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薑小餘才拎著行李上樓,找到了戰禦梟的屋子。

咚咚咚——

修長的手指,扣在了門板上,敲門的聲音,在屋子裏回**。

分外空靈。

屋子裏沒有任何的聲音,薑小餘卻還是壯著膽子,推開門走進了屋子當中。

屋子裏,一片漆黑,隱約能夠聽見男人急促的呼吸聲,那聲音仿佛夾雜著什麽黏糊糊的東西,又重又急。

咚——

薑小餘瞬間回神,**的男人似乎從上麵掉到了地上,緊接著,那呼吸聲音越發加劇,伴隨著,還有如同鳴笛一般的喘息。

薑小餘快步上前,打開了屋子裏厚重的法蘭絨窗簾,眼前的一切瞬間清晰,男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喘息,可是卻依舊呼吸受阻!

她的腦海裏,瞬間都是薑北哮喘發作時候神情痛苦的模樣。

“藥呢,你的藥呢……”

很顯然,男人已經不能說話了,身子旁邊的藥罐已經空了。

“備用藥在哪兒?”

薑小餘聲音急切,男人白皙修長的手,顫抖著指著某個地方。

薑小餘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快步上前,拉開了抽屜,在裏麵找到了哮喘噴霧。

一條水晶項鏈,也在其中。

薑小餘一頓,隻覺得那項鏈有些眼熟。

男人的喘息又重了幾分,顧不得許多,薑小餘拿了藥,快速的跑到了男人身邊,對著男人的口鼻噴下,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因為藥物的緩解,漸漸的趨於平和。

同時她的手,相當輕柔的在他的後背上摩挲,幫他順息。

“你沒事吧!”

戰禦梟猛然間抬起頭,瞳孔裏倒映著薑小餘那一張飽受驚嚇的臉龐。

他的呼吸,勻稱了幾分,胸膛卻依舊起伏聲音卻略微透著嘶啞:“你是許家的女兒?”

薑小餘沒有言語,隻是點了點頭,明眸之中的慌亂,戰禦梟盡收眼底。

“許家還真為了錢,連親生女兒都不顧了!”

語氣裏,都是尖酸刻薄。

薑小餘看著倒在地上,身子完全不能動彈的男人,卻還是彎腰去幫他。

“我扶你起來……”

“滾開!”

薑小餘一個趔趄,直接被戰禦梟推倒在地,她眨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看著眼前脾氣暴躁的男人,卻也沒有繼續自討沒趣:“那我找人來幫你!”

說著,薑小餘就要往外走,原本還想探究項鏈的事情,可是眼下怒火中燒,愛咋咋地!

“站住!”

冷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薑小餘回頭,看著男人那一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最終還是折了回來。

薑小餘很瘦很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地上的大塊頭,重新扶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你嫁到戰家,隻是來衝喜的,但是你別肖想什麽,我是不會碰你的。”

“我是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

眼底裏,都是惡寒,仿佛他口中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是什麽惡魔一般的存在。

薑小餘渾身一凜,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身子瑟瑟發抖,她的肚子裏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

可孩子的父親是誰,她都不知道。

秋風吹起,透過厚厚的窗簾,吹進了屋子裏。

薑小餘起身,朝著窗前走去,隨手關上了原本敞開的窗戶。

“你有哮喘,如今正是秋季,蘆葦花都開敗了,到處都是花絮,就盡量的不要開窗戶!”

薑小餘的話,猶如一顆石子,投進了戰禦梟的心裏,激起一圈漣漪。

嗬,為了讓他死,那些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眼前這個小東西,也不是全無用處。

戰禦梟微微眯起眼眸,腦子裏,是那個在幼時救過他的小女孩。那條項鏈,是小女孩留給他的最後一絲線索。

可眼前這女人,雖然第一次見麵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真的太久,他身邊沒有出現過女人了嗎?

……

“你叫什麽名字!”

“薑小餘,姓薑的薑,大小的小,多餘的餘!”

戰禦梟反複咀嚼薑小餘的名字,眸子裏多了一抹晦暗,很快就會有消失。

“你姓薑?”

薑小餘沒說話。

“許浩天這種慣會吃軟飯的,就連孩子都要跟著薑家姓!”

語氣裏都是對她父親的嘲諷。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丈夫,你要好好照顧我,要不然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同下地獄。”

語氣陰狠邪魅,薑小餘隻覺得男人的話語裏都是威脅的氣息,身上的汗毛不由得站立起來。

她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戰禦梟就像一個變態,這大概是久病臥床的人會有的通病。

而且這戰家,好奇怪,戰禦梟明明過敏,莊園裏卻到處都是蘆花。

戰禦梟躺在**,就像一個隻會喘氣的石頭,整個下午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隔著窗戶,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薑小餘在屋子裏,隻覺得呼吸都是沉重而又壓抑的,一直到了傍晚,門外才響起了老管家的聲音。

“少爺,該用餐了!”

緊接著有人推門,將一輛餐車推進了屋子裏,傭人將各式各色的菜肴擺滿桌子。

看見那些菜,戰禦梟卻瞬間怒了,手一揮——

嘩啦一聲!

薑小餘心驚肉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聽見了戰禦梟冷哼:“這是人吃的東西?”

老管家惶恐:“是,少爺別生氣,我這就吩咐廚子重新安排。”

戰禦梟冷哼:“我雖然癱了,但是還沒死,以後再拿這種飯食來打發我,那些廚子,就可以不必再來了!”

老管家一揮手,薑小餘看見那些女傭,已經幹幹淨淨地將地上的盤盞碎片快速的收拾掉了。

“是,少爺息怒,您看……”

“不吃了,沒胃口!”

老管家帶著一群人,快速的退出了屋子裏,從進來,到出去,不過十分鍾的時間。

薑小餘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喜怒無常。

戰禦梟抬起頭,剛好看見薑小餘那一張帶著恐慌的臉龐:“你也滾!”

薑小餘抿了抿唇,卻還是乖巧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