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個早上,寒淩送我回到學校,然後再離開。
我沒有問他換手機,我已經忘的幹幹靜靜了。
從那天早上起,寒淩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校門口,然後叫我出去,不然就是發信息打電話給我,落款人是老公,我的天。
而且總是神神秘秘,偷偷摸摸。
我不知現在我和寒淩是不是在一起,其實我並不反感,隻是在偶爾時,還是會想方橋,心裏還是默默的疼,畢竟,他是我那麽喜歡的第一個男人,始終還是忘不了的不是嗎?
從十五歲開始,我的人生便有了方橋,想要除去,談何容易呢?
盡管那個是對我很好的寒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他,可是我不敢想,我怕。
我怕突然寒淩不再對我好,我總是這麽自私的女生,喜歡著另一個男人,寒淩對我好,讓我慢慢的喜歡他,可我卻在想方橋,要是寒淩知道,會不會討厭我,我不想寒淩討厭我。那麽自私的想把寒淩留在身邊,連自己喜歡與否都不知道。
自從那個晚上,白依和我那個老哥伊布有些奇怪,說也說不出感覺,沐木在廣州幫她姨媽看店,對我問她那天晚上伊布追出去如何,她一句也沒說,隻是轉移話題。
伊布沒有將我和寒淩的事告訴給梧黎,雖然我也知道不會,伊布不是個多嘴的男生,可是,伊布不止五次,都找過我說話。
鷹撤每天都說我,有個大帥哥男朋友,讓白依也找個,最好的就在在眼前了。
我當然知道鷹撤說的是自己,可我還是笑著趴在白依身上說,對啊,眼前啊,伊布就很不錯,又帥,讀書又厲害,不知多搶手呢。
白依的臉紅成一片,低下頭去寫練習題,伊布就叫我別胡扯,鷹撤瞪得眼睛都要掉出來。
期中考已經考過,伊布和白依都是第一,總分數一樣,我和鷹撤根本就沒學習,所以考試時,伊布和白依都特別照顧我們,讓我和鷹撤的分數不至於那麽難看。
我沒找過方橋。
盡管心很癢,很想去找方橋,很想去問他是不是喜歡了一個女人。
可是我不敢,我怕他說是,我怕親耳聽到他說是。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寒淩,想跟寒淩說我們別在這樣了。
可是當我看到寒淩對著我笑,對著我好時,我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我是個可惡的女生,我自己也忍不住的討厭自己。
可是,我不會想到方橋會因為那個女人在酒吧裏喝的爛醉。
寒淩約我到酒吧,我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喝的爛醉的方橋,方橋趴在桌子上,還是不忘的往嘴裏灌酒,一邊還不忘對服務員喊,沒酒了。
一點就沒有像以往的溫和如玉。
我大步流星的走到方橋麵前,他沒看到我,還在灌酒,我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酒瓶,看著他。
“噢,原來是玟子,來來來,陪我喝酒。”方橋醉醺醺的看著我,笑著搖著酒瓶。
原來失戀的男人都是一個摸樣,不論是年少的男生還是穩重的男人。
原來方橋愛那個女人愛到如此地步,並沒有我愛方橋那樣的少,我意識到這個,心裏微微的疼。
“你幹嘛喝成這樣?”我坐到他身邊問,一邊看他醉的離譜的臉,一邊無恥的想,自己或許可以說些那個女人的不是,而自己乘虛而入。
他嗬嗬笑,笑完就看我說,玟子啊,你很傻很傻嗬。可是我和你一樣傻呢。
我心噔的一下,原來,他知道啊,他到知道我的傻啊。
他繼續拿著酒喝,卻不說話了。
我奪過去說,被女人拋棄也不用這樣啊。我本來是想用幸災樂禍的口語說的,可一說出口,才知道我的語氣那麽關心,那麽心疼。
方橋看著我,眼裏有種讓我快要心疼死的傷心。他說,紋子啊,是啊是啊,我被拋棄了,被拋棄了,她要嫁人了,我等了這麽多年等了個空,我以為她會回來找我的,可是卻那張破請帖給我,算什麽呢,到底算什麽呢......
原來那個女人是他等了那麽多年的,所以,一直沒結婚也是因為這個,原來,我一直都是沒有機會可以得到方橋的。
方橋看著我笑,對不起啊對不起。
“為什麽對不起?”我啞著聲問。
他扯出苦澀的笑說,我知道拒絕你很傷你心的,我知道那感受,真對不起嗬。
我眼眶一頓熱,我拚命的睜大雙眼,不想眼淚留下來,我說,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她?
方橋看著我,醉醺醺的趴到我肩上,難受的說,我和她是大學同學,我是她師兄,我看她第一眼就喜歡她了,我追到了,她卻去美國讀書了,那邊有我的一個好朋友,我托他照顧她,可是,我好朋友喜歡上她,我知道的,她喜歡我的,她是喜歡我的,可是,我的好朋友真的很愛她,什麽都幫她,後來,他們去街上時,我的好朋友為了救她,雙腿殘廢了。就這樣殘廢了......
