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躲不掉 36、父親是她的爸爸(二)二更

永遠筆挺的西裝,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還有永遠嚴謹從容的麵癱臉,以及沉沉雙目。

“父親?”

“嗯。裴琛,巡視病房?”裴父不自覺的折了折眉峰,應聲道。

“哦,不是。我今天是……嬌嬌她……”裴琛正欲解釋,不想裴父已經轉了身,隻得禁了口。

“阿政,裏麵小艾怎麽樣?”

“伯父,小艾本來身子底就不好,加上這次……”頓了頓,陳政還是略過了其中的罪魁禍首,含糊道,“小艾一時間急火攻心,所以才會暈倒。”

在聽到“身子底不好”的時候,裴父目光不自覺的一黯,而後又有“急火攻心”四個字傳入耳中,麵色隱隱生了怒意。

“這麽會急火攻心?小艾那麽一個柔和淡然的性子,怎麽會生氣,還突然急火攻心?”這句話的速度都很正常,隻是裴琛卻能聽出其中暗含的關心,還有怒火。

突然間,裴琛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那個會關心的人的人,真的是常常板著臉的對著自己妹妹的父親麽?

是麽?

“這個……”早就調整好心緒的陳政頓了頓,總就選擇避口不答,畢竟那個罪魁禍首是伯父的女兒,是即將成為他未婚妻的人。

更何況,這件事情,嬌嬌縱然錯了,隻怕也是無心的,畢竟她也就是那個性子!

裴父何許人也,商場上打滾多年,眼前的陳政雖是天子驕子,但是畢竟是個小輩,再是深沉隻要沒有完全想要隱瞞,那些躲閃的眼神,還有略帶無奈的神色下,他也能猜個十之八九。

“是嬌嬌那丫頭?”這不是懷疑,而是在定結論。

陳政自然也知曉這件事瞞不過眼前的人,隻是沒想到伯父竟然直接說了出來,不免也生了幾分詫異,但也隻能替裴嬌說好話道:“伯父,嬌嬌自小就驕縱了點,定然不適意的。”

“不適意?那就是有意的了!”提高了的尾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憤怒,“裴嬌那個丫頭,驕橫刁蠻,整天就知道闖禍!現在連小艾都不放過,她是不是想要翻天氣死我才是?”

“伯父……”陳政本來一番好意,不想反倒弄巧成拙,激起了裴父壓抑許久的不滿,頓時對裴嬌生了幾分歉疚。

伯父回去,嬌嬌隻怕少不了一陣罵吧?

說起裴父和嬌嬌兩人來,正是應和了那句,子女是來討債的。兩人在一起,一個怒火騰騰,一個頂嘴回擊,那是常有的事;而一人笑,一人板著臉那是難得平靜;至於二人笑著相處,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當然,此刻陳政完全不知道,如今裴父和裴嬌的相處狀況,那是一個人狠狠的說,一個人漫不經心諜,完全的不在狀態。

“父親,嬌嬌她……”

“怎麽,都是你和老爺子慣的,要不然裴嬌那丫頭能有這樣的個性?”怒火瞬間轉移。

裴琛本來急切辯解的心情,瞬間沉寂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父親,這個人,是他的父親麽?

是啊,這麽多年,他什麽時候關心過自己和嬌嬌?

他算什麽?下屬?

嬌嬌算什麽,永遠是闖禍的刁蠻精!

隻是,父親,你究竟知不知道,當年的嬌嬌多努力,多想得到你和母親的關心,就連上次生日宴更是……可是你呢?你有好好看過嬌嬌麽,你有好好跟嬌嬌說過幾句話麽?

而且,嬌嬌現在有心髒病了,你還是不分場合的說嬌嬌,你究竟……

裴琛深呼吸一口,整個人僵住了,明明還是初秋,卻覺得冷的厲害,不僅手冷腳冷,而心裏更是冷!

“那個,伯父,現在在醫院,還是……”

聞言,裴父慢慢收斂了脾性,說起來他並不是個易怒的,但是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有仇,一遇到裴嬌那個不知事的丫頭就怒火直冒。

“小艾需要安靜,我先進去看看。”

說罷,裴父就一個人徑自進了房間,而盡忠職守的王連成則站在門爆一言不發的擋住所有人。

陳政揉了揉有些倦但陽,上前拍了拍突然間一言不發的裴琛,輕聲喚道:“阿琛。”

“陳政,你今天是什麽意思?”質問的話,帶著不可置信。

“我們出去說。”

說罷,陳政和裴琛相攜離開。

“嬌,嬌嬌?”米筱然看著站在前麵的裴嬌,看著那挺得筆直的脊背,心裏一時間隻覺得酸澀難忍。

她的父親雖然不是個好丈夫,但是卻絕對是個好父親,寵著她,更是事事都依著她。

而,嬌嬌呢?

出事了,父親都不來看她一眼,還站在別的人的病房前宣泄對她的怒火,甚至都沒有問清楚事情始末!

“嬌嬌,別難過。”於子清大個頭的站在裴嬌的身後,一雙透亮的眼中全是擔憂,那麽鮮明而又直接。

米筱然點點頭,傾身抱了抱裴嬌,笑嘻嘻的轉移話題道:“嬌嬌,不如我們出去吃東西吧?你看,這麽久都餓了,還有,這個傻大個都快餓矮了!”

裴嬌側身,單薄的身姿卻好似掩藏這無限力量,貓眼睛更是有光華隱隱,嘴角照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道:“筱然,我想說,你再這麽吃我豆腐,今晚就沒你的份。”

“呃……”二貨表示很囧。

“豆腐?”憨貨表示很不明白。

“那個,那個……”米筱然戀戀不舍的收了爪子,訕訕的笑。

裴嬌轉身,走得十分從容,然後開了病房,慢悠悠瞪了上去。

這麽好的,這麽舒適的房間,不用白不用!

至於父親?

哦,他來過麽?

一刻鍾不到,尾隨進來的米筱然,坐看上看下看,都見著眼前的人好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八卦道:“嬌嬌,你,你都……不難過啊……”

自家爸爸要是這麽對自己,隻怕她想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難過,為什麽要難過?”裴嬌挑眉,貓兒表示很閑暇。

“那個那……你爸爸那麽說你呢?”果然,眼前的就是一大神,而大神就是大神,非一般的邏輯!

“哦。”漫不經心的語調,帶著誰也不能體會的辛酸與絕望,最後麻木,“我們是倆姐妹,裴艾的爸爸就是他,也就是說,父親是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