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玉劍伏魔回春訪醫隱

玉葉夫人找上了熊烈,鳳劍在躍進中已自遞出,招發“風起雲湧”似白蓮朵朵

般的朝熊烈身上湧去,排山倒海銀虹梭飛!

熊烈心下震駭,劍影星射中看不出劍路,甚至不知這無數劍影流光中到底是虛

是實,出之本能的大喝一聲,手中劍招出“亂撒墾羅”,胡亂封架上去,人卻向左

邊方疾行閃避,以求能穩定下來.另謀對策!

“錚……”雙方劍尖已經接觸交擊,錯劍的異聲乍傳,人影倏然分開!

熊烈直退出三丈外,方擺脫了玉葉大人的鳳劍追擊,呼吸一陣緊,握劍的手臂

微現顫抖,眼神驚懼著凝望向玉葉!

這惡魔長年的喜歡服食人血。似乎能曉某種邪術,將身體保養的精壯.因之,

能在危急中幸逃出玉葉的這一劍法,可說是險之又險!

玉葉身形落地,鳳劍遙指著他,冷笑一聲道:

“你果然了得,居然能逃出我這一劍去,小心了!”

嬌叱聲中“風馳電掣”已自出手,劍氣排空,劍痕漫天,勁氣撕裂聲刺耳震心!

熊烈得此喘口氣的空間裏,也暗自提聚一身功力來為自己的生死存亡力圖掙紮!

往日他們兄弟兩人,凡事都由他的大哥熊飛出頭當家,他好像是唯唯諾諾.任

哪不爭不管,在一般情況下給人以錯覺.認為他比他大哥差了一截似的!

究其實,這便是他的陰險狡詐處,現在已到最後關頭,迫使他不得不表露出本

像來,再事隱藏自己恐怕要失去了生存的權益了!

這淫魔與吸血鬼,十年來暗自修練提升自己,是有些成就的,其本身的藝業功

力比他大哥要高超的多了!

待玉葉夫人的“風馳電掣”已臨頭,他搖身上步,出劍反擊了!

他將其修練十年之久的“血魄魔功”押箱底的本錢掏出來了,那臉上的神色本

來便有些赤紅,如今運集魔功,更似一具“血人”似的,鮮紅如滿,麵呈妖像,在

這車壘前數十堆火堆的照耀下,表像十分駭人!

令玉葉大人劍式運出之後,盯視著他眼神變化中,猛的一怔,心忖:

“這魔鬼要施展邪功魔法了,要小心在意………”

豁的!風吼劍嗚,一束劍光切入她的劍幕中,劍光如匹練般的投入——

“睜睜………”撞劍的聲浪不絕於耳!

“血充華蓋”“一針見血”驚心動魄的劍山湧到,狂風似的一泄而入,快得令

人目眩神馳,比之先前的他似換了個人似的,勇猛雄壯的多了!

玉葉心到意到,猛吸口真氣,加速運轉“九轉玄功”外加“天雷掌心訣”迅即

向下臂上增加功力,玄功已提至十成全力摧發而出,以茲爭取對抗這鬥然而來的強

大壓力!

雙方對進,急如星火,熊烈是早有預謀,要在這一劍創敵之後來個撤腿走人,

他已覺得戰況逆轉,石家有大批人手增援上來。

“失敗”已成為定局,再不走人,稍事滯留使走不了,小命便得丟在這裏了!

他雖然在意識中搶得刹那間的先機,然而,隻可惜他碰到的對手卻不是他想像

中那麽好對付!

玉葉在石家女將中的戰搏經驗最是豐富,比之其他四位夫人都高出那麽一點,

她是心無旁騖,專攻劍道的!

沈瑤琴也從不將其他的雜務委任她去辦理,這妮子也不主動的去爭取,而石府

女裙釵們的劍藝武功的教諭,便由她來主理了!因之,她是石府的武功女總教習!

石府的男武士統由康青峰主理,由此可知她的藝業是超凡入聖的!

熊烈這兩劍無功,已自氣餒,在玉葉緊密連環的劍招下,業已撤不出來了!

玉葉采用了快劍式,宛如一卷“龍卷風”似的,變招之快,比平時加快了三倍,

高明,聲勢極為靈活壯觀,手法精純已臻神化之境!

而劍上帶出的破風厲嘯聲,一陣緊似一陣,層層相因,其功力之強,令人聞之

毛骨悚然,不與敵人有一絲喘息之機!

