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嬌聲度曲星語傳佳音
這問句話便將外室相待的石青玉也釣到了!希望知道那是什麽事物?
“唉!唉!那是老夫成名江湖的絕學“天地玄黃十六月”!可惜,可惜!”
“原來是刀招.娟兒還當是什麽內功心法呢!”
“求老爺子傳咱們一家紅顏永駐的內功心法,能不老長春,便是陪老爺子再渡
過十年二十載的也是無妨!”
“不然!不然!再過二十年,可不都已葉殘花洲,卻怎生挨那淒秋歲月,白頭
宮女的生涯!”
在隱若話語中,似夾雜著嗚咽啼泣之聲,哀哀斷腸。
這兩個女娃子將纏人的法寶搬出來了,令那老人慌了手腳,痛愛有加,沒口的
哄著答應她們!道:
“啊!是的,訣別這樣,老爺子絕不虧待你們,訣別這樣!乖孩子……”
驀的!傳來膩死人的嬌笑聲“哈哈!咯咯!”如鸞鳴鳳吟,蕩人心魂!
想是將老人捉弄了個夠才罷休!隻聽一女唱道:
“過柳州,喚蘭舟,長空雁過啼暮秋!
尊蜆風流,笑語溫柔。乘興把盞兩三瓶!
帶花人兒情殷殷,倚紅樓,錦帳開處將人留!
整烏紗,伸弓背,自嘲笑已白頭!
歸期何太晚,醉舞老來羞!
幽啊幽!誰唱這楚天秋!楚天秋!”
歌聲不高,音色清亮,曲意中感情流露,嫋嫋傳來,意在詞中,不同凡響。
“嗬嗬,好鴛兒,是新譜的曲子麽!老爺子生受了,該浮三大紅,自歎白頭,
自悲零丁,醉舞老來羞,有酒穿喉,有歌灌耳,老天複有何求?”
“老爺子還是少飲幾杯吧!大爺不是說那些“牛兒”都被來客趕跑了麽?”
“今朝有酒且先醉,哪管明日死去休!煙兒也來一曲吧!”“飄降紗,按紅牙,
金鞍半敬麵豪俠!
仙洞映青霞,飛劍嘶馬,奴心誇!
老樹為雅,青山一列,暮天涯!
翠交加夾竹姚花,錦模糊照水山茶!
鬧竿兒喬傀儡,蘭舟上聲起小琵琶。
他.醉臥美人膝上,權作夢回那個家!”
歌聲歇後,似傳出啼噓之聲!不勝傷感!這老人雖是醉臥在美人懷中,卻是有
心無力了!
隻是長日無事,幹玩耍而已.但隻這點要求也是去日無多了!
石青玉佇立在通道中,也有些悵不悒之感!
老來無靠,以出賣他的生平絕藝混日子,算得晚境凋零,不勝追思,奈何,奈
何!
“老爺子,該你了!不準耍賴。”
“嗬嗬!老夫老夫這破鑼料刺叭便免了吧!”
“不成!不然鴛兒前天新譜了首曲,便不唱給你老聽了。”
“嗬嗬!好好!讓老爺於且先斟酌!斟酌……”
“鐵馬馱,揮金戈!
江湖廝殺經曆多,閑將往事思量過!
英雄是他,窩囊是我,爭什麽!
意馬收,心猿鎖!
跳出紅塵惡風波,且幸百年驚夢過!
離了是非場,鑽入安樂窩.閑快活。”
他那語出秦腔古調,沙啞啞的蒼涼悲歌!能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
“嘿!老爺子怎的唱的令人不快活!”
“嗬嗬!你等且唱些快活的聽聽!”
“咭咭”一聲,道:
“娟兒唱一段要老爺子快活!
“雲鬢霧鬢勝堆鴉,淺露金蓮覆紗。
不比等閑牆外花,羅你個老冤家。
一半兒難當一半兒要。
碧紗窗外靜城鎮人,跪在床前忙要親。
罵了個負心——回轉身,雖是我話兒嗔。
一半兒推搡一半兒肯!”
