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回首殘壘車騎出玉門
秋風瑟瑟頗有涼意,石家車隊解壘開拔了。
玉門關殘壘離敦煌有兩百多裏,兩天後車隊已經越過殘壘,進入茫茫無跡的大
漠。這也隻是戈壁的邊沿地帶,遠遠的沙山,是起伏不定。
康青峰提調前三個軍的車隊打頭陣。最前端的由十號大兄統率,他以兩人駕車
為人掌鞭,餘下的不論男女,騎馬護衛車左右,離車五十步。每一小隊隻剩下五十
人了,行進中集體責任職,宿營時才是每隊負責五輪車,便是生息在這五輛車頂上。
前方派出三個小隊搜索斥候群,遠出一箭之地。
這是片一望無涯的沙漠,沒有林木、青山,白茫茫的印入眼簾,荒涼死寂。天
高氣爽,太陽如火焰般的照射下來,逼曬蒸發著大地。砂粒石塊反射出閃爍的晶芒,
中間有處低窪穀地。將咱們後人嚇萎了,甚少人有勇氣來此開發奮鬥了。
湖泊北岸有處格拉喀小村,他們沒有去打擾他們,營盤與它隔湖而建。
在進入沙漠四五天後,尚未通過白龍堆呢。這天,前方斥候發現前路上由大沙
山中,伸出一本舊河道,河水已枯,便似沙堆中破了個缺口。
這形勢對石家車隊太不利了,萬一有敵騎在車隊通時攔腰衝來,立即能將車隊
截為數段。
他們三個少隊合而為一向廢河道中搜索,已深入一箭三箭之地,河中間堆集層
起伏不平,時高時低,星羅棋布,正是敵人藏匿的好地角。
其中白骨累累,堆集在千瘡百孔的地表麵上,令人發毛,不敢再進。
三個隊長聚在一起一商量,便在主要可行的幾條通路上設下了十幾處拌馬雷,
假如有敵人由沙河中深處出來,可有得他們人翻馬仰的樂子了,諒他們也不明白是
怎麽回事。同時便警告了車隊,敵人已出洞了。
他們布置妥當之後,便退了出來,在河床邊上,設下堆石為秘語,向後來的車
輛示警。石府的人一看就知,再也不必深入了。
長長的車隊已通過了,而且這河道有三四條之多。
在中軍經過時,沈瑤琴思忖:“這幾處幹河溝是埋伏的最佳地點了,托天王若
不在此下手,那麽再前行,他們將失去機會了。出了白龍堆,地勢便開闊了。大隊
人馬,已藏不住身子。”
她急於離開這裏,卻非得留下來不可。因為途程甚長,一天時間是通不過去的。
非要她留宿下來不可,大型車壘又建立起來了。
正在這時,前方已發生接觸,車子已前進不得。車隊得前線退縮,因車成壘,
縮小成方陣,武士裙釵們間雜著,在車裏外圍列陣相待。
敵人的騎兵,由四麵八方沙堆後現身了。而廢河道中巨響起拌馬雷的“轟轟…
…”巨震,告訴石家,敵人在三箭之地受阻一時,最少得損失百騎。
是發生些嚇阻作用,阻止下他們有急速踹陣的有利時機,這也阻止不了他們搶
劫的企圖心。
待車壘建成之後,人馬才陸續退入車壘中,此時天色已夕陽殘照了。外圍敵人
已動員了八千之眾,但比起石府的人還是少了些。
石家守圓線,而他們則有直線椎擊之利。假如他們冒死攻堅時,雙方耗上了,
他們不退,也不進攻,對持了一夜,各無損傷。
沈瑤琴認為這情狀反常,不是她所希望的。沒有事發生並不等於平安,中夜過
後,她已秘密傳令,將車壘向前移動位置。
車子慢慢以人力一輛一輛的原形未變,向前推動了一箭之地,遠離了原來位置。
沒有使用馬力,敵人包圍他們的人也無從發覺。
後軍由十二兄提調,歐陽紅夫人隨夫在側。三名大兄十四兄任後衛,十三兄左
翼,十六兄右翼。
弩弓鐵箭,射角標定在他們原來的營盤所在地上,希望有奇跡出現。
在夙色方開時,營地中間陡的下陷了個大沙坑,坑中湧出一批怪人,身穿皮甲,
頭頂大盔,跳躍而出,向四麵分散,怪叫尖號。
然而,石家營壘已移動了位置,他們去殺誰去,他們跟本不是身在營盤當中,
箭已如驟雨陡降,向他們招呼了。
這批怪人身上的堅甲,居然能擋住石家的手拉弓的利箭,隻有少數弩弓排箭勁
力足才能射透他們身上的利甲。他們立即伏在沙地上防箭,傷亡減少了許多。
但沙洞中還在繼續向外湧出,人如泉水四散流浪,別以無出口。後麵推前麵,
在地道中也不知上麵情況。如是足有一千餘人,這是一個特種兵團。看他們的躍動
之俐落,則不難估評石家武士真與他們正麵交鋒。
可能是兩敗俱傷的慘局,誰也不易全身而退。
他們便似飛蛾撲火,占滿了一地,在蠕蠕而動。
他們頭頂上排箭呼嘯而過,誰敢起來擋箭?