劍式已卷住了熊烈,令他非接招不可,不接招便得流血殘命,連接招慢了都不

成,於是——熊烈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強力膠粘住了似的!

那是欲振無力,擺脫無機,慘了!便是他自己平時練劍時,也沒有這般快法!

逃走!他覺得已絕望了!

他們捕鬥的周圍,石家已排下了一層層的人四劍幕!

尤其是石府女裙釵,難得有這機會觀賞到她們的總教習,親自與敵人對陣拚搏!

“浴血奮戰”“血腥一片”“熱血沸騰”,難得一用的血劍精招熊烈已次第被

迫施展出來,以求能取到一絲空隙!

他認為對手這名女將終有力竭氣衰,漸次緩和下來的時候,女人的氣息總沒有

男人的悠長耐戰,他在苦撐!堅持下去!

正中下懷,玉葉正是要他如此,以“天雷掌心訣”由劍上發出,吸收他的功力。

那是越鬥被消此長,千式已過,熊烈反而每況愈下,功力在消退中,臉色由紅

暈中漸現蒼白,他身上所地藏的精、氣、神……逐漸離體而去!

場地中“轟”然一聲震爆!

熊飛在受死之中拉發的那枚”五雷分屍彈”爆炸了!

這聲巨響全場震動,石家已經是”火藥專家”了,當然深明利害!

玉葉先發製人,劍式立變,難得一用的“七煞劍式”出手了。

腳下施出“變易四十九步”中的“神步淩虛”,手中劍發“煞氣填膺’,嬌軀

形似一具幻影,切入熊烈的左胸,一劍中的,迅疾腳下乾坤倒讓,縱身而退,倒躍

四丈!

這一劍來的太快了,熊烈並不覺得自己已中劍,手中的劍式尚發出半招“揮戈

碟血”,而心中已血泉噴射文遠!

他止步眈目望向已離他遠去的玉葉夫人,已是無可奈何了,他懷中也藏得有一

枚“五雷分屍彈”,隻可惜玉葉的快劍攻勢,令他無暇取出來!

當他仆倒下來時,心中不無遺憾,連與敵人同歸與盡的機會也沒有!

場上黑獄魂的殘餘們被殺的多,被俘的少,迅快的結束了戰搏!

這當中隻缺少了一名主角——“九陰閻王”海金山老兒。

他發動了這場爭壘之戰的大搏殺,人卻沒有親自來爭壘衝殺,躲在一處小高地

的樹林邊沿前,背樹而立,向戰場中監視!

此時離現場雖遠了點,場中火光通明,而以他這高手的目力,對戰況看得是一

日了然,初則一喜,有人已衝上車壘!

總之則對車壘後來射出之“雷火神箭”,激起莫大的震撼,接著便每況愈下,

殘傷死亡,滿地都是自己的孩子們!

待石府援軍已至,全軍盡墨,血本無歸,便連熊飛、熊烈這兩個孩子也魂消屍

滅.他現在已是子然一身,弟子奴才,財富地盤,統統輸掉了!

二十載的心血經營,四晝夜未盡,已輸得無家可歸,一文不名了,他深深長歎

一聲,連連搖頭不值,時不我與,人生那裏再有個什年給他從頭再來呢!

心潮動蕩中,陡的!背後“脊心穴”一酥,被人以劍尖刺穴,製住了動彈不得。

空有一身武功,屋漏偏逢連夜雨,陰溝裏弄翻了船,完了!晚了!獨來獨往,

固然是方便,現在可是吃了大虧了,若有幾個護衛之士在身邊,永不會發生!

不然,也應該早早離開才是,真的老了不成,他雖然被製,頭腦立刻冷靜下來,

心忖:

“這人絕不會是石府中的人.他們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事情或許還大有何為,

說不定還有反覆的機公!”他道:

“朋友!某家照子不亮,輸手了,你待怎樣,可否亮個萬兒聽聽,若非世仇大

敵,有話好商量,朋友,你要什麽代價,隻要某家能拿得出來,照付不誤,贖這殘

命,某家雖是失敗了,卻也船破有底!”

“老兒,好爽利的口氣,老江湖便是不同,你現在一敗塗地,還有什麽能拿得

出手來呢!嗯!也不妨早結交待明白!”