“妙得緊!妙得緊!老夫真個要親一親了!嗬嗬……”
“啊唷!捏痛了奴家的腳腳了!”
“小金蓮兒!一握握,比作那個新出鍋的粽角角!溫軟軟的玲瓏的多!”
“老爺子!咯咯,恰恰饒了娟兒吧!好癢啊!好癢吧!”
“饒了你這小蹄子!該鴛兒唱了!”
“娟兒姐姐一半兒,鶯兒也有一半兒呢!”
“銀台燈滅曉香殘,人人羅帳淚眼酸!
長夜安眠好教人情與懶,薄些些的被兒單!
一半兒肉暖一半兒骨寒!
多情多緒冤家喊,拖逗得人來憔悴煞散!
說那“話兒”糾糾滿貫!怎知他到頭來。
一半兒不實一半兒軟。”
“咭咭,咯咯。”兩個女娃兒,可把這隻老掉了毛的老公雞榆椰慘了!
“好好!嗬嗬,罵得好!比得妙!兩隻小妖怪頂會……”
“嘿!又該你老啦!”
“老夫靈感也來了,你們聽著:
舊酒空,新酷潑,老瓦盆邊笑嗬嗬!
共蟬娟嬌娥閑哈哈!
她們飛來秋波,我老白須摸,閑快活!。
適意行,安心坐,醒時飲.醉時歌!
困來時,摟著兩個嬌嬌臥!
日月忘,閻王躲,閑快活!”
這曲子唱得豪邁奔放,應時應景,信手念來,音短情長,彌足珍貴!
裏外聽曲之人,無不惻然神傷,寂然無聲!
陡的!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悲蒼著道:
“鴛兒,娟兒,出去迎客!老夫“雨過天晴”戴瘋子候駕。”
“啊!”“啊!”
兩個女娃子同聲驚呼.玉麵落色,一陣整長離座之聲!
石青工自信能瞞過他而來去自如,許是健兒不慎露了行藏,人家已“請”了!
“小可石青玉,來得魯莽,聞得戴老美人在抱,渡曲自娛,血泣醉魂,不便這
刻打擾,怎知你老老而彌壯,雄風仍在,倒是小可失禮了!”
人影帶著健兒已飄然入室,懸空而佇,如玉樹臨風,瀟灑之極,體泛瑩光,孺
雅絕俗,當得讚他是獨世人龍,江湖無匹!
老人與兩位姑娘在打量他這位塵世來客,真乃出乎他們意料之外,那是難見難
尋。
老人已精目閃爍,白發皓髯蓬張,全身功力已運至顛峰極端,準備自衛自救,
不願任人宰割!
而兩位姑娘望著他卻沒來由的玉頰來春生潮,不克自持,似這般的風流少年郎,
若能與他一夕纏綿,那是死也甘心情願!
她兩人那是平康市裏人多矣,從未見得世上怎的有這般像尊美也似的可人兒!
自愧身生女兒身,也是類比遠甚!
石青玉向大木床上望去,一個髯發銀白,臉色似嬰的老人,中等身材,葛衫博
袍,其神態乃屬極謹慎型的那一類!
此之穆和老爺子,自是威武不如.武功尚未丟下,精神矍然,不似邪惡之徒!
再看他左右已下床婷婷玉立在那床邊的女嬌娃,發盤高髦,麵龐清秀,一身素
羅輕衫.有些不整,麵色蠟黃,已過標梅佳期.年若二四五。
眉宇揪愁,略呈慘白憔悴,那是多久時日,不見陽光,被這老人孤陽摸弄得失
去陰陽調合之表象。失去了互有補益的微候!
陽氣哀微,陰精特盛之故,若長此下去,其青春消失的更快!
其生命之活力具被這老人截奪了去!
老人時刻弄在手上調戲摸弄而不歡,因之,已漸令這兩個姑娘凋謝枯萎,那是
盡日裏骨酥肉軟的自在。
可就不見陽光,不逢雨露,其心身焉得不頹喪!