歐陽紅陡的尖叫一聲:“弩弓發射砂包彈,燒死這些大毛毛蟲。”
如是,一排排的砂包彈射出去了。這是一次最佳時機,他們臥在地上,行動自
然慢了許多,四散向外麵爬。心忖:“雖然挖錯了地點,自己尚有命在,爬過這處
地帶活命有望,怎麽會弄錯了呢?”
一層層的灰塵好似撥土般的撒在他們身上地下。迷蒙一片,眼睛為之失明,當
他們尚未有所反應時,他們已掉進火海中去了,燒得體無完膚也。
身上頭上都按著牛皮浸油製過的堅甲,別的不拍,就是怕火燒。嗥叫聲震響了,
恐怖淒厲……響澈雲霄。
而沙堆上居高臨下的騎士們,本來要一哄而上,待發現他們的地鼠敢死隊挖錯
了洞,在石家營盤的旁邊冒出了,已沒有價值了,隻佯攻著來牽製著。
在沙中湧出來的人,多些逃命機會而已。
好一場驚天動地的鬼火,霎限又歸寂滅,黯暗中去了。
已是屍橫一堆,哀號遍野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心悸。幸運不死的人,先已逃向
邊沿去的,波及較少,灼傷不大。但是——還是沒有將他們嚇跑,隻在奇怪而已,
這火怎生來的?
而堵在正西方通路的騎兵精銳,他們隻知道看到火光一閃而已,隻聽到那些死
亡的哀號,卻不了解實際情形。他們擋在前方,能令車隊不易順暢通過。實非也動
用騎兵,衝擊硬碰才能奪路而行不可。
沈瑤琴卻不準備這般下令,急行離開這不利的地形。她要想出更好的策略來消
滅他們。
如此相持下來,混了一天。
石家箭雨已發揮不上多大功效了,他們每騎沒有集中在一起。這一役伏曉搏殺,
敵人約損失了一千多人。而連車皮子也未摸一下,何況是絹了。
巴爾庫庫是援軍的總指揮,死的人都是他的,那是又氣又恨又驚嚇。他是魔鬼
的化身,自負豪勇,生平進入江湖後從無敗績的焊將。不會真對屬下掉一滴眼淚,
勝利才是榮耀。
石家前車,以一百匹馬上努弓,向他襲射了。
一直待到中午時,互不相讓,雙方戰意更強了。指揮首腦挖空心思來出新點子
了想突破況。
其實,沈瑤琴隻要以大弩弓射出一批一好雷火神箭,便能將他們嚇跑。其所以
不用,旨在想多消滅他們些人。
又是一天的夕陽殘照時刻,西天上彩雲如火,懊熱中有清風徐來。
由西方沙堆之後擁出一批大羊,咩咩的叫著,擁近車壘。這條路甚窄,一邊是
處高高大沙堆,一邊是廢的舊河道邊沿,車子不能轉道而行,不然,要傾覆河溝中
去了。
大羊,秋日正肥,足有三四千匹。隻有五六個牧人在趕它們,要回家了。那些
羊對車子是妨礙不著的,車上守護者沒有在意。
直待羊群已與車子相錯而過之時,羊與車已接近至十步八步時,沈瑤琴才警覺
到不對。羊群已通過一半多了,她下令車頂武士們拋出掌心雷。
武士裙釵們一怔之後,掏出各人的兩枚掌心雷,丟下車外。
在一連串轟然巨響中,一些鐵梨子落地開花。
同時,羊也挺身直立起來,向車壘上撲來。有一批敵人,身披羊皮,夾雜在羊
群中,令人真假莫辨,待他們突起發難已來不及了,他們已飛躍上車頂來了。
這時正有數百人在躍登車頂,或由車與車之間的空隙中擠入,直接殺戮已在石
家的第一批車隊間展開了。
尚幸擁上來的人不算太多,真羊也阻擋住後麵摧馬接應上來的鐵騎,令馬匹越
不過羊堆。羊在當中,擁動著,不知如何是好,是前進呢,還是跳入舊河道中逃命。