聽口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小輩,穴道中的劍尖尚未離體,可知這小輩的藝業工

夫並不怎麽樣,他邊出村邊再道:

“嘿嘿!家敗有藏,人言狡鬼之窟,千古艱難唯一死某家有買命的本錢!”

“啊哈!說說看,你還有值幾個製線,也許咱家認為化算,便將你賣給你自己,

不然,咱家便另找個買主去!”

有意思,話是夠亮了,不是石府的人,也談不上是仇家,但可以搭上線,是黑

道上的人物,也許正也在窺視石府的動態,現在尚未動手而已,老夫一頭撞進他網

裏來了,唉!專走背時運!”

“石青玉不屬那一類的人,人家可能不會接受這樁買賣,一般勒索,朋友!算

盤不但要打得精,更要打得準,不如退而求其次,來得實惠穩當!”

“我的事我自己清楚,先說你自己的價碼如何,夠不夠拿出來乞命的!”

“某家隻是替人跑跑腿而已,在石青玉眼中隻是一名俘身,充其量得坐幾年苦

牢黑獄而已,你別撿塊石頭,真當寶石賣,那可有得笑話看了!”

“也許吧!人先開價我斟酌!”

“某家代家主保管一坐寶庫,地點便在這烈山煤場中,以此貸命,你朋友認為

有份量不,庫中存有精品古玩奇珍,十大箱櫃,大小總計若千件,其價值難以數計,

當在二千萬兩以上。”

“這些對我如糞土,留著你自己用吧,慢慢消遣!”

“這!未免不上路吧!千裏江湖,隻為財,寶物都不要,那你要什麽!”

“你自己斟酌,還能有些什麽夠份量的!”

“這!可否先離開這裏,離車壘遠一點,咱們再商量,若讓他們搜捕到對你來

說可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咱們倆人都得被石家撿了去!”

“你想左了!”

“怎的想左的了!”

“石家上下都不是那種人,我便是押著你大搖大擺的在石青玉的眼前走過,他

也不會動我根於指頭!

你已是咱家的俘虜,他不會過問一句話,你若不信,咱家這便押著你打他們車

前走過,他們得幹瞪限,對咱家無可奈何!”

“找信!找信!某家信你朋友有這個本事!”

“不是咱有這個本事!而是對石青玉有這個信心!”

“你!你好像比某家都了解他,怎麽可能呢?”

“嘿嘿!實對你交待一聲也無妨,早幾天,咱們玩的比你這場小戰搏來得凶險

十倍傷亡在四千人以上,四家門戶被石行玉一夜之間全挑了,你這裏才死亡不足五

百人,便如喪考仳一般的心痛!”

“這!那某家不自量力了!”

“啊哈!你口氣有點不對吧!言多必失,你到底是誰,不交待清楚,怕是脫不

了咱家的掌握,說!”

那劍尖又入肉五分,製得他死死的.真氣是提不上來了,急忙道:

“某家是!是!‘瀚海孽龍’座下九常侍之一,綽號‘流沙千裏!”

“那條孽龍若在世是百齡以上的老人,你別唬咱家孤陋寡聞,你的真正身分有

待查證!”

“某家年已七旬以上了,如何還能將自己的姓名都買了!”

“那也說不定,有些人一生專幹些藏頭不露尾的事!”

“那贖身之議怎麽說,某家乞命!”

“好吧!你還能拿些什麽值得咱家一顧的!”

“‘瀚海孽龍’的秘笈奇功怎樣,這份量夠重吧!”

“好像那孽龍當年是被中原武林趕到大漠中寄生,不見得有甚過人的絕學,你

先說說看!”

“雖非字內絕技,也屬一技之長,絕非泛泛武學!”

“是否真有些價值,尚待斟酌,咱家也是識貨的人,不是那麽容易上當吃餌的

人!”

“某家何敢打馬虎,句句實情,若要過目,使得先離開這裏!”

“那是‘大漠金沙掌’‘天地玄費十六刀’‘金匱神功’‘血魄血劍’如何!”

“嘿嘿!這‘血魄血劍’咱家剛才領教過了,熊烈那小子不堪石夫人一擊!”

陡然——河岸邊有數人腳步聲傳來!

海金山他驚然一驚,啞聲急道:

“有人來了,請回避!”“沒這必要,咱家正等待他來呢!”