而老人現在已不食人間煙火,長年以”人血”為食,以酒為引,其五髒六腑,
得以滋養.已死而複生,拓而複茂。
漸具脫胎換骨之意,這乃是無緣獲得天村地寶的靈藥妙丹而能保壽長命之不二
法門!殘人以逞,其雖不魔亦妖!
他是醫家之徒,本身奇遇良多,對天地之奧秘,已通神靈,此引焉能瞞過他的
能慧卓見!那塵世來客,必是少哥的屬下了,難得,難得!”
石青玉緩和了那份對立搏殺的緊張心情抱拳道:
“拜見戴老,各秋鼎茂,迫不得已,驚擾了修真!”
“那裏!那裏!適才小哥也能聽出老夫也是寄人籬下,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略有耳聞,他是賢高足呢或是氏係親人?”
“都不是!汗顏之至,老夫十年前曾寄身於此城‘金鼎堡’中,不料,一夜之
間,諾大的組合被人奇襲而亡!”
老夫衰已,近百歲老人也隻有三五擊之力,常言道:老鼠多了咬死象!
他是看中老夫身上還有點家當,困之便被禁國在這裏,十年於茲,也是習慣了!
為勢所迫不得不耳!”
“其自稱為侄,對你老孝敬有加,照顧周全!”
“已經被他軟硬兼施,挖掘已空啦,小哥可是“雷霆刀”的傳人!”
‘那是小時啟蒙之藝,年長之後另有遇合,這地府種種皆出之你老的授意了。”
“罪過,老夫一世飄零,那有這個耐心,幹這個老鼠行徑,果真如此,也不會
居處此地受人冷落!尚幸有這兩個好孩子相陪,略解寂寞!”
石青玉自是看得出這居室簡陋,比之底下熊家兄弟兩人之豪華,不能類比,向
兩位姑娘點首笑道:
“兩位大姐,又是何等出身,可願見識一二!”
兩女萬福一禮由鶯錢,曆曆嬌語道:
“妾身出身開封府平康.幹年前被海大爺贖身,隨來此處伺候老爺子.小通歌
誦,有汙石爺尊耳了。”
說著身世,眼淚似串珠般的悚悚的滾下來,堪憐堪愛,令人側然。
“小可多問了!大姐們見諒!人家騎馬,我騎驢,轉首後顧,身後尚有一半挑
擔的,能夠平安在此度過十年歲月,也是你等的福份,戚戚何為,請節哀。”
“多謝指教開導。”
“小哥此來,是要取走這顆六陽魁首了。”
“不敢,若你老不介意,此間事了,小可願意另行安排你老及兩位大姐同去金
陵定居!
穆老爺子尚健在,雨霰烈之氣不亞當年,不防話舊一番,一代之豪想必多已凋
零,此聚彌足珍貴!
奉養你老及兩位姐姐一生一世,小可自信還擔待得起,不過,這宗‘血酒’,
可供應不及,有傷天和。”
“啊!穆老兒健在,老夫欣慰不已,隻是愧無一報,坐享所需,汗顏羞慚!”
“家下食客五十萬,但憑你老對穆老爺子的一番敬仰,惺惺相惜之情,也值得
晚輩多事尊敬了。
那‘天地玄黃十六刀’雖被那人勒索到手,以這短暫時之時刻,也不會產生多
大成就,少時,必能‘完壁歸趙’奉還你老!”
“小哥代為找個適當的傳人吧!老夫信得過,好自為之,其人心性陰毒之極,
對那天地玄黃十六刀本性格格不人。
若他真能奉為刀圭,當適得其反,求榮反辱!”
“這其中所蘊藏之奧妙玄機,生克之道,小可理會得,就此別過!恕多打擾了
仙修告詳!”
石青玉與健兒退身而出,化為清風一陣,颶然而逝!
老人垂首黯然,眼角稍有淚濕,自悲舊事,不堪回首。
當是自己看不上眼去的那個窮流浪漢,怎能弄出個這大的家業,這麽好的傳宗
接代人來!真是邪門!