這一陣子雷聲已震蒙了它們。
他們的精銳騎兵已集中踹陣了。蹄雷震地,金戈映日。斬馬刀臨空飛舞,潮湧
而上。
陡的,車頂上的弩弓已發射出一排排的九號雷火神箭,轟聲中落地開花,鐵屑
橫飛,向人身上肉裏刺入。如是,血戰已全麵發動了。
巴爾庫庫與托天王認為他們有幾成勝利的希望,胡笛牛角號像是追魂奪命的神
符。它代表了神的旨意,領袖的意願,隻有向前沒人後退。
石府占有車壘之利,便不必怕他們。少夫人誘使他們瘋狂的擁撲上來,終於成
功了。她最怕他們擁兵自重,遠遠的盯著車隊。一路跟下去,石府隻要有一次疏忽,
那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今是他們要付出來了。一旦他們發下了總攻擊令,一時半刻是逃不掉的。
康大兄不理會車頂上的戰搏,他在組織成一組一百二十人的追捕鐵騎,以龍劍
十二豪,雷刀十二傑為主要班底。鐵騎在位,支戈待命。令人注意雲梯上少夫人的
號令,適時開壘出擊,捉拿敵人的首腦殘兵敗將。
前後六軍中,有敵人撲進壘中來。武士、裙銀們多以雷刀鳳劍,向敵人肉搏捕
殺,打得有聲有色。而中間的“新軍”,良莠不齊。車頂上由六武士四裙釵督陣,
餘人多以火器神弩克敵。
李大壯主守南邊一線,豔羅刹和三夜叉在一起,配屬他的是莫幹山五禽,白碧,
紅霞,南華諸女。
豔羅刹首次見識到托天王所擁有的精兵死士,也同時震駭於石家火器的威力。
令她不敢想像,殺人如屠狗般的簡易。這今後修練武功究有何用,令她懷疑。
她由李大壯樓緊了細腰,在發抖。
而大府主翟謙守北線,配屬他的是茅山二十八宿。一個完正的戰搏體係,以茅
山少陽劍陣為主。
他那兩個小妾,可是初次見到石府火器,令她們的膽寒。他老大哥一手接一隻
蠻腰兒,大享齊人之福。
自從收了這兩個天生尤物,每夜必以鐵僵屍功運作也,大發雄風。他是故做呆
瓜,送上門來,為何不享受呢!兩個小妾,原本還怕他不中用,怎知他人老心不老,
地位尊,風範佳,床上功夫也不差。女人所擁有的,希望的他都有。就是這西行大
漠不甚自在。甚怕弄得不好,要陪他客死他鄉。
現在是坐在一條船上,由今夜之戰,對石家的潛在勢力得另加估計了。別說一
二個人,動搖不了石家根本,便是一千一萬人,也無值於事。
石府事業她們也有權知道。那疆界之廣,事業之多……
十六搭子大兄半數西征,半數守疆。金陵大事,每月有一次飛報傳來。漸漸為
形勢所迫,乖乖的做為兩個頗為稱職的小妾了。
中軍帳下輜重特多,由路五娘統率各房丫頭們守護夫人們的座車,那是二十輛
臥車和八十名小丫頭。
大批火藥車由一些老少護法級人物監管。
彭大偉的人馬也隨車西行了。他們保護石家重寶,隨軍銀兩帳冊、檔案、醫學、
軍械。
今夜她們看到打開一部火藥車,在為車頂上補充損耗。
黎不全與石青玉相偕站立,一群夫人們站在他倆人身後。上望雲梯,隻有少夫
人與金葉夫人在發號施令,十二個小童們有時會飛掠而去,傳達她的秘令。
她們在奇怪,場地中雷聲人聲,上下之間,他們怎能此令彼應呢!當然沒注意,
沈瑤琴是利用了茅山派的特技。
當日飛煙與石青玉在桃花宮歡會時,天尊法師所用的那具竊音器,由細鉛管相