遠遠傳來一聲朗笑道:

“黎世兄久候了,多承兄台對門下照顧,兄弟拜謝!”

“不敢,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問,最初是不才在此落腳,後來,這老兒來此,雀

巢鳩占,不才隻得讓了,那知這老兒眼見兵敗眾棄,心神不屬,不才不客氣,將他

拿下了,為少主略盡綿薄,與他一派胡言亂語窮磨菇,見笑方家!

“他是‘瀚海孽龍’之劣徒‘九陰閻王’海金山,‘黑獄飛魂’宇內大十劫匪

之一的幕後主持人!

所言這秘笈,現在本府這裏,黎兄不嫌,便即奉上,健兒,將這隻錦盒呈給黎

世子過目!”

健兒手捧錦盒,躍身上前笑道:

“老弟台,我老仙多有不敬,你多海涵!”

黎不全搖頭對他道:

“多承不棄,老哥哥時加教誨,這要情收下了,少主應知黎某所需並非在此,

今日別過,壘上事繁,不容咕噪,後會有期!”

話裏,他人已抽劍離位,老大扭頭回顧,隻見一縷輕煙似的扭曲著身影消逝了,

他什麽也沒有看清!

健兒空出一手伸指重新給他點下石府的封穴指,取代替黎不全以劍刺穴的手法

道:

“老兒,你看也是白看,你並不比他高明多少,否則便不會受製了,本座與他

會較量過一次,兩人功力在伯仲之間,嘻嘻!請,到車壘上去照顧一下你的門人部

屬才是正理。

這多人在替你賣命,你卻在此地閑磕牙,真不夠意思!”

海金山垂下頭去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

“被這小孩子耍了,人逢黑道,鬼打牆了!”

他已看開了,這生死好歹已由不得他了,光棍點,免得臨死之刻為人恥笑!

石青玉在山上撲下來,來的不算慢,那是因為兩位姑娘功力怎能與他及健兒相

比,迫不得已,隻有一手一個夾著姑娘們的小蠻腰,淩虛飛行,才能及時趕到!

健兒對這二十丈河道,足不停留,一彈而過,看得兩位姑娘落地後,歎惜著讚

許,健兒笑笑.身不乏氣不喘的道:

“給咱家少主當馬童,跑起來像隻牛似的,這江湖就別闖了,沒姑娘們自在,

隨時要人抱著上路!”

鶯兒笑道:

“蒙咱少主仁慈疼愛關懷這次,咱姐妹是終生難忘!”

她羞怯忸怩中略顯興奮嬌柔,情懷款款,也別有一番嫵媚風味動人之處!

十四大兄之回壘解圍,薛金鳳心才鬆了那口氣,立即開壘相迎!

玉葉在前嬌呼道:

“二姐受驚了,恕小妹歸遲!”

“玉妹,十四大兄,辛勞了,二姐多謝大兄、妹子關愛!”

十四兄要以膝行大禮拜見.立被薛金鳳止住,隻得躬身抱拳道:

“屬下晉見二夫人,敬謝夫人出壘,僅代兄弟姐妹們致意,恕軍次禮疏!”

其他的人各忙各的去了,他們數人回歸中軍大帳!

少時,有女裙釵端進四大盤,鮮紅大蘋果來,眾人哭笑不得!

石青玉少主回壘,又是一番儀節.不必細表。

鶯兒與娟兒上前拜見了薛金鳳與玉葉兩位夫人,驚讚不已!

收薛金鳳來接待詢問了些話,將她們暫歸路大娘處管帶!

她們都年已二十五六了,出身平康,稍具姿色,麵黃肌瘦,自是不怕她們作怪,

能迷惑得了石青工去!

天亮之後,沈瑤琴、金葉、飛煙等亦陸續回壘,俘虜人口什物一大堆!

而坐鎮在“烈山煤場”的飛煙姬,在這三天中也已將他們整理出來。

熊家老幼及開封府“八槐堂”轄下的“烈山花水站”中的一眾俘虜,再加上幾

百名由“金城寶庫”中救出來的人,行行色色已近幹人!

原有的煤場護車、煤鬼等人,便留在原地待命,聽候整編!

這煤山關係到附近千裏方圓世人的生計問題,煤是生活之必需品之一,不能中

斷供應,不可棄而不管。

新的經營立刻得安排下去,這事得由沈瑤琴主理,金葉與飛煙副之,處理了一

整天,移交六號大兄接手,回石府征調“龍式舊部”主理!