這是人見人愛的一個小夥子,一身充滿了靈慧,人世少見!
姐兒輕咽一聲,啞底啜音悄聲對鴛兒道:
“看樣子,咱們爺三個就要去金陵另行投胎轉世了。”
“這十年來,忘了太陽是什麽樣子,那日出日落,燦爛的金蛇萬道,晚霞滿天!
古城夕照,衣紅葉綠,雞嗚大吠……這一些人間世事,本是想也不敢想……
“此話言之過早,鹿死誰手,相難預斷,孩子們!
咱們還是喝酒,唱曲兒解悶兒吧!要來的總歸要來!”
“咯咯!老爺子心情好!個妨引個頭兒!”
“嗬嗬,好個巧舌頭的丫頭,看今夜老大能輕饒了你。”
“羞,羞,羞,隻管得嘴硬頭不硬!空想頭兒不中用!咯咯。”
“好吧,老夫說不得,與你們拚上了。”
“咯咯,老壹一把底朝天,沒一滴灑灑藍田,隻剩把胡子飄飄然!”
“咕咕,還有兩個核桃兒丟蕩著討厭……”
“唉!老夫便唱一段‘老來歡’給你們這兩隻小蹄子饞一饞。”
閑時節,渡東郭問桑麻,遇遴叟數花甲
哈哈!咱比他大。
瞧哪!
竹笛兒在牛角上掛,酒葫蘆在漁竿上搭!
行囊兒在驢背上跨!
眼底事。
拋卻了萬萬千千不關咱!
杯中物直領到七七八八,哈哈!
醉中日月本無價,吩咐那風月煙霞自塗畫!
要罷便罷!
濃睡在千載鬆蔭下,一任那黃鵬兒聲聲咒罵!
夢醒來。
逍遙著歸家去逗老妻耍耍!
聽她個嘮叨沒空暇!
在豆燈下;
把握著那隻瘦金蓮兒一掐掐!
抓是!這神仙事兒已沒辦法!”
鶯兒忘其所以喟歎了聲,慨然的道:
“這老兒.真是個大傻瓜,不若咱老爺子那根舌頭舔得人家枯井無波也會翻浪
花;老爺子你說是麽?”
“嘿!傻孩子,這是嘴上工夫,怎能說出來!”
“咕咕,咯咯”娟兒在點著腮頰兒來羞羞!兩人笑成一堆。
且說石青玉在“風洞”之中,帶著健兒由那另一處廠戶中出去,順著那尚未謀
麵之人向同一個方向追去!
便是預估的上行方向,久久不見蹤跡。邊行邊思忖這全盤經過.看有何漏洞不
妥之處。
江湖上五花八門的鬼點子太多了,別讓人家給耍了!
以他這時的玄功靈覺,對現況應有所掌握才合乎情理,然而打從進人“風洞”
之後,似乎感得處處輸人一籌似的,這是何故!
這先行離開之人已不易掌握,不知不覺將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停了下來。
關健在他們在聽那兩位姑娘唱曲之時,健兒有沒有活動,那老人的言語值得推
敲!
“健兒,剛才在聽曲之時你有活動麽?”
“健兒不曾活動,健兒在清虛觀中見得場麵多了,怎會為了唱支曲兒便心狼意
馬,況且健兒也不配!”
“嗯!那是本府想左了!咱們速行回頭,有可能另有發現,哼!好個老奸,本
府的同情心,也不是那麽好騙得的!”
石青玉以左手牽著健兒的手,禦風而行,向那老人居處回撲!
尚幸來的正是時候,他們尚未離去!
兩人還是掩至先前那條通道上,站在他們室外靠牆位置上相待!