連,可接至無限長。兩端皆可受話與發話,如是上下相隔十丈、二十丈,也不妨礙。
石青玉在空地中凝神相待,表情肅穆。
黎不全四顧一眼,回首道:“少兄,今夜那位主兒不一定來了。推算時日,便
真是神仙,也有所不及,不過能主持這一場大搏殺的人,也應不是個無名小卒了。”
“咱們對他們的了解不夠。”
“他們又何曾對咱們有深遠的了解,彼此,彼此。”
“若非正主兒,兄弟這次尚堪應付下來就是了。”
“便是正主兒又能怎樣,別讓江湖傳言所誤。”
“但願如兄長所料才好。”
他們的對話,別人聽了不怎樣,迎春花聽了,心頭美滋滋的。心忖:“她的夫
婿黎不全雖不是石府的人,少主對他可是肝膽相照呢!少主在修練絕學奇功,難得
見他一麵。而不全大哥,白天也不知跑到那裏去了。但,夜裏總會回來與她們兩人
纏綿不休,阿蘭姐容納了她。
每夜都要被他一箭雙雕,讓人自在了才罷休。
今夜這氣氛有些不對,屬下們都忙著殺戮,主上們都出來了,相待住賓的來臨
麽?
由夕陽殘用起,一直搏殺到午夜時分,石府武士也有多人負傷,生命垂危,但,
石家有靈藥,隻要毛頭沒有被人一刀削了去,心窩不曾被人一槍紮個對穿,總有複
元活命之機。上次烏鞘嶺之戰,受傷的人,早已生龍活虎了。
壘外聲浪已減弱了,車頂上的肉搏戰也消失了。
健兒在高喊一聲道:“少夫人傳諭,壘中升火。”
陡的,車壘中次梯升起了火把百多支。
有人急著來處理傷患。
“少夫人有諭,請康大兄出壘追擊殘敵,目標正西方。”
於是,康青峰厲烈的號令下,一百二十四鐵騎雷動著,由拖入的一部車輛的空
中衝騎而出。
鐵蹄聲漸漸消失了。陡的——
令眾人愕然,好在隻他一個人而已,暗自都鬆了口。
一聲霹靂似的長嘯聲,平地升起,沙地為之震動。在燈火通明中,由車壘中間
地麵下沙翻浪裂,躍上來一個高大的醜鬼來。令眾人愕然,好在隻他一個人而已。
暗自都鬆了口氣。石家三位府主都在現場,怕他這個毛人則甚。
他是以手中的一柄金刀,由地底下旋沙轉上而上。身材沒有李大壯二府主高大,
但也夠人嚇一跳的膽落心顫了。牛目銅鈴,綠芒閃射,鷹鼻長臉,批毛蓬飛絲絲四
揚。身穿紅衣套銀絲細索輕甲,足登高筒牛皮靴。給人的感覺,十分悍勇威猛,不
類平凡人也。像是頗有些道行在身,隻能說他具有天生將材的天賦本錢。
他環顧一周,立即找上了正主兒——石青玉:“閣下可是石青工車主吧!”
此言一出,場中有三個人暗自慚愧,一是兩位府主、二是黎不全。而黎不全與
石青玉相偕距離隻有三五步。這人目光之利,不因他的形貌粗野而少覷了他也。
“正是,來客由地下而來,應是地仙一係的子弟了。”
地魔乃是外人通稱,他們自已的人尊稱為地行仙主,而天魔則是通天神主,這
官銜封號,由人叫出,那自是十分受用也,自不在話下了。
“咱家乃地主座下親傳哈密太公巴爾庫庫的便是。”
“哈密,本府車走玉門,與閣下無牽連瓜葛。”
“咱家應朋友之約前來助陣,收拾你這小子。那知你怎的施詐,那些煙火燒光
了咱家的好兄弟。咱家已回不去了,這時隻剩下孤家一人,大公不幹了。要你抵我
好兄弟的命。你自認為是個人物,亮劍上來,咱家與你拚個你死我活。”
“正所願也。你大公可知是在合同歹徒來搶劫我石家車隊的絹帛,隻要你承認
這個事實,本府就成全你的心願。否則,你那裏來,那裏去,請吧!”