石家車隊啟行了,車發永城,已進入河南省界。

在啟行的前一天由石青玉親自大審“定案”,劫來的人口、財物,“智虎”原

有清單,凡被滅絕的門派,憎愛分明,有子女被俘的,都做成“個案”歸還他們原

有的一切財物!

夜裏三更.進行“斬刑”,一應主從人犯,有五百餘人,由這些被淫辱殘害了

數年之久的女子們執行著梟首大刑,而煤奴們乃一時被迫行凶,不在此列,訓戒寬

赦!

一時之間,被害之人呼天搶地,痛苦流涕,呼爺喊娘,簡單獻祭其在天之靈,

可以瞑目九泉,大仇得報!

接著便是叩謝少主夫婦。有石府眾兄弟姐妹們的仗義使行大恩大德,場麵由哀

痛轉為肅穆!

石青玉少不得不代表石府全體答謝,訓勉他們一番,要他們規矩做人,以此為

戒,一體修身,齊家,謀福人群,仗劍江湖,除凶頑存公道。

場麵隆重,情節感人,觀禮的有數千隨車隊西行的客商,人心大快!

這其中柳葉青、秋水鳳、血劍無痕、金筆秀士四人,怎生勸告也不回家了,跪

在地上鐵了心也要追隨石家車隊西行大漠!

石青天沒法隻得由他們了,答應他們若能歸來,再行各自歸家,他們被列為隨

車三等客卿,他們叩謝著歸隊!

沈瑤琴手書一諭給六大兄,請其他為這四戶人家主理照應著,列為隨車“出證

戶”,此事自是秘密安排!

他們無形中已屬石府外麵了!

他們原是家大業大,家雖然被人挑了.那些土地、生意、居家莊園。還是有人

在暗中主理著,親朋好友,怎能一下子斷絕了呢!

他們要自願為石府報設之心,唯天可表了,忠義自在人心,石府武士、裙權們

立即與他們打成一片,無間無我!

車行五日——進入商邱大邑!

包下了“通利”大客棧,車壘停在草料場,一千多人的住宿,數千匹馬的照料,

夠客棧夥計們忙的了,石府要在這裏整頓三天,洗洗征塵!

石家車隊撲滅了“黑獄飛魂”的訊息,迅速在這一路江湖地段上傳揚!

管武鏢局主在此城的同道朋友也有人,地麵上的武林名宿,江湖行業,都想由

管武處,探聽些石府底細,英雄事跡。

為石青玉發起了一次接風宴,爭相結識,這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管武可不敢應承給石青玉惹下這大的麻煩,石少主怎會做這種無聊的應酬!

他們不死心,便以“黑獄飛魂”做文章,請出大有份量的武林名宿為代表,拜

會石青玉,誠意攀結!

石青玉也不是窩在客棧中不敢見人,他有他個人的事,在安排行動拜訪客人!

首件大事是拜訪此地的名醫家“一貼春回”姬老爺子!

“一貼春回”姬慈心,世居府城南門名不足十裏路的“回春坳”中,不算遠!

石青玉與沈瑤琴打扮成青衣小帽,布裙荊釵,帶著健兒與除兒小夫妻,四匹健

馬趁著朝陽初升,遍野青翠邑露時,小蹄慢馳,一路上野花芸芸,鳥語惆啾,好個

山野擁翠的一片生機!

那“回春草堂”隻是數列茅屋,粉牆竹籬,花帳瓜棚!周圍花圃簇簇,各色相

間,繁豔似錦,點眼悅心。板橋流水,小徑相連,呼雨不斷,槐花垂串,柳絮飛霜,

翠竹浮蔭,白鷺樓枝!

沈瑤琴看了悅心的讚道:

“好一幅世外山居,隱士清修之所,不俗!不俗!”

他們在百丈外的一處柳林下落馬步行,以示體敬之意。

小路羊腸,彎曲通幽,芳草菲菲,蟲吟蛙鳴,一片和樂天籟,物我井存,天合

造化,陸天道,令人忘去塵俗!

忽聽得一處居落中,隱隱傳來了一陣撫琴而歌的朗誦之聲!

