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9、真愛

裴琛和明月二人慢慢離開,另一旁匆匆趕來的米筱然,遠遠的便見著這可謂是“命運多舛”鴛鴦二人,麵色變了變,卻隻是咬了咬牙,擦肩而過。

“嬌嬌。”米筱然擔憂的開口,快步而來。

裴嬌側首,眸光有些渙散,一直靠著的身體早已經僵硬,而因著方才一個動作就失了平衡,禁不住晃了晃,宮刑有些緊張的上前想要幫扶,不想有一個更快的身影,攬住了那柔弱的,卻又堅強的,好似蘊藏著無盡力量的身體。

“元子。”嗅到熟悉的氣息,裴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就這麽靜靜的靠在來人的懷裏,輕聲呢喃。

元淵源布滿血絲的琥珀色的雙眸閉了閉,一直蹙著的眉峰平了平,慢慢的抱緊著懷裏的人,感受著她帶著寒涼的身體,一直揪緊的心,慢慢的舒展開來,無聲的安慰。

宮刑見此,雙眼中閃過幾分複雜,然後慢慢轉身,準備離開。

隻要元先生來了,小姐就會沒事的。

這個念頭,這個想法,從第一次見麵,宮刑就不自覺的根深蒂固。

一旁伸出一隻手的米筱然,看著相擁的二人,眸光裏不自覺的生出羨慕來,然而更多的卻是欣慰。

嬌嬌,總算是遇到了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啊!

無聲的長長舒了一口氣,米筱然也隨著宮刑一起,轉身離開。

“嬌嬌……”元淵源隻覺得肩膀一涼,那冰涼的**裹著微熱的氣息,侵潤了那薄薄的衣衫,滾燙猶如鐵水,卻又好似天山雪水,沁骨的寒涼。

“嬌嬌,別怕,爺爺會沒事的。”

“別怕……”

……

等待最是磨人,時間猶如世界上最為老燉的刀子,用那翻卷的刀刃切割在人的心頭上,刮開淋漓的血口,撕扯著血肉,那拉長了的疼痛,遲緩的愈發剜心刻骨

——

裴家老爺子中風的消息不翼而飛,m市也再度傳來裴老爺子命在旦夕的消息,甚至這次連明日醫院的病例史,病房號都被暴露出來。

頓時將本來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裴氏大業猶如遭逢雷霆之擊,一夕之間,搖搖欲墜。

然而,正在此時,裴氏裴嬌竟然強勢安排,以雷霆之勢將裴氏旗下的幾大招牌產業紛紛出手,甚至是為了穩定股價,不惜高價回購散股。

裴嬌忙著,元淵源自然也不會閑著,隻是顧慮著心上人的驕傲,隻能暗地裏給一些找茬的勢力增加些絆子,甚至是私下購買了裴氏的招牌產業,幸而卿璿和龍贍這兩股龐大勢力的直言相助,再加上元氏作風低調,行事又是隱蔽,一時間裴嬌倒也不曾察覺。

也許該說,裴嬌是急於脫手老牌產業,賺取資金流,根本無暇顧及。

轉眼,五月初一,白鄭兩家結盟日。

詩詞歌賦度假酒店,再度迎來各大世家的聚集。

裴嬌穿了一身黑色的蕾絲長裙,百合的褶皺抹胸,而時尚簡潔的v字後背,光滑如美玉的光澤隨著那披散的秀發,若隱若現,整個人窈窕而立,一身黑色,唯有胸口處別著一朵深紅的玫瑰花,紅黑極致的搭配,使得裴嬌猶如暗夜中綻放妖嬈的玫瑰。

一旁的人,則是最是平常的黑色的西裝,紅領帶,白襯衣。

然而,元淵源穿在身上,卻有種讓人不可高攀的貴氣,優雅的舉止,淺淺的笑容,哪怕麵容普通,但是卻使得好些人禁不住的頻頻側目。

隻是目光慢慢的滑落到裴嬌的身上的時候,尤其是胸口那多開得妖豔的玫瑰花,紅豔豔的色彩,張揚的,卻又不動聲色的與那紅色的領帶遙想呼應。

萬語千言,不過就隻是一句話。

我們是一對

——

美國,某西餐廳包間。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一個電話。”白羽佑略帶歉意的起身,溫柔的雙眸看向林沐沐,開口道。

“哦,哦,好!”林沐沐一愣,趕忙回應道,而後又紅著臉蛋垂下了頭,隻是在白羽佑轉身那一刻,倏地又抬起,看著那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手機的背影。

挺拔的身形,白色的格子襯衫,優雅而又透著親和,徐徐而行的背影更是攜帶者陽光的溫暖,讓人不覺得心生親近之意。隻是,快到房門時,腳步一頓,握著手機的手好似抖了下,俊逸的側臉微微蹙了眉頭,好似突然有煩心事。

林沐沐清澈的大眼睛中,那向來單純到毫無雜質的目光中第一次浮現出一抹複雜,以至於,那張本來紅撲撲甚是可愛的小臉上都現出糾結之色,張了張小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惜……

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餐廳包間轉角處。

白羽佑靠在牆壁上,臉色帶了點暗沉,像是壓抑著某種不快,卻又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道:“父親,我不明白的您的意思!”

