫不及待了,要向那朵玫瑰花兒挑戰了。”旋即朗聲道:“本爵向墨

芬公主挑戰,出場的是金鳳凰,不敢應戰的是黑雞婆。”

他已躍身入場,倜儻瀟灑,英風颯颯,顧盼自豪。

墨芬表麵上是鳳目含煞,櫻唇高翹,甚是氣憤,其實內心卻是甚是欣賞浩多羅

的男子氣慨,芳心顫顫了。

隻見她頗具大家閨秀的派頭,撤帽整衣,陡地棄去馬鞭,腳下錯步,躍身出場

了,身段優美,儀態非凡。外圍已哄然妖叫吼嘯,她比他更具有吸引力也。

浩多羅卻麵呈笑意,自覺能與這般美嬌娘在場中眉來眼去,飽餐秀色,久聞香

風,真酥也。他立即給她馬屁一下道:“金鳳凰,芬公主乃英吉沙城金鳳凰,小子

有幸三生能永伺身前,一親芳澤,拳腳上親近親近。”

一派挑眉擠眼,胡戲之詞,弄得墨芬玉麵羞戲,氣也不是,惱也不可,嬌嗔模

樣暗藏尤怨,已春色無邊。

鳳鳴鸞唳般地叱道:“一派胡言亂語,不害臊,怎的大膽放肆了。”

其實,這金鳳凰一叫,這綽號是對上去了,虧他有這鬼點子,芳心甚是滿意也,

金鳳凰高貴秀雅,實當之無愧。

大大家鼓噪叫嚷聲中,浩多羅音聚一線,悄聲向她訴出心聲道:“妹子,小兄

每日都在刻骨想你,你還好吧,小兄一顆赤心忠膽隻獻給妹子一人,一世燕好,鳳

凰於飛,共偕白首,求妹子點個頭。”

“沒正經,我要回去了,想法可小心。”墨芬已睞以白眼,唇角含春,那是卻

迎還拒,口上雖緊,卻神意飛動,乃是小姑初戀情懷,心頭怯怯也。再者年齡還小

嘛,剛過了十三歲,十四歲還差一個月呢!沒的讓人們笑話死了,胎毛未脫,便急

著做媽媽了。

其實浩多羅也隻是希望她能默許而已,想幹人,他也不敢。家學武功尚有一大

堆沒有練哩,隻是此情難寄,生怕她飛了,先定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