我一愣一愣,原來是這樣,原來那時那個女人的眼淚是這樣的意思,為了一個這樣為自己付出的男人,自己即使不愛,可是還是會心甘情願的去試著愛他的吧。
我突然很心疼,可是卻不知說什麽好,他說的話,一字一句的敲在我的心上,如何不痛?
“我其實很自私的,她之前就和我說了,很早就說了,可是我還是不死心,我還在等她,等了這麽多年,她回來了,卻拿著請帖告訴我要結婚了,我自私的叫她跟我走,我多麽的自私啊。真的是呢。”方橋歪著頭看我,眼裏滿滿的心痛。
在這一刻,我真的怨這個占滿方橋心裏的女人。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真的很甜,我記得她總是那樣對我笑著......”方橋難受的趴在我肩上。
我感到肩上有一股溫熱,他哭了是嗎?為了他愛的女人而哭。
我心裏真的在怨那個女人,害方橋如此傷心,可方橋,你有想過我麽,你在喜歡你的女人麵前提你喜歡的女人,害這麽傷心,我該如何?
我的淚水啪啪啪的掉出來,我隻真的,我啞著聲說,你不要喜歡她,不要這麽傷心了好嗎?我真的很心疼,她都結婚了,沒用的了,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說完這話,不顧方橋是否醉的,便低下頭吻住方橋的唇。
方橋醉的不輕,就連我吻他時,他嘴裏喊著琳薈,一句一句的喊,喊得我的眼淚直冒出來,喊得我的心直直的疼。
我輕輕的說,我是玟子,玟子......
他吻到我冰冷的唇,聽到我說的話,不知是否有些清醒,可是,我知道他有些醒了,因為,他一把推開了我,他說對不起,便跑出去了......
我被推得站著僵硬,把背挺得直直的,他不過是把我當成是那個女人,自己找的醜罷了。
可是不知為何,我的眼淚止不住似的,一直掉在臉上。
我轉身,可卻呆住了,腳似粘了膠,走不動了。
是寒淩,天殺的我居然忘了我是約了寒淩的......
寒淩站著看我,眼裏有憤怒的光芒,讓我莫名的害怕,他看到了嗎?看到了我去親方橋。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然後捏住我下巴,低下頭吻住我的唇,他吻得瘋狂,吻得我的嘴唇生疼,我本能的推開他,他卻更緊的抱住我的腰,不讓我掙脫,在我以為我快要窒息而死時,他放開我,退後一步,用我害怕的眼神看我。
“木玟子。”他終於開口叫我,聲音低而沉。“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我百口莫辯,隻是盯著他,不言一句。
“我真的很失望,木玟子,我那麽想你,為了你來這裏,什麽都不顧,可是被我看到的卻是你親其他的男人。”他輕笑,嘲諷刺痛我。
我想說不是,可是卻開不了口,心瑟瑟的疼,可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嗎。
他眼裏閃著怒氣和失望,然後他緩緩開口說,我真***犯賤。說完,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直掉,心疼得難受,我坐到椅子上,把頭藏進臂彎裏,默默的流眼淚。
我不知流了多久,流的眼裏生疼,我很久才會宿舍,宿舍的人都睡了,我輕手輕腳的進去,關上門,站在陽台上,拿起剛買的煙盒,抽出一根,夾在手指,點上火,然後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煙。
手裏的煙被人輕輕拿走,我偏頭看,是白依,她把我的煙滅掉,然後丟到垃圾桶,站到我旁邊,輕聲說,抽煙不好。
“吵到你了?”我啞著聲問。
“沒有,我是想起來喝水,就看到你了。”白依說,“你怎麽了嗎?”
我的心還在瑟瑟的疼,我考到白依的肩上,啞聲問,白依,我是不是討人厭呢?
白依輕笑,然後說,怎麽了嗎?別嚇我,如果想說,你可以說給我聽,我自己覺得自己還蠻是個稱職的傾聽者。
我被白依溫柔的語氣惹出了眼淚,又不爭氣的留下來,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白依默默的站著,輕聲歎息。
“為何歎息?”我拖著哭腔問。
“想歎就歎了。”白依靜靜的說。
“我很傻,白依,我今天一團糟。”我說。“我喜歡二十五歲的男人,第一麵就喜歡了。”
白依沒說話,隻是默默聽我說。
我一說就收不住了,眼淚掉,話也說不清的說,他喜歡一個女人,我親他他也叫別的女人的名字,怎麽辦,我還傷害寒淩,我是個混球,白依,我怎麽辦,我討厭我,非常,怎麽辦......
白依抱住我,頭靠在我的頭發旁。
我止不住的哭,又怕吵到宿友,隻敢低低的抽泣。
那晚我哭累了和白依進去睡,白依在我的床上陪我睡,我抱著白依,溫暖的讓哭累的我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