“父親!”

“喂,父親……”才開口,卻被冷硬的打斷,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的好似在說天氣一般,然而誰知曉,那其中包含了多少令人痛恨的字眼。

好一會,白羽佑深呼吸一口,才慢慢睜開雙眼,道:“父親,我隻想知道,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白羽毛的!”

白家白父這一支,因著白羽毛自幼聰慧過人,深的老爺子喜歡,所以對於白家分家而言,白羽毛有著絕對的發言權。再加上,近日裏白羽毛的妙計連連,使得極大世家出現好些或大或小的挫折,甚至是讓裴氏不得不做出棄車保帥的舉動,而如今更即將成為鄭家的少夫人。

是以在白氏,白羽毛更是一改上次後的低調作風,風頭大盛。

但是……

“父……”白羽佑得到電話裏肯定的答案,還想要說什麽,卻聽到掛斷的聲音,“嘟嘟

。”

憑什麽!

白羽佑咬牙,將手中的手機一個使力摔在地上,但聽“砰”一聲,四分五裂。

白羽毛,我喜歡誰,我娶誰,與你何關!

憑什麽你要來指手畫腳!

——

詩詞歌賦度假酒店。

先是一些公司的高層領導,而後是一個接一個的世家之人出席,到了即將開宴前,重量級的人物終於登場。

而此刻,早到的裴嬌和元淵源二人已經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慢慢的坐下,品嚐著手中的香檳美酒,間或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後,又不著痕跡的轉開。

黑色西裝,深藍色的領帶,一張輪廓俊逸不凡,桃花眼生來就勾人,再加上那透著成熟的體魄,鄭業明的出場,可謂是生生壓下了好些男人的風頭。

柔軟猶如海藻一般的長發高高盤起,一雙藍色的瞳孔猶如海洋,蕩著盈盈水色,瀲灩波光,絕色的麵容上雖隻是上了些淡妝,卻依舊有種逼人的風華展現,唇角的笑意淺淡,眉眼間染了絲縷清愁,再加上那裹身的藍白杏花旗袍勾畫出玲瓏有致的嬌柔身軀,亭亭玉立,猶如風中之荷,楚楚可憐的風致,可謂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無論男女!

“噗嗤”突然,一個張狂的笑聲響了起來。

眾人一愣,緊接著便見著一個隻單穿這一間紅色襯衣的男人走了進來,微卷的栗色短發,修長結實的黃金身材,隨著大步伐的走動間,緊繃著,隱著駭人的爆發力。

一張可與女人相媲美的臉蛋,一雙灼人奪目的丹鳳眼微微上挑,流瀉出邪魅的光澤,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惡意的弧度,此刻更是毫不忌諱的蹦出一句話來。

“這女人啊,美,真美

!”

調戲,挑逗?

在場的人,忍不住風中淩亂了。

這究竟是哪裏來的奇葩,一出場就擺明了調戲人家今日裏的女主人……而且,還是當著男主人的麵,更是大庭廣眾之下……膽子真tmd肥!

鄭業明臉色一黑,卻又強忍著,斥責道:“鄭煜!”

鄭煜一聽,趕忙收回了方才那一副色眯眯的模樣,隻是餘光依舊是不知廉恥的在繼母的身上來回掃動,se情而又惡心。

“你……”混賬!

“哎呀,老頭子,有美人,怎麽說大家也可以共享才是啊!”鄭煜對於鄭業明那紙老虎的模樣渾然不在意,依舊用自己的目光放肆的在齊悅的身上打量。

隻是,越看越熟悉,越看那眉頭越是擰緊。

這個女人……這個叫齊悅的女人……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來,詫異的,驚慌的,更多的卻是歡喜的嗓音,在這一刻,靜謐的場合裏飛蕩。

“媽,媽媽——”

裴艾那張如出一轍的臉,絕色的,稚嫩的,卻在此刻少了那慣常溫柔如水的笑容,藍色的瞳孔中慢慢倒映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整個人猶如雷擊,一時間,竟然像是傻了一般,就那麽喃喃的喚。

“媽媽……”

“小艾,媽媽很愛很愛你,爸爸也是!”

“小艾,你知道你為什麽叫裴艾麽,那是因為媽媽和爸爸的愛得結晶,生命的希望……”

“小艾,你還小,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愛情,是多麽美好,真愛又是多麽可貴!”

……

“小艾,小艾……你要記住,無論媽媽在哪裏,媽媽都愛你……永遠……”