“什麽搶你的絹,我沒看到也沒摸到,隻知你在敦煌行凶多日,進入大漠,來
到我們的地盤,如何能不拜山就溜走。”
嘿!他還理直氣壯哩,是真渾還是裝渾,則不知,總之他能找上個理由來,已
不太差了。
“車壘外死亡的那些人是幹什麽的,強占通路,不準人通行麽?結果如何,你
們配要本府拜麽?這一拜都拜到地獄裏去了。這證明你們不配,你大公在江湖上自
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則別在本府麵前耍無賴。你請吧!”
“咱家是中了你這麵呈忠厚內藏奸詐之徒的詭計,咱家不承認你是真英雄。”
“放肆,你敢對我三弟無禮。”李大壯聲似悶雷,由沉寂中響起,已震住了全
場萬人之眾,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那個大鬼王了。
他已天馬空行的撲下車壘,這個特大號的白淨小子,那身上已發出不可動搖的
一股無窮無暇的堅凝氣度,待他進入他的防身罡氣領域之內時,似乎不能形成阻礙。
“你是誰?大小子。”
“本府二府主李大壯,你想以你師尊的名頭也在石府人前,闖騙蒙人那是找錯
了門戶,打錯了算盤。別自認為你生得壯實,在本府麵前也隻是個醜毛孩子而已。
要想找揍挨,本府願意教訓你幾拳頭。”
“嘿嘿,傻蛋,你要做替死鬼。”
“小份教養,本府命令你立即滾回去,或可多活幾年,否則……嘿嘿,待你再
想回頭,已是太晚了。”
“咱家不信邪,先打發你上路,也聊可告慰我那些好兄弟。”隻見他那大毛手
猛一握拳伸臂擊出。
“二哥小心。”石青玉急呼。他深知名師之下無劣徒,殺他容易勝他非易。
這一拳大家統認為是一式臭拳,黑虎偷心。然而,當他拳力萬鈞般的送出將盡
未盡之刻,陡的伸開五指,掌心中有股白氣衝出,似乎以拳變掌已是絕招了。然而,
掌盡之刻又見五指之尖又有五股真氣透出,指曲如鷹爪,向李大壯肚皮上抓來。
一招三變,瞬間呼應,可算得是變換莫測,應對無方了。
李大壯身外也有一股無形罡氣護身,他也沒學過什麽掌法拳法。除了祖傳旋風
十八斧,便是雷霆十八刀。這兩個十八式,已能四肢相互連環運用。
所謂管用的不必多,因勢取材,對來招,是以“心”應敵。以心靈的感應,化
解製敵。抬手虛掌,似欲抓拳,敵人以拳變掌,他也以抓變拳,敵人以掌化爪——
他則搖腕轉拳,陡的伸指化為“風雷乍起”,掌施刀式,斜揮而出。口中雷聲已發
喝道:“卸下一隻狗腿。”
敵人攻來的三股勁力,俱被他那一轉拳之時吸收了回來。他已用上了天雷掌心
訣,一般大兄們隻能在敵人的勁力擊中身體時,或刀劍兵器相互接觸時,才能吸進
敵人的功力,而他則不必,隻要手臂一轉,敵人的真刀立即收束起來。
他這一掌刀已溶合了兩人之力,再放了出去,其勁力之強無以複加。
巴爾庫庫的手背連指,就好似被掌心雷炸掉了似的,“篷”的一聲,骨肉粉碎。
他厲號一聲,縱身躍起,斜向左後方,縱出車壘,快似箭矢。全身似拋出去一支銀
標槍般的消失在黑暗中。
車壘萬人歡騰,鼓掌叫號,跳躍瘋狂。二府主再一次為石府立下大功,一掌將
地魔的寶貝徒兒打跑了。
李大壯反而怔在當場,傻傻的了。
石青玉舉雙手壓了壓,要大家靜下來,道:“二府主的神功天成,共祝咱們西
行在途一路順風。”
這對石府兒女,不亞打了針強心針。
英雄永遠是會被群眾所愛戴的,永不寂寞。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