音調清揚蒼古和穆,令四人停足傾耳聽真,不敢驚擾,但聞詞日:

杏花村裏舊生涯,瘦竹疏梅處士家;

深耕淺種值藥花,酒新酌,魚旋打;

有雞鴨、竹節、吊青瓜,客到家常飯,僧來雨茶。

閑時節——白練丹砂!

山間林下,有草舍蓬窗幽雅。

蒼鬆翠竹堪圖畫,近煙村三四家。

飄飄好夢隨落花,紛紛世味如嚼蠟。

一任他——蒼頭皓發,莫徒勞心猿意馬。

白種瓜,自采茶,爐內練丹砂;

看一卷道德經,講一會漁樵話。

掩上理樹籬,醉臥有葫蘆架。

盡那——浮生一世自有煞!”

詞意高雅,自是隱者卓見,拋卻繁華,與清風雲月相伴,令人慕孺,飛心思齊!

建兒在前探路,除兒隨後。轉過一處花架洞門,便是一座草堂!

堂內有個小童,與健兒一般高大,發結兩個丫角,唇紅腮白,大眼服一閃,見

了建兒,顯出十分驚訝!

更大有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之意,啟齒亮音,清脆的道:

“兄弟!是哪裏來客,這裏是師尊姬老爺子的仙居,且沒玩皮!”

“咯咯!我叫建兒,由江南前來,伴隨我家石少主夫婦,拜會你家師尊姬老爺

子,不是閑來玩耍!”

“且沒騙我,堂中什物不可亂動,啊!江南!江南!遠著哩!”

“不敢,你小子怎生稱呼,絕不欺你,看,我家主上這不來了!”

他雙目溜回碧青滾轉,看到一雙青年男女已轉過花牆,走上堂前石徑!

那男的是氣質高雅,倜儻軒昂,世不多見,女的是淡雅風姿,美豔絕世,如仙

女蒞塵,益令他癡意呆神,忙懷應對之詞!

“喂!你小子發的那一門子大呆,快去呀!”

建兒向他眨一隻眼睛,調侃著促駕了!

他問過神來,羞頰一笑,轉身急行三步,又頓足問顧問道:

“你家公子怎生稱呼!”

“嘻嘻!便說:金陵石府少主,石青玉夫婦前來拜見醫家高賢姬老先生吧!”

“多承小哥哥指教了!”

他尚未進入後堂,便由裏麵渡出個青衣博袍的老者,麵似嬰紅,白發白髯,形

似羽士仙侶般的修整和悅,透出欣快之情,撫髯笑道:

“老朽便是姬慈心,簡居蝸處,喜見貴客蒞臨,迎訝慢待了!”

石青玉緊上一步,遠遠抱拳行禮道:

“陡來仙居,打擾姬老爺子清修,金陵石青工夫婦百拜!”

“請!請!堂內息足,奉茶上敬,貴客!貴客!”

“敬謝老爺子惠於接見,學生心感無已!”

雙方客套了一陣才主客對坐,那小單端上香茗!

石青玉品了一口,話入正題道:

“學生之師尊在金陵業醫,設有‘懷仁堂’藥局一處,薄有虛名,再晚前來拜

見前輩,多求教益,仰慕倍至!”

“啊!‘懷仁堂’大名如雷灌耳,老朽對此道小有心得,愧不敢當,以此自娛,

犬子在市井設有‘回春堂’,非是疑難雜症者,他使自能應世,老朽樂得清閑!”

“芝蘭其昌,萬民得慶了,再晚回歸府城後再事拜訪!”

“賢伉儷如人世之龍鳳呈祥,輝生蓬篳,西來乃是遊學麽?”

“啊!壯哉,願尊駕揚找大漢聲威,老朽年邁,可有何項能以相助之事麽,不

妨明言,以便斟酌!”

“敬謝老爺子鼓勵,不以狂放視之,學生意欲沿途拜訪醫藥名家,共同攜手倡

我醫學,將河西四郡之藥材東運,設站各地,共商盛舉,盼老爺子首肯支持持!”

“大誌高瞻,老朽欣喜以從,必不負所托,今日藥材得來不易,每非細民貧家

所能負擔,望藥興談大有其人,若藥價下落,必令貧病者有慶矣!”

“學生亦有同感.愛不能遍助!”

於是,他們大談藥經本草,脈案方學,湯頭病理,針灸金丹,每每相互啟發!

賓主甚歡,石青玉臨去之際,始提及十年前,老爺子可曾在本地會過一個夏姓

青年否!