隻聽鴛兒開心的怩聲道:
“老爺子!那條人中龍石大爺這時恐怕已追出山頂‘山神廟’外去了。”
“嗬嗬!有這可能!小孩子家好哄的很,他跟蹤的再快,也快不過老夫肚子裏
這條孽龍去!這龍是條鬧海金龍。
頂管用的是吧,小乖乖,讓老夫香香唇兒!嗯!嗯
又聽娟兒嬌笑著揶榆他道:
“老爺子,你肚子裏那條會說話的龍,可惜的是隻會興風作浪不下雨,隱而不
顯,害苦了俺姐妹兩個。””小妖精,還不知足麽,那次不令你受用的死去活來,嗬嗬!也香香嘴兒!”
‘噬天整夜纏死人,娟兒乏的很,咱們真要到金陵去麽?”
“但看你海大爺今夜能否擺得平他,若擺不平,那隻有將計就計,去金陵住些
時日.這裏便得丟手了。
咱們得另起爐灶,再弄個好窩蹲蹲,換個新鮮不是頂拉風的麽。”
“老爺子你高明,掏出心肝來伺候你老舒暢著,別遺棄……遺……”
她們兩個女娃兒,嬌軀打個冷顫,知道像他們這種人物,待已失去利用價值時,
那是;那是不留活口的!果然!
“數十年來也就是她們兩個跟著老夫時日長,滿乖巧,咱怎麽舍得呢!嗬嗬,
多慮了!咱們離開這裏,再找幾個小的,你們替老夫管家!”
“是!謝老爺子慈悲!痛愛我們!情逾骨肉……”
石青玉在外間通道中聽了隻氣得麵頰顫動,緊咬牙關!
誠心善意的安排,卻讓人家給耍了個不亦樂乎,嘿嘿!江湖不入流的“腹語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君子可以欺瞞一時,尚幸自己向來謹慎,逢事二思而行!
若是大意,接他回金陵,那是“引狼入室”,自己又遠去大漠,這老妖不知要
在石府與楓園中弄得怎樣的破碎零落……
以那險惡之處,打個冷顫,再也按捺不住,放鬆健兒的手,如一縷幽靈,一無
聲息飄身入室,麵呈一絲殘笑道:
“你老好計算,少可是你老念茲再茲,的確應於多加照顧著點,這便讓你了無
牽掛的上道去金陵養天年!”
室中之人在這徒來的變化中,可以想象得到的驚懼尷尬,震動意外,一切的謊
言夢話,都是自己招的供!無話可辨!
老人眼皮子抬了抬,坐在床上,摟著兩個姑娘的一下鬆開,臉上神色不動!
“真有你的小夥子,老夫行年一百零八歲,真的栽了。”
“廢話!請你老準備,接小可三掌,當年是有個‘大漠神龍’,在大漠上活動,
但絕不是你這鼠輩!”
“嘿嘿!你還真不簡單,不易蒙混,接你幾掌且押後,老夫自信做得天衣無縫,
小輩你怎的發現其中有詐!”
“讓你死而無冤,那姓海的也許真有其人,應對中語氣不對,你既然自認是俘
身,他絕不應稱侄,再者以“天地玄黃十六刀”為餌,其份量不足!”
老人抬首睜目獰視著石青玉道;
“你小小年紀怎知這多舊事,那十六刀並非泛泛之藝!”
“咦!當年金陵——龍再天老祖宗在世之時,曾於元豪統一中原後.走過宇內
域外會過天下英雄,焉能白會,自有撰述留存人間.本府接其宗法,應具餘藝,延
續香火,牧馬江湖,掃蕩妖孽,乃終身之職誌,勇往直前,永勿回頭!”
好誌節!佩服!你可知道老夫究竟是何人!”
“你曾自稱‘孽龍’,當年曾有一條‘瀚海孽龍’在大戈壁中流毒一時!”
“老夫當年未曾會過什麽‘龍再天’其人!”
“你配麽!能有個綽號在帳!已是你沒白混一世了,這便讓你見識一番“龍爪
手”的絕學!接掌!”
石青工功運”玉龍真訣”,掌出“天龍掌”中的一招“見龍在田”向老人腹上
擊去,那似柔實則的掌力,透體而入。
老人抬掌相攔,施的是他的生平絕藝“天地玄黃”第四式中的“天衣無縫”!
“咯吱”一聲,指骨立折,骨骸已粉碎,立見青煙升起!
功力無阻,老人腹部“丹田”立被擊中,身軀後仰,七竅之中有血溢出,睛突
舌仰死狀一臉驚怖!
他太老了,老得不堪一擊,今石青玉愕然,一腔怒火立即消散,勝之不武!
兩位姑娘已嚇得全身抖顫哀聲齊道:
“饒命,石爺饒命,不關婢子們的事。”
“說!你們到底是何身份,那名什麽“海”的人真有來過!”
鶯兒口齒便打結的顫齒道:
“我倆都是‘開封’府平康裏妓戶出身,引大爺來此,以便下手暗算,可是!
可是,你大爺已百毒不浸,他!他見久無功效,無計可施,才臨時編排些話頭以
‘腹語術’來欺騙石爺。”
石青玉了然,大致經過可能如此,輕笑道:
“你的輕功不錯呀!已具一流身手了。”
“石爺明察,我姐妹伺候他十年了,也是被騙而來,唉,寒家弱女,被騙也不
止這一次,當十二歲時,便被騙入‘八槐堂’中,我們是被人賣來賣去,來到這裏
長日無心,坐困地獄,總得掏出他點東西,用以**,這已是犧牲太大,朝不保夕,
今日色衰,一旦他起意換人.我等姐妹還是不免身無葬身之地!
唉!這熒火之光,怎敢拂逆了他。”
“既然如此,且速行收拾一番,隨本府出困,若有去處,自行離去,沒有去處,
本府另行安插。”
兩女聽了放落寒心,跪在床頭行下禮去,各自飛了石青玉個秋波媚眼,回身看
著那一臉血汙的老人屍體一眼!打個冷顫,不敢再看!
娟兒臉色一正,對石青玉肅然的再道:
“石爺你聖明,不對從小使墜落風塵的苦命人以妖邪見視.令我姐妹脫此鎖身
大難,並慨然收留,不以汙穢見視,人非草木禽獸,自知此殘存之身不足以奉伺枕
席,但求能一世相隨,列班婢仆,也就心滿意足!高乞越份了!”
“你等到底心中打的什麽算盤,明白道來,本府斟酌。”
此時,鴛兒手中已捧出一個精美的漆雕嵌細的百寶盆兒來道:
“這是老人家的遺物,其中有些什麽,妾身等實不知情,石爺過目收下,別物
乃生活之需,不值一提了。”
再者,我們出身“八槐堂”,石爺或有耳聞,若不收留妾等,那便得重歸組合,
任人作賤了,若是自行脫藉,天涯雖廣,也無我們容身之地!
況且身無長物,有家難歸,依誰去安身立命呢!一旦被組合這回,那百般酷刑,
還不如這時命喪失石爺尊手,來得無痛含笑!”
石青玉聽了,心有酸楚,目射奇光注視她們倆,此話雖是實情,這時才被人騙
過一次,若再掉入這兩個色陷之中,那可是不值,因之,他得細辨真偽!
“好吧!你等且隨我歸去,開封‘八槐黨’在此地也有一個‘花水站’犯在
本府手中,此地處理完畢,開封為必到之地。
將來,兩陣對壘,鹿死誰手,尚待天意安排,人事周章,那邪惡之組合,本府
早已決定清除掉他們!
姑娘隻管放心,將來借重之處正多,咱們且速行離開此地!”
四人急行撤出山頂“山神廟”出口處駛去,兩女輕功身法不弱!
行時了三五百丈,坑道狹窄,僅能容身,地勢漸高,折轉不平,兩壁犬牙交錯,
黑暗中行速不得不減低,否則,有碰破頭之慮,健兒道:
“少主,屬下認為可否弄開亮兒,這裏坑道若有敵人襲擊,也易事先查覺!”
“好吧!那樣行速便快了些!”