姬慈心肅容仰首而思,喃喃道:

“是了,那青年人對老朽也曾言道,要一路酉行,當日乃孤身一人.此之石哥

兒你年長幾歲,儒雅不俗,自稱姓夏……”

“那人乃學生的大師兄,十年未通音訊,隻知其可能有西行之圖,今日學生有

尋其下落之誌,生死流落,終應有些遺跡消息,敬謝老爺子見示一二,我夫婦多有

打擾之罪,告辭!”

他們離開“回春坳”的路上,沈瑤琴感情激動的道:

“這是十年來師門所知唯一的一次大師兄行蹤訊息,天可憐見!”

“果如本府所料,大師兄一路西行必會過訪各地醫學名家,以增益其所學,咱

們且一路追蹤下去,必有所得,為兄想以大師兄之一身所學,天下去得,況醫者仁

心,不論人生在那裏都會受到尊敬!”

“是的!但願是另因他事所阻,不見歸訊!”

他們回到客棧,已有訪客在相待!

歸德府之武林名宿“麒麟寨”老寨主歐陽不群,“飛龍堡”堡主範世豪,“天

鷹門”門主鐵毅,這三人乃歸得府的三隻金鼎!

有十四、十五大見及薛金鳳,歐陽紅在廳中相陪閑話!

歐陽紅與她爺爺行走江湖十幾年來,從未會碰到個有些成就的本家本姓的人,

難得今日有幸得見這句老寨主。

雖然是天南地北兩家相隔有數千裏,但以同姓之聯,心生慕孺,自是難免!

他們對石家所知無幾,但對“黑獄飛魂”在這千裏地界中橫行了十多年,神出

鬼沒,無從追索,每每談虎色變每一思及便打冷顫!

石青玉拜訪醫家,他們早有人暗中相隨回報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石青玉不願招搖,也得勉力應酬一番,以示同道之義!

他們心中對石青玉不論間接直接,皆有功於地方,拔除了定在他們心頭上的大

患,故對石青玉益見敬重,有心結納這股勢力依為奧擾!

所謂: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對他夫婦年青有為,神宇非凡,和善謙

虛,在敬佩中更有些懷疑!

他怎生有這個能力剿滅了那批聞名膽喪的“黑獄飛魂”,而且一網打盡!

他們集體連名邀請在“春風得意樓”晚宴,為石家車隊大洗塵,石府上下人等

統為歸德府武林同道的貴賓!

這壓力之大,令有青玉不能拒絕,當然,也是為人在世的一項光采!

但石家車輛至關重要,萬一出了意外,那可有得笑話看了。

如果石家門下人等隻得分成三批前去赴筵,衛護車輛安全,那是半刻也不得馬

虎,為吃一次飯,而弄丟了絹帛、雷火神箭、九天玄鐵寶刀、寶劍,那可是得不償

失之事。

仔細計算,石府精英將近百位,依正副隊長級的人物計也有七十餘人,這武力

相當可觀了,由金葉夫人總提調安排先後次序!

護法、客卿、大兄及石青玉夫婦總共有二十餘人,這些人是主客!

陪宴的府城內外武林、江湖道、有份量的門戶之長與人人,多至百人,其部屬

門下也有數千人之眾!

好大的場盛會,府城鼎沸,車馬塞途,仕女如雲,英雄班排!

他們準備來個通宵達旦的歡樂今宵!

因石府議定分三班人赴宴,所以將時間拖長,他們也分三班伺候,聲色歌舞,

燈紅酒綠,今夜城中的演藝行的門戶,宣布不接外客,專門伺候石家貴賓!

府城三金鼎在歸德府的勢力由此可見一般了!

其號召力之強,令石青玉傈然心驚了!

這也是古往今來一般世情,這勢力的表現,他們不會用在搏殺搜捕“黑獄飛魂”

上,因那事是要死人送命,無力利圖,誰也不想先出風頭!

現在卻是吃喝玩樂,大家便爭著表現自己,大出風頭,表示勢力,舍點小麻卻

有大利可圖。

石青玉知道了些哄動府城的情況,心中惕然,暗中傳令戒備,不得放縱自己,

這是一種無形的汙染,情韁世鎖,一旦萌芽發酵,對個人的武技進境便有所障礙!

時時興起心猿意馬,渡那依紅偎翠的生活,不克自拔,暗自沉淪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