健兒從背包中拿出一隻若有手指粗細的棒兒來,打火把子點燃.坑道中立見光
明,這是支大香,其端火紅,迎負而燃,不時爆出磷花,卻燃燒甚慢!
“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好俊的工夫,那是什麽?好生管用,又光亮又耐火。”
“啊哈!這是咱們石府專用的‘萬年香火’,這尺長的一支可亮一整天!”
“小兄弟,你今年幾歲了,便身入江湖,姐姐想武功定然不俗了。”
“嘻嘻,不登大雅,比你姐兒差一截呢!”
“不敢!姐姐差你一截呢,漸漸跟不上你了!怎生稱呼!”
“咱們有十二年男女已結為夫婦,簡稱十二值位男女童兒,我是老大,在少主
身邊行走!”
“什麽!你已經結婚了,看來隻有十二歲呢!蒼天!”
“眼睛所見並不一定靠得住,咱家已四十有八了,若早結婚,孩子也有你姐兒
這麽大了呢,咱說差一截,是你姐兒們比咱家差一截呢!”
“真的!蒼天,大叔失禮了,是鴛兒照子不亮,看走了眼廣
娟兒走在鶯兒身後,接口道:
“是吃了長生不老的靈丹仙藥麽,好羨煞人的福緣!”
“嗬嗬!差不多吧!還是喊咱健兒吧!姑娘們,石府中人都是這般喊法,沒的
壞了規矩!”
“恭敬不如從命了!”
健兒在前帶路,有那一星“萬年香火”照明,如飛矢股的快速!
十裏長程跑上去,已累得兩位姑娘胸前起伏不已,氣息不均,好不容易才在那
“山神朝”的神案下麵的暗門中閃了出去!
上麵沒人留守,荒山野廟,破敗不堪,查無人跡,乃狐鼠之居也!
石青玉鑽了出來,眉頭打結,此處算是一座群山主峰之一,下視峰頭羅列盡收
眼底,離煤區已相當遙遠了!
健兒也是一震,心忖:
“這不是被人誘入歧途,遠離煤炕,走回程怕不要半日路程,那麽……”
“少主,少夫人等人,也不知這時出了地府也未,此時星月當空,天已起更,
最好是先連絡一次。”
“嗯!放出本府的本命煙花,咱們的人手被人無意中誘得四分五裂,恐有被個
個擊破,處處受敵之慮!
試看幾處,有無回音,本府要了解他們的現況如何!”
兩位姑娘驚愕中,健兒已拿出一些事物來,那是一支尺長的大炮竹,朝空中一
拉火線,炮竹“嗤喇”一聲輕爆,鑽天而去。
在數百丈的高空爆炸開來,連顯九顆紅星。
不料,紅星未逝,餘竹又爆升而上,連升三次,最後尚有一隻小白傘在空中抖
風飄浮,優哉,遊哉!浮沉不去,一顆大紅星在夜空中閃爍不滅!
曆時甚久,便是人在百裏之外,也能看得分明!
過不多時,周圍天空中,也徒然開發了四五處不同花色的火流星!
那是:
十四大兄、玉葉、飛煙、及沈瑤琴處,都各自升發了信號,放射了本命煙花,
報告平安及位置。最遠的一處是車壘上,薛金鳳升發了一支大號的“雷火神箭”!
一支火焰在高空中散發出萬點星火,煞是壯觀!
那裏離這座山顛已是三四十裏的路程,令石青玉最擔心的便是車壘上的安全!
石府的主力人馬,深入坑洞已四天四晚,若是車壘有矢,那可是大事不妙!
“健兒,升發歸隊訊號,命十四兄、玉葉、飛煙迅速回門車壘,他們那裏較近!
一個更次便能歸隊!”
於是,健兒升發了幾十個各色、各種形狀的煙花破空而去!
有如元霄鬧燈節的熱鬧!石青玉進行了一次高空指揮軍事大作業,這命令在眨
眼之間便完成了高空對話,神奇快速!
石府壘上、壘外各級首腦軍心大振,數日來各自失去聯絡,令人心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